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是喜欢斋藤龙也,可是我还是很理智的。”丘诗音很有自信地说。
“是吗?你以为感情像赌马,可以让人决定赌注的?”再说,就算这样好了,还不是有人输得倾家荡产?何况,她并不是她认为的那种“绝对理性”的人。
“反正我不会那么傻的。”丘诗音不以为然地道,她知道须羽澄是为她好,当然有些时候她是有点冲动,可是她还是很理性的,只因她身边有个很好的例子……她想着,忽然发现身旁有着鬼祟的影子,“好了啦,小澄,我们就说到这里了。”丘诗音才挂上电话—同时两个老人也来到她身边。
“已经四个月了耶,丫头,进行的怎么样啦?”斋藤佑平好奇地问着。
“我不知道。”她坦白地说着。事实上,丘诗音认为无论是胜或败,她都无所谓了,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斋藤龙也。所以,她再也不想和他玩那种虚虚实实的游戏。况且,再过几天,因为父亲要设立新的子公司的关系,她就要到美国去了。“我放弃了。”
“怎么,你不战而降了?是不是?”丘富城不敢相信地叫着,“佑平,我们丘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孙啊?真是好可悲哦……”
丘诗音看了爷爷一眼。哭吧,就大哭一场吧,反正她只想顺其自然的过下去。如果她和斋藤龙也有缘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在一起,如果没有缘分,就算强求也是空啊。再说,自从学园祭以后,斋藤龙也就好像消失了似的,这些日子以来她根本没再见到他,所以,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也不一定。看来等到她十八岁的时候,很可能就要离家出走了吧?
而斋藤佑平可没有丘富城的情绪化。
“慢着,我们当初说好的,如果你输了,就得和龙也结婚,对不对?”这个孙媳妇可是他内定的,谁反悔都不成。
“对啊,对啊!我差点就忘了。”一想到这个,丘富城的心疼完全不见了。
“这样好吗?就算你们能够掌控我吧,你们能够控制得了斋藤龙也吗?”丘诗音凉凉地道。那个人可是很自我的,只有他能控制得了别人,哪有人能够制得了他啊?“再说,下个星期我们就要去美国了耶,就算我和斋藤龙也现在能够走下来,谁知道以后又会怎么样呢?”她清醒地说。心里想着,或许现在是一晷欢吧,可是要她为了感情而疯狂,那怎么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丘富城不怀好意地问着。
“就是嘛,我们斋藤家的人说一就是一哦!”
都是胡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用那些形式来困住对方而已。”如果无心,那又何必呢?
“是哦……我看不是吧……”
“就是说嘛,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够洒脱,只会说没有能力啊……”
丘诗音听着爷爷们一言一语的讥讽,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样吧,如果你们真的能够说服斋藤龙也跟我订婚,那我就接受。可是如果不行,这一辈子就不能再拿结婚的事逼我喽。”搞不好到时候她根本就不用离家出走了。
“那有什么问题?”斋藤佑平高兴地嚷着,“绑也要把他绑来啊!”
“没错,没错……”丘富城跟着道。
看着两个一搭一唱的老疯子,丘诗音无奈地翻翻眼睛。
他没有来!他竟然没来……丘诗音咬着唇气愤地想着。虽然这个赌她胜了,可是她就是无法开心……
真是可恶死了!这个混蛋,她还以为斋藤龙也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的,结果他根本就没来……可恶!为什么他不来呢?难道学园祭时他对她说的话是假的吗?算了,她还是好好念书比较实在。丘诗音气恼地下车。
然而,正要走入家门,却有人将她拉向一旁。
“喂……”她抬头看见了那个人,想打人的手只是举着。
斋藤龙也将她塞进他的跑车里。他一面发动引擎,一面道:“你去哪了?”那一身华美的和服,实在很不寻常。
他竟然有脸问她去哪里了?“问你啊,”丘诗音不高兴地别开头。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拜他所赐。
问他?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她应该不知道他要来吧?
“我等你很久了。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他说着,眼睛不看她。每一次他想说什么心里话的时候,总是无法正视她的脸。
既然都已经失约了,还来她家干什么?可是,她忍不住要问。
“为什么不去饭店?”
“是衣之介告诉你的吗?”那个人一向多嘴,不过,他不知道他竟然连这种无聊的小事也说。斋藤龙也没有回避的直言:“我才不会订婚呢!那种虚假的事,我做不来。”
和她订婚是虚假的事?“那你干嘛来找我啊?”这个人想干什么?来讨皮痛的,是不是?想着,丘诗音真想给他一拳。
“因为我知道你就要走了,所以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清楚。”斋藤龙也深吸了一口气。他把车子停了下来,“我的心里只有你。”
丘诗音停下想解开安全带的手,她转过头,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
他在说什么啊?他的心里只有她吗?那么,今天的事又做何解释?除非……
“你不知道今天订婚的对象是谁,对不对?”
“谁会在意那种无聊的事!”斋藤龙也不开心地回答,“你不要老是扯开话题。”
他不要她扯开话题?是吗?果然,这家伙真是个大猪头!这一刻,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难过好。事实上,等这个呆子回家发现了以后,很可能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两个笨蛋。”丘诗音轻道。一个气得要死,一个呆得要命。唉……
“你说什么?”斋藤龙也不明白地问,她说他是笨蛋吗?
“没有啦。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吗?”丘诗音快快的把话转正题。
“是啊。”可是,刚才想讲的时候被她破坏了,害他又讲不出来了……算了。“你有没有想去哪里?”
真是没用!懦夫,丘诗音在心里暗骂,她就不信这是他要说的话。可恶!这个家伙真的是男人吗?有些火大的她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要先回家换衣服,然后我们再去游乐园玩。”如果他再不好好把握机会的话,她就要下定决心把他三振出局了。
游乐园?又是这种地方,为什么她老是像个孩子似的?斋藤龙也有些泄气地想着。算了,随她高兴吧……
一到游乐园的丘诗音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活泼,活力旺盛的就连男孩子也自叹弗如。
“你似乎很高兴。”斋藤龙也看着她笑嘻嘻的模样,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当然要高兴,下一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哩。”而且,还是跟他来,所以才更要尽兴啊,“对了,我们去照相。”丘诗音说完,根本就不让他有说不的机会,便挽着他的手跑过去。一整个下午,他们就这样晃啊晃的,直到斋藤龙也再也受不了的扯住她的手臂。
“好了,别闹了,我有话要跟你说。”如果再不说,很可能再也没机会说了。
“好啊。”丘诗音点头。他终于要说了是吗?她还以为没胆的男人不会说了呢,“什么事啊?”她故意问着。
然而,只见斋藤龙也又看天空又瞧地上的……
老天,她是鬼啊?看着她有那么难吗?笑死人了,作威作福难道会比告白容易?哦!对了,欺负别人对他来说本来就是本能,根本就不用学习的嘛!所以对他来说,说真心话才会更难吧?她想着,耐着性子又等了许久,可他却依然沉默着,丘诗音不得不叹气了。
“算了,别说了啦,我们再去玩云霄飞车好了……”
再玩?不!这可不是他的目的。斋藤龙也想也不想的将她的身子拉过来,也不管这里是公共场所,低下头就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他的拥抱是那么强而有力,心跳是那么急……
她听见他在她耳畔道:“我说过,我要追上你……”
是的,他是在烟火大会上说过。“我知道。”丘诗音点点头。那也不必做这种事吧?
“不……不只那样,我不只要追上你,还要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斋藤龙也认真地说着,“不论要花多久的时间,我一定会做到。”
“是吗……”丘诗音的气全消了,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她听见他说:“所以,无论你到哪里,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一定会来找她?她眯了眼。“这样好吗?你并不了解我,你怎么知道……”再说,他们的故事是那么短暂,能够禁得起时间的冲击吗?
他打断她。“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吗?她有点开玩笑地道:“也许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是真话,她真的好喜欢他,可是他不知道吧?再说,为什么他能那么笃定将来的事?
“你有吗?”斋藤龙也问。她的话让他心悸了一秒钟,可是,只有一秒钟,“不,就算是有,我也不在乎。我不会放弃的。”除了他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能够拥有她。
好自大的人哦……不放弃就好了吗?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他和她而已。
丘诗音存心和他搅和地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何时才会来找我?如果我有男朋友了,或者结婚了呢?都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你来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抢过来。”
毫不犹豫……丘诗音笑了。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似乎已经得到她原本想偷的东西,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可是,她还是很高兴……
她在心里想着,如果他能在她改变心意前找到她的话,那她就嫁给他吧!然而,她一点也不能保证现在的心情能够持续多久。所以,她只是说:“请好好加油。”
她要他加油,这是她的回答吗?斋藤龙也看着她。
“我会全力以赴。”有了她这句话,他怎么可能不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吗?这真是一句很好听的话,难怪姐姐会为了爱付出她的全部,因为像她这样理智的人听了这种话也好感动。
“明天,我不去送你。”斋藤龙也在回家的路上这么说着。
“喔……”丘诗音轻声应着。
也好,如果他来,她可能会哭吧。好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反常?从出生以后就一直东奔西走的她,明明就很熟悉分别的滋味,可是还是好难过……他们的关系,既不是情侣,也不是朋友,但是却分不开似的……
她下了车,想想又回头道:“再见,斋藤学长。”请一定要加油。她在心里想着。不管将来会不会再见,一定要加油!
斋藤龙也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加足了油门,离开了她的视线。
连再儿也不说吗?她有些难过地想着。这个家伙还是这么讨厌,为什么她会喜欢上这种人呢?真是想不通……
第五章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批示着公文。
忽然一阵轻啄从门口传了过来。
“进来。”
女秘书有礼的一福身子,道:“总裁,这个是葵先生刚送来的包裹。请您过目。”
“放下吧。”
待女人出去后,男人将包里拆开。
迎目的是一张便笺——龙也:
你好吗?这些是我送的礼物,不用感谢我了。
浩三
包裹里还有三四本相簿。当他打开其中一本时,里头的主角吸引住他全部的视线。
已经好久了,没想到浩二还记得。斋藤龙也抬头看着桌上的相框,那甜笑的女孩眼相本里的一模一样……
是时候了吧?他应该可以去接她了。
“丘,我知道你是个很努力的学生,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也许你该休息一阵子比较好上她的指导教授琳达·史密斯这么对她说。
假期?无限期的假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不行了?
不行?她不行?是她耶!怎么可能不行呢?丘诗音不敢相信地想着。是她太累了吧?她怎么可能真的不行了,这么完美的她耶!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也许她真的该休个假了。丘诗音想着,骑着脚踏车回到公寓。
正想进门,有个人影却挡在门口。
“安里!你又来做什么?”丘诗音十分不高兴的翻翻白眼。又一个麻烦。自从五年前他们在纽约中国城再次相遇后,这个金发的男人就一直缠着她不放。
“你说呢?”凯特·安里微笑,“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诗音,不要再拒绝我了,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已经快从医学院毕业了,等我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不要。安里,我根本不喜欢你。”丘诗音叹气。她最讨厌这种死缠着她的人了,可是这种人就是赶不走。她用力推开他,在他来不及反应前,把他关在门外。
“诗音……”
她理也不理的走进房里,兀自打开电话答录机,任他在外头吵闹不休。
丘诗音一面听着电话答录机,一面看着桌上的相片。老实说,她实在不明白这些年来她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她活得很努力很认真,可是只要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这个人……
“……我要追上你……”
“……我不只要追上你,还要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不论要花多久的时间,我一定会做到……”
“……无论你到哪里,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为什么这么久了,这些话她还是记得这么清楚?说到底,是因为她还爱着他,还是因为他当年的张狂?为什么她总是不能从他的影子里跳脱出来?
好好笑,都已经十年了不是吗?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也许他早忘了也说不定,可她却一直惦在心头,真是……她翻了翻白眼—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自作多情。没错,就是自作多情,这种人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想起三年前因为神志不清而失踪至今的姐姐,所以她真的该庆幸,那只是过去的一小段回忆,她并没有投入太多吧?丘诗音叹了一口气。
耳边又响起母亲的声音。
“……诗音,我是妈妈,星期五是你爸爸六十岁的生日,你会回来吧?不是妈爱说你,一个女孩家念那么多书干什么?就算是再拿个博士又怎么样?女孩子还是得嫁人的,难不成你以为能跟学位结婚啊?说起来这都要怪你爷爷啦,早在十八岁的时候把你嫁了不就好了吗,现在我也不用烦了……唉……说到你们两姐妹,一个比一个麻烦,我更是倒霉……”
老天,愈扯愈离谱了,她嫁不嫁人跟老爸的生日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些个长辈就这么爱念呢?不结婚不是她有问题耶,这只代表时机还没有到而已,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懂呢?难道他们以为随便把她嫁给别人就会幸福吗?真是没水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