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讲话,一定要靠得这么近吗?」他怀疑……不,是肯定,她铁定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
「是啊,因为我怕你跑掉。」金镂月媚眼朝他眨了眨,伸出粉色丁香小舌轻舔着红润双唇。
她有自信,凡是男人一瞧见她此刻的模样,没一个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展彻扬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现在是不会逃的,所以咱们还是别靠太近说话。」展彻扬额头布着冷汗,再度往後退去,但背已经抵着墙了,无处可退。
凭着多年的直觉,他知道眼前这女人定会带给他天大的麻烦,所以还是早点和她撇清关系比较好。
而他「现在」不逃,并不代表「以後」不会逃。
金镂月见他这模样,气得破口大骂,「你真不知好歹,多少人想娶我为妻,我都不肯呢!」当然,这全是她胡扯的。
守在外头的人汉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暗暗叹口气。
明明是她的泼辣和好赌吓跑了所有齐陵园的男人,压根没人敢上门求亲。
「真是这样吗?」展彻扬侧头想了想。如果她真有她自己说的那样热门抢手,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项情报啊?
「没错,本来就是这样。我看上了你,就是你的福气,你都跟我拜过堂,也入了洞房,胆敢不跟我在一起……」她刻意不把话讲明。
「你打算怎样?」展彻扬挑眉望着她。
金镂月笑逐颜开,朝他勾了勾手,要他俯下身。
没多想,展彻扬立即俯下身,还以为她打算要跟他说什么,万万没想到下一瞬一只铁制的项圈就这么拙在他颈间,而她手上则是握着铁链,手腕上是只金环,与他颈上的铁环相连。
「你这是在干嘛?」他瞪大眼,难以置信。
她竟然给他戴上……项圈?他又不是犯人!
「这铁制的项圈,除了我以外,没人可取下。」金镂月当着他的面,将一把小巧钥匙系於肚兜绳结上,再放入肚兜内。
展彻扬倒抽一口气,怒瞪着她。「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手,快把钥匙交出来。」他也是有脾气的。
「尽管来拿啊。」金镂月挺起酥胸,眼底尽是笑意。
展彻扬瞪着她饱满的酥胸,明明钥匙就在那儿,可他就是没勇气伸手进去掏出来。
可恶!他怎么这么没用啊?
「哼,不敢拿就别罗唆了,快跟我来。」金镂月拉着铁链,推开门扉,迳自走下楼。
展彻扬颈上挂着铁圈,她上哪,他自然就得跟着上哪,认命的尾随在她身後,步下楼。
大汉瞧见了他的模样,不由得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谁教他是只肥羊,才会被大小姐看上,怨不得人。
守在底下的夥计们一瞧见展彻扬这模样,没人取笑他,只对他寄予无限同情,若他不肯乖乖听话,大小姐肯定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而他和大小姐成亲,也算是帮了齐陵国所有男人的一个大忙。
金镂月坐上一辆富丽马车,骏马绣鞍、丝缰金勒。展彻扬因为颈上的铁圈,不得不跟她一同坐入轿内。
他堂堂七尺大男人,却得挤入如此狭小的轿内,弯着身,侧着头,曲着脚,怎么坐都不舒服,三不五时还会碰到她的身子。
金镂月却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伸出小手,搭上他的肩,搂着他的腰。
想不到他看似瘦弱,在衣袍底下的身躯却是十分健壮,背肌、胸肌、腹肌……十分结实。
展彻扬缩在这狭小的马车内,动弹不得,连转身都成问题,只能任由她对他上下其手。
呜……他被人吃豆腐了。
金镂月见他反抗不了,一双小手更为放肆,索性一次将他摸个够。摸完了上半身,接不来就要摸下半身。
「等等,你别乱摸啊!」展彻扬连忙出声制止。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娇柔的在他耳畔低语。
展彻扬更感到害怕,「我就怕你会在这里吃了我,行行好,别再往下摸了。」
他是个男人,大男人,堂堂七尺大男人,如今却被个娇小的恶女在轿内上下其手,这事若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
而他们之间暧昧十足的对话,全被外头的人们听见。
大汉、马车夫、守在马车一旁的夥计们,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人敢多说半句话,打断大小姐的「兴致」。
他们方才全都聋了,没听见大小姐所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见。
「哼,就算我要把你吃了,你也不得反抗。」金镂月顾不得一切,小手就要往他的下身探去。
突然,摸到不太寻常的硬物。
「这是什么?怎么那么硬?还有两粒东西?」
「咳咳……」跟着马车前进,守在一旁的大汉,听得整张脸都红了。
大小姐的手也太不安分,怎么一下子就摸到那里去了。
「你千万别碰……」展彻扬连忙出声制止。
「那是什么?快说!」
「是……我的宝贝……」展彻扬几乎是哀声求饶。
「喔,是你的宝贝啊,那我就更要好好瞧瞧了。」金镂月将手探入他的长裤内,欲拿出他藏於暗袋内的物品。
「你别拉啊!那么用力会破掉的。」
「哼,谁敦你不乖乖配合。」 他们之间的对话真的很暧昧又火辣,几名夥计受不了,弯着身,夹紧腿,无法再跟上前。 金镂月拿出他藏在长裤暗袋内的那只锦囊,定睛一看,璀璨银光顿时照亮狭小的空间。
「这不是……月光石?」她瞪大杏眸。 展彻扬挑眉,「你知道月光石?」 月光石可说是齐陵国的国宝,数量稀少,价值连城,更是只有皇族之人才能拥有,平民百姓别说摸了,搞不好一辈子都没机会看一眼。
「废话,我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你这东西,我才不希罕。」金镂月嘴上虽这么说,但她的小手却将那绣着金线的锦囊放入自己衣袖内,据为己有。
「你怎么把东西放入自个儿袖内?快还我!」展彻扬很努力地转头,以眼角余光瞧见她那近乎强盗的举动。
抢劫啊!
「什么还给你?你是我的夫婿,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而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明白吗?」她这人绝不吃亏。
展彻扬无奈的叹口气。今儿个他误入贼窝,被她看上,强逼着拜堂成亲,连他在前几日向齐陵园的某位皇族所讨来的两颗月光石也被她强行据为己有……他怎么这么衰啊?!
等等,话又说回来了……
「你究竟要带我上哪儿去?」
马车持续往前奔驰,目的地不明。
「那还用说,当然是带你回去见我爹娘,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你。」金镂月拍了拍他的臂膀,要他放心。
展彻扬闻言,更想哭了。
第三章
马车缓缓驶入豪宅,早就听到消息的金钱豹与甄满意两人亲自来到庭院,迎接宝贝女儿的夫婿。
「喂,你快下去啊!」
「不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什么性子?快给我下去!」金镂月伸腿往他的背部用力一踹。
砰。
一名身着银灰衣袍的男子就这么跌到马车外,俊脸着地,模样狼狈。
金钱豹与甄满意蹲下身,看着那名男子。
「你还活着吧?」甄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小子,你是个男人吧?别老赖在地上不起身啊!」金钱豹皱着浓眉,抚着胡须。
「我也不想啊……谁敦那疯婆子踹我下来……」展彻扬咕哝着。
「啊,你说什么?」金镂月不知何时下了马车,蹲到他身旁,拉着手中的铁链,逼得他非得起身不可。
方才的话,他敢再说一次看看!
「没……没事……」展彻扬连忙站起身,朝眼前的一对男女拱手作揖。「在下展彻扬,向两位问安。」
甄满意眯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过一回,见他脸上虽有尘土,不过倒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谈吐温和有礼……
「嗯,不错、不错。」再加上颈上所戴的铁圈,看来更像是宝贝女儿的宠物,甄满意是越看越满意。
金钱豹则没那么好打发,「我问你,你是怎么和我的宝贝女儿认识的?」
展彻扬很无奈地看着身旁的金镂月,「由你回答会比较好。」他到现在还不太确定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
金钱豹挑眉看着金镂月。事实上,逍遥楼的一些夥计早在他们拜堂完,马上就前来通知他和甄满意此事。
而他真没想到她为了想要获得那个「宝贝」,竟不择手段到这地步,随便找个男人当夫婿。
「哎呀,爹、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再问那些琐事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还有,这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金镂月从衣袖内掏出一只锦囊。
展彻扬瞪大双眸。「什么定情之物?那明明是你硬从我身上搜括过去的。」这强盗撒起谎来竟脸不红气不喘。
然而金钱豹与甄满意却仿佛没听到有人在说话,凑上前,摆明了只对那个锦囊有兴趣。
「他给你什么?」
「快掏出来瞧瞧。」
金镂月立即打开锦囊,掏出那两颗月光石。「你们瞧,这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月光石。」
金钱豹讶异的瞪大一双眼,「哇,是真品啊!」
甄满意连忙伸手接过来,置於掌间把玩,「哇,这么大一颗,我活到这么老了,头一次见到。」
「呃……喂喂喂,请来个人理理我好吗?」展彻扬朝他们三人招了招手,别对他视若无睹。
却怎么也没料到金钱豹仿佛变了个人,从原先有些不悦的态度,瞬间变得十分和善。
「你叫展彻扬是吧?有没有特别喜欢吃什么?我马上命令大厨为你准备。」
甄满意对展彻扬也是真满意。
「是啊,以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我们二老铁定为你办到好。」
「你看,我就说吧,爹娘也会喜欢你的。」金镂月笑吟吟地步上前,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展彻扬不发一语,冷眼看着他们。
好现实。
「嗳,你瞧你怎么做人家妻子?他的脸都脏了,还不快带他回房去,好好梳洗一番。」甄满意瞪了金镂月一眼。
「是啊,你以後就是人家的妻子了,得好生伺候夫婿,明白了没?」金钱豹也在一旁帮腔说教。
而他们两人有个共同心声:这只肥羊,怎能放过?不愧是他们的女儿,好眼光。
展彻扬可自他们的眼中瞧见自个儿的模样……是只镶金、满是油的肥羊。
唉唉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发誓,以後再也不赌博了。
「要带他回房,当然可以,只是爹爹得先把那样宝贝交出来。」金镂月一手扯着铁链,一手摊开向金钱豹索讨。
「喔,你说那个啊!行,我马上拿给你。」金钱豹立即转身回房。
展彻扬挑眉望着她,「你好像有些事情瞒着我?」
「哎呀,你别多话。」金镂月以手肘顶了他一下。
没一会儿,金钱豹抱着一只木箱朝他们走来,将木箱放於他们面前。
金镂月眼睛一亮。哇,这么大只木箱,里头的宝贝究竟是什么?她立即蹲下身,打开木箱。
一瞧见里头所放的物品,她不禁儍眼。
「这些是……什么东西?」小衣服、小鞋子……全是她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和坏掉的绣花鞋。
她要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在哪里?她不信邪地继续往下翻,结果翻来翻去,全是那些烂东西。
「这算什么宝贝?你们快把话说清楚!」金镂月抬起头,恶狠狠瞪着他们两人。
甄满意弯下身,拾起一件被她丢在地上的旧衣裳,细心拍去上头的尘土,「当然是宝贝啦,这些是你小时候穿过的衣裳、小鞋,看在我们的眼底,可是千金、万金也比不上的无价之宝。」
「呸,胡说八道,早知道是这种东西,我就不嫁人了。」金镂月气急败坏。
她被骗了!
展彻扬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冷眼看着气得涨红俏脸的她,「喔,原来是这样。你之所以会急着找夫婿,只是为了要赢得和你爹娘的打赌,取得他们的宝贝。」
亏他们也能立下这种赌约,一家人全是赌鬼。
金镂月抬起头看着他。「是又如何?」
「那我可以离开了吧?」既然她已经赢得赌约,获得「宝贝」,如此一来,他自然可以走人。
呼,放松心情的感觉真不错。
「哼,你想都别想。」金镂月站起身,扯着手中的铁链,强拉着他往自个儿的闺房步去。
「等等,你又要带我上哪儿去?」
「我们都拜过堂了,你就是我的夫,哪儿也别想去。」她泼辣得很。
「那算什么拜堂成亲?我还没拜过你爹娘,压根不算。」他急着否认。
「哪没有?方才不就拜过了!」金镂月好心提醒他。
「方才……有吗?」展彻扬怎么也没印象自个儿有拜过她的双亲。 蓦然,他想起……她指的是……
「那样也算喔?明明是你踹我下来的……」好牵强。
「我说了就算。」金镂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等等,你别走那么快……别那么用力拉啊……等等我……」展彻扬连忙快步跟上她。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甄满意笑眯了眼。
「相公,你瞧他们多相配。」
「可不是,我看也只有那小子才够格当女儿的夫婿。」 接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没错,因为他是只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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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金镂月踹开,她气急败坏地坐於玉石圆桌旁,涨红俏脸,神情万分不悦。
「什么跟什么嘛,谁要哪种东西!」旧衣、破鞋,谁会把那种东西当成宝贝?她真不该相信他们的话。
她被骗了、被要了、被坑了、吃亏了。
「嗳,你也别那么生气,喝口茶,消消气。」展彻扬坐下来,为她倒杯茶。
金镂月伸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再来。」
「好好好……」展彻扬只得再为她斟满。唉,总觉得自个儿越来越像是供人使唤的奴才了。
金镂月再次将茶一饮而尽,然後仔细打量起他。
她如此待他,没想到他依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态度温和有礼……换作他人,可不一定如此听话。
「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打哪来的?」
展彻扬微微一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问了。我从尧日国来。」
「那你跑来齐陵国做什么?」
展彻扬抿唇一笑,并未答腔。
「哼,不说就算了。」金镂月撇撇嘴角。
「你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可以放我走了吧?」展彻扬拉了拉颈上的项圈。
「不要。」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他皱眉。
「因为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好不容易找到像你这么优质的男人,我怎能放手?」不是她在自夸,自己监赏宝物的眼光独到,看人也是一样。 她就是要他。 展彻扬倒抽一口气。她为什么偏要执着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