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今天你血拼已经够本了吧!我们到此为止,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韩彻宇冷峻的脸怒视她,不理会一大群等着签名的球迷,丢下这句后随即掉头走人。
美艳女子不明白自己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惹火了韩彻宇,不论她如何用娇柔得让人全身酥软的声音,企图唤回韩彻宇的注视,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他仍独自驾车离去。
“你们这些乡巴老看什么看啊?!”屈辱、难堪瞬间激怒了那女子,让她不顾形象地大声对着看戏的人群尖声咆哮。
不过不管她如何吼叫,一大群人还是对她抱着“猴子耍宝”不看可惜的心态,,双双眼睛直直注视着她。
隔天,离下班颠峰时间尚有一段距离,但是韩彻宇却老早就守在公车站牌不远处,等着昨天让他出糗的女人出现。
他忿忿地认为没有人能够在嘲笑他之后,还能毫发无伤地苟活着,而那个女人也不例外,今天他绝对要讨回个公道。
绵绵细雨由天空直直地往下飘落,路上的行人依然形色匆匆地穿梭在街道中。
韩彻宇不下数十次地把眼光紧紧盯住公车站牌下那群不断涌上公车的人群,但始终没有那张他永远会“铭记在心”的可恨脸孔。
韩彻宇怀疑地猜测是不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怕了,早早便夹着尾巴落跑了,害得他白费时间守在这儿,在快要放弃准备离开时,幸运之神却突然降临在他身上。
他看着没撑伞的芮云站在人行道的前端,引颈高望盼着公车到来,还不时地低头看表,似乎赶时间赴约,一种不悦的情绪无端地自韩彻宇体内冒出,是哪个人要和她约会?
他更注意到芮云身上那套淡绿色的裤装,那淡淡的色彩使她看起来要比昨天好看多了,虽然他极度不愿意承认。
为什么她要跟其他男人约会呢?这样的想法又不经意地惹恼韩彻宇,俊逸的外貌像天空一样地阴冷。
芮云为了避免昨天被人误会的事情再次发生,特意避开了人潮。
原本只想在办公室多留几分钟等待人潮稀少的她,在办公室里忙着未完成的工作,竟然就忘了时间,不自觉地天色已晚,等到察觉后她和俞伯约定的时间也快来不及了。
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阴阴暗暗的,虽然现在仍是毛毛细雨,但一场倾盆大雨仍是免不了。
今天是她和俞国勇约定回俞家的日子,她刻意挑选一套淡绿色的裤装,让自己看起来神清气爽,好让疼爱她的俞伯看了别再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会过得不舒适。
芮云紧张地看着时间一秒秒接近和俞伯约定的时间,她有些不安地在站牌旁来回踱步,甚至快走到马路正中间了都浑然不知。
“啪!”好大一声,一大摊的污水夹带大量泥沙,溅脏了她一袭淡绿色的裤装,污水从发间滴落滑过脸庞,进而弄脏衣服,镜片也躲不过这悲惨的命运。
芮云全身上上下下无一能幸免,以她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有四个字能形容,“面目全非”啊!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她尚来不及作任何反应,静静地拭去镜片上的泥水,但映入眼帘的却是韩彻宇那张嘲笑的脸。
芮云完全明白了,让她惨遭横祸的元凶究竟是谁了。
她低头审视被韩彻宇弄脏的衣服,一套淡绿色的裤装经过这么一搞,变成了在泥水里泡过的烂衣裳,一点也看不出来原本柔和的淡绿颜色,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刚刚打了一场泥水仗。
芮云的脸此时全绿了,她抬起头来盯着韩彻宇,以为他会开口道歉认错,然而眼前这名男子居然嘻皮笑脸地看待自己所作的一切,显然非常沾沾自喜。
“这是回给你昨天对我所作一切的礼物,你还喜欢吗?不必急着跟我道谢。”
在看见芮云所面临的窘状,韩彻宇不由得感到一阵快感,他倒想看看她是如何解决这窘境。
芮云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肇事者,她跟这个可恨的男人前前后后严格算起来才见面两次,但两次都惹得她怒火窜烧。她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心眼居然如此小,如此地会记恨。
虽然来往的行人稀少,但每个人可都是睁大眼睛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的火爆场面,令众人暗暗捏把冷汗,真怕一不小心两人当众开打。
芮云不懂韩彻宇怎么能在做出这样的事后,还能这么优闲慵懒自在呢?懒得理这个无聊男人的她一句话也不吭,掉头走进身后的一座办公大楼里。
见她默默地离开,顿时让韩彻宇觉得好无趣哦!他原希望会看到她怒不可抑的样子,没料到居然是这样……
“恐怕是心中有愧吧!”韩彻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作任何表示,驾车离开。
他们知道这两次的见面都给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光是在公司的化妆室除去身上这堆污水及泥沙就耗掉芮云半把个钟头,结果却没多大的效果,她这一身淡绿色衣服铁定是泡汤了,再回去换套干净的衣服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倘若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更慢到达俞家,俞伯便会急着四处找人,于是她不再理会被韩彻宇弄脏的衣服,匆匆走出化妆室。
一出大楼早就不见韩彻宇的踪影,芮云也没多加理会,急急地搭上公车前往俞家。
“云小姐你回来啦!老爷等你好久了呢!丁少爷也来了,咦!你怎么弄得一身脏?”从小疼爱她、袒护她的张妈见她身上肮脏不堪的衣服时,不由得惊呼一声。
芮云回到熟悉的俞家,重重的窒息感又从屋内的四周朝她涌来,这个家在她年少时曾给过她多少惨痛的经验哪!她不愿再多回忆。
“张妈好久不见,拜托你别再叫我云小姐,直接喊我芮云或阿云就好。”芮云难得对他人露出愉快的笑容,并尽量不让身上肮脏的衣服引起注意,但衣服上显着的痕迹终究还是引起张妈的注意了。
“云小姐这可不行,虽然你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但你和欣小姐都是老爷最疼爱的两个女儿,现在虽然搬出去一个人居住,可是你还是云小姐呀!”张妈非常疼爱芮云。
对于张妈,芮云心里有份无法报答的感谢,张妈待她的好她一辈子也感激不尽,也知道张妈常为了自己而忍受俞可欣的辱骂。
“芮云你回来啦!怎么弄得一身脏呢?我叫张妈拿套可欣的衣服给你换上。”俞国勇和丁耀和两人坐在客厅已等候芮云多时。
“不用了俞伯,待会儿我就要走了,嗨!耀和你来了。”芮云对着从小一块长大的丁耀和热络地打招呼。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耀和也在这儿呢!有好一阵子没能和你好好聊聊,来坐俞伯这儿咱们三人一块聊聊。”
俞国勇对待芮云视如己出,虽然芮云已经搬出俞家两年多,但他始终不放弃要芮云搬回家,且一直认为他答应让芮云搬离俞家是个错误,但却不知道她搬出去的真正原因为何。
“天下红雨吗?稀奇了,不是都已经搬出去了,居然还会出现在这儿?看见你我的好兴致都没了。”一踏进门的俞可欣,对着从小她就相当厌恶的芮云,用饱含嘲讽的语调说着。
俞可欣最无法忍受芮云的存在,因为从小别人总是喜欢说芮云娇巧,而她蛮横无理。
长大后,和她同年纪的芮云样样都强过自己,芮云以第一名优异成绩毕业于北部一所著名国立大学的国贸系,而自己为什么就得要靠走后门才勉强能从三流大学毕业呢?
从小到大,俞可欣始终毫不隐瞒自己对芮云的反感,芮云逆来顺受的个性养成她得寸进尺的高傲态度,常常欺压芮云帮自己作一些家庭作业,当她私人的免费佣人,但是她心里仍是无法平衡,无依无靠的芮云凭什么跟自己享有一样的丰衣足食?而且丽质天生的芮云根本不需人工修饰,而她用尽许多化妆品装饰的容颜,却不及芮云的一半呢!
于是妒嫉心极重的俞可欣开始在芮云面前对她的外貌加以冷嘲热讽,拼命贬低她存在的价值,说芮云如何的丑陋,别人是因为同情她才说她可爱。
从未享受过被亲人呵护、疼爱的芮云,逐渐将喜怒哀乐藏于心中,变得对凡事皆一脸漠然面对,久而久之,也使得原本活泼的她变得自闭孤僻,在脸上挂着厚重的眼镜防护自己,唯有在俞国勇、丁耀和、张妈面前才会微微露出她的本性。
丧妻的俞国勇忙碌于工作,未曾发现俞可欣欺压芮云的事情,还是经由在俞家帮佣的张妈才得知。
俞可欣因此受到俞国勇的严厉训斥,但仍恶习不改,更变本加厉地欺负芮云,连带张妈也殃及。
“可欣,别这样对芮云说话。”俞国勇厉声斥喝被他从小宠坏的独生女。
“哼!”俞可欣不理会父亲的警告,眼神极鄙视地横了坐在沙发上的芮云一眼。
“可欣。”丁耀和从小就很喜欢俞可欣,但当他充满爱意的眼神直视俞可欣时,她却一点也不理会他。
俞可欣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脚步大咧咧地发出声响欲往楼上走去。
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芮云,因她奚落嘲讽的语气,眼神落寞地盯着茶几上的盆栽,心想,自己实在不应该再回到俞家。
当年芮云的双亲遭奸人陷害,承受不住来自各界无情地指责,双双自杀而亡,俞国勇于是好心地照顾年幼的芮云至今。
事隔多年,俞国勇仍不放弃要将陷害芮氏夫妇的人揪出,始终一直暗中调查真凶,但一无所获。
“欣小姐,你要不要吃晚餐?”张妈叫住了往楼上走去的俞可欣问着。
“不必了,看见某个人已经让我倒足胃口,怎会吃得下饭呢?况且等一下我还有约,有人此刻正在外面等着我,不像某人闲闲没事做净往别人家里跑。”俞可欣不悦地转过头来大声地说。
无礼的言语和态度又再次让芮云深深受到伤害,从小到大已不知受尽多少这样的奚落。
“抱歉芮云,别把可欣的话摆在心上,你知道那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养成傲慢无礼的个性,看在俞伯的面子上别跟她一般计较。”
俞国勇无奈地摇头叹息,由于他过度的溺爱俞可欣,使她成了一个养尊处优不懂得体谅人的大小姐,他拿这骄纵成性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对于芮云更是感到相当抱歉。
话才刚刚说完,俞可欣尖锐的叫声立刻从楼上传了下来。
“张妈、张妈!”俞可欣生气地大喊着。
“是,欣小姐有什么事吗?”为芮云端来冷饮的张妈朝楼上费力地回答。
“我那套银色的衣服,你给我收到哪儿啦!赶快给我找出来。”她丝毫不客气地怒吼着。
“是的欣小姐,我马上找。”俞可欣一声令下,年事已高的张妈喘吁吁地爬上二楼,接着又传来俞可欣严厉斥责她的声音。
“别理她,好一阵子我们都没能好好聊聊。”
俞国勇唤回芮云和丁耀和的注意力,三人好不愉快地闲聊着,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俞可欣才梳妆完毕,摇曳生姿地慢慢走下了阶梯,名牌的香水味顿时弥漫在客厅四周。
和谐的气氛因她的出现变得有些奇怪,俞可欣谁也不理,当作没人似地走出大门,离去之前,还特地用极为鄙视及不屑的眼光瞧了芮云一眼。
刹那间,芮云似乎又回到从前备受奚落怒骂的日子里,她不是为了想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才坚持离开俞家的吗?为什么她又再一次地自取其辱呢?
俞国勇和丁耀和都敏感察觉到芮云的不对劲,两人都试图让气氛活络些,但不管他们费尽多少心思,芮云始终不再露齿而笑,当晚的聚会因而草草结束。
第二章
芮云一身疲惫地回到住处,一踏进大门,惊讶地察觉到怎么整个大客厅都被各式各样的运动器材和男性服饰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所占据,让她感到意外的还有大批的男性保养品。
“姑妈?”一不留神,差点被放置在客厅四处的东西绊倒,她稳住了身子,唤着这屋子的主人韩玉翎。
“什么事啊?芮云。”在厨房里忙的韩玉翎回应道。
自从三年前丈夫因车祸意外丧生后,她始终一个人寂寞孤单地住在偌大的住处,几乎与外界断绝联络,而说起芮云和韩玉翎的认识该算是一种缘分吧!
那天韩玉翎突然想开,决定走出屋外透透空气,却偶然巧遇正在找房子的芮云,又因她膝下无子,就把芮云当自己侄子般疼爱,并要芮云喊她姑妈,此后两人相处非常愉快至今。
“芮云你回来啦?”韩玉翎和蔼地问着。
“嗯!姑妈,怎么……要搬家吗?”芮云指了指一团混乱的客厅,不禁有点失望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环境,如今要离开了实在有点不舍。
在高级住宅区里要以很便宜的价钱租到卫浴设备都很齐全,还提供伙食的住处实在太难了,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尤其又遇上韩玉翎这么好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不是的,你别担心,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那个打球的侄子?”韩玉翎知道芮云内心的疑虑,一边解释一边忙着把手擦干。
“嗯……”她似乎没什么印象,有些疑惑地皱着柳眉,尴尬地笑着。
“不记得?没关系,因为球季的关系,目前他得暂时住在球队里,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来跟我们一块住了,将来你们有的是机会可以彼此认识。”韩玉翎开心地说。
接下来几天,芮云忙着帮韩玉翎整理一团乱的客厅,也因为球季的关系,韩玉翎口中的侄子几乎都留在球队里接受训练,两人始终未曾见过。
俞可欣仗着父亲俞国勇在“鸿崎”担任经理一职,而运用私人关系进入公司。
刚进入“鸿崎”才不过数个星期之久的俞可欣,成天顶着俞国勇独生女的头衔,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与男性职员打情骂俏,不时卖弄风骚,“交友广阔”的她已经不晓得成为多少人的入幕之宾,放荡的行径早已传遍同事耳中,唯有俞国勇仍然被蒙在鼓里。
俞国勇一味地认为女儿虽然个性外向,崇尚多彩多姿的生活,但也还不至于会做出丢俞家脸的事来,所以大言不惭地向人吹嘘她的魅力无穷,世上有多少男人甘愿醉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俞可欣在公司所表现的无理蛮悍,动不动就拿出俞国勇是她父亲的头衔四处压榨他人,早已惹得同事们怨声载道,只因看在她是俞经理的独生女才不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