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当年他得到得太容易,才会轻易的舍去,若是爱上他已经是注定的,那么,就让他吃点苦头吧!至少,她也要为自己争口气。
果然,想得如此冠冕堂皇,结论还是为自己。秋水一叹,恩情难两全。
“秋水,你在想什么?"银月在秋水对面坐下,自她从府衙回来后,边发愣边叹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银月,三少爷回来了。”
“我知道啊!早些时候他过来时,寅严告诉我的,他竟然还打了寅严一拳,真是可恶。”银月气愤地说完,又狐疑的问道:“你们不是早就见过了?"
“我到今天才知道他是三少爷。”叹了口气,心思凌乱。
银月也蹙著眉,“不对呀!他不是认了芽儿吗?"
“他不知道我是秋水。”这里的人一向叫她桐大娘或桐老板。
“咦?那不正好。秋水,他喜欢你对不?"银月从他的眼里看得出来。
“也许只是一时迷恋。”以他风流的个性,很快便会对她失去兴趣,今儿个,他不是连话也不曾同她说上一句吗?
“不会吧!我瞧他挺认真的。”银月歪著头说道。
银月的话在秋水的心头留下余波,他喜欢自己,她该高兴吗?她一时无解。
“不信?你试试他嘛!你不是鬼点子最多?"
“你赞成我试?"秋水讶异道。
“有什么关系,谁要他让你守活寡这么久,教训他一下,顺道教训那个臭女人千馨。”银月怂恿著。
多了个人支持,秋水不再迟疑,“好,我也不想他太好过。”
“对啦!就是这样,恢复你秋水丫头的机伶古怪,好好整整那个负心少爷。”
于是,一场驯夫记随即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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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府
“晋儿,你怎么回来了?"司马夫人见儿子垂头丧气的,不是说这段期间要和那名寡妇培养感情,直到得了她的芳心才要回府的吗?
司马晋恍若未闻,直直走回他所住的宅院悠水院。
“晋儿?"司马夫人又再叫了一遍,司马晋这才由怆然中回神。
“娘?”
“你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儿子这个样子。
“娘,我想离京了。”
闻言,司马夫人呆怔,“刚回来又要走!皇上不是允你留下吗?"
“娘,我奉旨去找逃出宫的公主,君命不可违。”这是最好的借口了,离开一阵,独自疗心伤。
“那娘的儿媳妇呢?"不会是休了两个妾之后也换不回一个妻吧?
司马晋顿了下,缓缓地开口:“她的丈夫回来了。”
“你不是说她守寡吗?"这么说,不是秋水那丫头罗!
“我以为是,原来是为了方便做生意才这么说的。”他兀自猜测道。
“你怎么这么胡涂啊!风流成性也就算了,连个寡妇也不放过。”原先她还以为儿子所说的寡妇是带著芽儿的秋水,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哪知,又是儿子去招惹人家。
“娘,我爱她!"司马晋痛苦地说。
“爱?她是有丈夫的。”司马夫人嗤声,险些被这个儿子气炸。
“三年前还没有。”他冲口而出,若是那年娘没逼著他娶妾,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不,该怪他自己不积极为自己争取,他后悔莫及。
“什么?你爱了人家三年?"司马夫人又气又恼,“那三年前你怎么不说呢?早说也不会误了秋水那丫头三年。”
司马晋看著母亲,无语,都太迟了,多说无益呀!
“我会休了两名妾室,放她们自由。”
“不行,休了千馨我同意,休了秋水我是不会允的。”她已经对不起秋水丫头了,不能再让她无依无靠。
“娘,您……算了,随便吧!我无所谓了。”司马晋叹道,回房整理行装。
这时,家仆匆匆奔了过来,“三少爷,有您的信。”
司马晋接过拆开了信,看完了内文,本是失落的脸上漾开了笑容,俊逸非凡。
“晋儿,是谁?"司马夫人问。
“是她,娘,她邀我游湖。”他欣喜,忘了思索她怎会知道他住在这里,随手将信纸往母亲身上一塞,飞奔出去。
“真是的,不是说她有丈夫了吗?"司马夫人叨念著,捡起信一看,惊讶异常。
这不是秋水那丫头的字迹吗?
第8章
出了京城不到几里的地方,有座不知名的小湖,湖的四周是高耸的林木环绕,每当夕阳西落,映照在湖心上,反射出金黄色亮眼的霞光煞是迷人。
飒飒轻风拂过,吹皱俪人心湖,一如湖上泛著轻舟的两人。
几只水鸟飞来,轻点湖水甩落了几滴水珠,溅上了秋水的衣裳。
司马晋见状,关切地问道:“冷吗?"
秋水抬起美眸,他太夸张了,不过是小水滴,会冷到骨子里去?真那么关心就不会抛下自己走了。
“不冷。”她冷漠地回道。
他没在意她的冷淡,迳自划到湖心后,放下了长篙,“这湖真美。”
“嗯,我来过好多次,不过都在湖边看看,不曾坐过舟。”她有感而发。
“以后我常带你来。”此语就这么脱口而出,骇著了两人。“抱歉,带你来应该是你丈夫的责任。”
这的确是你的责任!秋水暗道,不过表情还是维持淡漠。“别提他。”
“你生气了?"他以为她为著自己的腧越而恼怒,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
“没有。”
她挣脱他的手,站了起来。哪知小舟失衡,竟偏了一边。
“哎呀!”秋水惊呼。
“小心!"司马晋起身抓住她的手,小舟又偏了一边,歪歪斜斜的。
秋水一个不稳,身子往他的方向扑去,他才慌忙搂住她的身躯,还没来得及稳住,小舟竟然翻了,两人都跌到水里去。
“咳……救,救命。”秋水惊叫著,身子在湖心里时浮时沉。
司马晋箍著她的身子,壮硕的身躯紧靠在她的身后,“别怕,我在这儿。”
“我不会泅水。”秋水的身子轻颤,好冷!
“我知道,别怕,把脚打直,这水很浅。”司马晋在她身后,她的娇躯紧贴著他,湿衣裳隐隐约约的将她的雪肤透了出来,湖水清冷,却惹得他身子燥热。
“这样对、对吗?"秋水一站直,然后旋身,恰恰被他搂住。“呀!你……”
她欲语还休的小嘴占满他的视线,一个克制不住,俯身攫住她的唇。
“嗯,三少爷。”
“叫我晋。”他纠正她,肆意地在她唇办上吸吮。
“晋,不要这样!"秋水水亮的美眸漾著醉人的神采,未经人事的她,被他的吻逗弄得目眩神迷,忘却一切。
她的滋味是如此美好,恋栈她所有的他,恣意欺上她的唇,身下的燥热是那么明显、那么强烈,他要她,不顾一切。
他的手不安分的来到她胸前,猛然却又温柔的揉著。
“不行、不……”
“给我!"他渴求。
“不行。”秋水猛地推开他,“不能,我有丈夫的。”
“该死!"他咒骂一声,他怎么忘了她的婚姻不曾解决,自己却失控,差点儿占有了她,在湖心、在一片美好里。
抱起她,跃身离开湖心,在湖畔的两人衣衫湿透,谁也没心思细理。
“默桐,告诉我,你爱他吗?"他扳过她追问。
“我……”他的问题是如此突然,她甚至还没仔细想过,对他是怨多些,还是喜欢多些。
见她迟疑,误会她对李义那个寡情的丈夫仍有感情,扳住她肩头的手一送,秋水差点儿跌个踉呛。“你心里难道没个数,不知道我喜爱你吗?既是不愿意与我相守,何苦约我来此!"
他一脸伤痛,本是狂傲不羁的花心公子,如今为情所苦,她该庆幸的呀!怎地在见到他的痛苦之后,心却如此沉痛?
“晋……”她摇摇头,说好不让他情关易过的呀!不能因为心软……
然,他是在乎她的,她的伤神、心痛全纳入眼里,同时看见了她的痛苦。“对我没有感觉吗?告诉我,我不是在自作多情,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他用力将她搂紧,感受身躯相贴的温暖,“默桐,告诉我,如何才能让你接受我?"
“我不想让事情更复杂。”娇柔的嗓音在他的怀抱中传出。
“不复杂,只要你也爱我,一切就交给我。”松开对她的钳制,神情认真地看著她的脸庞,这才发觉她额上有道浅浅的疤。
“是吗?无论事情有多么困难?"
“嗯。”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当时,一定很痛吧!他想。
“你会记住你所说的话、所给的承诺?"
“当然。”
“那……我愿意试著接受你。”
闻言,他大喜,傻傻地问道:“真的?"
秋水见状,惊异地看著他,他真的高兴吗?倘若他知道自己就是三年前他弃之不顾的妾室,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他是真的爱她吗?对于他的妾室,他又视为何物呢?
蓦然,她很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置两名妾室。
“但我听说你已有两名妾室。”
他沉默半晌,她已经知道他的家世,让他的爱情前途更难,但她已答应接受他,不会反悔的。
“我已回报我娘,会休了她们。”
“你要休掉她们?"秋水一震,他竟然这般狠心,今日成全了他的想望,明日,他亦有可能如此对待自己。
不,他已经选择以休妾对待自己了,而她是他的妾室,将被休离。
“是呀!今后,我将只有你,你才是我唯一的妻。”他环抱住她,“李义那儿我会去找他谈,只要他愿意休离你,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李义?"茫然的思绪因著他提起李义而清醒。
“莫非你还想跟著他?"司马晋面色瞬间换为冰冷,“我不允许。”
秋水只迟疑一会儿,便知他误会了,“李义不是我丈夫。”
“不是,那他是谁?"他又错判了!自认识她开始,脑子似乎就不管用了。
但她摇头不说。
“我不逼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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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隔日,秋水便病倒了,这风寒染得莫名其妙,却急坏了一干人,其中以司马晋最为著急。
本来他打算趁著近日铺子无法开张,带著秋水一道出城去找逃出宫的公主,顺道培养感情,哪知秋水这病打乱他的计画,连带找公主的事也耽搁了下来。
“芽儿、芽儿!"昏睡中的秋水不住地唤著,在旁看顾她的司马晋一听,顾不得满腔醋意,将芽儿抱到床边。
“娘。”芽儿唤著。
“默桐。”他担忧地看著她苍白的小脸。
秋水缓缓地睁开眼,只见一大一小朝著她笑,茫然一阵之后,才想起自己病了。
“醒了?”
“嗯。”直到出声,她才感觉喉咙像被烫著般热肿疼痛。
“先喝杯水。”他细心地端来热茶,将她一把扶起,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谢谢。”秋水虚弱的答谢,身子疲累的她没心思演戏,对他的体贴却在心头记上了。
“娘,不要再睡了,芽儿好怕。”芽儿呜咽著。
秋水摸著芽儿的头发,司马晋见状,便将芽儿抱起,让母子俩睡下;芽儿心惊受怕了一夜,一到母亲的怀里很快就睡著了。
“谢谢你。”
“谢什么,我说了要照顾你们母子。”他说著,其实心里是嫉妒的。
他的确是个重然诺的人!
尽管曾经错待她,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如今她的心是矛盾,也是欣悦,若是这样就是永远,该有多好?想到这里,因著犯病而易感的她泫然欲泣。
“怎么哭了?"发觉她眼角欲滚落的珠泪,他伸手替她拭去。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觉得不真实。”她说出心中的想法。
司马晋笑道:“傻瓜,这是真的。”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这喜欢只有一瞬间?"想起他对千馨的态度,由喜爱而迎娶进门,由厌恶到休离。
当年她并不喜欢他、怕他,甚而希望他离自个儿愈远愈好;可如今心境不同了,她爱上了他,在他悄悄进驻她心上的同时。她已承受不了伤害,她不要重踏千馨的路,也受不起啊!
原来,爱不完全是美好,还有无止境的烦忧。
“我喜欢你,爱你绝非一瞬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对一个女人说,那便是你!"他盯著她,深情地说道,
又怪他少不经事,花名在外,直到真心想对一个姑娘家好的时候,竟换来了质疑。唉,悔不当初啊!
“你没骗我?"她轻声间,充满著怀疑的语气揪紧了他的心。
她是真的没把握,还是自己的风评太差?不打紧,时间会证明一切。
他伸手抚触她的脸,指尖滑过她饱满的额际,秋水心惊,以为他想起什么;但,没有,他什么也没想起。
“相信我,我禁得住考验的。”
闻言,秋水猛地胸口一窒,赶忙换个话题,“能替我去看看铺子吗?"
“早些时候我去过了,回程我再过去一趟。”
“谢谢你。对了,能替我上沙员外家告个假吗?"她突然想起好些天没去教琴了。
“沙员外?"无端又冒出个男人,他的妒火熊熊燃烧。
“是请我教琴的一个员外,这些天我都不能去了,麻烦你……”
“除了开饼铺,你还教琴?"他打断了她的话,明显的妒火冒了出来。
“男人学什么琴?他是不是对你有企图?"
秋水无语,沙员外对她是有意,不过她没打算让他知道。见他为自己吃醋的模样,不知怎地,难以掩饰的喜悦浮在唇畔。
哪知,她的笑意真让他误会了,误以为沙员外对她的企图……
“该死的!"他咒骂了声,说道:“我去去就回。”他要去杀了他!
“晋,你去哪里?"他该不会又去找人麻烦吧?
晋去而复返,手里端了碗药,气归气,他还不曾忘记要先喂她喝药。
“晋,你……”
“喝药!"他命令道,急急喂她喝完,“我让银月来照顾你。”
“你呢?”
“别问。”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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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晋一出沙府,心情便好多了。
他竟然敢妄想他的默桐!
当他见到沙员外的蹒跚身形,妒火随即被点燃,如此年迈的人还想学什么琴,不是摆明了吃定默桐、欺负默桐单纯吗?
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好打,打得沙员外莫名其妙,直嚷著要告官。
“去告吧!我不在乎。”他丢下这么一句,便走出了沙府,一路心情复杂的回到自己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