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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坏 page 7 作者:谢佩锜

  “全部都在上面?” 

  “除了‘蔷薇十八’,而她们与你早已接触过不只一次。” 

  “没错。”李飞凡微皱眉,正经的问:“我出国前一天把别墅的钥匙交给你,请你晚上派一个小姐到别墅等我。你派了哪位小姐去?” 

  “我记得那天是珞珞赴约。”娥眉夫人也听出不寻常了。“在名册的第八页,入行才一年。李董是贵人多忘事,一夜温存就马上把人家的脸给忘了,洛珞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 

  李飞凡翻到尤珞珞的那一页。有点眼熟,大概在某个酒会上见过,但肯定不是和他上床的那一个。这是怎么回事?老天爷!段立莲真的是清白的,她不是风尘女郎,而他居然睡了人家、夺人贞节?! 

  “李董,这个珞珞--开罪了你?” 

  “那天夫人是把钥匙交给这位珞珞小姐?” 

  “是的,我敢担保。”娥眉夫人突然尖声问:“难道她没将钥匙归还?或是手脚不干净?” 

  “都不是。”李飞凡压抑著怒火,眼神变得阴暗。“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等我的,不是这位珞珞小姐。” 

  “那是谁?”娥眉夫人也震惊了,竟然会出这种纰漏?! 

  “不知道。”李飞凡不愿说出段立莲的名字。“总之,也不是花名册上的任何一位小姐。” 

  “这件事我会彻底调查。”娥眉夫人立刻打了一通内线电话给经理,半晌,她向李飞凡致歉,“真失礼,出了这样的乌龙事,本该找珞珞来向你解释清楚,不巧她请假三天,等她销假上班,我一定会盘问清楚,再给你答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请李董今夜在此尽兴,一律由我招待。” 

  李飞凡正要赞美娥眉夫人会做人、会做生意时,刚巧他的大哥大响了,是虞妈妈打来的,说虞海北到现在还没回家,原来他中午开车撞了人,这么晚了还无法脱身,一定是对方有心刁难-- 

  “虞妈妈,您别担心,我马上赶到医院看看。”李飞凡结束通话后,对娥眉夫人挑眉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再来捧场。” 

  “李董可要说话算话。”娥眉夫人幽默的扬扬眉。 

  李飞凡朗笑。“社交界没了你,不知要失色多少,而且无趣。娥眉夫人,你真是一块宝。” 

  她笑得仪态万千,举步优雅的陪他下楼,目送他离去。当她扭身往回走时,冷静的脸色下隐忍著 一股怒火,她不带感情的命令保镳,“马上叫尤珞珞来见我,快去!” 

  娥眉夫人的双眸闪过一道慑人的光芒,和她身上的翡翠一样冷硬。 

  用大哥大联络上虞海北,李飞凡直接走向五O八病房,就见虞海北倚著门外的粉墙,愁眉深锁、目光深沉,若非医院全面禁烟,只怕地上已散了一堆烟蒂。 

  “怎么回事?你一向是最小心的呀!”李飞凡缓缓拍著他的肩头低声道。 

  “我小心有什么用?对方存心来送死啊!”虞海北干涩地牵动嘴角。 

  李飞凡不由得苦笑。开车的人最怕遇上这种被死神缠身的自杀者,简直是天外飞来横祸! 

  “对方目前情况如何?” 

  “死不了。”虞海北的脸色可不好看。“想死的话可以去跳海,可以割腕,上吊、吞毒药,就是别跳楼压伤无辜的人,也不要冲到马路中央故意撞车,让一个品行优良的好人倒楣成了杀人犯!” 

  “发泄完了?” 

  “还没,等她醒了,我还要好好跟她算一算这笔帐。搞什么鬼嘛!若不是我反应特快,将车子转了一个大右弯,她不会只受一些擦伤,好运到骨头都没有断一根。可怜的是我的新车,因为大右弯而撞上山壁,车头凹陷了一大块,右灯也碎了,谁赔我啊?”虞海北的下颚紧绷,积了一肚子火也只有对老友发泄。 

  “对方还没醒?”李飞几平声静气地帮他消火。 

  虞海北的脸色阴晴不定。“她摔倒的时候撞到头,我叫医生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也安排好了明天作电脑断层扫描。” 

  “你的心肠很好,就是舌尖嘴利。” 

  “换作是你,你不生气?”虞海北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童言无忌!”李飞凡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没撞死人算你运气不错,多亏虞妈妈平日勤烧香,教你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是我妈打电话叫你来的?” 

  “谁教你一直没回去?她怕你被对方讹诈。” 

  “那倒不会。”虞海北挑起了一对浓挺的眉毛,定定的说:“刚送来医院时,她有醒来一下子,还跟我道歉,叫我先回去,不用管她。” 

  “那她的家人呢?”李飞凡暗中替他松了一口气。 

  “她说她是孤儿,就因为这样,所以我走不开。”虞海北无可奈何地翻翻白眼。“真不明白,像她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要寻死?飞凡,你家别墅附近还有些什么人?” 

  “为什么问?” 

  “你以为我在哪里出车祸?就是在要去你家别墅的那段上坡路转弯的地方,她突然冲下来--” 

  李飞凡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二话不说的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很清静的单人房,粉红色的床单上躺著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段立莲。 

  “居然是你!”他万万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她,而她一样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居然想死?!”一股自责和酸楚的情绪戳痛了他的心。 

  “飞凡!”虞海北脸色凝重的走过来。“你认识她?” 

  李飞凡点点头,感到太阳穴一阵悸动,开始痛起来。 

  “你脸色不好看,怎么回事?飞凡。”虞海北忧虑地望著老友,他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即使陈采萦变心改嫁,也只见他愤怒地发火,而不是紧张失去她。 

  “海北,你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跟我保证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飞凡坐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十指来回搓揉著前额和太阳穴。 

  “又犯头疼了?”虞海北皱起眉。“我去找护士要一颗普拿疼。” 

  “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 

  “是什么事让你紧张不安?她吗?”如果不是虞海北紧盯著他看,不会细察到他神色一缩的表情。宾果!他猜中了。 

  李飞凡猝然呻吟一声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的嘴角苦涩地抿起。“风度好的男人懂得装傻。” 

  “可惜你不是我的女朋友。”虞海北不耐烦地哼一声。“老实说吧!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我身上,我想我有权利了解一下内情。” 

  “你的侦探病又犯了。”李飞凡咕哝道。 

  “你尽管东拉西扯,反正我耐性一流,吃饱了坐著等你。” 

  李飞凡似笑非笑地撇撇嘴。“你当真吃饱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还空著肚子等她醒来。你三餐不定时,难怪肠胃毛病会找上你,小心又被虞妈妈念到臭头。去吃饭吧!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虞海北目光炯然地回视他。“好吧!暂且放你一马,等我回来,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解释。” 

  李飞凡只是淡淡一笑。“记得打电话回家,虞妈妈很担心你。” 

  “知道了。”虞海北顺手合上房门,走了。 

  李飞凡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视线缠绕在昏沉沉的段立莲身上,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则沉湎在他们三次相处的回忆里。第一次,他沉醉于无边的饥渴与火热的需要中;第二次见面,他们各说各话,也因而激出一连串的疑问;同一天第三回碰面,她寻死不成,他则处于极度震惊之中。 

  他尚未明了是什么样的阴错阳差造成今天的结局,但他知道他难辞其咎。他的耳边一直萦绕著段立莲的哀声控诉,“你强暴我!我真恨你,为何你不弄清楚--” 

  是啊!为何他不叫醒她,问清楚再做?他又不是急色鬼!不过,那明明是他的家,没有娥眉夫人给的钥匙 她如何进得去?实在也怪不得他理所当然的认定她就是娥眉夫人派来的女人啊!而且她还喝醉了,有哪个良家妇女敢大剌剌的醉倒在别人床上? 

  虽然想了一大堆借口来自我安慰,但李飞凡的心里还是一样很难受。 

  “承认吧!李飞凡,你是见色起意,一旦认定了她是‘娥眉俱乐部’里的小姐,不管她是半醒或全醉,你都会得到她,因为她刚好是你最喜欢的那一型,秀美优雅又娇媚动人。”他挣扎而疲乏的自我认罪,内心深处的煎熬和折磨够他受的。因为段立莲不是甘心出卖肉体的交际花,她是清清白白的纯洁女孩。 

  “老天!我该怎么办?她竟然因此要自杀,我该怎么补偿她,才能教她打消想死的念头?”李飞凡满含愧意的哑声问睡美人,“告诉我,段立莲,我要怎么做才能使你不恨我?” 

  “为什么她会恨你?”虞海北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开门进来,刚巧听到他在自言自语。 

  “你存心吓人啊!一双脚像猫爪子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是你自个儿想得太入神了。”虞海北不以为然的说。 

  “你填饱肚子了?” 

  “饱了。” 

  “有打电话给虞妈妈吗?”李飞凡又问。 

  “得啦!你就直接说出你跟她之间的关系,别再顾左右而言他。” 

  李飞凡不由得皱起眉峰冷笑,“我都搞不清楚我跟她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又如何跟你交代?” 

  “那你说说,为什么她会恨你?你强奸人家?”虞海北的直觉该死的奇准。 

  “放屁!” 

  “你老羞成怒,必有隐情。” 

  李飞凡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虞海北看他真的动气了,显然被戳中痛脚,便端正神色,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飞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不同姓,感情却比亲兄弟还好。有些话、有些心事不能对父母讲,对其他人也难以启齿,万幸的是我们可以向彼此诉说,因为你不会笑我,我也不会笑你,我们了解彼此。陈采萦移情别恋,你尚且不怕我知道,这个女孩会比她重要吗?” 

  “不是这样的,海北。”李飞凡表清凝肃的开口,“我作梦也想不到我会碰上这种事,整颗心都乱了。” 

  “那么严重?你也算见多识广、聪颖过人,她还能难倒你?” 

  “她存心不想活,你说严重不严重?” 

  “啊?她自杀是为了你?” 

  “虽然我非常不愿意自作多情,但显然是的。”李飞凡艰涩地苦笑一下,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夜缠绵说起,从头说给老友听。 

  虞海北愈听愈奇,但凭他过去是刑警,现今是大征信社老板的身分,职业嗅觉使他闻到一丝犯罪意味。 

  “假设你们两人都没说谎,那就是有人在暗中搞鬼,耍了你们,而关键人物就是‘娥眉俱乐部’里的珞珞小姐。等段立莲醒来,问看看她和那个珞珞是什么关系?” 

  他就事论事的态度让李飞凡像服了一颗定心丸。 

  “你不怪我?” 

  “你都快恨死你自己了,我何需火上加油?” 

  “我现在心里万分沮丧,好比你无意中差点撞死人,变成过失杀人岂不冤枉?你幸运的逃过一劫。我呢?自问风流而不下流,时常顺应生理需要而寻找床伴,但都是你情我愿,彼此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我问心无愧。哪里料想得到有朝一日遭人暗算,糊里糊涂地成了夺人贞操的色鬼采花蜂,我才冤枉呢!”李飞凡一时为之气结。 

  “她醒来,好好跟她解释清楚,相信她会谅解你的。”虞海北安慰他。 

  “她若是想得开,也不会去撞车了。” 

  “等等,我有个疑问。”虞侮北怀疑地挑起一道浓眉。“你跟她上床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她怎么等到今天才想寻死?她今天去找你对不对?你跟人家说了什么?” 

  “你在向我兴师问罪吗?虞海北,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跟你一样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你怎么不怀疑她别有居心?” 

  “睡了一个貌美如花、清清白白的小姐,当真有那么无辜?”虞海北满含嘲弄的抿抿唇。 

  李飞凡稍稍愣了一下。“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好啦!我告诉你,我一直当她是出卖灵肉的女人,见她那副无辜的嘴脸,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总之是你刺激她就对了。”虞海北接口道:“你真了不起啊!李飞凡,你以‘行动’欺负人家在先,又用‘嘴巴’荼毒人家于后,怪不得她要以死抗议,而我则是倒楣的被牵连在内。” 

  “我说过我是无心的。”语气中透著恼怒,李飞凡投给好友一个疑问的眼神。“你存心让我不好过啊?” 

  “不许你中伤我!我比你更像李叔叔的儿子,心地非常善良 不心能伤害人。” 

  “收起你的自我陶醉,虞海北,你的修养跟我爸还相差十万八千里。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你自以为找到了‘罪魁祸首’,你想开溜,对不对?” 

  虞海北给他一个好贼的笑容。“冤有头、债有主,今晚就委屈你留在医院守夜,好歹你一个人住比较自由,而我则必须回家尽孝,免得我老妈没看到我会一夜失眠,你忍心吗?” 

  李飞凡无奈地道:“可是我明天要上班--” 

  “你放心,明天一早我会拜托我妈来接班,不会耽误你赚钱的。” 

  “早知如此,我不如留在‘娥眉俱乐部’里享受娥眉夫人的招待,不要管你的死活,反正你被人讹诈关我屁事!”李飞凡愈想愈不平衡。 

  “唠叨的男人最难看,活该女友都成了别人的太太!”虞海北的眼中盛满笑意。“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毕竟躺在床上的不是阿匹婆,知足点。”他一手握住门把,不忘回头交代他,“你可别又‘色’向胆边生,这里是医院,节制点。” 

  “快滚吧你!” 

  李飞凡就这样拜好友之赐,被困在医院里。他走到窗边俯望市景,眼睛像不透明的石头,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某一点,其实什么也没看进眼里。 

  他思绪紊乱,无力感侵袭著他,因为他做了一件无法用金钱或物质弥补的错事。 

  “是谁设下这个陷阱?我一定要找出那恶贼。”他不停地思考,假设各种可能性,像著了魔一样,竟整夜无眠。 

  晨曦射进病房里,伴随而来的是无尽的回忆。段立莲在床上翻动著,觉得四肢疼痛,不知该想什么。她一直梦见自己依偎在陈思阳的怀里,梦见他还爱着她,而此刻日光唤醒她,提醒她好梦易醒,陈思阳已经不爱她了,他嫌弃一朵沾染污泥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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