刘鸨娘不顾敏儿拒绝和兰伶的反对,硬是将溢香阁立为敏儿私人阁院,却不知让多少窑姐歌妓们又羡又妒!
敏儿百般不愿意地接受,只因为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可悲的是,她特地上京城依亲,却被表姨沦卖至此!
“扶大人来了!”
隔着房门,远远便听见了刘鸨娘的呼声,同时也清晰听见自个儿的心跳声!心绪更是乱如麻……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扶洛潇酒地从门外走进来,打赏了身边的随从和刘鸨娘,只见每个人都眉开眼笑地退下。
房门关上后,敏儿心里更是战战兢兢!她端坐在桌前,案上横置着木质精致的古筝,她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将目光随意瞟瞄,只能静静地锁住古筝上的琴弦。
扶洛坐进大师椅里,露出惯性的笑脸。“你说你不是酒楼里的歌伶,所以没必要为谁抚琴,现在你却已经是彩云院挂红牌的歌妓,是否可以为我弹上一曲呢?”
敏儿怔了怔,半晌后,缓缓地抬起眸子,迎视他不羁的笑脸。“这是你的报复么?”
因为她胆敢拒绝他的要求。
“身为女人,还是柔顺听话比较惹人怜,你说是不?”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但是言语中却点明了一切——
不要违抗他的意思,否则换来的下场只会更加难堪而已!
坐在她眼前的,是个尊贵的男人,即使他的笑容看起来无害,但是却不能保证没有心机。
敏儿忽然觉得,她自己似乎正被他牢牢掌握!在无形之间,已经动弹不得,更遑论挣脱他的钳制了!
“请吧。”
她略感沉重地抬起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目光在他笑脸上流转一回后低垂,修长的十指开始撩动静止的琴弦,拨出曼妙的旋律,像是细语呢喃心中的层层秘密,令人感到扑朔迷离,却又仿佛识得清……
他专注地聆听她所弹奏的曲子,将自己的精神也融人在里头,不知不觉地被她指下的琴弦所牵动,整个人几乎要被吸入她的细腻情感中!
扶洛起身,移步到她身边,侧望着她雪白的螓首,忽然倾身啃上她的耳垂,丝竹戛然声止!她仓皇地想避开,却偏偏跌入他的拥抱里
“你——”她冷冷地倒吸一口气,因为他过于贴近的脸庞,而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他的唇角噙着极具魅力的浅笑,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已经迅速覆上她娇嫩玉润的两片唇瓣!
“唔……”激动的情欲如电光石火般漫天铺盖而来!她在他狂霸的攫取中晕头转向,渐渐闭上双眼,无力作任何挣扎!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如灵蛇般缠住她蜜口中的软绵,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生涩及羞怯,十分满意她在他侵略下如小兔般屈服的姿态,使得他内心对她的占有欲更加狂妄!
当他放开她后,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感觉自己的唇瓣又红又热,似乎被烈火燃烧过。
“以后,我会天天来听你弹曲,记住,如果你弹的曲子让我挑了一下眉头,我就会像刚才那样狠狠吻你一次。”
“为、为什么?”她声音细如蚊蚋地问。
“因为我很困扰,那么喜欢你的琴艺,却不能完全清楚掌握你曲中想要表达的意境。”
这个人竟然这么霸道无理!非得连她的心思一并捉摸清楚才肯罢休!她又怎么能抵抗他的魄力?
敏儿忽然觉得顶头笼罩着一阵阴霾!倏地,她掉进无限恐惧的深渊里了——
瞧她颤抖抖的模样,扶洛心生不忍,又放软语气问道:“怎么了?我吓到你了么?”
他执起她的一双柔荑握在手间,在她修长的每根指头上轻轻吻着,爱不释手。
敏儿心中不禁泛起一股酥麻感!在他的呵护下,她渐渐感到迷惑,更是怦然心动——
时而温柔的笑容,时而邪气的魅力,在他那张犹如上天精心雕琢的五官上,更令人感到无所适从!她该怕他?亦是该迷恋他呢?
明知道他对青楼女子无心且无情,可是在他施展的魅力中,她仍然忍不住忘我地投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她和娘一样,注定是多情缠身,最后只能走上郁郁而终的命运么?
思及此,敏儿心底不禁漾起层层的悲伤,扶洛见她眉头深锁,心里竟然有股舍不得,他忍不住再次覆上她的小嘴,用极尽缠绵的吻来抒解她紧蹙的眉心和情绪。
离开他的深吻后,她的小脸已经涨得火红,慢慢发现自己在无意间居然接受了他的挑逗 ?!
“再为我弹一首动听的曲子吧!”他笑。“我要从你的琴声中探索你的心思和你整个人。”
这是他的宣告。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她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酒楼歌伶,哪里值得他深探呢?
“了解自己想掌握的人,其中的奥妙难以言喻。”扶洛只是简单地道,并未指明,但是却说出了他目前想掌握她的企图心。
敏儿愣了愣,实在无法一眼看透眼前这个极具魅力的男子,最后只有再度为他撩拨一首扣人心弦的小曲。
或许她软弱的性格,就是注定她逃不开他的开始吧!
第四章
“兰伶呀!不是娘偏心,你也看到了!自从敏儿挂红牌之后,咱们酒楼里的生意可说是好得不得了呢!尤其在扶大人交代下,娘只好替敏儿立私人阁院喽!你可别生气呐!”
刘鸨娘在兰伶面前笑言笑语道,好歹兰伶也算是彩云院里的当家花旦,她可不能得罪这棵摇钱树!
敏儿在彩云院里挂红牌,每天都有数不完的客人来听她弹曲,面子最挂不住的人当然是兰伶!可是在暴怒几天之后,她慢慢冷静了情绪,开始设想陷害敏儿的法子。
“娘,我已经不计较了。”兰伶温柔地做笑道:“我想清楚了,敏儿能得到众位大爷的宠爱,是她有本事,我则是技不如人,怎么能怪她呢?扶大人说得对,欢场作戏,我不应该看不透。”
“你能这样想就大好了!从今以后你和敏儿两人都要为彩云院好好招客呐!才不枉费娘对你们的疼爱!”刘鸨娘眉开眼笑地说着,完全忽略了兰伶眼底冷漠的神色。
“娘,既然敏儿这么抢手,你何不让几位大爷们竞标敏儿的初夜呢?”兰伶忽然提议道。
“敏儿的初夜?这……”刘鸨娘面有难色地沉思起来。
“我知道你担心扶大人会不高兴,可是你再仔细想想,扶大人如果真的喜欢敏儿,应该要表现出独占她的作为吧?怎么还会允许你让敏儿夜夜登台为其他男人抚琴呢?可见扶大人并非完全看重敏儿,何况我听别的窑姐说,扶大人也有三四天没上彩云院了,或许扶大人已经对敏儿厌倦了也说不定呢!”兰伶不断煽动着。
“这……说的也是。”刘鸨娘定下心想想,发现扶大人已经好些天没来彩云院了!
或许就像兰伶所言,扶大人已经对敏儿厌倦了!若是如此,兰伶的提议无不是一个好提议。
“可是敏儿还是处子之身么?前些日子,扶大人常常在溢香阁留夜呢!说不定……”
闻言,兰伶心里是又嫉又妒!她想留住扶洛,往往是费尽心思,而邵敏儿竟然能如此轻易让扶洛甘心在溢香阁留夜?!
看着吧!她一定会让她尝到苦头!胆敢和她争宠!简直是自讨苦吃!她兰伶岂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哼!或许窑姐们猜测得没错,扶洛这几天没来彩云院,就是对邵敏儿厌倦了!
这可是她的好机会呀!非好好把握不可!
“不如就让福泰贝勒买敏儿一夜吧!他对敏儿的兴趣不是很高么?既然扶大人对敏儿没什么占有欲,让敏儿多接待一些贵客也好,必定能为你带进大把大把的银票!”
刘鸨娘就是嗜钱如命的人!被兰伶这么一煽动!刘鸨娘几乎什么也不管了!决定要采用兰伶的提议!
“若敏儿不答应呢?”
“娘!她是你买来的丫头,你决定的事还要经过她同意么?若怕她反抗,事先就先不要告诉她。”“你的意思是……”
“呵!你尽管去找福泰贝勒开价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兰伶满腹可怕的心机,却又深藏不露。
她知道敏儿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倘若身子被玩弄了,应该是最痛不欲生的事吧!哼!这就是与她为敌的下场——
今晚,溢香阁里气氛特别的不同,一桌子摆满了好酒佳肴,还燃着淡淡的薰香味儿。
刘鸨娘令人替敏儿梳妆打扮,要她在溢香阁等候。
“难道今晚……他会来?”敏儿孤身只影坐在桌案旁,心里暗暗思忖。
扶洛已经好几天没来听她弹琴了,难道是厌倦了?
她应该感到松一口气才是,但是偏偏心里就是有股说不出的难过!仿佛肺部的空气都被抽空似的,难以呼吸……
原来见不到他,会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
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被他征服,是不?
夜夜抚琴劝君听,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他果真照他所说一般,若她弹奏的曲子太过于揪心,他就会给她一个深吻,让她暂时忘记了心里的悲伤,只为他的亲吻心乱如麻!
连续几天未相见,她开始想念他了……
嘎地一声!房门被打开后又合上。
“扶——”敏儿以为来者是扶洛,但抬头一见却是一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你、你是谁?”
为什么不是他?她以为今晚他会来……
“刘鸨娘没告诉你么?我是仰慕你已久的福泰贝勒啊!”在见到敏儿如芙蓉出水的容颜后,他毫不修饰地露出好色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敏儿打量,口水都快流满地了!
敏儿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于是略微旋过身子,想避开他的注视。
“你进来我房里做什么?”
她才不管他是谁!现在她只希望那人赶快离开!否则她一定会克制不住大声喊叫!
“你怎么反问我哩?我可是花了三千两来听你弹琴!”要不是因为她生得国色天香,他怎么肯花这笔银子?
敏儿摇头拒绝道:“我不为你弹琴!”
在溢香阁里,她只为一个男人彻夜抚琴,即使那个男人已经一连几天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仍然只为他守住溢香阁里的琴声!
“你不弹琴没关系!反正我也听不懂什么曲子,今晚我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你一夜,也不是为了听你弹琴呀!”他邪恶地笑了,慢慢地走近她。
敏儿缓缓站起身,有所防备地将双手环在身前,他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整个背脊抵上了墙壁!
“你不要过来!”她颤抖地喊着。
“我不过去可以,那你总得过来吧?要不然咱们怎么相好呢?”他说出下流的心思。
敏儿发白了脸!放声尖叫:“救命呀!救命呀!快来人——”
“别闹了!我可是花钱买你一夜,从没听过嫖妓时,还有花娘喊救命的!”他嗤笑道。
“住口!我不是窑姐!也不是妓女!”敏儿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大声地反驳他的话。
福泰听得可不爽了!平时他在外头作威作福惯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今天竟然花了三千两银子还那么不给面子?!
“哼!我管你是什么身份!总之今晚我是非要把你搞上床不可!”说完,他如饿虎扑羊般扑向了她!
“啊——”
敏儿惊声尖叫,却来不及躲开他的魔掌!瘦小的身子被他凌空抱起,之后狠狠地甩在床褥上!
福泰动手扯去她身上的衣裳,一片光滑雪白的玉脂凝肤立刻袒露在他面前,看得他春心大动!“不——不要!你走开!”她泪声俱下地推拒他的侵犯,但是他却像头野兽似的,粗鲁地撕扯她的衣襟!“不!住手——”
福泰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欺身压上了敏儿袒裸的身子,他的手窜进了她的抹胸内,一把盈握住她的一只绵乳——
“嗄?”敏儿震惊地全身一颤!更加疯狂地抵抗!“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砰地一声!门板被踢了开来!
福泰生气地回头大骂:“哪个混蛋敢来坏本大爷好事——噢!”
尚未看清楚来人,他已经被一拳打飞出去!
敏儿抬起饱受惊吓的眸子,在对上扶洛额冒青筋的怒容之际,眼泪忽然掉得更凶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跳下床褥奔进扶洛的怀里!莫名的勇气让她投人他的双臂中!
扶洛迅速解下身上的披风覆在她身上,紧紧拥抱住她颤抖抖的身子。“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在她耳际低声承诺,带给她无限的抚慰。
他来了!他又替她解围了!这几天的朝思暮想,期盼他的出现,他终于来了!
敏儿哭得抽噎!只要想到刚才被强行扯去衣裳,她就陷人无尽的惶恐里!若是他晚来一步,她就惨遭狼吻了!
“是、是谁——嗄?!扶大人?!”福泰贝勒见到扶洛突然出现,当场吓得屁滚尿流!
“敢动我的女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扶洛语气森冷,从他寒漠的表情看不出丝毫仁慈!
“这、这是误会!”福泰贝勒的态度立刻从嚣张跋扈变成怯懦!对扶洛又敬又畏!急着想辩解。扶洛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若得罪了这么一个满腹心机的人,想到后果就令人头皮发麻!
“我、我……对敏儿姑娘本来也是存着欣赏之心,因为我知道敏儿姑娘是您的人!可是前天刘鸨娘向我开、开了价码,只要三千两就能买敏儿姑娘一夜!所以我——”
“住口!”扶洛怒声一喝,“立刻滚出去!”
“是、是!”福泰贝勒逃也似的夺门而出,形色仓皇。
刘鸨娘见状,满心惶恐地从门外连滚带爬到扶洛面前,颤巍巍地跪伏在地!求饶道:“请扶大人息怒!这事情的原委是——”
“我不想听!你自己选择,一死,二残!”他给了刘鸨娘两条路。
“嗄?!不!不!请扶大人开恩!请扶大人开恩呐!”刘鸨娘吓得魂飞魄散,鼻泪同泣!
敏儿内心的确受到不小的惊吓!但是见到刘鸨娘如此害怕的模样,却又心生不忍,向来悲天悯人的性子让她忍不住开口替刘鸨娘求情。“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刘鸨娘娘吧!”
扶洛看着敏儿,颇感讶异地说道:“我是在替你出气,你怎么反倒替她求情起来了?”
敏儿轻拭眼泪,摇了摇头。“我不想无端端地生惹是非,反正我本来就是命运乖舛之人。”
对于敏儿软弱的个性,扶洛心里有些疼惜,但是一思及刚才所发生的事,仍感到怒不可遏!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冷冷地说:“从明日起,京城里便没有彩云院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