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两个人拖你下水,只能说你时运不济遇到他们。”
“你说错了……”向华仑一边说着话引开他的注意,一边迅速地往那人的侧腰踢去。
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敏捷地退向一旁,朝他冷笑后,便往窗户跳出去。
藏颐听到骚动,和朵鹰奔出来,看到向华仑正谨慎地望着屋外。
“怎么了?”桑朵鹰问,发现向华仑诡异的沉默。
“和你打斗的人是谁,你看得出来吗?”藏颐敏锐地发现他的异样。
向华仑皱着眉问:“你知道我和人打斗过?”他和那男人不过才过一招,没有伤任何地方,他们的声音也不大,藏颐凭什么来判断?
“杀气未退,反之更浓。这栋屋子的外围充满杀气。”藏颐心底微起不安,那是种烈焰特异的杀气。
“会不会是兴潮帮?但是他们应该不晓得我在这里才对。”桑朵鹰直觉这事是冲着她来。
“朵鹰,你留着,我出去会会他们。”藏颐道,并步步为营地向大门走去。
“朵鹰,我会保护你的。”向华仑说完也随藏颐而去。
桑朵鹰惊惶地环视四周,怕坏蛋会随时扑上来,不知不觉她退到了健身房内,她才暗暗吁了口气。
但是,若真的是兴潮帮找上门来,他们必定有万全的准备。或许挟带超强火力配备,藏颐和向华仑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出去岂不是羊人虎口?
她脸色丕变,慌乱地正想冲出去,一条白色的手帕由她身后掩住她的口鼻,她没有挣扎的机会便失去意识,倒人身后男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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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颐躲在墙后,正想跨出与外面的恶人面对面时,心底似乎有个声音正呼喊着他,一股不祥的预感使他背脊寒凉,他脱口叫出桑朵鹰的名字,奔进健身房里,却见不到她的人。
“怎么了?”向华仑不明白地问。
藏颐森冷地开口:“她被抓了。”
向华仑甚感惊愕,藏颐阴沉地步出大门,正好看见一个魁梧的男子抱着失去意识的桑朵鹰,嚣张地对他咧嘴一笑。
“如何?”旁边说话的那张脸阴邪又得意。
“池胥儒。”藏颐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视线又调向池胥儒身旁矮小又略显臃肿的男人,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男人有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只出动三个人而已?但是方才他强烈地感受到的杀气是从何而来?杀气是假造不出来的,除非是迷障。
“没错,是我。今日是来一雪前耻,出老子一口气。”池胥儒愤怒地加重语气,然后又奸邪地笑起来,淫恶的脸欺近毫无反抗能力的桑朵鹰,食指摩挲地在她柔软的唇间移动,“好叫人怀念!别动!”他命令藏颐别趋前营救美人。
“若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教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藏颐冷冷地道。
“像这样吗?”池胥儒掏出一把迷你手枪指在她的太阳穴。
“住手!”向华仑大喊。
“放心,我现在不会毙了她,但是……”迷你手枪沿着她粉嫩的面颊、脖子到她起伏有致的胸前,“这么美丽的躯体很迷人,恨不得在这里要了她。”他舔着干燥的唇。
池胥儒露骨的行动惹火藏颐内心的好战因子,只有三个人,他用拳脚功夫来应付还游刃有余,就算有枪他也要一把抢下。
他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池胥儒得意奸狡的脸上挥出一拳,再补上一腿,池胥儒无招架之力地倒地呻吟,但又立刻跃起重振旗鼓。
向华仑也被激起战火,老早就想动手了。他忽略那个矮小的男子,冲向抱着桑朵鹰的男子而去,还不到那男子身边,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发怔。
什么时候出现三匹贪婪的狼,而且正朝他过来,对付人简单,对付这几只狼他可没把握,他立刻拔腿就跑。
眼见一匹狼流着口水向他飞扑过来,他正等着它撕裂他的身体,却看到藏颐利落地打落那匹狼,并且顺便解决了另外两匹。正当向华仑吃惊藏颐不畏的神态时,那三匹狼的尸体竟凭空消失,叫他又怔愣在当场吭不出声来。
藏颐的目光犀利地看向操纵幻术的男人——矮胖的男人。
“虽然是幻象,可是那挨痛的滋味却逼真得很。”矮胖的男人秦同道。
藏颐岂会不明白幻术的可怕,因为他也是操纵幻术的高手,只不过在此时使用怕会泄漏他的身份。
“不服气吗?”秦同轻蔑道,“听胥儒把你描绘得艺高人胆大,还特别去请我出马,现在看来,我对你期望太高了,你不过是个过河小卒。”他虚伪地叹息。
“别跟他废话,桑朵鹰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还怕鹰煞盟不向我们伏首称臣吗?现在我要讨回他带给我的不悦,我要在这里解决掉他们。”池胥儒摸着被打肿的俊脸,愤怒地大叫。
“当然!”
就在藏颐和向华仑猜测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寸,两个人的周围立刻燃起一人高的火焰,火焰的厚度有半尺,要冲出去恐怕有点困难。
况且那炽热的感觉好真实,藏颐生性本就畏火,现在被困于熊熊烈火之中,更是无技可施了。
“热死人了,天下竟然有这种事情?”向华仑不可思议地看着火焰恣意燃烧,明知是骗人的假象,他却没勇气突破心理障碍。
“朵鹰。”藏颐恨自己不能克服幻术地紧握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渗出鲜血,从手掌不断地滴流落地。
“手足无措的滋味如何?我敢担保死前的一刻会教你们印象深刻。”池胥儒嚣张地把枪口对准藏颐的心口,“我是神枪手,从没失手过,死在我手上你们该感到光荣。”
“他真想置我们于死地?”向华仑和他无怨无仇,没想到今天会意外被他视为靶子练习。
“你小心点,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藏颐提醒。
“永别了!”池胥儒闪烁着杀人的眸光,准确地朝藏颐的胸口开枪,“对准红心,砰!”
藏颐在火势堆砌的空间下身手难展,他结实地挨了一枪子,但是并没有命中要害。
鲜血从肩胛的伤口奔流而出,他稍稍看了眼伤势。这点小伤就想取他的性命?门都没有。他极度冷冽的眼不瞬地盯住池胥儒略显吃惊的脸,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池胥儒回神后,遗憾地道:“可惜,我竟失手了。”他对秦同使了个眼色。
秦同会意地再将幻术提升,火焰的炙热程度又更高了,藏颐对温度遽然升高显得相当懊恼,向华仑已经挥汗如雨了。
“级数更高,玩起来更刺激了。”池胥儒再道,再度举起枪,“再躲也枉然了!”
那一声枪响令人毛骨悚然,由藏颐的第二道伤口来看,的确如他所愿正中红心了。
池胥儒发狂的奸笑,“打中了!硬汉,想站着死吗?”
藏颐的唇角汨汨流出鲜血,向华仑连忙扶住他。
“让子弹在你心脏燃烧吧!”池胥儒将视线同情地调向向华仑,叹息地摇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要不明不白地跟藏颐下黄泉,我只能致上最高的遗憾。”
“放了他。”藏颐道。
“不,让他去陪你吧,别客气。”池胥儒话落,枪声也跟着响起。
藏颐用手臂挡去了那颗本命中向华仑心脏的子弹。“你要杀的是我,放了他。”
向华仑僵直在当场,这种火爆的场面他此生是头一遭遇到,他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去应付。藏颐突然出手相救令他愕然,但他却开不了口说什么。
突然秦同在池胥儒耳畔说了几句话,池胥儒不满足地低咒一声。秦同的幻术不能大量使用,使用之间需隔三个小时。
“今天就放过他。但是藏颐,想要求医的话,距离可不近哦。”池胥儒夹着邪恶的笑离去。
藏颐愤恨这该死的火焰还不熄灭,碍于他们的火攻才会导致他一筹莫展。
“藏颐,你没事吧?”向华仑担忧不已,但是藏颐看起来却不像是深受重创似的。
“没事。”
“但是,你……”他明明看到藏颐心脏部位正流着血。
“你担心这里吗?”藏颐指着心口处,不在乎地冷笑,“擦伤而已。”在刚才几乎击中他心脏的当口,幸亏他侧身闪得快,划伤的伤口却令大家都以为子弹已经穿膛而过。
向华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冷凝的脸庞,深深地佩服他的沉着和身手。
两人身旁的温度渐渐冷却,火焰也渐渐熄灭了。
“火熄了。”向华仑开心地大叫。
藏颐紧盯着前方。桑朵鹰被抓了,是他没能力保护她!如果能够使用妖狐的本能,那么要救回她有就如探囊取物,但是一旦泄漏身份,便意味着将与她分离。
“何必执着留与不留?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突然顿悟。
他要让池胥儒及他身边会使用幻术的男人见识到什么叫终极幻术——如果非得逼他使用妖狐的力量时。
“就算有千军万马,只要那男人施予幻术,所有的英雄好汉都被困了,还能唱什么戏吗?”向华仑还在惊愕中,忍不住打个寒颤,“从现在开始,我讨厌有关火的一切东西。”
“火?”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火劫吗?以妖狐的能力,这原本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碍,但基于环境所逼,竟成了他的致命伤。每个劫数的确都轻忽不得。
“藏颐,快进屋止血吧!我会尽快联络桑伯父,以伯父的能力,应该是没问题,不过……”他沉吟一声,“会使用幻术的男人实在很难有人与他匹敌。但愿朵鹰能撑到伯父派人来……喂,你上哪里去?”
藏颐朝后门的方面而去,“屁虫。”他呼唤。
屁虫叼朵小花踱步而来,看见藏颐伤痕累累,便加快步伐。
藏颐蹲下来取下小花,冷漠的眼闪过几分柔情,“要送朵鹰的吗?”
屁虫的回答只有藏颐听得懂,向华仑只能以怪异的眼光打量他们。
“去保护朵鹰,她正需要你。”
藏颐才说完,屁虫似乎了解他内心的焦虑,再慧黠地看他一眼,它便朝大门跑去。
“叫它去保护朵鹰?”向华仑搞不清楚藏颐的想法。
“向先生,你若是想多活几年就离开这里。我想要再待一晚,可以吗?”
“我可不是孬种,我不会离开这里。”
他已经对向华仑提出忠告,他不依,谁也没辙。
藏颐朝屋里而去,鲜红的血不断地往地上滴落,他朝最近的健身房而去,回头对向华仑道:“两个小时内不准打扰我。”
他将门关上,开始为自己治疗。
若不是耗掉的真气需要数个小时的时间补充,他会立刻将池胥儒的窝翻过来。
向华仑刻不容缓地将事情的始末向桑学任报告,桑学任虽然没在电话里将愤怒和焦急表现出来,但是向华仑总觉得是自己的责任,频频道歉。桑学任也向他透露除了会安排人手营救桑朵鹰外,这笔账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通完国际电话,向华仑忧心地望着健身房。
“不看医生真的可以吗?”尽管对藏颐非常不以为然,然而就在藏颐泥菩萨过江时,还伸手替他挨了致命的一枪,这份豪气于云的情义,他由衷地感激。
他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擅闯健身房,一进门他顿时又傻愣住了。
健身房里的温度好低,寒气逼得他想退出房门,更吃惊的是藏颐全身被水蓝色的光晕包围住,仿佛冰天雪地里的一道孤独身影。
“出去,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打扰。”藏颐道。
向华仑立刻掩上门,坐到沙发颤抖地燃起一根烟。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身边的人怎么都怪怪的?难道藏颐也同样是特异功能人士?
只要等藏颐出来,就能获得解答了。
第八章
桑朵鹰幽然转醒,鼻端仍有麻醉药物的刺鼻味,惹得她连声呛咳。她环视四周后,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四面都是封闭的墙,她身后的那面墙在离天花板不到二十公分处开了扇小窗户,类似电视上看到的监牢;而正对面有道比平常的门还小三分之一的铁门,看起来相当厚重。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间叫做囚房,她被人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带来这里。她抡起拳头朝着铁门扑打,但是打到拳头都红了,也不见铁门凹个洞。
“可恶!谁在外面?放我出去!”桑朵鹰希望听到人的回应。
过了一会,她听到脚步声,“有没有人?你听我说,兴潮帮不好干的,池胥儒那卑鄙龌龊的下流胚子不会与手下同甘共苦的,你投靠我们鹰煞盟,我叫老爹,也就是鹰煞盟的盟主好好提拔你。我是鹰煞盟盟主的掌上明珠,你若救了我,你应该明白下半辈子就算你坐着吃、躺着吃也不用愁家计了,救我出去吧?”
外面沉默了一会,“怎么了?”她慌张地问,难道那个人走了?
“挺动人的条件,偏偏我不需要。”池胥儒发出轻蔑的笑声。
“你……我老爹会来救我的。”她深信老爹的力量。
“远水救不了近火。”
“哼,鹰煞盟可不是只在本地混的,日本也有我们的人。就算没有鹰煞盟,藏颐也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突然外面的男人疯狂地大笑,“你笑什么?”
“我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还会让藏颐活着吗?”
桑朵鹰全身一寒,手心不住地冒着冷汗,声音奇低:“你说什么?”
“英年早逝。”
“不会的,他不会败在你手里的。”
“你尽管不相信好了,但是事实往往不是你能逃避的,你继续做你的白日梦,我倒是给你良心的叮咛,死人是不会复活的。桑朵鹰,安分点,明天你可是主角哦!”然后又是一阵狂笑,笑声渐行渐远。
“不可能……那家伙一定是想用心理战术要我慌、要我乱,他想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不能上当,绝对不能上当!”
她颤抖地贴靠邻近的一面墙,才发现自己虚弱得没力气支撑整个身体,瘫痪似的急遽滑坐在地。
“藏颐……”她抚着苍白如雪的唇,想起藏颐炽热的吻,双颊的泪水急流涌出。
嘤嘤的哭泣声一直回荡着,她满脑子是藏颐躺在血泊中的画面,而她却无力去救他,直到他的血流干,成为一具冰冷无朝气的尸体。
“不……”她倏地奔到铁门,化悲愤为力量地使劲扑打,“池胥儒,你这混账,让我出去,我要向你宣战,开门哪!”
空间的寂静令人悚然,死寂的静默撩起她内心的不安,一旦静下来,无尽的悲伤又开始啃噬她的心扉,她拒绝,因为她不相信藏颐就这么死了。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她吐纳了几口气,隐忍涌泉般的悲怆,她绝不承认池胥儒那张乌鸦嘴说出来的每句话,“池胥儒,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