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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纪事 page 12 作者:谢珊

  慕郁晨轻哼着歌,自在的抹奶油、烤土司,顺便帮自己和段兆阳煮杯咖啡。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罗晋松奇怪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这女人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刚才气呼呼的走,现在又笑咪咪的回来,反复无常。

  慕郁晨喜滋滋的把和羽茵的对话告诉他;两人平常闹归闹,可也确是真正的“好哥儿们”,她不介意和他分享她的喜悦。

  罗晋松听完,却是反常的不发一语。他觉得不对劲,尤其刚刚经过柜台,不经意间曾瞄到羽茵一脸愤懑之色,哪有像她说的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你确定吗?女孩子一向心眼小,她不跟你绝交就很好了,还鼓励你接受,真有这么大方?”他很怀疑。

  “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羽茵天性善良,才不像你说的那么小器。再说,她骗我又有什么好处?”慕郁晨白他一眼。

  好让你继续“罩”她啊!这笨女人,何时变得像个白痴了?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出来。

  外场忙的时候柜台永远是郁晨坐阵,吃香喝辣有郁晨张罗,连出了错都是她想办法弥补,经理怪罪她来顶,若没有郁晨,羽茵在公司有那么好“混”?

  罗晋松摇摇头,问她:“喂,听说女人谈恋爱都会变笨,好像是真的哦?”

  慕郁晨心情正好,不想吵架,但骂不还口可不是她的作风,遂笑笑道:“可能是吧,要不然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女友怎么会让你这‘怪怪欧吉桑’给把上的?搞不好就是你趁人家神智不清的时候,拐骗带偷吃的,待她清醒早已失了身,只好死心塌地的跟了你喽。”

  她慢斯条理的喝着香味四溢的咖啡,啧啧有声,还顺便扬了扬手,对挂盘台上的段兆阳频传秋波,招呼他偷空过来喝咖啡。

  这女人!这女人!不教训教训真要爬上天了!罗晋松咬牙切齿。段兆阳若舍不得下手,别怪他越俎代庖,非打得她哭爹喊娘不可。

  “在我的地盘,用我的东西,吃我的食物,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在你的茶里放巴豆?”

  段兆阳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他正要来帮客人点饮料,不意却又发现面皮抽筋的罗晋松正在威胁郁晨。好看的眉峰紧紧拢了起来。

  “哎呀,我好怕哦。兆阳,你看啦!吧台居然想要给我吃巴豆耶。”她撒娇的轻声叫嚷,十足的故意。

  “你——”罗晋松再也忍不住的扬起手,原只是想唬唬她,但段兆阳竟然当真的将他的手挡不了。

  慕郁晨吐吐舌头,赶紧递过来一杯咖啡,闪人了,丢下一堆烂摊子给段兆阳。

  “你这单细胞生物,才一天就被她吃得死死的啦?”罗晋松忿愤地放下举起的手臂,口出恶言。

  “斗斗嘴可以,不要动她。”段兆阳口气平淡,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你以为我想啊?真打下去,回家怕不长疮生脓,烂手臂,”一口气嚷完,他缓一缓,摇了摇头,又换了一种口吻。

  “不是我说你,你也未免投入得太快了吧?不过既然你喜欢,我也不好多加批评,但是你那个女人,回家也该管教管教了吧?连我都敢惹,哪天怕不给你捅个大楼子难收拾。”罗晋松好言劝道。

  一句“你那个女人”让段兆阳冷峻的酷脸染上了一抹温暖的笑意。奇怪?明明年纪比他大,可在他眼里,她却始终像个调皮捣蛋的小精灵,忽而尖牙利齿,忽而甜蜜可人,让人又爱又气,无法不挂心。

  罗晋松一面准备客人要的什锦水果,一面低声告诉他慕郁晨和羽茵的对话,以及自己的疑虑。

  “你看她平时精得跟鬼似的,搞不好这次就要栽跟斗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看她有得气受,你仔细看着,再来的日子怕不平静了。”

  段兆阳微微颔首,对这口恶心善的大哥确是感激在心。他不是不知道他暗中帮了不少忙,否则他哪有这么容易抱得美人归?他也是公司里第一个知情又真心祝福他们的人;对此,他一直心存感激。

  接下来的下半夜,羽茵似乎有点累,很少开口,但并无损于慕郁晨的好心情。

  隔着柜台看着外场忙碌的段兆阳,偶尔两人偷偷交换一个神秘的眼神、一朵会心的微笑,就让她的心涨满了幸福的喜悦。

  呵!原来爱人和被爱,是如此的陶然醉人,她早已忘怀这样甜蜜的滋味。醺醺然,飘飘欲仙,神魂已上九重天,而这一切,不过只为了收到一道勾魂的眼神。

  看来早先的论断完全正确,段兆阳确实是个浑身带电的男人,周身自成一圈磁场,隐隐泛着幽冥的蓝光,不需靠近,只消一道慑人的目光投射而出,收到的人即震慑于那样摄人心魄的魅力,神魂俱失,像被催了眠、中了迷咒,不能自己。

  荒谬!神得跟则神话似的。

  慕郁晨从冥思中清醒过来,暗笑着敲敲自己的脑袋。真是变笨了吗?吧台的话也许有几分道理。

  没想到打一开始就极力抗拒、全心防备的自己,仍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的让他渗进了脑海、占据了心房。她一阵茫然。这一次,会输得多惨?

  第八章

  这一阵子因逢过年的关系,会计交接的现金也比往常多了许多,一阵忙乱下来,待出到公司门口,先下班的同事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慕郁晨望着仍旧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两三天内是不会停了。随口问羽茵:

  “你这一阵子都去哪儿玩了?”

  “回家啊。过年我哥哥、嫂嫂、大姐、姐夫全都会回来,还有好几个小侄子,家里又有好料的,当然是窝回去了。”她淡淡的说着,心念一动,接着问道:“你们约好上哪儿玩?”

  她看看空无一人的长廊。

  “没有啊,他又没约我,现在也不晓得人跑哪儿去了。”慕郁晨有些落落寡欢。

  羽茵心中正得意,讥诮的笑已忍不住要浮现,却又被疾驶靠近的机车吓了一跳,忘了反应的愣在当地。

  “下来多久啦?”段兆阳摘下安全帽,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你上哪儿去了?我以为你早回家了。”慕郁晨喜不自胜,顿时拾回了好心情。

  “买花啊!寒流一直来,天老不放晴,我可不想看晚娘面孔。”他取笑道。

  捶了他一把,佯装发怒却又含娇带羞,轻斥道:“又买花!昨天才一大束,今天这些要摆哪里啊?”她看着踏板上的花。

  “洗澡用啊!寒流来了泡温泉不正好?也换我过过当‘唐明皇’的瘾。”

  “想得美哦,你!”

  两人这厢一径儿打情骂俏,浑然不觉另一旁沉默着牵动机车的羽茵早已愀然变色,炫然欲泣。

  有必要当着我的面亲热给我看吗?你们真如此自私残忍?毫不顾念我的感受?

  她戴上安全帽,拉下面罩,掩去一脸的悲愤。

  “咦?你要走啦?”听到机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慕郁晨才突然想到羽茵的存在。

  “嗯,回家陪侄子玩,你们也去好好玩一玩吧。”闷闷的声音隔着全罩式安全帽传出来,不待回答,油门一摧,即刻混入街上的车阵中。

  “她好像怪怪的。喂,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慕郁晨转头问段兆阳。

  “别想那么多,她不是说她不介意吗?你就别多心了,走吧,回家喽!”段兆阳催促着她。

  “嗯。”甜甜一笑,两辆机车一前一后,朝着温柔乡而去。

  “你想不想试试看?”望着身旁猛摇的头颅,慕郁晨不放弃的继续游说:“很舒服的,加入适当的精油可以安抚神经,放松情绪,而且还能护肤呢。”

  两人正并坐在客厅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拆解着花瓣。慕郁晨还不断的在介绍精油浸浴的芳香疗法,试图说服段兆阳也享受看看。

  “才不要,一个大男人洗花瓣澡,那画面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再说,一洗完全身花脂味,让人一闻就觉得娘娘腔,脸都丢光了。”他极力抗拒。

  “你少土了!你不知道人家油压用的也是精油吗?而且也不全是很女性的种类,精油也有檀香、桧木、尤加利树、麝香这些很男性的味道啊。好不好嘛!试一次看看,真的,感觉很棒,我不会骗你的。”她半哄半诱,不断劝服。

  段兆阳灵机一动,问道:“你也会油压吗?”眸光闪闪,不怀好意。

  “嗯,懂些皮毛。有个同学的妹妹读复健科的,教过我一些。”低头专心扯花瓣的慕郁晨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诡诈。

  “那,这样吧,我帮你整理花,花瓣澡你洗,但洗好后要帮我油压。”他开出交换条件。

  “唔。”既然他不肯泡泡看,精油油压的效果也不错,就让他试试这个吧。“好,就这样。”慕郁晨爽快的答应。

  结果,就在段兆阳利落快速的动作下,一缸氤氲着迷 水气、漂荡着艳艳花瓣的温泉池很快的准备好,慕郁晨又点上几盏她精心收集的烛台,一个引人神魂俱醉的梦幻奇境完美的呈现眼前。

  见到轻解罗衫、只围条大浴巾的慕郁晨自房中走出来,段兆阳浑身一僵,只觉身上有某个部位正快速的充血肿胀,周身的血液似沸腾般穿梭过他的血管,整个人像着火般,正在火炬中心熊熊的燃烧,几乎想改回要求同浴,就算沾满了娘娘腔的花香也不在乎了。

  “等一下,郁晨。”他开口叫住她。

  “哦?”走到浴室门口的慕郁晨闻言半回身,圆睁的凤眼似疑似期盼,高高拢起的云髻下现出线条皎好、莹白如玉的颈背肩胛,延伸至裸露的双臂前胸,滑腻细致、柔白赛雪的丰腴前胸至起伏处被浴巾紧紧的束勒缠裹,虽掩住了春光,却掩不住引人的遐思。

  “过来这边。”他缓步靠近,暗哑低沉的嗓音有着无限的魅惑。慕郁晨被入定般止步不前,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只闻到不断逼近的危险气息。

  段兆阳三两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健臂一舒,轻易地揽进了纤纤柳腰,隔着柔软的毛巾布面,他敏感地感受到怀里的轻颤,这使他再也忍不住的低头狂索花瓣般柔美的樱唇。

  “唔——嗯——”未及克制的嘤咛逸出交缠的唇舌,慕郁晨只觉全身在一霎间虚脱般摊软无力,双手不由自主的绕上段兆阳的肩颈。

  略嫌粗糙但温暖的大掌轻轻抚上裸露的背肌,柔嫩滑腻的触感吸引他流连忘返,在晶莹无瑕的玉肤上挑起一波波颤栗的小疙瘩,似火燎原般迅速漫延全身,慕郁晨更往他怀里贴近,汲取他身上阳刚的温暖。

  仿佛受到了鼓励,段兆阳炽热狂猛的舌尖更深入的探索,像荒漠中寻着了甘泉的饥渴旅人,欲罢不能的攫取清泉的甜蜜。

  电极在两人身上互相传递感染,回绕周身,下腹处似有热流不断泉涌,更使她欲振乏力,双腿松软不能支撑,她早已是整个人挂在段兆阳身上。

  浴巾在不知不觉中松脱,盈乳欲出,酡红的双颊如醉后醺然,星眸微闭,斜衬几绺滑下的发丝,已是一片意乱神迷。

  段兆阳身下的胀痛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被自己硬生生的煞住,狠酷的抽离。

  “快进去,水要冷了。”他半靠墙,低头喘息不已,不敢再看她一眼,怕只这一眼,就要毁了他辛辛苦苦极力的自我控制。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忍得这么辛苦。

  甫自云端神魂归来的慕郁晨,水艳艳的瞳眸仍处于一片茫然,心下却渐渐的清楚明朗起来,她了然的抓紧胸前的浴巾,飞快的闪身入内,碰一声的合上了门。

  他实在、实在很想破门而入。段兆阳握紧双拳,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勉力控制自我的冲动。

  天啊!好痛苦。这更是非人的折磨。

  他倏地闯进慕郁晨的房间,在浴室的泼水声响起的一刹那,投身埋入她软棉的床榻,借由她枕被传来的馨香,试图平缓自己的躁动。

  慕郁晨浸泡在芳香怡人、冷热适中的浴缸中,亦正努力的放松紧绷的神经。肌肤虽容易恢复舒坦,但脑海盘旋不去的意念,却仍是教她面红耳赤。

  两人发展到亲密关系,似乎已是无法遏止的趋势。她并非未经人事,太清楚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独处一室,长久下来会有什么结果。

  只是……会不会太快了?

  虽然认识已有几个月的时间,长期的相处也有一定的相互了解,但真正的表白吐露情意,却也才是两天前的事啊。

  茫然混乱的思绪,矛盾的取舍两难,让原本对她一直有良好抒解情绪作用的温泉花浴,今日却失去了往常的效果。

  惦念着外头的段兆阳,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已经起身里上浴巾,推门而出。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余音乐在回响。正奇怪着,忽见自己敞开的房门内似有人影,探头一看,段兆阳好端端的趴卧在她床上,状似假寐中。

  她好笑的推推他。“喂,不是要做油压?先去洗个澡啦。”

  段兆阳从半梦半醒间转过身来,先是闻到一股甜美清隽的香味扑鼻而来,继又看到肩颈仍微沾水珠的半裸娇躯,不由分说的大手一揽,两具滚烫的身躯即翻倒在窄小的单人床垫上,交叠相拥。

  “哇!救——救命!有——有色狼——”慕郁晨笑闹娇呼着,笑着欲推开他沉沉压上的胸膛。

  “色狼?你说我是色狼?”段兆阳陡然眯起眼,故作狠厉的脸色。“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色狼。”说着低下头,在她肩胛、脖子、前胸一阵吻咬。

  “不不要,啊!不要!我——我怕痒啊!”慕郁晨笑得喘不过气来,不停的闪躲,浑身一阵颤栗。

  嘻闹间,浴巾散了开来,未着寸褛的莹白胴体展露在段兆阳着了火的瞳底。

  一瞬间,时间整个停顿住了,所有的气味、声色,空气中浓浓缱绻的氛围,甚至客厅传来的柔柔音乐,全被定格在交锁对视的眸光中;俊朗深情,专在执着的、隽刻般的脸庞对上酡红娇羞却无悔的俏颜,千言万语只化为沉默的眼波交流。这一刻,在静止的时光中,深情成了永恒的盟约,胜过千句万句的保证和承诺。

  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段兆阳低下了头,打破了定住的魔咒,却将它延伸为绵密的魔网,紧紧的缠裹住两人。戏耍的吮咬变成了眷恋的吻舔,骚弄着胳肢窝的修长指尖转成了温柔的爱抚,在滑腻柔嫩的肌肤上,点上了另一波撩人的野火。

  尖叫笑闹的喧哗被细碎挑逗的呻吟所取代,声声入耳,缠绵而醉人。玉臂勾住了段兆阳的颈项,扭转的娇躯在他身下骚动不安,做着无言的邀约;披散开的长发,散落在凹陷的枕被上,如一张魔魅的蛛网,等着迷魂的心智投置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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