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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爱追缉令 page 13 作者:季月

  “那……”她充满期盼与希望的绿眸看来晶莹剔透。“我……我可以拜托你吗?”

  寇尔敏锐地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立即俯下头,温柔多情地吻了下葇亦的香腮。“当然,亲爱的,你的要求,是我的荣幸。”

  正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兴奋的葇亦,并没有感觉到寇尔在她颊上的亲吻,更没注意到房门悄悄的开启,又无声地阖上。

  站在房门外的爵爷夫妇对望着,为这意外的惊喜感到欣慰。

  “果然是寇尔才有办法!”爵爷止不住脸上喜悦的微笑。“瞧我们的葇亦宝贝恢复得多快!瞧他们看来有多么相配!”

  “爵爷,”夫人也展眉笑了。“看来,我们也该开始准备葇亦的婚礼了!”

  即使秋意甚浓,仍还有阳光的温暖,但对这座位于巴黎市郊的监狱而言,一年四季都像在隆冬里。

  当身着刑衣的飞狐被带进会客室时,诧异地看到一个金发蓝眼的白种男子,悠闲地坐在长桌的另一边迎视着他的目光。

  “哈NB462!我等你有一会儿了!”

  飞狐带着谨慎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坐在会客室里等待他的男子,无法明白这个陌生访客前来探望的目的。

  “你一定很讶异为何会有一个陌生人来看你,”对方道出他的质疑。“我叫寇尔,今天来,只是替人带个口信。”

  口信?飞狐没出声,仍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寇尔不以为杵地笑笑。“或许你对这个口信感到厌烦,但我只是,像你们东方人所说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究竟是什么事?”飞狐沉沉地开口了。

  “葇亦,”寇尔紧紧盯住他的神情,却失望地看见飞狐淡然垂下眼帘,但未说完的话仍得要继续。“葇亦小姐想来看看曾救过她的人,过得怎样。”

  “是吗?”

  老狐狸听不出飞狐声音里的情绪,但飞狐双掌紧握的动作却没瞒过他。

  还以为他没动情呢!寇尔心中冷笑,那动作已经泄漏了飞狐内心对这消息的激动,这是他来此趟的收获,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原来他的未来妻子和眼前的重刑犯还真是对奸夫淫妇!

  “后天,”寇尔等监守员要将飞狐带走时,抛给飞狐这句话。“后天下午。”

  “玛丽莲,”葇亦站在穿衣镜前,神色紧张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一会儿,又不安地转向服侍她的小女佣。“你看,我这样行吗?”

  “除了你太紧张以外,你是美得不能再美了!”玛丽莲抱着手臂,打量着她,见她要开口,随即又摇头又摇手。“好了!别再换衣服,也别再问我了!你已经换了好几套衣服,也问了我好几次同样的意见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得先去买新衣才能出门。”

  “玛丽莲——”葇亦皱起鼻子以示抗议。

  “啊呀!头发乱了!”玛丽莲喊着,便将葇亦拉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头。

  看着葇亦坐立不安的紧张样,玛丽莲就感到好笑,但内心深处却为葇亦发亮的神采欢喜着,上回见葇亦发光似的明艳已是久得想不起来的事了。

  “玛丽莲,”葇亦抑不住满心的欢喜,再次开口。“你说他会……”

  “我说他会一口把你吃掉!因为你太秀色可餐了!”玛丽莲打断地说。“我的好小姐!请你帮帮忙吧!从早上到现在,你这个问题呀,我已经听得灵魂都出窍了!”她从镜中见葇亦要开口反驳,立即喊:“对了!照片准备好了吗?”

  “对了!我差点忘了!”葇亦顽皮地吐吐舌头,拿出准备已久的照片,却困扰地皱起眉。

  “我该在照片上写什么?”

  “写……”玛丽莲不假思索戏谑地回答。“给我最爱最爱的骑士,然后加上无数亲吻!”

  葇亦欲立即一面埋头写着,一面笑说:“他曾经说我,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哈!看来,我终于得承认这一点了!”

  “小姐……”

  看着葇亦埋头认真地写着,玛丽莲一阵心酸,脸上的笑容不觉隐去,这多日来凄苦的企盼,只换来几分钟相聚,明知不久的将来,对方可能会跟自己天人永诀,葇亦小姐还如此满心欢喜地等待与至爱的男子匆匆一会……

  “对了!”葇亦却浑然不觉地轻快说着。“他还说我只懂得养尊处优……”

  玛丽莲终于忍不住潸然落泪,立即下意识别开头,不敢让葇亦看到。

  “写好了!你看!”

  葇亦的欢呼让玛丽莲仓促地抹泪回身,看向那张葇亦最得意照片上的签名。

  忽然,房门上传来一阵轻叩。

  “一定是寇尔爵士来了!”玛丽莲连忙扶起葇亦。“时间差不多了吧?”

  “玛丽莲……”葇亦走到门口,又回头不安地望向这一起长大的玩伴。

  “放心好了!你漂亮极了!”玛丽莲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只担心他不放你回来!那我可遭殃了!快去吧!”

  葇亦开心地笑了,那笑靥是玛丽莲见过最美,也最让她心酸落泪的容颜。

  看着葇亦轻快欢喜的背影,玛丽莲不由得哀然叹息,大家只道这是葇亦与寇尔的首次约会,只有她才明白,这可能是葇亦最后一次看到飞狐了。

  “来!葇亦,亲爱的,”寇尔很绅土地护送着葇亦。“小心你的脚步!”

  葇亦不安地紧抓着胸前的衣襟,湖水似的绿眸好奇地四下飘荡。

  这座监狱建于十八、九世纪,由于建材完全是用花岗石,所以特别坚固,也特别阴暗,尽管内部已经全然电器化了,但仍驱逐不了那股原有的阴森。

  “他在里面!”领着他们走进来的看守人打开一间牢门,轻声说。

  霎时,葇亦感到全身神经紧绷,血液窜流得好快,快得她头晕目眩。

  飞狐就在里面!飞狐就在里面!

  她抑着就要胀破胸口的兴奋,迫不及待朝那牢房奔去,飞狐——

  “飞狐!飞……”

  欣喜若狂的呼唤在她踏进那牢房的刹那陡然打住,在昏暗的灯光下,眼所能见的,是一个躺在床上,遍体鳞伤,一动也不动的身躯。葇亦小心地走上前去,只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轮廓上随意缠结的纱布渗着血迹,那曾散发着深情凝视的黑眸紧闭,对她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

  “怎……怎么会这样?”葇亦执起那带着微温的大手,颤声问看守人。

  看守人却事不关己地耸耸肩。“大概是在牢里没事干跟人打架打累了,他中午还好好的。”

  “不会的!飞狐才不会随便跟人打架!”葇亦说着便屈身跪在床边,细细端详着那熟睡般的脸庞,柔声地说:“嘿!我来看你了!”

  她将飞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深情地问:“你感应到我的心跳了吗?这样噗通噗通跳得好快,因为想到要来看你,因为我急着要来看你,因为……”

  葇亦说着,不由得欺身上前,轻轻吻着那清瘦俊逸的脸庞,那浓而不粗的剑眉,那含蕴温柔的眼皮,那挺而不高的鼻梁,那曾传递甜蜜的双唇……

  每落下一吻,葇亦便耳语似地问:“你感应到了吗?我在这里呢!”

  “你的伤口痛吗?”她把脸偎进飞狐不会反应的手掌中,把耳朵贴在飞狐平躺的胸口上,声音充满爱怜与疼惜。“从没看过你流血,一定好痛!”

  说到这里,葇亦终于忍不住泪流满腮,忘情地用脸颊摩娑着飞狐的胸口。

  “我……我好不容易能来看你,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她泣不成声地说着。“为什么不用你的手臂紧紧抱住我?为什么不在我耳边跟我说,无论我怎么走,你都会看着我?飞狐……飞狐……”

  倚在飞狐胸上不住炫泣的葇亦,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脸色阴沉的寇尔对看守人示意。

  看守人会意点头,走上前来,拍拍葇亦的肩。“对不起,小姐,时间到了。”

  葇亦怀着希望回头转向寇尔,呜咽地问:“我……我可……可以再……再来吗?”

  寇尔用悲天悯人,却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葇亦,叹了口气。“这回是我费尽心血,他们才勉强通融的。”

  葇亦压抑满心的失望,从怀中掏出那张准备好的签名照,放在飞狐的胸口上,用他仍无知觉的手掌轻轻压着,那含雨带露万分不舍的眼光,恋恋地停留在那熟睡般的面庞。

  “我……我必须……走了……”葇亦说着,不由自主地又俯下身去,无法割舍地轻抚飞狐的脸。“我无法留下来,你起码也看我一眼,求求你,好不好?”

  “葇亦,亲爱的,”寇尔终于走上前来,语气温柔,拉起葇亦的动作却是强制的。“我们该走了!否则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就不好了!”

  葇亦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牢房,怎么坐进寇尔的车内,眼瞳里只装得下那昏迷不醒的飞狐,而心痛的泪水早已淹没了她对现实的意识。

  “葇亦,亲爱的,”寇尔在她耳边轻声说:“麻烦你在车里稍等一会儿,我必须跟他们说几句话才走得开。”

  这时的葇亦早已柔肠寸断,只对寇尔胡乱点头,心绪仍还留在禁锢飞狐的牢房内。她自然也不晓得寇尔其实是蜇回飞狐的牢房。

  他神色冷漠地拿起葇亦带给飞狐的照片,不悦的眼神在那照片上停留了几秒钟,“给我生命里唯一的骑士”,照片角落画了个心,心上便是葇亦的签名。

  寇尔冷哼了一声,顺手将那照片撕个粉碎,转身走出牢房。

  “那家伙,你也知道是个重刑犯,”寇尔对看守人低声嘱咐。“该怎么款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监守员见寇尔递到他手中的钞票,不禁眉开眼笑。“绝对没问题!”

  带着胜利微笑走出监狱的寇尔,此时笑得更得意了。

  葇亦绝对不会知道,飞狐身上的伤全是他花钱买通狱卒所动用的私刑;更不会知道,在她抵达监狱以前,他就已经让人替飞狐注射麻醉剂了。

  他怎会容许他未来的妻子在他眼皮下,跟其他男人谈情说爱!

  当飞狐蒙胧地睁开眼时,感到全身一阵剧痛;这没来由的私刑打得他昏厥过去,但醒来的感觉却像被打了麻醉剂,头也痛得厉害!他随手碰了碰头,才发现自己头上缠了纱布,却止不住血丝外流,指尖的湿黏就是证明。

  等意识稍清醒后,他才嗅到一股隐隐的微香,如此似有似无地钻进他的鼻端,如此熟悉得教他心头狂跳,这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味道!

  “葇亦!”

  他不由自主地急唤了一声后,才想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若真有葇亦,他早就会看见,何必……

  但是葇亦必定来过了;就在他醒来以前。

  此时此刻,他真恨老天为什么不让他在见到葇亦以前保持清醒,飞狐惆怅地想起;在他昏厥的刹那,仍记得要与葇亦的会面,更提醒自己千万要保持清醒,怎知他与葇亦的最后一面就此错过……

  最后一面……飞狐绝望地叹了口气,能够再见到葇亦吗?他不抱希望。

  见散在地上的碎纸片,飞狐心一动,拖着已无知觉的身躯,吃力地将一片片碎纸捡起,像是要完成什么似地,他忍着痛将一片片被撕碎的纸拼凑起来。

  当那原本的影像藉着拼凑好的纸片重现后,飞狐感到血在迅速窜流,那清艳绝伦的脸蛋,那飘然的棕黑秀发,那含情凝娣的绿眸,还有……

  “给我生命里唯一的骑士”以及那角落的心,和心上的签名。

  ……一直记得要给你一张签名照,因为你说你喜欢这主意……我挑了一张最好的等着要给你……可是却无从寄起……

  “葇亦——”

  他激狂地呼唤着那心中最珍爱的名字。

  第九章

  冬季来了。雪,在慢慢飘落。而这座位于市郊的监狱看来,却像已经到了积雪不融,暖春不至的寒冬季节,即使像在今天冬阳暖暖的日子。

  在这座监狱建筑物附近,有个曼妙的身影迟疑地徘徊着。

  这就是关那个飞狐的地方!玛丽莲怔怔看着矗立在眼前这座阴森的建筑,真佩服小姐有勇气踏进这个地狱入口似的地方,她只要在这里看着,就已经没勇气再往前跨去了!

  今天是她的休假日,来这里偷闲并不是个很好的主意,原打算和新交的男友好好共度一天,但小姐整日恍惚的模样,却在她准备与男友偷欢之际,涌上心头;在那一瞬间,仿佛只要和欢乐沾上一点边,就是极大的罪过。

  想起葇亦的郁郁寡欢,玛丽莲就感到难过,记得那天葇亦小姐还兴冲冲地来这个鬼地方会她心爱的男子,原以为葇亦小姐会带着一箩筐的话回来,兴奋地告诉她与飞狐会面的经过。

  然而,她开门所迎到的葇亦小姐,却让她看到了那压在肩上的疲惫与哀戚。

  葇亦小姐默默无语地让她伺候着直到上床,她始终也不敢开口相问。

  “玛丽莲,”就在她要为葇亦小姐熄灯的刹那间,葇亦开口了。“为什么不问我,玩得愉不愉快?”

  “小姐……”看着当时葇亦失神的模样,她什么话都问不出口。

  “你知道吗?他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葇亦无神地看向缥缈的空气,声音像泡沫似地仿佛一触即破。“他的全身都是伤,而且昏迷不醒……”

  那是明显的私刑!她本能地掩嘴压下喉间的惊呼,不敢说出口。在象牙塔中长大的葇亦小姐绝对无法想像监狱里有私刑这样的事。

  只听葇亦幽幽地继续。“那一定好痛的,我在旁边一直问‘痛不痛,痛不痛’,他没有回答我,我一直吻他,他也没有反应,甚至我告诉他,我要走了,他也不睁开眼看我一下……”

  “小姐——”见葇亦小姐身在心已失的模样、她简直心如刀割。

  葇亦无力地叹了一声。“童话里的主角只要轻轻一吻,他们的爱人就会醒,然后一起过着永远幸福快乐的日子,而我的故事里,我的爱人却一直不肯醒……”“小姐,”当时的她抑下流泪的冲动,哽咽地安慰。“也许可以再请寇尔爵士从中帮忙……”

  “寇尔说那是他费尽心血才得以通融,所以……”只见葇亦缓缓合上眼。“晚安,玛丽莲。”

  就是葇亦小姐哀戚欲绝的身影让她放不下心,所以早早结束了与男友享乐的约会,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等意识回复时,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这栋远近知名的恐怖监狱。

  望着那看来鬼影幢幢的建筑物,玛丽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叫“飞狐”的男子一定有相当特别的地方,特别得连英俊潇洒、魅力万千的寇尔爵士都无法动摇他在小姐心中的地位。

  飞狐……葇亦小姐……难道他们俩真的没有再见到彼此的希望了吗?

  想到这里,玛丽莲不由得低叹了口气,颓丧地坐在路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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