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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很狐媚 page 6 作者:辛蕙

  “藏颐,不能动手啊!”她突然想到她扯的谎,这怎么成啊!两败俱伤的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出门,那场面可真壮观。桑朵鹰吞咽着口水,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哪!老爹简直把所有的人马全调来,非得在今天将她带回去。她仰头看藏颐自若又冷静的脸庞,心却微微一抽。老爹要对付的人是他,这千军万马的气势虽然对他起不了惊悸的作用,但是动起手来,藏颐是生死未卜啊!

  她要先把话说清楚才可以。

  “藏颐,其实……”

  “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藏颐宣称。

  他有这份心意她很感激,可是……“不是的,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朵鹰!”桑学任宏亮的声音夹着忧心。

  藏颐的眼眯起来,看样子想老牛吃嫩草的就是这老家伙,他将她拉拢近身。

  “不准伤害她!”桑学任见女儿被藏颐挟持得更紧,一颗心失了分寸。

  “老家伙,你也有害怕的一天。”池胥儒挑高嘴角,邪恶得教人想扁他一拳。

  “哼!果然是兴潮帮干的,想必这女人也是你的走狗之一。”桑学任冷光进出,将藏颐视为万恶不赦的恶人。

  池胥儒见藏颐迷惑的脸庞,不趁此时将他收纳为大将,要等何时?

  “没错,他是我们兴潮帮的人。”

  “兴潮帮?”桑朵鹰略有所闻,原来池胥儒正是老爹最近较为注意的新帮派,这么说他现在不是在帮她,而是挟持她威胁老爹。

  “鹰煞盟的气势虽然如日中天,但是她这么轻易被绑架,表示你们内部有漏洞!鹰煞盟气数已尽,该由年轻力壮的我来主持大局,你别老是霸着龙头老大的位置不放,早早下台才不会落得晚景凄凉。”池胥儒不客气地道,对于每支朝着他而来的枪管子,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桑学任挂心于女儿的安全,对他言语的挑衅尽可能不发火,否则,一旦发起火来,首当其冲的将是女儿的脑袋。

  “龙头老大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你小心太年轻摔下来。”桑学任冷笑,直冒冷汗。

  “哦?不坐坐看怎么知道,你坐起来吃力,我倒不见得会有负担,这正是你我的差别啊!”池胥儒敛起笑意,严峻着脸,“叫所有的属下退下,把碍眼的枪管子丢掉,否则……”他缓缓地举起手枪,枪口精准地对着桑朵鹰的太阳穴。

  桑朵鹰瞬间不敢乱动,冷汗也冒出来,“池胥儒,你这卑鄙的小人。”

  “再说话,小心本大爷心情不好把你给毙了。”

  藏颐双眉一拢,“你在干什么?”语气虽然冰冷却轻易地感到他的心正忐忑不安:

  池胥儒用眼角瞄他一眼,“我们现在要同仇敌忾,怎么你反而质问起我来?”

  “把枪放下。”藏颐再冷冷地命令。

  桑朵鹰晶亮的瞳眸泛着泪光瞅着藏颐,还说什么不会保护她,现在他的行径除了用保护来形容外,她想不到其他的。

  “你搞错对象了,我是不清楚你绑架桑朵鹰的目的,但是我们目前的敌人是鹰煞盟,不是吗?”池胥儒分析利害关系。

  “前提是朵鹰必须安全、你放不放下?”藏颐下最后通牒。

  “没想到你会阵前倒戈。”池胥儒发下狠心,扣下扳机,就在瞬间,藏颐将桑朵鹰拉向旁去,他会放心鹰煞盟不会动手,是因为那老家伙刚才的忧心不是假的,那老头似乎真的很爱惜桑朵鹰,只可惜年岁差太多,他当她的父亲还差不多。

  池胥儒发射出的子弹扑了空,气得将枪口对准藏颐,却让他四两拨千斤地避开,并打掉池胥儒手中危险的枪枝,两人顿时转变成赤手空拳对打。

  “朵鹰,快过来!”桑学任大叫。

  桑朵鹰卡在两边不知该怎么办,直到藏颐喊了声:“起码那老头不会伤害你,你先离开这里。”

  “藏颐……”桑朵鹰咬牙跑回父亲身旁,正想开口叫老爹救藏颐时,只见老爹阴冷地举高手,围在一旁的枪手全将枪口对准打架的两个人。

  “内乱得好。”桑学任虽不知他们内乱的原因,但是女儿能平安就好了。

  桑学任手一放下,枪声由四周响起。

  “不可以!”桑朵鹰掩着面狂叫,不敢相信老爹竟那么残忍地下令做掉他们、那不是老爹的作风啊,因为她是他女儿,所以他大开杀戒吗?他杀任何人她不管,可是藏颐不是能杀的人,藏颐收留她,又为她治好“黑夜恐惧症”,他不能死!

  枪声此起彼落,稍后终于停歇了,现场充满火药味。

  桑学任不屑地冷哼一声,转头软声地向女儿道:“我们回家吧!”

  “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要开枪?”桑朵鹰哭喊,没有勇气看向那一片狼藉,她的心好难受,痛楚愈来愈强烈。

  “朵鹰……”桑学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头一回看女儿那么失常。

  “不要叫我!你不配当我爹,你是非不分就胡乱杀了人,你是恶魔!”

  “我是为了救你啊!”桑学任含冤莫白。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藏颐!”

  “我……”

  “朵鹰。”

  “不要叫……”这声音……她霍地放下手抬头,见到藏颐还完好如初地站在面前。“你没死?”

  藏颐笑笑,任由她朝他怀里奔来大喊:“骗子,我明明听到枪声的,为什么你会没死?”

  在不能施展法术的情况下,藏颐真以为会必死无疑,但是子弹统统是朝地上和无人之处扫射,鹰煞盟的头子没有打算要置他们于死地。他站立在原位冷眼看那一颗颗子弹以极速撞向地面,而身旁的池胥儒惊惶地闪躲到屋内去。

  “看来这老头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朵鹰,你疯了,快回来!”桑学任搞不懂女儿的大脑是不是秀逗了,好不容易救她回来,她又自投罗网。

  “幸亏你没死,我的心脏差点休克。”桑朵鹰心有余悸,她紧抱着他,他温热的身体带给她无边的安全感。

  “你放开她!否则……”桑学任望向埋伏在高处的神射手,“子弹会不长眼地将你的脑袋劈成两半。”

  “既然朵鹰回到我这里,我就不会交出她让你蹂躏,你尽管下令叫神枪手朝我开枪。”藏颐一点也不在乎处境的危急。

  “你们不能互相残杀!”桑朵鹰大叫,为自己的谎言惭愧得要死。

  “她绑架你!”桑学任道。

  “你甘愿当他的情妇?”藏颐道。

  桑朵鹰难为情地道:“老爹,叫你的手下收起枪来。”

  “老爹?”藏颐迷惑地问。

  “你们双方可别怪我,我是逼不得已的。”桑朵鹰仰起小脸愧对藏颐。

  “逼不得已?”

  藏颐的脸怎么突然变得好可怕?桑朵鹰虚笑着推开他,“也没什么啦!其实鹰煞盟的头子就是我爸爸。别露出那种表情,我有足够的理由解释,还不都是老爹硬要将一个烂人塞给我当老公,我只好出此下策啰!这终身大事哪能随意安排的,你说是不是?”桑朵鹰一直推开他。

  “朵鹰。”

  老爹的声音竟无奈地自她耳边响起,她一回头,赫然见到老爹就在她身后两个拳头之处、

  “绑架的事又怎么说?你确实是在兴潮帮的宅邸里,是你自投罗网,还是那女人根本就是兴潮帮的人,故意引你人瓮?”桑学任怀疑地瞄着藏颐,而他正也不瞬地打量着他。这女人有双聪慧的眼睛和匹敌万军的勇气。桑学任暗自赞赏。

  “这说起来可长着,不如回家后我们慢慢聊。”桑朵鹰道。

  桑学任再怎么宠女儿也不会放任她为所欲为,正想就地正法,一个手下在他耳畔轻语,他的眼深沉下来。

  “好,回家再谈。”兴潮帮的人马正赶来,他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

  桑朵鹰为逃过一劫而吁了口气,乖乖地让老爹牵起她的手朝座车而去,突然她止住脚步,

  “干什么?还不走?”桑学任问。

  “藏颐。”她回头望着在原地不动的男人,离愁散漫在她的小脸上。

  藏颐沉稳地走向她,“以后别胡闹了。”

  虽然他是在责备她胡闹得过火,但是他的神情却异常柔和,看得桑朵鹰一颗心舍不得离开他。

  藏颐再看她一眼,轻轻地漾开察觉不出的笑容,从容地自众人面前离去。

  “藏颐!”

  “看你玩得把老爹给吓死了,要是池胥儒突然心狠手辣地想置你于死地,你现在这张嘴也不能说话了。我们回家去,这次一定要好好看住你,不赶快帮你找个婆家是不行的。”桑学任推她进车子的后座,自己坐在她身边唠叨。

  桑朵鹰贴着玻璃,当车子启动后,景物缓缓移动,藏颐就在那景物中逐渐远离。

  她沮丧地将额头靠着玻璃,随着车子的晃动发出“叩、叩”的声音。

  “太危险了,坐好。”桑学任警告她。

  “藏颐那种好逸恶劳、不事生产的个性会让他饿死的,他身上的钱顶多只能吃泡面维持一个月,到时候他可怎么办才好?”桑朵鹰没来由地为藏颐的未来感到恐慌。

  “担心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如担心你自己,回家后给我一个好理由,否则禁足一个月。”桑学任拿出父亲的威仪来。

  “他不是女人!拿出眼睛看清楚好不好?”她忘了以前她也曾误会。

  “呃?不是女的?”桑学任竟也有看错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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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搞什么?现在才来?敌人老早散会回家休息了!”池胥儒指着姗姗来迟的救援兵大骂,这批兵卒的素质太差了,老头是存心和他过不去才派这些差劲的手下给他吗?

  “少爷……”

  “不用说了。”池胥儒阴冷地眺望鹰煞盟离去的方向,鹰煞盟的组织不可小觑,今天总算让他见识到。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他跟鹰煞盟卯上了。

  他抬起地上的枪,目标锁定在远方一个铝罐,漂亮精准地射穿铝罐,“等着瞧,不杀我是你的失策,我要想个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还有藏颐,亏他对他宠爱有加,赐给他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他投入兴潮帮旗下,谁知藏颐不知好歹,反而袒护起鹰煞盟,若要归咎此次的罪魁祸首,藏颐当之无愧。

  “对付鹰煞盟要用非常手段,然而桑学任和藏颐都有个弱点,致命的弱点会教他们比手无寸铁的妇孺还不如。”他倏地狂笑出声,又恢复那自大傲慢的模样,仿佛刚才吓得躲在他处的懦夫不是他:

  “老淘。”

  “是,少爷。”一个中年人恭敬地走近。

  “咱们先以静制动,传令下去,最近都不准闹事,更不要企图去扰乱鹰煞盟内部,等我回来。”

  “少爷,你要上哪坚去?这里非得由少爷主持大局啊!”老淘急急提醒。

  池胥儒森然地瞪他一眼,警告地说:“别告到老头那去,这里是我的范围,想继续留在兴潮帮就乖乖听我的。我不过是去会会一位朋友,请他来助我一臂之力罢了!来这里那么久,该送一个大礼给鹰煞盟,教他们措手不及,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他狠绝地笑着。

  说到那位人士的能力,可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第五章

  “老爹,这不是当真的吧?”桑朵鹰不满地叫嚷。

  “总之,这一个月内你只管乖乖留在家里,哪里都别想去!”桑学任这次真的火大了,女儿调皮叛逆的个性他能容之忍之,但是这次事件吓掉他的三魂七魄,却没想到绑架只是女儿随口扯的谎,太不像话了。

  “我会闷死的!这几天我也吃了苦头,但我的智慧也增加不少,我懂得拿捏做事的分寸了,怎么你还老古板地将我禁足,你把我当什么啊?”

  “我还想问你把我当什么呢!现在社会那么乱,兴潮帮不会就此罢手,酝酿中的新帮派对鹰煞盟更是虎视眈眈,干掉我就等于坐上霸主的位置,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找我的弱点,偏偏这项弱点就是你!朵鹰,你还想再尝试被枪指着脑袋的滋味吗?”桑学任气坏了,女儿太不懂事,不懂他为人父的心情。

  她一时咬着唇,老爹至今还心有余悸,她何尝不是?  这件事也让她体会出刀口来枪里去的危险,而老爹正是  这种人,她不禁心软了。

  “桑家女不好当,我活到现在还没有带朋友回家过,如果有朋友的话我起码觉得待在这狭小的地方有代价,  但是没有人敢当我的朋友,你等着看我在家里闷死好了!”

  “你有老爹嘛!或者想玩什么游戏,我命令手下陪你玩,你一样不会闷着。”

  桑朵鹰翻着白眼,“如果你了解我需要什么,地球都不转了。”老爹的观念如此,她亦复何言?留下一身晦涩给老爹品尝,她回自己卧房去了。

  “到底需要什么?给她找个老公她不要,叫人陪她玩她不用,她到底想要什么?朋友吗?”桑学任摇摇头,这年头可以信赖的又不是来鹰煞盟当探子的人可说少之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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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异常寒冷,她躲在被窝里咒骂着鬼天气,昨天明明还暖和得很,今天就大变天。噢,这使她怀念起藏颐的体温,还有他独特低沉的嗓音,冷漠的语气。

  一个乍然萌生的念头使她兴奋起来,血液也沸腾不已。她悄悄下了床,将窗户打开,一阵强劲又冰冷的冬风直扑她而来,她低低骂了声又急急关上门。

  “外头那么冷。”她开始犹豫,看向被黑夜笼罩的地盘,仿佛有一双双的魔爪隐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要是坚持去找藏颐,她势必要独自穿越那幽暗冗长的道路。

  她不怕黑暗了,不是吗?想再开一次窗户,突然又停手。

  “笨蛋,不会先预习吗?”说着便往墙壁的电源开关摸去。

  一定没问题的!她鼓足了勇气面对下一刻的黑暗、电源一关,一下子面前全黑了,她的心陡然跳得不规律。

  黑暗又来了。

  她蹲下来抱着自己颤抖得愈来愈剧烈的身体,大脑突然不管用了,忘了她的目的,忘了她的年纪。噩梦又一幕幕地上演,每张脸都是坏蛋,四周又是死角,她又锁在梦魇里出不来。

  “又来了!它又来了,救我啊!我不要在这里,放我出去!”她又开始对着墙又敲又打。

  桑学任一听见她的声音,火速地赶来。

  “朵鹰,怎么关了电灯?”他不晓得女儿哪根筋搭错了,她一向最恐惧黑暗的,今天竟然自己关掉电灯。

  “坏人!”她靠向墙壁找靠山。

  “我是老爹啊!”他立刻将电灯打开。

  桑朵鹰掩着面不愿意面对黑夜,娇小的身子仍不断地颤抖着。

  “没事了!”经过桑学任三番两次的引导,她才慢慢地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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