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罗,你无法将体热逼出来么?”他眼光避开她的裸身。
“这热弄得我浑身都好痛!羽寒大哥你别理我了,快出去。”她红着脸咬住下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无助可怜的模样。
“珂罗……”他叹息着跪下地来,双手撑在她头部两侧,低身下来啄吻她的唇。
她嘤咛一声,小嘴儿被撬开,两人的舌缠在一块。
痛苦骤然减轻许多,身体也仿佛没那么痛了,但她再顾不得这些,只觉他的吻犹如狂涛巨浪来袭,淹得她几乎灭顶。
她浑身瘫软无力,双手被他紧压着动也动不了。
“羽寒……”她低声呢喃,浑身震颤着,裸胸上微微起了汗,泛着晶莹的光芒。
“你开始出汗了,有没有觉得好些?”他轻笑,爱怜地瞧着她。
她觉得又是羞又是气,心里怪怪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唔……”他才一下子没碰她,她又开始被热痛袭击。
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缠绵地吻她……
他们不再是孩子了,幼时纯洁的思念早被现在的渴求取代,她体内发出幽渺的叹息……炙热与情欲在一瞬间释放,不需再犹豫,也不需再等待,就这么任由自己的感情操控着自己。
“羽寒……谢谢你……”两人对视时,唐珂罗流下泪来,说再多的谢谢也无法表达她满腔的感激。
“我要的不止这个。”他吻着她的鬓角轻声说。
她怕呵痒而东躲西闪,却被他抓得死紧无处躲藏。
“羽寒……别这样……”她含笑搂住他的颈子。
他猛然狂烈地吻住她,此时此刻两人都是热火狂炽,只想把彼此焚烧殆尽。
她的手搁在他脑后,专注深沉地吻着他,内里那把无名火令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周身泛着那股热潮更令她害怕得心脏狂跳。她多希望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可他的手却规规矩矩捧着她的脸蛋,令她深觉羞愧。
他何尝不知道她动情了呢?他自己都因忍耐而濒临爆炸边缘。五年前血气方刚的他得忍,现在的他依旧血气方刚,他还是得忍。说什么也不能在她身子虚弱时要了她,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一想到这个,他就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离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拿起巾帕来抹着她浑身发汗的娇躯,眼睛注视着心爱的她,嘴角带着笑容。
“唉,你真是个君子……”唐珂罗叹息,不知是称赞,还是埋怨。
“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他还是笑,笑得很温馨。
她听了心中猛然一痛,犹如针扎一般。
“怎么了?还难受么?”这表情没逃过目光精细的他。
她闭上眼睛摇头,止住将要流下来的泪。“我累了,想睡了,你上来陪我。”
“你当我有多大耐力,要陪着你睡?你分明想折磨我!”他咬牙。
她只是往内挪动,空出地方来,一副请公子自便的模样。
无奈,他只好爬上床,直挺挺地躺着,不敢越界。但她却八爪鱼似的手脚缠上来,吓得他差点跳下床去。
“羽寒哥哥,就依我一次吧!”她低声恳求。
他心脏狂跳着,血液在体内狂冲,整个人激动得几乎要爆裂。没多久身边的人儿却酣然入睡,令他又是尴尬又是汗颜。
娇美的容颜栖息在他的胸膛上,鼻息均匀地吹拂着他,她看起来就像五年前那个小女孩般,仿佛他们从未分开,从未长大……
一时间他觉得鼻头酸涩,搂着久别重逢的她,终于得以安心入睡。
一团肉球窝在唐珂罗赤裸的胸前!
江羽寒醒来,只觉得浑身沉甸甸,睁眼一看,发现有个东西阻在他和唐珂罗之间。
定睛一瞧,那肥嘟嘟的肉团原来是个小男孩,这小子竟把头靠在唐珂罗丰满的双峰前,睡得好不惬意!怒火攻心的他一把提起肉球的颈子,往旁边一摔。
“哇啊!是谁敢摔本少爷?不要命了吗?”那肉球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讲话还挺神气的。
“嗯……啊——”唐珂罗揉着眼睛起来,望见房里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再看见自己的裸身,顿时把枕头乱甩赶他们出去。
两个大小男人在门外对望,皆对彼此没啥好感。
“我叫江羿霆!”母亲教了他好多遍要他记住。“你是什么东西?”
江羽寒不悦的表情一变而为欢愉,抱起地上的小人儿,开心地说:
“我是你堂哥,江羽寒。”
“我告诉你!芙蓉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休想碰她一碰!”他虽然矮人一截,而且现下还在人怀里,但高傲的气势一样不变。
“她不是你的芙蓉,她是我的珂罗。”即使对小堂弟也不能打混过去。
江羿霆小手蒙着脸儿哭起来。“呜呜……大人欺侮小孩!你仗着比我高比我强,就硬要把芙蓉抢去!告诉你,等我长大……”
“霆儿!怎么一早就跑得不儿人影,妈都快被你急死了!”
金氏焦急的声音传来,看见江羽寒抱着他之后松了一口气。自从爱儿失而复得,她就对江羿霆寸步不离地守护着。
“娘……羽寒哥哥抢人家东西!”江羿霆窝到母亲怀中抱怨。
“羽寒,羿霆要什么你就给他,这孩子受太多苦了……”金氏请求着。
江羽寒摇摇头说:“婶婶也别太宠他了,小心惯坏他!”
“唉……霆儿这样可爱,教人不能不疼呀!”金氏叹了口气。得回爱子后她的身体已恢复健康,也逐回恢复以往丽色。
唐珂罗穿好衣服,早在门内听得快笑弯了腰,这时开门说:
“蝶姨,这孩子可是皮得很,将来有您受的!”
金氏感激地看着唐珂罗。“我还没谢谢你帮我把孩儿找回来。我听霆儿说,在销魂宫时,都是你照顾他的?”
唐珂罗惭愧地说:“我要是知道他是你的孩儿,老早送还给您了,蝶姨也不用受这么多苦楚……”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要谢谢你!”金氏含泪说道。
“娘,羽寒哥哥要抢我的媳妇儿!”江羿霆扁着小嘴儿告状。
“媳妇儿?霆儿什么时候有了媳妇儿?”金氏笑了出来。
“就是芙蓉!嗯,珂罗呀!我要珂罗当我的媳妇儿!”说得甚是理直气壮。
“叫珂罗姐姐!”江羽寒捏着堂弟圆胖的脸颊,出声提醒。
“哎哟!羽寒哥哥大欺小啦!娘救我,珂罗救我——”小子死不肯改口。
众人正在玩笑时,下人通报说老爷回府了,一时间金氏脸色凝重,抱着江羿霆就要离去。
“蝶姨,该面对的就要面对,难道你要一走了之?”唐珂罗淡淡发问。
“我不想见他!”金氏决绝地说。
江羽寒对金氏说:“婶婶,容我替叔叔说句话。当初是您为了博得贤慧之名,逼迫叔叔纳小菊为妾,叔叔这才会气得远走他乡。抛下您不顾固然是他的不对,但您又何必逼叔叔做他不愿做的事呢?”
金氏冷笑。“哼,你们以为江府奶奶这个位置是好坐的么?这些年来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为的就是不让你叔叔蒙羞!而他不体恤我也罢了,竟用离家出走来羞辱我?”
“叔叔的心意我明白,他在气您逼他纳妾,置夫妻情义于不顾。”江羽寒突然望了唐珂罗一眼。“如果我的妻子逼我娶别的女人,我不只会生气,还会心寒!”
唐珂罗只听得心惊肉跳,他的话好像别有所指似的。
“娘,我想见爹爹!”江羿霆兴奋得双眸灿烂如星。
这时,金氏的贴身丫环钏儿、环儿上前,死活将金氏母子拉去见江凤梧。
两人一时对望无语,远远望见梁小菊带着丫环兰儿缓缓走近。
“羽寒哥哥,我无处可去了,公爵大人刚刚休离了我,我该怎么办?”小菊眼含着泪敛衽施礼。
仿佛往事重演似的,江羽寒用眼神询问唐珂罗的意见。
唐珂罗切切看了他一会儿,才含笑对小菊说:“你就跟了我们吧,带着丫头也成。”
“真的?”小菊惊喜地看着唐珂罗。
“当然是真。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了。”唐珂罗上前握住小菊的手。
这话中深意令小菊红了脸,含羞偷觑着江羽寒,只见他一张俊颜殊无半分表情,静静凝视着唐珂罗不说话。
小菊和兰儿欢天喜地去整理包袱准备离开公爵府。
唐珂罗走上曲桥坐上桥柱,背对着江羽寒,一副不要人打扰的模样,但江羽寒才不会如她所愿,拉着她的胳臂令她面对他。
“你到底有何打算?”
她轻轻挣开他。
“小菊之所以会家破人亡,你我也要负起责任,她无处可去,我们自然要照顾他。羽寒哥哥,你说是不是?”
“那你又何必与她姐妹相称?你向来不是这样的人!”他压抑胸口那阵骚动。
“姐妹相称又怎样?日后多一个人陪着你不也挺好?”她悄脸微抬。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明知我只要你!”他抓紧她的手,捏得她微微发疼。
她轻笑。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公子脾气还是这么大!寂天门的飞羽书生,冷静沉着,智计无双的大英雄,莫非这些年来我听见的都是骗人么?”
“不要跟我打哈哈!你留下小菊必有深意,告诉我你到底在算计什么?”他转而露出另一张面孔,面对外人的面孔。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令她几乎要说出真相来。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江羽寒,长大后的他,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男子。
“既然是深意,又何必言明?你如是我知己,自然能体会。”索性把所有担子都让他一肩扛,省得她去解释。
江羽寒在那瞬间几乎想把她抱在怀中揉碎,什么自制冷静、沉着老练,在她面前统统无效!“唐珂罗”三字就是他一生的罩门,碰上了非死即伤。
他轻触她柔嫩的脸颊,拇指抚着她微启的檀口。
“我敢在这个地方当场要了你,你信不信?”说着他紧搂她的纤腰将她拉近。
她的双足被强迫打开,夹着他劲瘦的腰部,她心脏怦怦而跳,望着他眼底那抹混着怒火的激动。
她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怯怯说着:“你……既说的出口,当然做的到……”
说时迟那时快,他已凑上脸来将她吻个正着,双手从她的颈部入侵,就要剥去她的衣裳。
她赶忙抓住他侵略如火的手,哀声恳求:“羽寒别这样!”
“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动手。”他抵着她额头这样说。
她露出至哀的神情。“当然是为了你,羽寒……别逼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一听,将她整个人扣在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己即将失控的表情。
“就这样?”他低声压抑。
“就这样。如果你不满意要用强,那我也无力反抗!”她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唉,真拿你没办法,你注定是我命中魔星!”他爱怜地拥着她。
你也是我命里魔星呀!她在心里说着,靠上他坚毅的胸怀。
第十章
“你既然不肯说到底在盘算什么,我也不告诉你我们到底要上哪儿!”
离开公爵府后,江羽寒领着一行人往南而行,却不肯说要去什么地方。
唐珂罗为之气结。冷眼瞧着小菊和兰儿献媚讨好江羽寒,但他只是维持一贯的温柔,温柔却淡漠。
她心中想什么,其实自己也尚未理清。如果了解他的话,应该怎么做?这是她一路上思索的问题。
而他仿佛知悉她内心的挣扎,也不去逼问,就这么静候她的决定。
江羽寒不愧为她今生的知己。
车过寂天山,江羽寒扮成老翁以免被人识破。
在江湖上,寂天门飞羽书生与销魂宫玉芙蓉已同葬一穴,退出诡谲多变的武林。而他们却在这时听闻素有销魂宫狂花之称的荆玫瑰,因为擅闯寂天顶而被寂天门护法之一的辣手无情击毙的消息。
唐珂罗再也按捺不住,使用只有销魂宫人知道的方法联络上秋海棠。
“珂罗,你真的没死!”秋海棠紧握着唐珂罗的手,圆脸瘦成尖脸,显得更大的眼眸凝着浓重的悲哀。
“玫瑰她、她……”唐珂罗话说不下去了,知悉江羽寒正在左近保护着。
秋海棠眶皆欲裂地说道:“宫主命她上寂天山挖出你的尸骨,她不准你和江羽寒合葬在一起,玫瑰和无情交上手,结果她败了,死在寂天山上!宫主派出牡丹追杀无情,至死方休!”
两人手握着手,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唐珂罗不动声色问:“玫瑰的尸体有谁瞧见了?”
“听说被丢到山中……喂老虎去了!”秋海棠终于泣不成声。
“海棠,我被埋入土中都没死了,我想玫瑰一定没事的,她是朵傲世狂花呀!”唐珂罗静静凝视着好友。
“我也正在找玫瑰的下落,没看到尸体我不死心!你何必冒着被宫主发现的危险跟我联络?如果她再度找上你们……”爱笑的秋海棠再不笑了。
“你放心,到时我自有处置!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我这儿有两个人,烦你带回宫中去,我想宫主应该会收留她们。”
“哪两个人?”秋海棠擦干眼泪问。
于是唐珂罗把小菊和兰儿的遭遇说给秋海棠知晓,秋海棠听完苦笑了一下。
“你那个江羽寒也没死吧,说不定正躲在附近,我功夫差,感觉不出他在哪儿。怎么,芙蓉你想把这两个烫手货丢到宫里去,自己和江羽寒图个快活么?”
唐珂罗瞪着对方啐道:“你样样都好,就是嘴巴坏!我想了许久才这么决定的,这两人你就带了去,玫瑰的下落我会帮着寻找。”
于是秋海棠便趁小菊和兰儿熟睡时将她们掳走,也不给两人道别的机会。
隐身在暗处的江羽寒终于现面,满脸深思的疑惑表情,锐利的眸子盯着唐珂罗。
“这我真的不懂了,完全被你搞糊涂!”
“先前你的猜测是什么?”她嘴角微扬,询问。
“之前你要小菊留下来,又与她姐妹相称,一副要我们三人共度此生的模样,我想来想去委实猜测不透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绝不是同情小菊,也不是那种能忍受二女共侍一夫的人!”他双眉深锁。“你倒是知我甚深,我的确转过那种念头,不过我明白你根本不可能接受,所以请海棠将两人接走。她们十分适合销魂宫,来日说不定会琢磨成器。”
她垂下眼,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
“那当初又为何要那么做?”他迫近,抬起她的脸。
“羽寒,”她轻唤一声,眼眶湿了。“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他闻言心中一紧,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散去功夫了么?怎么还会死?”
她泪盈于睫。“即使放掉一身武功,我也顶多挣个几年,我的确是个没用的玻璃人儿,一碰就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