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姐姐?”如男带着一丝期盼问。
“什……么?姐姐?”
“我是高如男,如平是我姐姐。”
“什么!你是如男?”顿了一会儿,九月恍然大悟拍着额叫道:“你们是双胞胎!”
“是的。”如男睁着和如乎一样的水瞳望着他。
“真是的,吓坏我了,她怎么也不先跟我说声?”九月卸下激动的情绪,松开他的手。
“你认识我姐姐?”这可奇怪了,姐姐的生活圈向来狭小,尤其在认识了罗大哥之后,连半个普通的男的朋友都没有,而这男人似乎对姐姐还挺熟的。
“对,你姐姐……咦,你怎么不在餐厅里?”
“我刚刚去办事,正要回餐厅。”如男被他突然的问话搅得一楞一愣的,来不及分清他的角色便照实的回话。
“啊!快点,她在店里找你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九月拉了如男的手便往餐厅的方向冲。方才高如平要见男朋友已经没见到了,这下再见不着妹妹,她一定会很失望的。
“谁找我?”莫名其妙的给一个陌生男人拉着跑,如男是一头雾水。
“是你姐姐。”
开什么玩笑!听到有人用姐姐来闹她,如男一股气油然而生,而在使劲想甩开九月的手的同时,他们也已经到了桂花园。
骤然问,九月似乎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教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不敢多停留,他一个箭步的冲进餐厅里。
心急的他没注意到如男的怪异表情及她尾随在后的紧张。
怎么会不见了?她是上哪去了?刚刚的叫声只是他的幻觉吧!在餐厅里遍寻不着如平的九月挫败的坐在一处可以览尽餐厅的位置,意图再查探点什么。
“你刚刚有听到什么?”一直跟在他后头的如男,这时才开口。
“你也听到了?”九月不敢置信。
“你先告诉我,你听到什么?”方才的叫声,清楚得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但隐约又像是从另一个时空发出来的声音,很奇怪,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救命,但她几乎可以笃定是姐姐的叫声,可这却又是不可能的事,姐姐早就过时一个半月了,而她刚刚问了餐厅里的三位工作人员,每个人都说没听到什么。
可是叫声出现的同时,从这男人的反应,她几乎可以断定他也听到了,这是百分之百的。
“我听到如平在叫救命。”低着头九月回想着。
他的回答震撼了如男的心。
“是真的,你也听到了?”如男惊喜的看着四周围。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她这么久,她终于回来了。”带着夺眶的泪水,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激动的发出声音。
“可是,她人呢?她为什么喊救命?她怎么了?”她想到刚才姐姐的叫声讯息。
“我不知道,她……”九月看着约四十坪的店面,就是没有一个月来熟悉的透明身影,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只要看到你过得好,就会走了,也许……她走了。”明知道思念妹妹的高如平,不可能会这么做,但这是他此刻唯一的解释,因为她曾说过“那种时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走了是什么意思?走了又为什么要喊救命?”如男开始激动起来。
“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不是你带她回来的吗?”她情绪失控的捶打着九月。天知道她等姐姐的消息是等得多辛苦,现在姐姐回来了,可是连见面都来不及,姐姐竟又走了。
九月只能沉默的任由如男发泄情绪。
这莫名其妙的一切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呀!看着她眼泪一串串如断线的珍珠落下,教他不由得想起如平那一脸无奈哀戚的幽幽神韵。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原本还怕说破嘴,如男也不会信他的鬼神之说,但怎么知道此刻他连一丁点解释都不用她就相信了。
是双胞胎之间的独特默契吧,所以,她听见了如平的叫唤。
但是如男听见了,相信了,但,人呢?如平人呃?天呐,如男要他给答案,但他要跟谁要答案呢?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先是一个带着心事的鬼魂来求他帮忙,接着又在重要时刻消失无踪,现在,更奇怪的是那个让高如平朝思暮想、心结千万情的男人,竟是他傍晚在地下室看到和女人亲热的男人。
如果说是这男人变心的话,那么他又何以在字字句句的言谈中都说他还是爱着高如平,这……老天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九月看着从一知道他的身分,来意后,便对他恶言相向的罗家邦,脑里闪过千万个为什么。
“你别一直责怪他,我刚刚明明也有听到姐姐的声音。”
如男打断了罗家邦对九月的指责。
“如男,那是你太思念如平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罗家邦一反尖锐的口吻,温柔的哄着她。
“不,那不是。”如男十分肯定,尤其是事发当时,九月的立即反应教她更相信这不是幻觉。
“如男,你清醒点好不好?你怎么能随便相信这一个陌生男人的话?”
“他对我而言是陌生,但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有姐姐的影子,他的话就是证据。”虽然说一切事情来得突然。来得极为不合理,但她就是相信他。
“如男,你的心太善良了,这男人就是利用你这点来骗你的。”
“善良的是如平。”如男突然转用冷冽的语气说着。
罗家邦愣住了。自从如平过世以来,他天天来这安慰如男,硬是拨出大半的时间来陪伴她,她对他的敌意已经在那日子被他软化,也已经不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但现在她这样说话是别有用意吗?还是她知道了什么?“如男,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受到伤害。”罗家邦改用柔软的话气说着。
“姐姐的死已经是我最大的伤害,从令以后不会再有什么能伤害我。”如男定睛望着窗外,眼底有一抹任谁都无法动徭的坚定及倔强。
短短的几句对话,九月便发现如男跟如平的不同。没错,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如平是个软弱纤细的温婉女子,而如男则是独立倔强的灿艳女孩,一样的脸孔却有两种天南地北的个性。
“如男,我是为你好,我有责任代替如平照顾有那么一瞬间,九月看到如男一闪而逝的怒气,但,只是一瞬间,如流星划过般的瞬间,快得让他以为是自个几时眼花。
如男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罗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姐姐过去了,你不必为了我们再多做什么,我没理由变成你的责任。”她的口气显得落寞异常,教人听了都心生不忍。
可是九月却觉得她的口气。态度都像上了一层保鲜膜,似乎是经过包装的。
“如男,别这样,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罗家邦的手覆上她的肩,像是无言的安慰。
如男的头更低了,像是接受他的安慰。
而一旁的九月看着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亲昵关系,却极为纳闷。记得如平跟他说过,如男向来讨厌罗家邦,打从她跟罗家邦交往以来,如男就没给过罗家邦好脸色看,她为了他们的恶劣关系还天天费神伤脑,可怎么他今天看到的却不是她口里的那一回事?这又是一个奇怪,哦!天呐,他的头越来越痛了。
“好了,汪先生,这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罗家邦在安抚好如男后,抽了空打发九月。
“罗大哥,别这样,他说姐姐的每件事都说得没错,我相信他不是骗人的。”如男又阻挡了他的逐客令。
“他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你怎能单凭他的三言两语就信了他?要是你姐姐在天之灵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而我不相信,姐姐会更伤心。”如男的语调哀戚,让人听了又是一阵心疼。
“如男,我知道你想念如平,可是你就不担心他脑袋里其实是要图谋你什么吗?”
“不会的,我没什么可以让他图谋的。”
“那可难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罗家邦别过她的视线,变脸的瞅着九月瞧,眼底尽是恨。
迎着罗家邦频频进发出的噬人眼波,九月不懂为什么他的眼光像是巴不得撕了自己的皮似的,照说,他要是如此思念如平,听见有关她的消息,就算不情也该有点开心或兴奋的心情起伏,怎么反应会是这样一劲的反弹?而且他口口声声总说自己在图如男什么,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方向的顾虑?九月见眼前的局面实在僵硬得令人无法消受,想想,有这罗家邦在这里,他似乎多说什么都是无益,还是先走人吧。
第三章
奇怪,真的没有,到处都没有。
自从如平莫名的消失后,九月就比往常更小心的观察四周。都四天了,如平真的没再出现过。
她是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吗?还是他的能力消失了,所以看不到她?想不透原因的九月,视线不移的落在种有一排白鹤芋的窗边。
四天前如平跟他来上班时,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游移于窗外的灰色天空,及绿叶白花的白鹤芋之间。
那时,他不太爱搭理她,所以总是努力的当她不存在,而她也就静静的站在那个角落。等着他下班,直至上了车,才小心翼翼的问着,可不可以帮她一个忙。
她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的,一如她娴静的性子,但这样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即使没半点嗓音还是让他觉得想抓狂。
于是四天前,他受不了的朝她大吼,但也就在那一天,他终于答应她的要求,可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经,巴不得希望她快离开他的生活,但,现在她真离开了,他却仿佛失落了什么。
很奇怪的心情,是对她的恻隐之心吗?是可怜?同情?还是萍水相逢的友情?不知道,总之是很复杂的心情。
本来,他的任务就是让如男收到如平在另一个世界的祝福,现在,他做到了,事情算是有了交代,可以就此打住,这件事就当这么算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总是管不住思想的去想着她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一个令人很放心交往的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多,但是潜移默化中,他跟她的友谊早已在心里扎根了。
如今,这个朋友消失。不见了,他当然放心不下。
也许,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吧,知道她现在好不好的答案。
可是这答案,谁来告诉他呀?她的出现是个谜,她的离开又是昱个谜,再加上罗家邦跟她们姐妹俩的奇妙关系,光她一个人,身上就是一堆谜,这加在一起更是一堆理不清的问号了。
照理说如平死了,罗家邦也另外有要好的女友,他该和高家断了关系才是,可他现在都还用着如平的男朋友身分出现在如男周围,还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角色。还有,罗家邦跟如男又是怎么搞的?明明如平就说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可是他看到的怎么全不是这么回事?,另外,如男也是怪怪的,他怎么老觉得她说话都像深思熟虑过的台词,人老得不真切。
要命,揖乱糟糟的一切到底起头在哪里?本想再去找如男的,可是又觉得不妥,还是等她来找他比较好,可是要是她一直都没消息,那他岂不就继续这么苦恼下去?
唉,没想到那善良的如平就这样留下一团解不开的谜能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九月叹一口气,脑袋都快烦炸了。
一连几天在办公室里,他都这么咳声叹气的,底下人也郡觉得奇怪。
因为这个年轻的小老板,向来都是开开心心逢人便笑的,不但一点老板架子部没有,反而还跟他们处得很好,可是怎么这几天都像吃错药一样7这时,同事小胖跟一旁的阿丽使了个眼色,要她看失魂落魄的九月。
随后两人用唇语及比手画脚沟通着。
“你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人还是怪怪的?”小胖指着九月的背,张着夸张的唇形。
“是好了呀,我朋友说确定赶走了。”阿丽也张着唇形“确定吗?”
“不会错的啦。”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靠着猜唇形沟通,旁人也没人搞得懂他们在做什么。
☆ ☆☆
汪家共有七个兄弟姐妹,九月排老四。
父母长年经营算命铺子,除了过年之外,否则几乎全年无休,而其他的孩子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生活圈及随着时间增长的朋友数量,故此能在一起的时间便少了。
也因这样,除了睡觉使难得在一起的家人,平常要能有聚在一起的时间,总会随性的一块出去做些什么。
今天,可难得了,除了忙着新闻节目的大姐汪七月晚点才会归巢外,其余总算凑齐六个人,再外加老二汪一月的未婚夫及小妹汪十二的男朋友,一伙共计八个人,索性买了烤肉用具及用品,杀到算命铺子外来场家庭烤肉大会。
汪家的铁算算命铺外有一空地,平常摆了长椅让人歇息,附近的老人没事便会上这来聊聊天。
此刻大伙正利用这空地,来场中秋节前的热身烤肉,也正好,这时间都没什么客人,大家乐得在一块东扯西扯。
所谓一家烤肉万家香,烤肉的香味溢满整条街。
男人们一边忙着品尝美昧,一边下棋厮杀。谈国事,而女人们除了尽力表现手艺外,有空的人也不忘在一旁拉起小时的童玩——橡皮筋,来场跳高大对决。
一家和乐融融好不快活。
这样的气氛也让九月暂且忘掉如平事件的不愉快,开心了许久。
在他开心的刚跳赢跳高的最后一关时,对街的一对男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他,罗家邦。
罗家邦就如同九月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热情,此刻,他右手挽着一名女子的柳腰,左手还不忘在她的脸上摸个几把,两人开开八八的从九月的视线走过去。
看不真切那女子是否同上回停车场的那女子,但男主角是罗家邦却是铁挣挣的事实。
“大哥,有什么好看的?”小妹十二见九月盯着对街看也凑近看,但人潮一样来来往往的没什么特别。
“怎么,喜欢那味道的,“汪家老三汪四月朝罗家邦的方向努个嘴。刚才大哥盯着那女人发傻的镜头,她可没漏掉。
“哪个味道?”十二脖子伸得长长的问,生怕漏掉什么。
“别乱说,只是看到—个相似的朋友。”
“哦,是吗?那就好,不然人家都已经死会了,你根本没机会。”四月回到原地拉着地上的橡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