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幸运 > 情猎悍神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情猎悍神目录  下一页


情猎悍神 page 11 作者:幸运

  钟慕卿早已知道敌人设下的陷阱,可是为了投鼠忌器,他故意先派一万骑兵前去攻阵,为的是尽快引出虎啸的主力军,耗尽他们的战力后,再派出轻骑精兵一举歼灭之。不过,虎啸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同样只放出相当兵力作为试探,两队人马暂且打了个平手。

  再这样下去,长途远征再加上人数过少,神武骑兵必定占不了优势,在虎啸国八万骑兵的围攻下,自己要有可能会全军覆灭的心理准备。

  声势是造出来了,但要敌方完全上钩,只剩一条路可走--以自己为饵,让他们完全相信。

  在做出决定的一剎那,他牵挂不已的还有远方的那个人儿,可是他别无选择。他所能做的,就是以血肉之躯,为神武百姓筑起坚不可摧的城墙,来抵御绵延不断的杀戮。他要用鲜血洗刷神武多年来被欺侮逼迫的种种耻辱!

  突然间,如潮水般涌来的虎啸兵渐渐减少了,攻势也不那么凌厉致命。钟慕卿和校尉互看一眼,发现神武援兵终于杀进包围圈。

  「将军,小心!」身绑绷带的士兵扑倒钟慕卿,牺牲了性命报答他的恩情。

  没时间悲愤伤感了,钟慕卿只记得佩剑所挥之处全是一片腥红,他杀红了眼,胳膊麻了、眼眶也红了。

  他彷佛听见金戈铁马声隐隐传来,听见夕阳残照下的人民悲歌,还听见声声凄厉的呼唤:「慕卿,慕卿我来陪你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他手中佩剑被人挑飞,手臂被犀利刀锋扯开一道长长口子。

  虎啸兵被重重层层的神武骑兵包围,被迫形成夹击之势,正做垂死挣扎。而身着将军战袍的钟慕卿,顿时成为所有人斩杀的目标。

  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眼看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悲壮孤独的感觉突然汹涌袭来。

  敌人手中泛着寒光的残月刀,再次毫不留情的落下,这次的目标是他!

  他想抵挡却才发现手上已空无一物。难道,就这样成定局了?

  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忽然一支箭破空而来,阻挡住残月刀的攻势!

  对手还来不及反应,此时另一支箭再次飞来,射中敌兵,敌人顿时气绝而亡。

  钟慕卿在战场上历练出的机警和本能此时爆发,他一个飞身,将在空中落下的残月刀收入怀中。射箭、收刀,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是曾演练过无数次一样。那样熟悉、充满默契。

  是谁射出这救命的一箭?钟慕卿颤抖着,希望耳边的声音只是幻听。他宁愿自己死去,也不愿「她」有任何危险!

  蓦然回首,鲜红的嫁衣在风中狂乱飞舞着,刺激了他的双眼。

  这分明是当日凉亭决裂时,她身穿的大红嫁衣。

  千军万马中,这一朵鲜花正在绽放,鲜艳更胜进发的血。红色盖过沙海,淹没群山,也淹没他的心。

  妳怎么敢到这里来?!

  我就不走,说好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能留下我一个--

  她固执地看着他眼神毫不退让,汗水将她柔软的发丝凝结在脸侧。

  弓弩不断发射利箭,刀光接连闪过,哀鸿遍野、残阳如血。

  那一瞬间的目光流转,胜似千言万语,将彼此深深印刻在心底,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远处,恶狼似的双眼正发红盯着。

  虎啸大王--仇邪,带着满脸血迹,他咧开嘴笑着。那笑容,是被逼到死路前的拼死一击。他拉弓射箭,沾满血迹的鸣镝发出尖锐声音,划破空气、呼啸而来,如潮的箭羽更随着它坚定向目标飞去。

  他曾用鸣镝杀死自己的父亲夺取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曾以鸣镝将亲胞弟逼入山崖深渊。而现在,他要再次用这鸣镝,将这可恨至极、打乱战局的妖女送入地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诗华奋力握住弓箭,她可以射掉残月刀、可以射死虎啸人,可以欣慰看着所爱之人安然无恙。但她却不曾注意到--鸣镝那即将直刺她胸口的致命一击。

  「诗华!」钟慕卿目眦尽裂,气息几乎破膛而出。他拼死冲开一条血路,溅到他脸上的血热了又冷、冷了又热。

  来不及擦拭,他飞身护住乱军中那抹艳丽的身影。她身上的裙襬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诗华一直以为那象征着他们爱情的圆满。

  「好好,保重自己……妳是……神武尊贵的……」他粗糙的大手抹去她脸蛋上的斑斑血迹,她该是无瑕而美丽的。

  「慕卿?」诗华身体动弹不得,被男人牢牢锁在臂膀中。「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诗华茫然看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她双手动不了,只好以脸蹭着他。可是,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慕卿?」箝住她的双臂缓缓垂下。

  「慕卿--」

  第十章

  经此一役,虎啸深受重创。而新任虎啸王仇邪在射出鸣镝后,也被神武将士的弓箭击毙。

  虎啸损失了首领,也丢失了沙漠边缘大片的肥美草原--这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的希望土地。

  群龙无首,本就岌岌可危的虎啸国终于一溃千里,元气大伤,数十年内恐无力量再侵犯他国。

  战争带来的重大伤害,也使得两国不得不停止征战、休养生息。神武多年来以相亲政策都换取不得的安宁,最后仍是以残暴的杀戮作结,是胜利、也是讽刺。

  大军缓缓行过来时路,已没有了当初征战时的万丈豪情。残酷的战争可以摧毁钢铁般的精神意志,他们已经深刻领会到。

  残破的壕堑历经风霜至今尤在,只是乱岗起伏沙砾嶙峋,加之蔓草丛生,眼前一派苍凉景象。

  「等等,停一下。」马车帘子忽被掀开,一张苍白却美丽的脸庞露了出来。

  驾车士兵依言停鞭驻马。没有人多说话,彷佛只要一开口便会冒犯到某种禁忌似的。

  荒烟蔓草中,夹杂着些许小小野花,颜色并不鲜艳起眼,也没有夺人心魄的万千姿态,孤挺着在偶尔掠过的风中摇曳。

  「我说你呀……不像带刺的蔷薇,倒像野地里的小野花。」

  「嗯?为什么这么说,你又想到什么来欺负我啦?统统说出来!」

  「雨淹不死、风吹不断、雷劈不焦,就连连根拔起都不行。总而言之,就是生命力超级旺盛。」

  「……好啊,你在说我死缠烂打是不是?就缠、缠死你、噎死你、气死你,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

  甜蜜的回忆一幕幕掠过心头,晶莹的泪水一滴滴没入土中,很快便渗透消散。

  这男人,为自己挡住了鸣镝,可是至今却仍未醒来。

  撕心裂肺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那日,犹记得喷出的腥红沾上嫩颊,令她心灵深处沸腾起来,心火熊熊、烧得炽狂。

  「妳是我心中最美丽的花儿……我要,好好守……」

  她呆呆的任他用粗糙大手擦去泪水,呆呆的看着他慢慢闭上双眼,身躯也跟着重重下落。

  不放手、绝对不放手。她要温暖这个温度逐渐流失的身体。他们之间,已有血的羁绊。

  在这漫长、令人窒息的时间里,她绝对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对采摘的每一朵花儿许一个心愿。

  将花瓣收进香囊,她坚信一路行走,直到花瓣装满香囊,那些心愿就会实现。虽然,心底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某一种近乎徒劳的尝试。

  军队再度前进,胜利的喜悦却显得微不足道。即使回到神武境内,等待他们的将是无限封赏和荣耀,可是他们最敬爱的将军,目前却身负重伤。

  鸣镝已被连根拔除,骇人的伤口被层层迭迭包裹着,似乎绑松一点,鲜血就会倾泄而出。

  「慕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我们已经在回神武国的路上。你的军队打赢了虎啸骑兵,他们的首领也死了,神武边境的巨大威胁从此解除。你,是我国的第一功臣啊!」

  她荏弱的娇躯随马车颠簸摇晃着,钟慕卿依旧深陷在自己无言的世界里不曾醒来。又或许,他的思维就定格在鸣镝飞过来的一剎那。

  「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一点伤都没有,倒是你,替我挡住了……」诗华紧抿泛着淡淡粉红的双唇,回想那天的事。

  几天前,这男人还曾带给她那么剧烈的感受;而现在,他却没有回应也毫无知觉。

  她轻轻哼唱起歌来,轻柔忧伤的曲调,在空气中幽幽回荡。有些征召入伍的小兵闻声也低低抽泣。他们可能不清楚为何而哭。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歌声触动了心底对战争的恐惧和阴霾。

  「慕卿,好不好听?这首歌是我自己编的哦!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再多唱几首给你听好吗?」

  仍是没反应……

  「慕卿,是因为我随便跑到战场上,所以你还在生气吗?」软红小嘴撇下来,显得有点慌乱无措。「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我保证!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公主,妳不要这样。军医说过钟将军还有得救,只是目前身体虚弱又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的,妳就不要总在他耳边唠叨了。」

  一直骑着马、在车外张着耳朵听的籍安实在忍不下去了,公主把气氛搞得像将军已经战死了一样。

  不吉利!

  「闭嘴。本公主和夫君说话关你什么事,别烦我!」对上其他人,诗华马上又恢复了凶悍公主的本性。

  「不是……公主您总是这样,搞得全军都人心惶惶……」他委屈的嘟囔着,又不敢大声嚷嚷,得罪她确实没什么甜头可尝。

  当日,也许是冥冥之中上天怜惜,那支鸣镝并未射中钟慕卿的要害。虽然没有当场丧命,但受伤过重,仍让他元气大伤,昏迷不醒。而且由于医疗设备简陋,一切只能草草处理,等回到神武国再做打算。

  「回到神武后,我就请皇帝哥哥赐婚,做主让我嫁给你。你这家伙,不赶快醒来怎么娶我回家呢,别忘了,还有个龙翔小王爷在对我虎视眈眈呢!」

  她轻轻抚着他的脸,不自觉又开始碎碎念起来。

  「喂,是不是你不想认帐、故意逃避我才这样昏迷不醒?这样做很不厚道哦,我绝不允许你忘记旧日的约定。」

  她仍旧是一个人自说自话、无人应答。

  笑容有些僵硬,诗华觉得自己好累好累,莫名的恐惧篱罩心底。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会醒来,抑或是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她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深深呼吸汲取他独特的阳刚味道,但又怕不小心会压痛他那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

  发丝飘然散落,与他的黑发细细密密地纠缠在一起。

  在昏迷中,他双眉仍然紧蹙,似乎觉得肩上重担还没卸下。虽然双眼紧闭,但她知道他睁开眼后会是怎样的犀利清澈、夺人心魄。他的嘴唇因先前的接触而有点血色。她红了脸,羞涩回想方才的大胆行径。

  她知道他一定会醒来、一定会跨过这道生死之线。他远大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有理由用这光荣的胜利,作为最后埋入墓碑的勋章。

  但自己仍旧好怕好怕。

  怕哥哥会以私自出宫的理由关她,怕即使一场胜仗也无法改变和亲决定,怕无法预料的各种理由阻挠两人的结合,怕……

  「慕卿,我们以后要怎么办?」他是她的肩膀、她的天哪!

  「水……好咸……水……」

  男人的薄唇微微张开,剩下的话语梗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诗华惊愕盯着昏睡中的男人,她不时捶捶自己的脑袋又拍拍脸蛋,好确定她不是在睡梦中。

  「诗华,水……」

  她僵硬的抬起头,发现他正微微睁眼看向自己,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欣慰与满足,幸福的喜悦将她团团包围。

  「哦,水!好好,你等等,我马上去拿!」诗华手足无措。

  钟慕卿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总有低低哭泣和喃喃絮语声。刀光血影不断闪过眼前,最后剩下的,就是见那沾染了血的嫁衣在风中飘扬。

  大漠孤烟、旷野哀鸿,他饥渴的似寻求什么。蓦然,嘴边充溢着淡淡咸味,似乎是,她的泪……

  「慕卿你等着,别闭上眼,水马上就来了!」诗华突然站起身,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准备叫唤籍安送水来。她想放声大喊、想感谢神明、想飞奔到神武国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哎哟!」她大叫一声,头重重撞在车顶上,眼眶霎时红了起来。

  这一下绝对撞得不轻。

  马车内本来就窄小,再加上她突然站起来的力量极大,诗华疼得直抽气,又不敢过分表现出来。

  丑死了,丢死人了,又在他面前出丑了!

  「公主,怎么了怎么了,有没有事?」一直骑马跟随马车外的籍安隔着帘子焦急询问。刚才马车内发出「砰咚」一声好大的声响啊,真是吓死人了。

  「没事没事,你把水袋递给我,将军醒了,他要喝水。」诗华摇头晃脑,眼前黑呼呼的画面直打转。

  下一瞬间,听闻好消息、蜂拥而来的士兵们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大伙儿欢声高喊、击掌而庆,马车上神武将军的旗帜又在猎猎朔风中招展飘扬。

  他们争相趴在窗口期望看敬重的钟将军一眼,似乎要确定他真的安然无恙后,才能安心的继续回程旅途。

  钟慕卿躺在诗华的怀里,一一掠过部下们熟悉的面孔,嘴角边也漾着微笑。

  作为将领,最大的荣耀不过如此。

  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不管什么身分尊微,诗华只是静静搂着他,小心地用纱布沾水,一点一点润湿他的唇。

  突然觉得,随行的这些日子,医术没有白学。

  多奇妙,她救了自己另一个哥哥和未来的嫂子,更救了自己打定主意要毕生追随的爱人。

  战争的惨烈血腥,随着时间推移及故乡临近而渐渐消散。山花摇曳,记录着曾有一位姑娘,不断许下的心愿。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年后  神武

  如今的诗华可不比从前。

  嫁作人妇的她不再刁蛮,但保留任性;不再哭闹,但保留娇气;不再颐指气使老爱喝斥人,但仍古灵精怪的捉弄人。

  「将军,夫人今天要回宫陪皇后赏花,所以……」

  「她又怎么了。」钟慕卿放下书卷长叹,顺便检讨自己又哪里惹她不高兴。

  「夫人把晚饭做好了,要将军尝尝,她晚上回来验收。」

  看,又是这一套,她真做上瘾了。

  但这苦水可不能随便向人倒。堂堂神武第一将军,在家却被娇妻吃得死死的。

  虽然不用动辄跪跪算盘、洗洗衣服什么的,但这不时赠送的「珍馐佳肴」也实在让人无福消受。

  别担心,绝对没有巴豆。但是酸、甜、咸、辣、苦等滋味无一遗漏,做出来的菜肴味道也可想而知。

  美其名曰「爱心飨宴」,天知道这「飨宴」背后男人受了多大委屈。每当公主回娘家时,就表示着钟慕卿要独自享用这份爱心。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