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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人很狐媚 page 14 作者:辛蕙

  “大小姐,我冒昧想请问你藏颐的家庭状况和出身。”说话的正是好奇心强烈的褚宿雱。

  “我从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她照实回答。

  “包括他一身的绝技?他就像团谜一样,我刚刚透过电脑查阅,海岛似乎不存在这名男人。”

  “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她不耐烦地回答。

  “哦?”褚宿雱依旧怀着高度质疑。

  “阿秀,你该不会嫉妒藏颐一身绝技,想套出他师承何人吧?”殴翼笑语。

  “可不是吗?我对新鲜事都充满兴趣,更何况一个会飞的人,这世上会有第二个吗?”

  桑朵鹰听不下去,转身上化妆室去了。

  会飞的人?

  有,世上还有一个人会,那就是谭埜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藏颐和谭埜天又好像是兄弟一般,藏颐不喜交友,能在受伤时想到谭埜天,就表示和他交情匪浅,这其中是不是隐藏了什么?

  愈想愈乱,要答案简单,回家问他不就得了。

  回到餐会上,她走近老爹,“老爹,我先回去了。”

  “女儿,是不是不舒服?看你气色不佳。来,喝杯酒压压惊。”桑学任斟杯小酒。

  “你也知道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哦,那让华仑送你回去好了。”

  “用不着麻烦华仑了,我自己会叫计程车。”

  “朵鹰,不麻烦的。是朋友就别再推拒。”向华仑含笑带着桑朵鹰离开。

  “华仑这孩子不错,看来要突破朵鹰的心防不是不可能的。”桑学任蓝图都拟好了。

  褚宿雱但笑不语,而殴翼可忍不住要发表高见了。

  “鹰王,我认为大小姐的心另有所属哦!”他摇晃着酒杯里的晶透液体,吊儿郎当地说。

  “另有所属?”桑学任皱眉思索。

  褚宿雱用眼神警告殴翼别再多嘴。藏颐的来历太匪夷所思,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最好先别说得太明,以免后果难以收拾。

  “鹰王,大小姐有她自己的缘分,今天收拾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十分高兴,别扫了兴致。”褚宿雱举杯致敬。

  桑学任觉得他所言甚是,立刻舒展眉头一块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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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和藏颐单独聊聊。”

  “你们慢慢聊,我去煮一壶咖啡。”向华仑识趣地道。

  桑朵鹰在明亮的阳台上找到藏颐孤傲的身影,他倚着栏柱若有所思地望着日落霞满天的美景,屁虫也安静地蹲在他脚边,一人一狐相当融洽,她喜欢那份恬静祥和的气氛。

  她不忍心破坏这份的美感,挂着幸福的微笑伫立在他们身后。

  藏颐说过一定会养只狐狸当宠物,她曾大力反对,但现在若是要将屁虫放生,她肯定是第一位站出来抗议的人,世事变迁得好快。

  屁虫首先发现她的存在,忙不迭地飞奔到她怀里,眼里漾着浓浓的离愁。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藏颐,它好像很难过,你不是能和屁虫沟通吗?你问它池胥儒究竟是打伤它哪里,我们好为它治疗。”她心疼地仰首问藏颐,却猛然见到他眼底也有和屁虫同样的情绪,但立刻被他隐藏起来。

  藏颐不断地思考他和她的未来,总结是困难重重。他们的确深爱对方,但是现实将会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除非她有颗如宇宙般包容的心房,愿意和地位不平等的他做一世夫妻:

  “怎么了?”她再问,不祥的预兆如乌云般罩下。

  藏颐拥她近身,眉宇间的愁丝化不开,眼神不再冷冽,只有流转无尽的相思柔情。

  他猛然俯身,顿时,四片火热的唇胶着地分不开,他狂猛急切又霸道的吻令她盈满幸福,她怎会无端起了不祥之感呢?藏颐是这般热情,从他身上她汲取到爱的讯息,她想,他是爱她的吧?

  他不善于表达又像座冰库,所以他不曾用言语告诉她,但他们心有灵犀,她已经明了他的深情。

  “朵鹰。”他紧紧地拥她人怀,他是没有这种命得到她的,他们永远不能平起平坐,身份差距太大,所以必须选择离开她、

  突然,他将她推开,用冷漠的眼神示意屁虫回来,屁虫无奈地回到他脚边,垂头丧气的。

  她不稳地颠了几步,俏脸泛着困惑走向他。

  “别过来。”藏颐冷冷地命令,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怎么了?我看你心事重重——”

  “再跨近一步我就杀了你。”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她一怔,“为什么?我不相信,”她又再向前一步,但也仅仅只有一小步,她的喉间突然抵着冰刀,又薄又锋利。她惊愕不已,藏颐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我说到做到,聪明就别再试第二次。”他收回雪狐最基本的利器,凭栏背对她,绚烂的夕阳快西沉了,再不久,夜色又会如同以往笼罩繁华的凡间。

  “我不明白……”

  “对,一开始你就愚昧无知。”

  “你指的是什么?爱你叫愚昧无知?如果你是这个意思,我拒绝接受你的放肆。”她微愠。

  他不曾怀疑她对他的爱,只不过光有爱不代表能战胜一切,倘若她在得知他的本质异于常人而排斥他,他也不会质疑她现在对爱的坚持。

  “会有更适合你的男人。”他的痛苦包括许多无奈。

  “藏颐——”她好想拥住他。

  “你再走近一步,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是什么原因让你疏离我?”在此之前他都很正常,但为什么现在……

  “是不是凡间的女孩在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前,都会傻里傻气地一头栽下?”颐的口气中夹着一道叹息。

  “爱情不能用贫富贵贱来衡量。你现在身无半职没关系,回到海岛后,我陪你找。我虽然是千金小姐,但我绝对不会嫌贫爱富,身份根本不是问题。”她辩称,完全误会他的含意。

  “你太天真了。看到星月了吗?黑夜悄悄来了。”

  “只要有你,就算被黑暗吞噬我也不怕。”

  藏颐满足地溢笑,有她这句话就够了。他不要再拖延下去,反正迟早都要告别。

  他转身,夜幕衬得他一身孤寒,只有一双异人的狐眼晶亮得有如天上的星子。

  桑朵鹰震惊地倒退到门边,张口结舌地紧揪着心口。

  太骇人了,藏颐白天最迷人的瞳眸到了夜晚竟会发光。在见到屁虫也有一对闪亮的瞳眸时,荒谬的念头使她得靠支柱来撑住身体。

  “找到答案了吗?很容易联想的。”藏颐讽刺地抱起屁虫,“白天为了救你,让大家见到我身怀绝技,但是那不是像秦同一样苦练数十年才得来的幻术,而是我本身有妖狐的力量。试着想想,一个普通人能飞、能唤雨吗?”语气里饱含对此身份的厌恶,但他一生下来就没得选择。

  “你……”她颤抖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实太突然太惊奇,她一时无法接受。

  “要不是为了屁虫,我们没有交往下去的必要,现在得到它了,更没有理由留下来。”

  “难道……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屁虫?”即使他的身份令人害怕,但他说出的话也刺伤她的心。

  “如果我的目标是你,你才该惊惶,不是吗?”瞬间,他来到她的面前。

  “啊……”她吓了一大跳,不敢望向那双犀利的眸子。如果她愿意一看,或许能体会出他的悲伤不亚于她。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又惹来她的低呼。她的身体就像秋风里的枝叶随时会凋零,然而他正是萧瑟的秋风。他放开她,见到她低喘着,

  她怕他!忍住满腔的悲伤心碎,他又回到凭栏处。

  “你曾经把爱情寄托在我身上,以为我能做你一辈子的依靠,对于这份情我心领了。你现在可以放心去追求另一份更刻骨铭心的爱情,找个真正的男人,问清楚对方的身家是不是清白再付出感情,别再这么傻了。”他呵护着他的至宝,责备中带着浓浓的关怀,不希望她受任何伤害。

  再一次将她的倩影烙印在心中,要是有可能,他宁愿舍弃妖狐的一切,只为能和她站在同一个起跑点。

  她的脸不敢抬起来,任由北风吹拂她娇小的身躯,仿佛有一世纪之久,四周寂静得教人害怕,她才缓缓地仰起头看向那空无一物的阳台,那里似乎原本就是不存在任何人的。

  她此刻才真正发现藏颐和屁虫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有如梦一般,她不确定藏颐是否真正存在过,因为他没留下任何东西。

  “藏颐……”走近他刚才依靠的栏柱,那上头没有温度,只有沁人心肺的寒意。藏颐本来就是个冰冷的代言人,他没有多余的热情,除了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偶尔施舍难得的热情,但她知道那就够了。

  珍珠似的泪一古脑进发出来,她对着空荡的星空嘶喊着:“回来!藏颐,你回来!”

  尽管她声嘶力竭,回应她的却永远只有萧瑟的北风。突然间,下起了雪,飘在瑟然的风中。

  她失去了他,而且竟是自己放弃给他机会。

  低温的失眠夜,心比雪更冷了。

  第十章

  三年后

  “总经理特别把这件CASE交给你做,你要慎重处理。刚从日本回来,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摸熟这里的作业程序,不懂就问我吧!”许晓妃公式化地和身边的人研究企划书的内容,全然是资深元老的姿态。

  桑朵鹰将她的教导一一吸纳,勇于提出问题。虽然老是惹得元老不悦又骂她脑筋钝,但是她心如止水,木讷地不当一回事。

  如今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令她动心?除了摄影外,大概没什么事能挑起她的兴趣。

  她刚刚归国两个月,上个月老爹安排她进入由褚宿雱坐镇的广告公司,安插她最爱的职位。为了避免闲言闲语,进公司的条件是不依靠老爹的权力,她不要享特权。

  “这是这次平面广告的男模,听说很难搞的。有没有本事就靠你自己搞定他,但是千万别迷恋他,否则他有办法让你欲死欲仙后一脚踹开你。”许晓妃恨得牙痒痒地道,但眼底又流露着无限的爱恋。

  她信手拿起一张来看,男模的背影和侧脸映于眼帘,她突然脸红心儿怦然直跳。

  拍得真不错,角度也取得相当好,采光恰如其分地介于朦胧与明亮间,将男模的神秘感表露无遗。他有宽阔的臂膀,迷人的背影,但是噙于嘴角嘲弄的笑却冷酷得教人寒毛直竖。再看看其余的照片,都同样以侧面或背影取景。

  好久不曾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了,怎么才一张照片就迷失自我了?

  “朵鹰,你听到了没有?喂,可别肖想他,他的女人有一拖拉库,你是没希望的。他的资料你拿去仔细看,好好分析他阴晴不定的个性,否则合作起来吃亏的是你。”许晓妃将资料一放,人也离开了。

  严昀

  三十二岁

  一八七公分,二十九寸腰

  从事模特儿的资历两年

  酷爱墨镜,除非场合不允许,否则一律以墨镜示人

  身边永远不乏女人追随,是媒体的新宠儿

  她大略浏览一下他的资料,就有限的资料来说,她对严昀这个人的印象不好,太招摇又古怪。但是他浑身充满她想寻觅的感觉,使她对此次的CASE存在不小的期望,也许愈难的挑战她愈想去克服吧。

  突然眼前出现一束香水百合,她迎上一对含笑温文的眼睛。

  “赏脸吃个饭吧!”向华仑的头发已经及肩,削薄的发狂妄又不羁,自然散发出一种颓废之美。

  “行吗?”她边收拾着资料。

  “为什么不行?”他迷惑地问。

  “不怕女友吃醋?”她回国那天就见识到他女友的醋劲有多大,不过是一个礼貌性的拥抱,他的女友气得直瞪着死鱼眼。

  “我已经尽全力和她沟通了,如果她仍无理取闹地吃我妹妹的醋,我也没办法。”他耸耸肩,溺爱地笑着。对于桑朵鹰突然变得成熟,他有点不习惯,但是从三年前的那一晚起,他就明白他无法取代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好以兄长自居。

  “你不怕她跑了?”

  “那就当少了一道枷锁哕,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潇洒地摊手。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出面调停。”她绝情地道、他明明心里很是在意女友的,却老是要故作洒脱,只因为担心她还没从自闭的世界里跳出来,不过她真的很高兴认识他。

  “放心,哄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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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的那三年里,向华仑没去找过她,因为她不准,即使有几次到日本洽公,却不晓得她落脚何处,她惟一一次联络的人是她父亲,简单地述说她迷上摄影,在日本南北往来,想取一幅又一幅教人感动的景,直到她倦了日本,她会归国贡献所学。

  “朵鹰,还想不想再点些什么?”向华仑体贴地问。

  “不用。”她搅拌着黄澄澄的果汁。

  “你看你,瘦不拉几的,想和难民一比高下吗?伯父会担心的,”

  “不管我吃得再多再丰盛,他的担心也不会间断。”虽然老爹很唠叨,却让她相当窝心。

  “可以预见的。你三年来全无音讯,他因此苍老许多,不过最近又见他生龙活虎了,你的归国使得他又充满朝气。他甚至安排你到宿雱的公司上班,可见他多么疼你,怕你受到伤害。”

  “他太多心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再大的悲伤难过我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她微笑中夹杂苦涩,看得直教人不忍。

  “都过去了。对了,最近有没有可以让你大展身手的CASE?”他转移话题。

  提到摄影,她忘却了灰暗的往事,把刚接手的CAsE拿出来,几张照片从文件中掉落。向华仑信手抄了一张,顿时脸色丕然。

  “这是这次的男模……怎么了?”她感到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他是个好对象,世上也只有你能抓住他优越的神采了。”他语意深远。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许晓妃说他很难搞,你却说他是个好对象,我都被你们说得糊涂了。”

  “许晓妃这个人的话只能信六分,别把她的话当圣旨。”

  “你很不屑她哦!”她带笑,又吸吮一口甘甜的果汁。

  冷不防,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害她差点喷出果汁,但是那只手隔着衣物却传来一股冷凛的电流,惊得她全身一麻。

  身后的男人带笑地出声:“新女友吗?”

  闻言,她凝神屏息,这熟悉的声韵无比震撼地揪住她全身的细胞,时间仿佛回到遥远的回忆里。

  她的失神,向华仑并不吃惊,淡淡地向那男人否认:“女友?我没这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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