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欧睿赜只觉得她很碍眼,老是在他面前晃呀晃,直到感觉为何脖子有种窒息感,才知她又对他做出了什么事。
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哪知天外又飞来横祸,这个季芊馨居然边讲电话,还边把电话线紧紧绕在他的颈子上。
“喂!你想谋杀吗?”欧睿赜的火气在刹那间上升了,充满愤怒的眼神直盯着她,气结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要是一个不注意,他恐怕就要死在她手里。
“啊!对不起,奇怪,电话线怎么会自己缠住你的脖子呢?”对此,她也非常惊讶不已。
“那么你是认为我喜欢自我虐待喽?”欧睿赜难以置信地拔高音调,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怀疑。才被当成色狼已经够他呕的了,现在她又来上这一招!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让芊馨十分害怕,整个人慌张又颤抖不已地道歉着。
“为什么你连听个电话都不能安分点?小心你的手肘啦!”闪过她即将挥来的手臂,欧睿赜怒气攻心地扯开嗓子大吼道。为何他的左眼老是惨遭荼毒呢?再这样下去,他岂不要变成独眼教师了?
“对不起,我不晓得怎么会变成这样。”对此,她也非常纳闷不已。
“芊芊,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电话彼端的季云生听见孙女嘴里念念有词,还不停对某人道歉,而那个男人似乎非常生气。
“爷爷,没事啊!”芊馨佯装若无其事地回答爷爷的问话,却手忙脚乱地欲将绕在欧睿赜颈子上的电话线解开,没想到手拙的她让电话线愈缠愈紧,令无辜的他都快被她弄窒息了。
“你想勒死我不成?”盛怒中的欧睿赜给了她几乎足以毙命的锐利眼神。
“我没有。”她真是不晓得该如何解释才好,猛怪自己的手为何如此笨拙。
“芊芊。”季云生再度唤着孙女,他直觉她又惹上麻烦。
“爷爷,长途电话不好说太久,我要挂电话了。”为了不让爷爷发现异状,她赶紧挂上电话,完全不管季云生仍有话要说。
“老师你别动,我来帮你解开。”想做弥补的她,自告奋勇地说道。
“这不是你本来就该做的事吗?你最好小心点,我还不想那么早就跟阎罗王约喝下午茶。”欧睿赜没好气地说道,被人用电话线勒住脖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拍拍胸脯向他保证道:“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像刚刚那样,老师你跟阎罗王认识啊,他长的什么样子呢?”
“我的天,那只是一种形容词,我跟他并不认识。”他当真觉得自己要疯了。
预备让她解开缠在脖子上电话线的欧睿赜,发觉自己又快不能呼吸了,他难过地猛咳嗽。
“咳、咳!我跟你有仇啊,刚刚已经白挨你的拳头了,现在你又想做什么?”他左手捂着眼睛,右手护住颈子,面露凶光地怒视她,有股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对不起啦!”芊馨睁着双近似无辜的大眼睛。
“算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欧睿赜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开始动手解开缠绕在他颈子上的电话线。
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恐怖吓人,芊馨直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撞倒一旁的花瓶。
芊馨的粗心大意竟让欧睿赜觉得头疼欲裂,这是他从未遇过的事情。
梁士轩总算见识她过人之处,以前听过云生抱怨他那个孙女是个爱惹麻烦的丫头,原本还以为是好友夸大其词,如今一看还果真如此。
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弄的,居然让欧睿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缠绕在脖子上的电话线。
“老师,我的房间在哪儿?我想洗个澡休息。”突然,他觉得筋疲力竭。
“你们路途奔波肯定是累坏了,我这就带你们到卧房去。”梁士轩并不知让他面露倦意的原因是芊馨。
“芊馨,梁爷爷帮你拿行李吧。”走在前头带路的梁士轩,看着芊馨正以吃力的模样拖着那一大箱行李。
“梁爷爷不用了,我拿得动。”她婉拒梁士轩的好意,满头大汗地拖着沉重的行李慢慢爬上楼梯。
“她怎么可能会拿不动?刚刚还以行李当凶器K我呢!”她身后的欧睿赜仍怀恨在心。
“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嘛!”她忍不住往后看了老爱提她糗事的他,谁晓得这一转身竟让她脚底踩了个空,眼看失去重心的她就要跌落楼梯。
“小心。”梁士轩倒抽口气,眼里闪着惊慌,来不及抓住往下掉落的芊馨。
“啊——”她吓得心脏几乎快停止,扯开喉咙放声尖叫,闭起眼睛紧皱着柳眉准备迎接即将而来的疼痛。
欧睿赜机警地用着强力手臂,猛然截住眼前即将下坠的芊馨。
“啊——”她还在假想最糟糕的情况会是如何,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平安无事地被欧睿赜搂在怀中,嘴里仍尖叫着。
“喂!闭上你的嘴巴。”她近似白痴的愚蠢,让欧睿赜气得肝火旺盛。
“我没掉下去?”芊馨过度惊恐又掺杂不信的杏眼,无意间对上他的黑眸。
“要不然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说话吗?”欧睿赜以不可理喻的烦躁眯视她。
“真的吗?”芊馨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粉嫩小脸上犹带着困惑继续问身后额头出现青筋的欧睿赜。
“这还需要骗你啊!拜托你试着把自己重心稳住,别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他觉得自己的手就要断了,除了必须稳住两人以外,又得防止他们的行李往下掉落,以他此时的姿态看来堪称四肢并用。
美其名说芊馨被欧睿赜搂在怀中,倒不如说她是以不雅姿势趴在他身上来得贴切,松口气的梁士轩差点就要向好友负荆请罪了。
当她察觉与欧睿赜有过度亲密的动作时,内心深处竟产生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心有如击鼓般的咚咚跳着,她赶忙离开他怀里。
“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起初是想K昏我,接着又想勒昏我,现在居然想压昏我,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得这样对我?”盛怒中的欧睿赜浑然不知他对她所造成的影响。
“我也不知道啊!”她双颊迅速绯红,神色有异地急忙拿起掉至他身旁的行李,想藉机掩饰慌乱的自己,但又是一个踉跄。
“你究竟搞什么鬼啊?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欧睿赜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喊声不断在屋里回荡着。
“这次真的又是不小心。”芊馨愈解释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脸上笑容十分牵强。
“警告你,再不好好走路,可有你好受的。”他板着一张臭脸威胁道。
总算,她顺利到达梁士轩所为她准备的房间。匆匆道过晚安后,她便像逃难似地将房门关上,因为余怒未消的欧睿赜还用着凶恶眼光盯着她,压根忘记方才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幕。
第二章
优质睡眠加上异常兴奋的情绪,天还未亮,芊馨便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地冲到浴室刷牙洗脸。
由于她拥有得天独厚的细腻肌肤,毋需擦拭任何保养品,单单用清水清洗就显得晶莹剔透,但她并不在乎这些人人称羡的绝佳条件,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向往已久的学校。
她深深吸口气,感觉世间万物是如此美好时,忽然瞥见自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影像后,不自觉地皱起柳眉。
虽然她拥有旁人所欲得之的柔嫩肤质,但也有令她棘手的事情,她留了一头亮丽秀发,却不懂得如何整理与爱惜,每回被她一弄,头发总会打成千万结,要是一旦心急,情况就会更糟,而且她能自己把头发洗干净就算很不错了,家人也不奢求别的。
因此,她的三千烦恼丝从小就由家里其他成员代劳,因为要是再这样放任她不管,或许季家很快便会出现出家人,头顶上光亮亮。
没了家人在旁帮忙,芊馨只得自己尝试去整理,前前后后足足在浴室里待上十几分钟,令她不禁懊恼地想,不知又有多少根头发毁在她手里。
最后,她决定弃械投降,索性把头发全打湿,随手梳个两三下便打发了事,心想反正爷爷他们也看不到。
“梁爷爷,早安。”芊馨顶着像被大雨淋过的头发踏进餐厅,脸上带着甜甜笑意地向梁士轩道早安。
“早安,睡得还习惯吗?”梁士轩放下早报,面带关心地问候着。
“非常舒服。”她笑意盈盈地将背包放在一旁的矮柜上。
“芊馨,你好像没把头发给擦干,衣领都湿了。”梁士轩瞧见她湿漉漉的头发,关注地道。
“没关系。”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快来吃早餐,司机会送我们到学校去。”他忙着帮她张罗。
“梁爷爷,我想自己搭公车到学校。”她把她的决定告诉梁士轩。
“这太危险了,我已经答应云生要好好照顾你,怎么还可以让你一个人搭公车去学校?”他担忧地说道。
“梁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想藉机开始学习独立,这也是我坚持要到南部读书的原因,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芊馨坦白说出她的想法。
“看来我好像不答应不行了,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懂吗?”他终究还是抵不过她那张充满期待表情的脸。
“谢谢梁爷爷,这两年就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毫不掩饰兴奋情绪的芊馨,万分欣喜地道谢。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倒是你要在这儿待上两年,云生他一定很舍不得。”梁士轩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知道爷爷他会担心我,但是我真的好高兴能来南部读书。”如芙蓉般娇美的芊馨开始猛看手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早餐都原封不动。
“我还真羡慕云生呢,儿孙全陪在身旁,哪像我两个儿子全家移民英国,留我一个老人在台湾。”他突然感慨地说。
“梁爷爷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你不嫌弃我,你可以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孙女,只是我可能会让你失望喔!”芊馨贴心地安慰着梁士轩。
“我还求之不得呢,怎么还会嫌弃呢?”他感动地说道。
“是梁爷爷不嫌弃……啊,我得走了。”她匆忙地站起身,伸手将背包一拿。
“会不会太早了?”梁士轩看着挂在墙上的挂钟。
“我想早点到学校熟悉环境。”她已经恨不得有双翅膀,“咻”的一声飞到学校。
“你知道该如何搭车到学校吗?”他虽然已经答应了,但仍旧不放心。
“梁爷爷你别担心,我已经记住该如何搭公车到学校,我都有做事前准备。”芊馨没说清楚她的事前准备,指的是拿本旅游指南,参考上面的公车路线图。
“一路小心。”梁士轩再次叮咛。
“好。”她已经预备好姿势准备要冲出门。
“芊馨,你吐司都还没吃呢!”梁士轩这才发现摆在她眼前的早餐根本没动。
“喔……”芊馨极不淑女地将牛奶喝光,拿块吐司囫囵吞枣地啃着,匆匆忙忙地便往大门走去,临出门前还“砰”的一声撞上客厅旁边的罗马柱。“哎哟!”她抚着被撞伤的额头。
“小心点。”她粗心的举动让梁士轩不安地捏了一把冷汗。
“梁爷爷,我没事的。”她为自己的莽撞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着这样不时有意外出现的芊馨,梁士轩只好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地到达学校。
走出梁家大门的芊馨干脆跑起来,恰好遇见隔壁邻居带着狼犬出来散步。
曾尝过她苦头的狼犬,见到命中克星在眼前出现,满脸惊愕地夹着尾巴飞也似地逃走,心里直盼望能与她保持百万里距离,因为这样会比较安全些,而被拖着跑的主人则一头雾水,猜不透为何家中的狗会忽然发疯。
“那个季她还没起床?!”欧睿赜来到餐厅只见梁士轩一人,于是好奇地问,昨晚被她打淤青的左眼已经消肿了。
“她说想尽快认识新环境,所以老早就出门了。”梁士轩帮他倒杯纯咖啡。
“难得。”欧睿赜满是怀疑的表情。
“几年不见,你迷人的魅力依旧有增无减,我看得把那些学生们看牢,否则全部都会被你拐了去。”梁士轩看着丰神俊朗的他打趣地说道。
在高中时期,梁士轩便知道有不少女性青睐于欧睿赜,但照目前他浑身所散发的男人成熟魅力看起来,恐怕会有更多的女人为他深深着迷。
“老师请你千万放心,我所喜欢是那种成熟冶艳型的女人,学校那些根本都是些还没长大的小女生,对我而言太过稚嫩,丝毫不具吸引力,况且我没兴趣跟小女孩谈情说爱。”欧睿赜半开玩笑地说,俊逸外貌自然地流露出一股英气。
“还是跟以前一样,号称女性头号杀手?我真怕那些女孩们会被你给迷得团团转。”梁士轩以充满兴味的研究眼光端详着姿态优闲的欧睿赜。
“老师你真爱说笑,不过还是有人有眼不识泰山。”欧睿赜突然没好气地低语着。
“你就原谅她吧,况且芊馨的无意并未在你眼上留下任何记号。”梁士轩知道他指的是谁,连忙帮芊馨说好话。
“如果她敢在我几近完美的俊逸轮廓上留下疤痕,我绝不饶她。”欧睿赜一想起这个无妄之灾,就恨得牙痒痒。
“快点吃早餐,我们也该到学校了。”见他一副悻悻然,感到好笑的梁士轩只希望他别再惦记着此事。
果真如梁士轩所猜测,当欧睿赜进入学校后,他那过于俊帅的脸孔立即引起大骚动。
经大伙争相走告,没多久,校长室外头便聚满慕名而来的学生,嘴里吱吱喳喳不停地讨论着,两眼直盯着与她们仅隔一层玻璃,正与校长说话的那个体格硕壮又长相俊帅的欧睿赜,热闹滚滚之气氛足以媲美十月国庆大典。
欧睿赜自然是乐于见到此热闹场面,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应,反而像个大明星般热情地与她们打招呼,他迷人俊帅的笑容,令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们为之疯狂,尖叫声不时从她们嘴里发出。
“睿赜,你实在不该在这儿跟她们打招呼。”梁士轩望着魅力所向披靡简直无人能挡的欧睿赜,真怕办公室那片只有八公厘厚的玻璃会因为承受不住外面万头钻动的挤压而破裂。
“老师,有什么关系呢?这证明你最杰出的学生响亮名号非浪得虚名。”欧睿赜安慰面带担忧的梁士轩。
“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习惯学校生活。”梁士轩看着备受学生瞩目却十分怡然自得的欧睿赜,两者相较之下,他有些无法适应,原因不为别的,只因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木栅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动物。
“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回教室去。”此混乱场面直到训导主任陈柏洲因有要事前来找梁士轩,才将一票学生赶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