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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坏男人 page 2 作者:宋星帆

  电话那头的文浩只觉得心头扑通扑通地跳。“我也是这么觉得。小晚,你应该谈恋爱了。”他不着边际地说着,却希望能进一步得知商小晚的“心意”。

  “可是没有对象啊!我哪像你是‘当红炸子鸡’,从以前到现在都有一堆莺莺燕燕的女同学缠着你不放。”商小晚边讲电话边吃着文浩周末时买给她的橘子。

  “你也有不少爱慕者啊!只是你太挑了。多少男人抢着想当你的护花使者,还不都碰了一鼻子灰。”文浩也在电话那头吃口香糖,两人已经习惯彼此相处的“模式”。

  “那引起男人全部不及格,不提也罢!”商小晚叹了口气,吃完水果,她无聊地打开了包文浩买的蜜饯。

  “那我呢?给几分?”文浩不露痕迹地顺口接了下去。

  “你啊,男配角啦!马马虎虎。”商小晚诚实道。

  这“马马虎虎”四个字,还真的挺伤人的。

  文浩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接了下去。“我可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男主角,你太不会欣赏了。”文浩只得自圆其说,谁叫商小晚对感情总是少根筋。

  “我想去看个画展,找一些小说的题材故事。”商小晚没有对文浩提起图书遇见的那个骄傲的男子,不知为何?两人原本无话不谈,如今商小晚却有所保留。

  一个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推销他自己,另一个却是一心想着她的“小说大业”,要在小说界扬名立万。被人说是“三流作家”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当着面说。

  “文浩,我最近看了香港作家张小娴写的‘荷包里的单人床’,其中有一段话真是棒呆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意境很浪漫呢?我都写不出来。”商小晚抚着画的封面,一字一句地念给文浩听。

  文浩突然沉默了下来,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有苦难言。

  “文浩,你怎么了?吃蛋糕噎住了吗?谁教你有好吃的不分我。”商小晚犹不知文浩在那头食不下咽。

  这些话,不正是他赤裸裸的写照吗?

  “小晚,周末到仁爱国中体育馆打球吧!学校的羽球社在那里租了个场地,下午五点半到七点半。我羽球拍可以借你。”文浩回过神后,岔开话题来掩饰自己的落寞。

  “其实挑剔的人是你才对,你只要肯点点头,不知多少女人送上门,以前在学校和你走在一起,都不知被多少女同学当成公敌。”商小晚忆起从前如数家珍。

  “好了!你该去睡觉了。”文浩对她已是暗示再三,却无计可施。

  “嗯!拜拜——”商小晚收了线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中尽是她勾勒着男女主角的背影,愈想愈兴奋。她不自觉地拿出了那张邀请卡来,正、反面不知看了多少次,这会是她作家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吗?她想着想着不自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梦中似乎有个人影,令她挥之不去。

  她只知道是个男人,她绝对见过他,但不是文浩。他是个模糊而高大的背影。突然她看见男人的后脑竟有几根白发。

  这下子商小晚立刻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床前的闹钟,过了凌晨四时,文浩已经下班回家睡觉了。

  都是这张邀请卡害的,她只得看了看展出者——唐珉,下面有两行印刷字是个人的地址电话,于是她再也睡不着而陷入了沉思中。

  唐珉有个小名叫“土牛”,从小叫到大的。他是个顽皮小孩,“荒唐家族”的五个兄弟姐妹,都散居各地,只有他是被“亲人”收养,由阿姨和姨丈收养他。

  唐珉的爸妈年纪悬殊,妈妈年纪小爸爸二十几岁,在父母相继去世后,他们五兄弟姐妹就散居各地了,唐珉是老么自然得宠。小时候爸爸总会偷偷买芝兰口香糖给他吃,所以长大后他仍常嚼着芝兰口香糖,想念爸爸对他的关怀,当上画家后,他游遍各地,看过奇山异水,却偏偏常待在有如老人般的阅览室,也许是在其中,他能重温有爸妈在身旁的温暖。

  如今的唐珉已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他的画被喻为“台湾新生代的灵魂绘手”,擅长以画景剖析人生,不用说,他的人和画同样的受欢迎。

  唐珉长得帅,但是除了优异的外型外,他并不是单靠脸蛋吃饭,很多女人见到唐珉后直呼——“这个男人坏坏的,一脸邪气。”但是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唐珉从不缺女人的,他有一本“群芳录”,只要他拨电话,少说也有一批女人想和他一度春宵。

  今夜的唐珉睡得不是很安稳,耳朵痒痒的,是不是有人在咒他?还是想他呢?

  忽然他脑中浮起一个翠绿的身影,会是那个叫“商小晚”的女作家吗?

  第二章

  台北市立美术馆

  商小晚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写作如此“认真”,还亲自莅临取景,想想从前坐在咖啡SHOP对着稿纸天马行空四五个小时就能完成一个章节。

  九月的天空阴与晴不定得让人猜不透,给人的究竟是滋润,还是反反复复的负责,商小晚出门时气候不佳,灰的天空,她仍穿得得一身绿意盎然来到美术馆。

  踩着光滑的地板,空荡荡的室内没几个人影。今天不是例假日又是阴天,是个冷门时段,“非常捏造画展”在地下字室B6展示。商小晚拾阶而下,不知唐珉是何方神圣。

  B6展示的门口墙框上,写着“列车·时间”的主题和简介。“时间的记忆透过裂痕的崩解放大与扩散,一则则故事传说也慢慢渲染开来,七彩的画布,任记忆与情绪渗透、游走……”

  商小晚想如果她的小说是用如此哲理文字书写,她的一票年轻读者,大概全都“雾煞煞”大呼看不懂,如此僵硬的东西,倒给这个画室更增添冰冷无情的味道。

  商小晚步入画室,三三两两的观众,今日票房的确不佳。一张张画挂在墙上,有直放有横放,有并列有单独。有的像是悬挂在墙上的孤钟,有的像是一节节的列车般。

  转角处摆着一本留言簿,商小晚打开了它。

  “美好的记忆起至看山见树,生命本像一棵平凡不过的树,一日是一季,一季便是一生。”

  这一段开卷词写的真好,很贴切,而且大众化多了。

  文字下还有素描画了几座山峰和一棵棵树木。

  下一页才进入主题,贴着一张普通火车票,邀请观众随着列车为时间做见证。商小晚翻了一、两页。

  “唐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加油!”

  “看完你的作品后,真希望时间可以‘冰冻’起来。美好的记忆是该一直持续……”

  有“你”也有“你”,显然唐珉这姓名太中性了。

  商小晚先搁下留言簿,走到画展的开幕作,名为“时间的变奏#1~#6”的六幅画前。

  这些画像里头充塞得各种和时间有关的东西,时钟、手表、齿轮、闹铃……甚至骷髅头,看得商小晚如同置身其中,时间如洪流排山倒海而来,商小晚感到头晕目眩。

  再往下看去,“列车风景#1~#8”,一张张画里全映出“凋零”、“失落”、“孤寂”、“沧桑”的人生。商小晚有些惊讶。“这个唐珉几岁?竟能体悟出这么深刻的人生?”她有片刻的失神,耳朵嗡嗡作响,她既对“唐珉”这号人物好奇,又无法负荷他画中所透露的“残缺”人生。

  商小晚受不了如此沉重的压力,若能和人谈论应可以免去深陷其中的不可自拔,但她却是独自一人前来。几乎是要落荒而逃了——

  她拖着蹒跚脚步发呆良久,她败给了这些图画。

  她目光又瞥到那本留言簿。

  “DEAR学长,您的作品如同您的本人,平和中深不可测得让人赞叹!”

  商小晚再翻了另一页。

  “小唐!你似乎迷失在时间里,令人有些担忧,怕你走不出来。”

  这句“走不出来”还真深得我心,商小晚也担心自己再看下去会走不出来,她并未把画展全部看完。她想一走了之,但不服输的个性使她一咬牙又走了回去,决定面对真实的自己。

  良久之后她再从头至尾看了一次“时间的变奏#7~#10”,她就不信她看不懂。反反复覆不记得自己在画前停足多久了?画室内的人渐渐稀少,最后只剩下她一个徘徊停立。她走着走着,脚步不再那么蹒跚,她一双半筒式靴子往前迈去,目光仍停驻在画上。

  “啊——”商小晚大叫了一声,她脚底竟然有软棉棉的东西……不!不是东西,是个人——

  她高八度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洞洞的画廊,宛若歌剧魅影。

  怎么会有人躺在地板上看画?如此杀风景,她几乎想骂出口。

  躺在地板上的人有一头金发,看不清楚脸,年纪似乎很轻,侧脸轮廓鲜明,他用手托着头,几乎是浑然忘我在地看“列车风景”。

  哪来的“金毛狮王”,商小晚被吓了一大跳。

  “你是美术馆的管理员吗?”这是商小晚惊魂甫定后的第一个直觉。

  “金毛狮王”不睬她,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图画,实在有够酷!

  “你看出来了吗?”对方自顾自地仍躺在地上,完全没有想要站起身来。

  “看出什么?”商小晚一脸狐疑地站着。

  “看出这画家想表达什么?”“金毛狮王”的声音有点熟,商小晚好像在哪儿听过,她记忆力很好的。

  “你看‘列车风景’的第四张和第六张。”他口气有着令人不容反驳的力量。

  商小晚不由自主再看仔细,第四张是一个孤寂身影印在列车的车窗上,第六张是列车驶过一间废墟后。

  “你有没有看见火,看见希望之火。”说也奇怪,他激昂的语调有一股眩惑人的魔力。

  商小晚没有近视,图画怎会生起火来?她是真的没看见有什么希望之火。

  “你可以再靠近一点。”“金毛狮王”焦急地说。

  “做什么?你在拍SKFⅡ吗?”商小晚好奇的蹲着了下来,到底这“金毛狮王”看出了什么她看不到的地方,难道是“灵异照片”吗?

  “天花板上的灯光打在画上,刚好照在那个孤寂人影的胸口中,另外三具灯火打在荒凉废墟中……你看到了没?没关系,你可以和我躺在一起看!”商小晚恍然大悟,原来要把身子摆低才能看到此“异象”。

  商小晚没有躺在地上,她一向很有淑女气质的,不会在公共场所“失态”。

  商小晚试着低着头、屈着身子,她终于看到了“希望之火”!同时她也看到了戴着银边眼镜的“金毛狮王”。

  他就是那天在国父纪念馆图书室和她抢报纸看的“黑白郎君”。

  没想到他彻底改变了“造型”,染了一头炫目的金发,一如他嚣张不可一世的神态。

  “冷眼热心。冷眼旁观这世界,心中却依然有颗炽热的心,对吗?”商小晚“释然”地站起身来,如果她答不出来也太糗了。

  “大作家果然有见识。”唐珉浓眉一扬,双手一摊,灼人目光中有一份激赏。

  “少讽刺人。你也不过碰巧蒙上,让你躺在地上像只土牛一样牺牲换来的。我想这个唐珉可不希望有你这种‘知音’。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商小晚现在对“大作家”三个字感冒到了极点,尤其是对方的口气分明出自讽刺。

  “唐珉不是朵花,他也是条牛。”唐珉还赖在地上,一副吊儿郎当样。

  “你怎知唐珉是男人不是女人?”商小晚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唐珉当然有理由理直气壮地反驳。

  “搞不好他两样都不是。他是……人妖。”商小晚忍不住咕哝一声。

  唐珉闻言跳了起来,这女人三番两次调侃他。

  商小晚看着唐珉的一头“金发”,忍不住笑道:“从黑白郎君变成金毛狮王,头发可以改,本性却难移,你不但没公德心也没水准,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人像你一样的男人。我还没写过像你如此这般的另类男主角呢。”商小晚拨了拨长发,临走前她不忘走到留言簿前写下——

  “希望有机会认识你——唐珉,我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作家,想写一本主角是画家的小说,期盼您能和我联络。”商小晚写下自己的电话、住址,她对这个“唐珉”越来越有兴趣。

  商小晚合上留言簿,从沉重到释然花了她一个下午,但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走出美术馆时,她已是最后一位客人,天空正下着微雨。

  商小晚走到路口想拦计程车,一辆光阳速克达一五○CC的摩托车驶到她跟前,这种车有“宾士摩托车”之称,很拉风的。

  “上车,我载你。”对方二话不说,半胁迫地丢给她一顶安全帽。商小晚被迫接受,抬头一看又是那头亮晃晃的嚣张金发。

  “我为什么要让你载?我又不认识你。”商小晚的发丝沾上一雨水,一滴滴的水珠沿着直发滑落到她的衣襟。

  “你怕我吃了你不成?言情小说的男女主角不都是邂逅在雨中吗?”唐珉这句话又刺激到了商小晚,他的口吻永远是冷嘲热讽的。

  “是。我怕你,我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商小晚丢下话把安全帽硬塞回给唐珉,头也不回地拦了辆计程车呼啸而去。

  怎知唐珉却不肯放过她,骑着摩托车在后追逐她。

  “小姐!你男朋友还在追你。”司机瞄了瞄车后,好心地提醒她。

  “他不是我男朋友,快!甩掉他。我加双倍钱给你。”商小晚频频向后望去,唐珉的速克达紧追在后,而雨越下越大,几乎模糊了后车窗的视线。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而且又下雨,中山北路大塞车。

  那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够狠的了。凭他辉煌风光的情史,哪个女人不臣服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中?

  唐珉非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不可,女人越逃就越好玩,他喜欢享受攫取猎物的快乐。

  车水马龙的排挤交通,计程车停滞不前。坐在计程车内的商小晚着急也没用,只好听天由命了。谁教她倒霉惹上了这个坏胚子。

  “下车。”唐珉的摩托车已经接近计程车,他双眉一扬,霸道地丢下简短的二个字,接着又不客气地拍打车窗。商小晚别过头去,故意视而不见,唐珉见状豁出去地拿安全帽就去敲打玻璃窗,司机连忙自动摇下电动车窗,他可不想遭小俩口吵架的池鱼之殃。

  “你想怎样?”商小晚怒目微嗔,她不信人车之多,他敢目无法纪。

  可偏偏唐珉就不吃那一套国民生活须知,他没有穿雨衣,浑身淋得湿透,雨水沿着白衬衫滑到牛仔裤,他的一头金发也在脱下安全帽之后全沾湿了,但他分明的五官里尽是倔强又混合了不羁的狂傲,他……他简直是目中无人,商小晚从没遇过这么霸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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