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谓值不值得,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因为我爱你,所以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他拥着她,柔声说。
「我也愿意像你爱我那样爱你。」她在他怀中承诺。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怀疑他了。
她相信没有任何的人和事可以打击她和灵征之间的爱,她也不再以为自己的命运是如她当初所认定那般充满着悲哀的色彩。
灵征在她的泪与笑中给了她一阵激烈的热吻。
良久之后,她倚在他怀里,抬头望着雨后的天空。
「不晓得现在母后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我?」她突然问道。
「怎么了?」他温柔的低头看她。
「我想告诉她,我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因为我的人生比母后幸运多了。」
她和母后的出身相似,也同样受迫于不自主的婚姻,然而,她却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而她也以同样的真心深爱他。
「她会知道的。」他说。
「嗯,我想也是。」她开心地笑了。
她明白,一辈子关爱她的母后,一定能看见她现在幸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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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生活之后,即使月蘅心里极不愿意,也还是到了灵征出征的那一刻。
「你真的不考虑让我跟随吗?」
灵征离开秋之国的前一天,她依依不舍地为他准备行装。明知道灵征不可能会同意,她还是试着问起随行的事。
「傻丫头,不要再想着这件事了,你安心的在宫中等我回来。」灵征无限怜爱的搂着她,亲吻她方才因落泪而微湿的脸颊。
「可是……」可是她还是万分舍不得与他分别。
「答应我,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不要太为我担心,也不要再哭了,好吗?」他真舍不得看见她为他落泪。
「好。」面对灵征的温柔劝慰,她柔顺地答应。
「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还要经常写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很好。可以吗?」她不放心地要求。
「当然。」
「想到你明天就要离开我,我就忍不住难过。」她试图伪装坚强,却无能为力,只得任由悲伤的泪水流下。
「我很快就会回来了,蘅儿,不要忘记你刚答应我的事。」
月蘅连忙抹去泪水。
「对不起,我不会再哭了。」
「思,这样才是我的好妻子。把你一个人留在宫中,我也很担心,我会交代少炎自炎之国回来后好好辅佐你。如你向来所认为的,少炎确实是个忠诚而且可靠的奸朋友。」
「我知道。关于我不懂的政务,我会请示少炎将军,一定努力做到不让你失望。」
灵征点点头,给她一个奖励的亲吻。
「这次的战事结束之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再让你孤单一个人。」
「我等你回来。」她搂着他的颈项,久久不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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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炎好不容易抚平父王的怒气,返回秋之国的时候,灵征早已启程西行。
这次的西征由左大将东潞随行,少炎则受命辅佐秋妃镇国。
灵征离开之后,在政事上,她虚心仰赖少炎的指导和建议,一心三思替灵征摄理国家政务;而私底下,她每天不忘亲手准备保暖的衣裘和各类的补晶,遣人送给远在边疆的夫君。
如今她最关心的,就是日日来自前方军队的线报。
她想知道今天灵征到了哪里?在哪里驻扎?天气冷不冷?过得好不好?衣食有没有照料好……
「少炎,你想现在灵征他们所在的地方冷不冷?」在书房与少炎对坐理政的月蘅问道。
「西边气候一向酷寒,如今又已是冬天,我想是冷冽异常的。」
「那他们会不会冻着了?」
「边关苦寒,自是难免。」
月蘅沉吟了一会儿,绝世容颜显得若有所思。
「前几天我检理国库的时候,发现还有大量的棉花和厚布囤积,不如都拿出来为士兵们缝制征衣,你认为如何?」她说。
「秋妃提议甚好,那就这么做吧!」
正说着,门外来了一名宫中侍卫——
「属下参见秋妃娘娘、右将军大人。」
「什么事?」少炎问道。
「日前派遣往前线的使者归来,带回王上给右将军大人的口谕,以及一封王上给秋妃娘娘的信函。」
虽然这不是灵征第一次自前线捎回书信,月蘅还是不禁满怀惊喜,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少炎将她毫不掩饰的喜色看在眼里,心中隐隐有些苦涩。
「王上给我什么口谕?」他连忙转移注意力。
「王上请大人尽力辅佐秋妃娘娘,倘若秋妃娘娘有精力不逮之处,希望大人多为关照,并请大人代替王上照顾秋妃娘娘。」
「我知道了,王上的书信早上,你退下吧。」
「遵命。」
侍卫双手恭敬地将信函奉与少炎,便退了出去。
少炎这才将书信转交到月蘅手中。
「谢谢将军。」月蘅满面喜容地将信捧在怀中,如获珍宝。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交代,那么微臣就先告退了。」
知道月蘅迫不及待想阅览信函内容,少炎识相地先行告退。
月蘅打开信封,捧着书信细细阅读。
信上无非是灵征简述自己最近生活概况,以及要月蘅善自珍重等简略数语。虽然如此,但月蘅看完之后,心中仍是深受感动。
她知道灵征军务繁忙,却不忘每隔几天就遣人捎信与她,言语虽短,但她明白其中的情深。
再三阅读信件之后,她仔细小心地将信折好,放入自己怀中,然后从书桌上取出一张浅紫色花笺,慎重地研墨濡笔,准备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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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西北边疆大漠的灵征,手中握着月蘅夹附在亲手缝制的衣物中的书信,连日来愁眉郁结的俊颜,才梢梢舒展。
他写给月蘅的信,向来空白多于文字,而月蘅回给他的,却总是洋洋洒洒,上至军国大政,下至生活琐事,简直是钜细靡遗。
望着淡雅纸笺上头的字迹,优雅灵秀却梢嫌柔弱,灵征的眼神透露出眷恋深情。
离开她多久了呢?有一个多月了吧!尚未离开秋之国的时候,他完全料不到自己竟会如此思念她。
从少炎写给他的信中得知,月蘅将秋之国摄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在国中甚得人心,他感到非常欣慰。
没想到他所心爱的女人竟会是这般才貌兼备。
能得月蘅为妻,他此生何幸!
灵征取出以前请宫廷画师替月蘅绘制的画像,思绪随着她那动人的秋波而陷入幽深的回忆。
「参见王上!」
蓦然,一名士兵进帐跪见,打断他的悠悠之思。
灵征抬眼一看,见是当日派遣出去招降的使者,挥手示意他起身。
「结果如何?」他问。
「禀王上,西戎族的族长态度傲慢得很,不仅不愿投降,还口出狂言,说他们不怕一战!」
灵征点点头。「意料中的事。」
他也知道要西戎人自动降服并非易事,派遣使者招降,实际上是给他们的最后通牒。
西戎人不怕战,难道他就怕吗?
「王上,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传我军令,挥军驻扎天剑峡谷,挑选三千轻骑,深入敌阵诱敌。」
「遵命!」
那名使者接了令牌,恭敬地退了出去。
灵征的目光,又回到画中那名巧笑倩兮的美人脸上。
月蘅……我很快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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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西北战事已经展开,月蘅心中每时每刻都是处在忐忑不安中。
这些日子以来,灵征日日忙于运筹帷幄,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写信给她:她得不到来自灵征的信息,更是忧心如焚,镇日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只为了灵征的安危担忧,短短数十日,身形已经消瘦得令人心疼。
即使在和少炎议论国政的时候,也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你放心吧,王上自幼便惯战沙场,他不会有事的。」少炎忍不住出言安慰。
「谢谢你,少炎将军。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就忍不住要担心。」
少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按照时间推算,西北战事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吧……
采取主动讨伐的攻势,秋之国的军队跋涉数千里之遥,已失之地利,灵征当然不可能再打持久战。依灵征的作战习惯,他必然是速战速决,以时间争取优势。
如果时问再拖久,对我军一定相当不利!
少炎正在心中盘算着,突然一名侍卫匆忙奔了进来——
「参见秋妃、右将军!」
「什么事这么匆忙?」少炎见来者气色不寻常,连忙问道。
「西北传来消息,我王在天剑峡谷一役大获全胜,西北戎族伏首称臣!」
「真的吗?」月蘅既惊又喜,不禁站起身来。
「千真万确,这是王上亲自派遣回来的使者所传达的消息。」
「那王上人呢?他是不是要回来了?目前人到哪里了?」月蘅连连追问。
「这……」那侍卫面有难色。
「怎么了?还不快说!」少炎隐隐察觉事态不对。
「禀将军,事情是这样的……王上亲自派遣的使者回来不久,由东潞将军派遣的使者也抵达了,他带回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少炎俊眉微蹙,
月蘅也不禁变了神色。
「东潞将军的使者说,天剑峡谷一役大胜之后,班师回朝途中,突遇狂风,我王首当其冲,在天剑峡谷……失踪了。」
「什么!?」
月蘅如遭雷殛,身子差点瘫软在地,幸好少炎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她看了少炎一眼,眼中净是悲苦。
「还有什么消息?有没有人负责寻找王上的下落?」少炎此时心乱如麻,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问明状况。
「东潞将军命令副将军先行班师回朝,他自己则留在天剑峡谷负责寻找王上。」
这次西征他没有随行,否则也可以分担一些责任。少炎不禁一阵黯然。
「我也要去找他……」月蘅轻轻推开少炎的扶持,眼神茫然地欲往外走。
少炎连忙将她拉回来。
「秋妃使不得!」
「可是灵征他……」
「王上如今行踪不明,如果秋妃还不留在国内坐镇,这国家交给谁摄理?秋妃不要忘了,王上出征之前,是如何殷切地将家国大任交到您手中!」少炎力持冷静地劝告。
月蘅闻言,不再坚持,眼中却落下泪来。
少炎别开眼,转而交代那名使者:「你可以下去了,王上失踪之事务必保密,若有泄露,唯你是问。」
「是。」
「少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痛苦而无肋地望着他。
「放心,不要想太多,东潞一定会把王上找回来的。」他温言安慰,心中充满不舍。
「如果找不到……」她神情万分惶恐。
「都说了别想太多,相信东潞,也相信我,好吗?」
月蘅泪眼凝望他半晌,从他眼中看到坚定的信心,她终于点头。
她相信灵征一定不会抛下她,他一定不忍心丢下她孤单一个人的!
再过不久,灵征就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她要把这个国家妥善治理好,才不会让灵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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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过了半年多。
这半年来,失踪的灵征依然音讯全无。
东潞也一直没有回来,他时常从西北捎回消息,却总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月蘅表面上坚强,将秋之国治理得有条不紊。却没有人知道,她夜夜落泪。
少炎将她的伪装看在眼里,心疼,却无可奈何。
突然有一天,终于传来灵征的消息。
东潞在天剑峡谷南边数十里的一个小村落里,发现了灵征的行踪。
正确的说法,是一个和灵征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因为东潞十分确定那人就是灵征,可是那个人却不承认自己就是御虎王。
东潞本来想偕同他一起返国,奈何那名「貌似」灵征的人却执意不肯,并且坚持自己没听过什么秋之国御虎王,甚至连东潞也不认得。
东潞猜测灵征因某种缘故而失去了记忆,才会这样。
如今东潞还守在那个名为「荻花」的村落,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遣人回来请示。
月蘅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忧喜参半。和少炎商量了几天,她打算亲自前往荻花村迎接灵征。
「少炎,如果你随我前往西北半个月,国中可有可托理政事的人?」她问。
「如果只是半个月,倒还无妨,朝政可交由左右宰相暂行摄理。只是得赶紧将王上请回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月蘅点点头。「你说的是,那我们得尽快启程,若拖久了恐怕事情生变。」
「只要秋妃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第八章
为了迎回灵征,她在少炎的安排下,坐上一辆朴素不显眼的马车,悄悄出了城门,朝西北而行。
历经日夜兼程的跋涉,月蘅一行人来到荻花村。
一抵达东潞为他们准备的下榻处,还来不及稍事休息,月蘅就急着要去见灵征。
少炎和东潞陪着她,一同前往灵征目前所在的地方。
位在小山丘下,有一栋有些破旧的茅草屋。
月蘅走近,看到庭院里有一个一身粗布衣裳的男子正在砍柴。
她定睛一看,那顺长的身形、俊挺的容颜,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她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也顾不得其它,立刻上前将那高大的身影紧紧环抱。
「终于找到你了!」她抱着他,激动不已地哽咽啜泣。
不料,对方竟伸手将她推开,手劲毫不留情。
月蘅身后的少炎连忙上前扶住她,才让她免于摔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灵征瞥了月蘅一眼,一脸陌生的冷淡。
「你……你不认得我?」月蘅不禁错愕。
他竟然连她也不记得了?
「我为什么要认得你?你们又是什么人?」他冷漠地问。
月蘅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一对泪眼茫然地望着他。
少炎正想说些什么,屋子里头突然走出一个戎族打扮的青年女子。
那名女子看见眼前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显然有些心惊,连忙躲到灵征身后,伸手抱住他,状甚亲昵。
「衡哥,这些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月蘅眼见如此,心中大受打击。
「东潞,那女的是什么人?」少炎侧头低声问道。
「王上说,那是他的未婚妻。」东潞虽然为难,但也只能据实以告。
未婚妻?月蘅听到这三个字,心碎得差点昏厥。
难道他真的不是灵征?不然哪来的未婚妻?又或者,灵征真的已经完全失去记忆,然后在此荒凉之地另与他人订下终身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