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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坏 page 11 作者:谢佩锜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她撇过头去,对著窗外喃道。婚事的快速进行使她感到宛如一阵暴风刮起,把她卷向未知的地方。 

  “我来说,保证不教你为难。” 

  “好吧!”段立莲叹口气,极不愿承认她居然开始仰赖他了。“你坐一下,我很快就换好衣服。”她转身朝卧房走。 

  李飞凡轻松自在的坐下来,随意打量这间大约四、五十坪的公寓套房,客厅地上铺的是满天星花岗石,搭配红皮沙发、玻璃茶几前面则是订做的电视柜和两座对称式的玻璃展示柜,绽放客厅温润敞朗的家庭气氛。展示柜里摆放了许多精致可爱的小东西,动物瓷偶、民俗娃娃、迷你屋、造型腊烛、水晶小钟、银质相框…… 

  李飞凡打开玻璃门,取出相框,那是一幅全家福相片,如果他没搞错,坐在段立莲两旁的是欧中原夫妇,后面站著一对兄弟,应该是她的表哥。看日期是两年前过年时在欧家拍摄的,大家都穿著喜气洋洋的新衣。由段立莲刻意将它摆放在明显的位置看来,此帧照片对她一定具有相当的意义。 

  尚未正式见面,李飞凡便对欧中原夫妇有了一百分的好印象。多么善良忠厚的人啊!将外甥女视如己出。 

  “你是谁?” 

  一道咄咄逼人的女声入耳。李飞凡早已瞥见周冰瑶开门进来,手里还捧了一束玫瑰花。 

  “你又是谁?”他挑高了眉反问,装作不认识她。 

  “这是我家,怎么你倒反问我?”周冰瑶故意鸡蛋里挑骨头的打量他。哼!长得十分英俊,穿西装打领带,标准白领上班族的架式,想不到段立莲这么快又有了男朋友。不过,听管理员说他们是坐计程车回来的,可见这男的没什么钱,英挺出众的仪表大概是装出来骗女人的。 

  可怜的姊姊,不得不降格以求!周冰瑶略为舒坦的想著。 

  “奇怪,这里明明是立莲的家--”李飞凡对她投以费解而冷傲的目光。就是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玩弄了自己亲姊姊的清白。 

  “我是她妹妹,我叫周冰瑶。”她不耐的打断他的话。原来这男的是看上段立莲有房子,真现实! 

  这时,段立莲慢慢走回客厅。“冰瑶,你回来了。哇!好漂亮的玫瑰花,你买的?” 

  “才不是。是思阳陪我去办休学,还买玫瑰花送我,安慰我不要为了休学而难过。对了,他下午要带我去见他爸妈,你笑什么?”周冰瑶横眉怒视李飞凡,这个贪图有房子陪嫁的男人竟敢这么嚣张! 

  “飞凡,别这样。”段立莲明知周冰瑶撒谎也不戳破,毕竟陈思阳才刚与他们分手。“冰瑶,我不是劝你不必太早办休学!可以读完这学期--” 

  “是思阳的意思,他希望我待在家里好好安胎!千万、千万不能伤了他的宝贝儿子。”周冰瑶自我陶醉道。 

  李飞凡哈哈一笑,双眸戏谵地闪烁著。“原来你怀孕了,恭喜、恭喜!不过,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要你管!”周冰瑶不屑回答他,却好奇的问:“姊,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她要赶快告诉陈思阳。 

  “他叫李飞凡,我们快结婚了。”段立莲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周冰瑶咋舌。太快了吧!她懂了,段立莲自知已挽不回陈思阳的心,也为了赌一口气,只好慧剑斩情丝,赶著结婚给陈思阳看。 

  李飞凡自嘲地道:“而且是公证结婚,你满意了吗?” 

  “你也太随便了吧!”周冰瑶瞪他一眼。“姊,你别赌气啊!连一个庄严而隆重的婚礼都没有,这种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虽然她很庆幸一举歼灭情敌,但一个隆重的婚礼代表了幸福,更容易教陈思阳死心。 

  “你管好你自己的婚礼吧!到时候我和立莲会去见识一下何谓庄严、隆重的婚礼,等著大开眼界。”李飞凡眼神犀利的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等著瞧吧!”周冰瑶一副张牙舞爪的表情。 

  段立莲看傻了眼,李飞凡和她妹妹是夙世仇敌吗?为何第一次见面便针锋相对,对彼此充满敌意? 

  “冰瑶,谢谢你关心我,可是我们并不看重仪式。”她轻声细语的说,和缓一下僵硬的气氛。“飞凡,我把徽州出产的墨和砚台送给伯父,会不会太失礼?”从方才的交谈中,她知道他父亲是有名的国画家,说不定有自己惯用的产品。 

  “爸爸会乐死了,你这叫投其所好。” 

  “我也是借花献佛。舅舅从大陆买回来三套,我和两个表哥一人一套,其实也是摆著装气质罢了,根本没用。” 

  “他们就是你的表哥?”他把相框还给她。 

  段立莲点点头,把相片搁回原位。“这是我仅存的最后一张全家福相片,之后大表哥就结婚搬出去了。” 

  李飞凡深明世故,知道大多数男人结婚后会重妻子而红手足,因需同床共枕恩爱深,再也没有比睡在自己身旁更重要的人了。 

  “我们走吧!”他伸臂环住她肩膀,感受中的男女一样。“等我回去取一件琉璃艺术品,再去拜访舅舅。” 

  “你怎么知道舅舅喜欢琉璃?”她在本能换上高跟鞋。 

  “相片的背景有照到。”李飞凡深沉的眸子扫遍她全身,替她挑了一双低跟鞋。“你穿这双。” 

  段立莲马上明白他的用心,她乖乖的换鞋,心理微甜。 

  等他们一走,周冰瑶即刻拨陈思阳的手机,提醒他下午别忘了开车来接她,并大肆渲染段立莲以最快的速度另结新欢-- 

  一星期后,李飞凡和段立莲在地方法院公证结婚。 

  虞海北和沈圣梅当见证人,欧中原夫妇合家观礼,男方则只有李清云出席。 

  之前李清云曾提及该知会邱红叶一声,李飞凡却马上变脸,“我就知道你想发喜帖给她,所以我宁愿公证结婚,并且不宴客。” 

  后来,他也不管段立莲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强拉起她走出父亲的家。 

  欧夫人则心疼段立莲的婚礼太草率了,在李飞凡登门拜访的第二天就买了机票直飞香港,帮段立莲带回一件白纱小礼服,此刻就穿在段立莲身上,衬托出新嫁娘的灵秀雅致,和不胜楚楚的动人韵味。 

  两位亲家翁--李清云和欧中原倒是一见如故,一个是艺术工作者,一个是鉴赏家,一聊开来便像栓不紧的水龙头,话题源源不绝。从法院出来直接到饭店聚餐,席间全赖两位老先生暖场,气氛才显得融洽。 

  饭后,李飞凡自己开车载新娘回家。位于李氏企业大楼的顶楼上百多坪的豪华住宅,有专用电梯直达这盈溢著饭店般的质感、连呼吸都很华丽的顶级住所。 

  一路上,李飞凡沉默不语,段立莲也提不起劲逗他开口说笑,一对被命运之神强行撮合的夫妻,各自努力隐藏心中的不安。 

  严格说来,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今后却是彼此生命中最亲密的人。 

  当段立莲躺在主卧室的大浴缸里享受泡泡浴时,一直在想著发生过的事情,迷迷蒙蒙的景象不停地涌入脑海,挥之不去。只因一夜的阴错阳差,使她的生命掀起了全然不同的变化,她因而变得谦卑,不敢再大言不惭的说“命运操之在我”,实在是半由天数半由人哪! 

  李飞凡改变了她,使她面对不同的婚姻生活。她已不再恨他,虽说还谈不上爱不爱,却已经开始欣赏他,因为他敢做敢当,从没想过推诿责任,虽然他有些行为放纵,但已答应她婚后会收敛。 

  “想到他向舅舅提亲时所瞎掰的谎言,她便觉得很好笑。他说:“我对立莲是一见钟情。我有一年的时间不曾走进电影院,那次心血来潮去华纳威秀影城,看到立莲在等人,我眼睛一亮,当场下定决心要追求她。自然,我明白她是有男朋友的,但陈思阳和她算是近水楼台,所以我不以为那就是真情真爱,可坏就坏在我很忙,没办法天天向她献殷勤,才教陈思阳有机会向立莲求婚。” 

  “幸亏老天有眼,派周冰瑶去考验陈思阳的定力,使得立莲开始疑心陈思阳的忠贞,于是我努力加把劲,终于赢得美人心。而陈思阳也与周冰瑶有了爱情结晶,很快就要办喜事了。”说了半天,就是最后那两句话最为铿锵有力,决定了这桩婚事。 

  命运是多么荒谬而不可理喻啊! 

  李飞凡得意自己的辩才,段立莲则在背后吐嘈,“你说谎说得这么溜,想必是常常练习的关系吧?” 

  “我还没说是你倒追我哩!” 

  “你这个人外表斯文,内心则像个野蛮人。” 

  “也许。”他带著嘲弄的语气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跪下来问你,求你嫁给我好吗?” 

  “你省省吧!”她认为他毫无诚意。 

  他哈哈大笑,在她脸颊上偷亲一个,而她居然脸红了。 

  不过,一旦决定了婚期,李飞凡就变得主动起来,他每天都带她出去吃晚餐,并且把她的衣物、书籍和惯用的物品一车一车地载到新家。婚礼前三天,他交给她三张金卡的副卡,默许她消费、他付帐的行为。 

  段立莲深受感动,心想,他已将她当成妻子看待了。 

  回想起来,他也有体贴入微的一面,所以这个婚姻还有希望-- 

  突然“咧”一声,李飞凡拉开浴室的拉门走进来。 

  “你做什么?”她惊呼,整个身子潜进浴缸里。他可真大胆! 

  “立莲,你应该淋浴才对。”他意指她是孕妇,不应泡澡。 

  “我喜欢泡泡浴!”她看他头发微湿,穿著浴袍,分明在别间浴室已梳洗干净,怎么还不滚出去? 

  “泡泡浴真有那么舒服?我也来试看看。”李飞凡好整以暇地脱下浴袍。 

  段立莲几乎要大喊救命,体温没来由地上升,心跳猛烈如擂鼓,一种快要休克的昏眩感压迫著她。 

  “好啦、好啦!我下次用淋浴的,你先出去啦!” 

  在她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一脚踩进浴缸。段立莲根本不敢把头抬起来,拗不过他的霸气,她一脸羞涩,心神不宁的被他抱住,肌肤相贴的那一刹那,两人掩饰不住的心荡神驰。 

  他粗浊地哼一声,“为了防止你跌倒,我会每天陪你一起洗澡。” 

  不会吧?段立莲刚把头往上仰,李飞儿便想也不想的吻住她,这一吻便再也停不住了,他的舌头深深地探入她的口中,让她飘飘欲仙,血液疾速地奔流,在他怀里散射出热情的春光。 

  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潮涌上,强劲地冲击著他们,理智已然消逝无踪。 

  他费力地猛吸一口气,抱起她跨出浴缸,三两下擦干彼此的身子,一起滚倒在新房的大红床单上。 

  这一瞬间,思想停止了,整个世界似乎在旋转、晃动。 

  闲适的婚姻生活让段立莲神清气爽,李飞凡不准她出去上班,也言明不要她变成黄脸婆。每天早上,她心血来潮便准备早餐和他一起享用,不然两人就携手出去散步,在外头吃早餐。 

  李飞凡上班后,就是段立莲的自由时间。李清云非常疼爱这个媳妇,安排家里的李嫂每天去儿子家打扫内外,并准备午、晚两餐。段立莲闲著没事直喊无聊,后来看李清云开班授课,便自告奋勇去帮忙处理杂务,并成为公公的入室弟子。 

  陈思阳和周冰瑶结婚时,段立莲已流露出孕妇的体态,李飞凡答应陪她出席婚礼,可是舅妈却拒绝陪她去选购适合的衣服,并郑重的告诉她,新婚四个月内忌讳“喜冲喜”,不能吃婚宴或丧礼上的酒席。姊妹一场,送个贺礼给她就是了。 

  段立莲最后还是没去参加婚礼,不过听说应周冰瑶要求,场面很盛大。 

  她知道舅妈疼她,一定是为她好才会这么说。那天她没去买衣服,便到公公家探视,见客厅没人,知道一定在书房里。书房中有一套非常舒服的皮沙发,一张订做的特别大的写字台,供习字、作画之用,还有一张靠背的椅子;沙发背后是一墙的书橱,收藏了无数精美的中西画册和书籍。其他墙上也有许多框好的字画,有李清云的手笔、有朋友赠送的,也有他收购的。 

  她进去的时候,李清云正在写字,她不敢惊扰,便在沙发上欣赏画册。 

  李清云一生过著优渥、清闲的艺术家生活,五十多岁仍不显老,眼中时常流露出顽皮的神采,笑的时候两颊泛起酒窝。 

  “立莲,今天怎么有空来?”他搁笔询问。 

  “爸爸,我和飞凡结婚不到两个月,是不是不能参加我妹妹的婚礼?”她把舅妈说的话重述一遍。 

  “是有这种忌讳。”李清云的表情也不是很有把握,微笑的说:“我帮你问问飞凡的妈好了,通常女人比较清楚这些民间习俗。其实,既然亲家母都开口了,你就顺著她吧,老人家总不会害你。” 

  “我自然明白舅妈是为了我好,只是冰瑶是我唯一的妹妹,她极力邀请我和飞凡去为她祝福,不去的话--” 

  “傻孩子!重要的不是形式,而是有没有手足之情。”李清云若有所指的说。 

  李飞凡私底下曾向李清云坦承他和段立莲是因误会而结合,并把虞海北的调查报告拿给他看。李清云一生清白磊落,对周冰瑶和尤珞珞自然而然便起了厌恶之心,只是长年累月的修养使他不愿在段立莲面前口出恶言,因为她尚未洞悉真相;也为了儿子有错在先,他对媳妇自然加倍地疼爱。 

  “我结婚后只和冰瑶见过一次面,她约我在外头吃饭,把印好的喜帖交给我,听她说话,似乎准备婚礼很忙。”段立莲不是傻瓜,她感觉周冰瑶想与她一别苗头,似乎认为她嫁得不太好。也因为周冰瑶忙著要抓住陈思阳的心,没时间、也没兴趣去了解新任姊夫。 

  生活之于段立莲向来是安适而不虞匮乏,富有些又如何?照样一日三餐。两心相悦的结合才是真正的幸福,所以她无法夸口说她嫁得很好,她也相信周冰瑶并不了解这点。 

  李清云不希望段立莲受到伤害,审慎的说:“我相信你妹妹并不乐意见你常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害怕她的丈夫对你余情未了,情人眼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因为我是过来人,所以我了解,只是立场对调罢了!” 

  “爸爸?”段立莲的眼神略微黯淡,因为公公知晓她过去的恋情,还好他显得很宽容,并拿他自己做例子,挑起她的好奇心。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飞凡一提到他母亲的事便暴跳如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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