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娜瞧瞧左右。「但又没有狗!」
「你可以假装扮演啊。」成隽伸手拨弄丁娜长发。「反正你头发是咖啡色的,跟黄金猎犬还挺像的,至于我呢!就勉勉强强充当一下刘德华,牵着你在沙滩上跑。」
一见丁娜举手想打人,成隽哈哈一笑,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你这家伙!竟然当我是狗!」丁娜追在成隽身后。
「对对对,就是这感觉。」成隽腿长,总能在丁娜追上之前,早一步溜掉。「越来越有『追逐』的气氛喽!」说罢!他还朗声唱起歌来!
「讨厌鬼啦你!」丁娜跺脚负气不理成隽。
「生气了?」成隽转头看她,然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哼!」丁娜别过头去。
「好,别气,跟你开玩笑的。」成隽用鼻尖磨蹭丁娜耳际,丁娜怕痒,一下就弃械投降。
丁娜转过头,凝眸望着成隽俊朗的眉眼。
唉!真是讨厌死了,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害她老是没办法对他生气!
「成隽……」看着看着,丁娜又想吻他了。
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成隽黑眸突然变暗,然后他朝她俯低头,直接将唇贴上。她的唇带着一点海水的咸味,成隽伸出舌尖轻舔,然后才一下钻进丁娜嘴里。
「我脚软……」丁娜呢喃。
成隽拉着她坐到沙滩上,丁娜和以往一样,跨坐在成隽腿上,只是这回他们俩是在室外,而她方才玩水,身上的白T恤被她弄得有点湿。
成隽手指抚过濡湿的痕迹,然后撩起衣摆,将手探进衣里。
哎哟,真羞!他头一次在外面表现得这么大胆,将头偎在成隽肩上的丁娜,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害羞,脸颊胸口突然红成了一片。
成隽手指一边拨弄内衣边缘,突然问道:「玛格丽特的花语是什么?」
丁娜被吻得晕头转向,只能做直线思考,他问,她就答。
「期待的爱。」
「桔梗呢?」
「不变的爱。」
听见这个答案,成隽沉吟久了点。
「那波斯菊呢?」
直到这一刻,丁娜才突然意识到,他问的这三种花,不就是她送给他的花名吗?「你问这个干么?」
成隽轻扯她头发逼问:「先回答我。」
「波斯菊的花语是永远快乐。」
期待的爱、不变的爱、永远快乐——想到自己之前竟然那么狠心,将她所给予的善意全都送进垃圾桶里,成隽突然觉得好惭愧。她不过就是喜欢他罢了,他有必要老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吗?
成隽敛眸思索了会儿,突然朝丁娜一笑。「那之后呢?波斯菊之后你打算送我什么花?」
丁娜别开视线,脸红红地嘟嚷:「向日葵。」
「向日葵又是什么花语?」
丁娜头垂得更低,她不好意思说。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迟疑了许久,丁娜才小小声地吐露:「爱慕。」
成隽深吸口气,难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是高兴、感动,还是震撼?或许,都有那么一点吧!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为了确认,成隽不厌其烦又问一次。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丁娜蓦地垮下脸来。
不,不是不信,他只是想再多点确认而已。「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喜欢我,是很辛苦的喔!」
「现在说这些早就来不及了,人家早就把心投进去了。」丁娜瘪嘴。
说得好。
成隽微笑地抚摸丁娜头发,再亲亲她脸颊。
确定了,就是她了。
仿佛过五关斩六将,丁娜凭恃着一片热诚,毫不退缩地朝他心房攻来。一直到昨晚,成隽心里还抱持着怀疑,还在打探她接近他的目的,直到聆听到她的解释,成隽终于愿意承认,一切是自己太多心。
他不再问躲逃避,从此清清楚楚将她的身影、笑脸纳进他的心。这就是他一直等候的女人,成隽瞅着丁娜微笑,他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伴侣。
「我相信你——以后,你就把花直接拿到我家去吧。」
耶耶?!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望着他温柔的笑脸,丁娜蓦地瞪大双眼。
「我会告诉你我住在哪。」说完,不等丁娜回应,成隽突然伸手将她拉站起来。「开船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七章
回程路上,丁娜一逮到机会,就拚命跟成隽套话,她不懂他突然说那些话的原因。成隽这人也别扭,不管丁娜怎么诱哄询问,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干脆。
要他怎么好意思表明。成隽别过头去,望着海的脸颊已呈现一片赤红。
认真论来,这也算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愿意把人放进他心底。那种浓情蜜意的思绪要他化为言语,实在太让他觉得别扭。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好让他的心和口两个部分,连接在一起。
「说嘛!」丁娜喋喋不休。「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告诉我你家在哪了?还有花,你之前不是挺讨厌的吗?怎么一下子又愿意收了?」
成隽别过头去不理,丁娜不死心,继续缠着他不放。「说嘛说嘛,为什么?」
吵死了!
成隽被问得心烦,索性反过来威胁丁娜。「你再问,我就不告诉你我家住址了。」
「好嘛好嘛!不问就不问。」小气鬼!丁娜忍不住在心底嘟嚷。
回到台北,成隽先将丁娜送回她家,直到望见电梯门关上之后,成隽这才掉转车头,开回他位在瑞安街上的家。
几年前决定从家里搬出,成隽便花了不少时间在寻找房子上。最后选定瑞安街,就是贪在它靠近大安森林公园,从他住的阳台往外瞧,可以看见外头一片葱绿树影。
进家门第一件事,便是找出先前丁娜送他的花瓶。打从上回顺手拎它进屋,成隽便一直将它志在储藏室里,好在没弄破。成隽将瓶子仔细洗净抹干之后,将它往屋里最显眼的茶几上搁。
丁娜下车前答应,明天下班,她会带一把向日葵来。成隽站在茶几前看了花瓶一会儿,坦白说,朴拙的陶瓶与室内摆设有点不搭,成隽喜欢的装潢偏科技前卫风,除了沙发之外,橱柜桌椅全都是线条刚硬的金属质材。不过他想,既然丁娜是花艺专家,那么她就应该有办法调和这两者之差。
暂时先摆这儿。成隽满意地点点头,一切等丁娜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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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午,大把大把的雨便开始从天上往下落。下班前,成隽赶在丁娜出门前一刻打手机给她,说他等会儿会来「花艺所」接她,要她等他一下。
切断手机通讯,丁娜还开心地转了个圈圈。小吉走过她办公室瞧见,好奇地问:「瞧你开心的!发生什么好事了?」
「成隽说要来接我。」
「呦——这可稀奇了!」打从丁娜与成隽交往,还是第一次听他要来「花艺所」。小吉对这个名叫「成隽」的男人,已经好奇很久了。「请他进来坐坐。」
丁娜抿嘴想了一下。「要先问问,我不确定耶!」
「笨,不会找借口硬要他进来!」
「不行啦,他最讨厌人勉强他了。」丁娜摇摇手指。
话才刚说完,丁娜手机又响,一听,丁娜顿时忘了小吉存在,抱起她中午从花市带回来的向日葵,便急匆匆地往外跑。
「各位各位,明天见!」
话才刚说完,人已经一溜烟冲出「花艺所」大门。小吉探头,只见一辆亮黄色金龟车停在门口,一接到丁娜,便毫不迟疑把车开走,速度实在太快,小吉根本来不及看成隽长相。
成隽一边开车,一边分神看着丁娜。老实说,她是他看过最适合拿花的女子。不过说也奇怪,第一次看见她,他却以为她是个算命师。
想起算命,成隽随口闲聊。「你最近还在帮人算命吗?」
「啊?!」丁娜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她刚好在帮连咪咪排塔罗。她摇摇头。「从那一次之后,就没什幺机会算了。」
「为什么?」
「因为连咪咪生气啦!」丁娜跟成隽大概描述了下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之后不是跑去认识你吗?她气死了,隔天还打电话过来骂我忘恩负义、见色忘友!」
这么严重啊!成隽惊讶。「想不到我这么受欢迎!」
「你才知道噢……」说到这,丁娜才想起,打从认识他到现在,她都还没问过,除了她之外,他还有其它交往的对象吗?
丁娜顿时脸色惨变。
「我都忘了问,你该不会有什么未婚妻,或者是什么感情已经很稳定的交往对象了?」
「现在才问这个,会不会太晚了?」成隽馍她。
「你不可以顾左右而言他,快点回答我。」
成隽就是这一点坏,明明回答一句「没有」就行了,他偏要说一大堆话,要丁娜自己想。
「你哪时看过我接别的女生的电话了?」
「可是我们又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成隽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放到丁娜手心。
这个是……丁娜像傀儡娃娃似的,傻傻地注视着自己手心。
「今后你就可以自己过来看,看我还有没有其它女人。」
Oh My God!丁娜做出惊恐貌。她不是在作梦吧!为了确定这两把钥匙是真的,丁娜甚至还放到嘴里咬咬看。
「你干什么?脏死了!」
「我在确定它是不是巧克力做的啊,我怕它们是假的嘛!」咬起来很硬。真的!它们是真的钥匙耶!
噢噢噢———她太开心了!虽然坐在车里动作不便,但丁娜仍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
噢不行,不能再继续兴奋下去,她开心到心脏快受不了了!
等等,丁娜突然想到。打两人从小琉球回来,成隽就做了好多奇怪的举动,包括答应带她去他家,接受她的花,现在竟还给了她家门钥匙——这代表什么?丁娜望向成隽。
会是她所想的那样,他喜欢上她了?丁娜在心里开心地尖叫。是吗?是这样吗?该不会是她会错意了吧?她迫不及待想要确定。
「我不懂,你突然给我钥匙的原因?」
「你不是要鼓励?」成隽瞟她一眼。
啊!丁娜转头看着成隽,暗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事?
丁娜张开嘴巴,正打算问,却被成隽早先一步捂住嘴巴。
「唔唔……」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再追问,小心我收回钥匙。」要他坦率地说出他的心绪,这事目前他还做不出来。
这怎么行!
二话不说,丁娜急忙将钥匙收进皮包里,感觉这样还不够,她甚至将皮包塞进靠近车门的大腿底下,严防成隽突然抢了回去。
嗯嗯,这样他就抢不走了!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反应,一旁的成隽,忍不住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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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从昨天下午一直下到今早,一发现雨整夜未停过,成隽心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一早进医院,便看到新闻说气象局发布豪雨特报,提醒民众要随身携带雨具,住在低洼或山区的民众,更是要提前做好防洪准备。
雨下得越大越久,医院就越忙。打从发布豪雨特报,成隽便不再有时间跟丁娜约会吃饭,医院诊疗工作结束,他还不能回家休息,还得一一打电话和他所负责的慢性病人连系,跟他们确认存药量,顺带叮咛他们注意身体,千万别染上感冒。
逮着一点空档,成隽马上拨丁娜手机。
「你在哪?」
「刚回到家。」一边说话,丁娜一边掏钥匙开门。隔着话筒听见声响,成隽唇瓣微微露出抹笑。
「你还在医院忙啊?」看见来电显示号码,就知道他现在人在哪。
「是啊!有一堆事还没做完,等会儿跟你讲完电话,我就得马上到急诊处报到,最近涌来好多急诊病人,医院里每个人都忙翻了。」
「这样啊……」丁娜沉吟。「那今天晚上,不就又不能见面了?」
「我也很想过去 但看这情况,我实在不敢跟你约时间。」
这场雨的确破坏了许多事,上一回在汉来海港餐厅的回忆还一直挂在成隽心上,他本是打算回台北后,找个机会带丁娜到餐厅吃饭,弥补她当时的委屈。怎知天公不作美,竟一连下了三天大雨。
「这也不能怪你啦,谁教老天老下雨下个不停呢?」
成隽早在第一天留守医院,就先帮丁娜打预防针了。他告诉她,医师工作向来最怕天灾人祸,每次遇上这种情况,不要说约会了,一天能给足八个小时让他们休息睡觉,就让他们开心地偷笑了。
他都讲这么坦白了,她怎么好意思再跟他计较陪伴的事情。
「跟你说噢!」丁娜一改失望的口气,用着愉悦的声音说话。「为了祈求老天爷早点放晴,好让我见到你,我每天都会做几只晴天娃娃挂在窗户上,睡觉前都还会跪在它们面前祷告哩!不过看这情形,好象是雨下太大了,我的祷告词没办法传进老天爷的耳朵里。
成隽可以在脑中描绘出丁娜专注缝着晴天娃娃,再满脸虔诚地将它挂在窗台上的画面,唉,成隽叹口气。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心里总会浮上抛下一切,直冲她家找她的冲动。不过一想到挤在急诊处排队的病患,成隽再累,还是得强迫自己微笑面对。
这是他的职责,他的使命。
「那也帮我做个两只吧!祷告我会在医院补上。」成隽转头望着白苍苍的墙壁。「我也希望两早点停,我就能早点去见你。」
这是成隽头一次倾诉思念,听得丁娜脸都红了。
「听你这么说,我好开心,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呢!没问题,等等我马上做,干脆一次做二十只好了。」说不定两会因此而停呢。
「小傻瓜!」成隽笑道。
「对了,说到帮,除了帮你缝晴天娃娃之外,还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的吗?」
「有是有,但就是怕太麻烦你。」
「什么事情?」
「我的衣服,我一直没时间拿去洗衣店送洗。」
平常成隽穿的衬衫跟裤子这些衣物,都是送交洗衣店清洗,他只在家洗他自个儿的内裤和袜子。前一个星期日他和丁娜到小琉球,接下来又连下了三天雨,待洗的衣物至今还堆在浴室前的洗衣篮里。
丁娜听见,马上开口说:「没问题,这就包在我身上!」太棒了,她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用用他家钥匙!
「你也太兴奋了点吧?帮我整理脏衣服又不是去旅行。」
「人家喜欢帮你做事嘛!那会让我有种被你需要的感觉。」丁娜甜甜地答。
「反正我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好嘛,你就让人家帮你?」
「好,就让你去。」他实在敌不过她的甜言蜜语。
一挂上电话,丁娜二话不说,急忙抓起皮包钥匙直奔成隽家。这是她第二次进成隽家,一打开门,丁娜立刻冲进他房间,目标是他每晚惯睡的大床。丁娜整个人呈大字形扑倒在双人床上,用力滚了一圈后,这才将脸埋在他枕头上,心满意足地用鼻尖来回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