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他还若有似无的瞄了冉月一眼。
秦笙知道殷昌国在想什幺,他想必也听说了自己此次出去的目的,现在看他回来,料想已找到了公主,所以赶过来想护送公主回京,讨好皇上吧?
殷昌国看见冉月,更确定自己的猜测,笑得更开心了。
“秦大人,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此时跟着他的官差,也全部停在殷昌国身后,一双双眼睛盯着秦笙,等待他的回答。
冉月担忧的看着秦笙,虽然知道眼前这些人至少不会做什幺,可是看他们这样来势汹汹,还是着实吓到了些。
秦笙发觉她的担忧,便朝她示意,要她不要担心。
“是,我已经完成了。”
殷昌国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才来问他,那幺他再否认也没什幺意义。
听到他的回答,殷昌国大喜,马上带头跪下。
“下官殷昌国,参见公主!”
后方的官差们倒也很精乖,看到主子跪了,也全都跪成黑压压的一片.一起大喊:“参见公主!”
一群人的声音轰然爆出,响彻云霄,震的冉月往后退了几步,她活这幺大,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
附近躺在地上的游民们,也都撑起身子,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幺事。
秦笙不悦的朝殷昌国说:“你这样一喊,是要全天下都知道她的身分?”
殷昌国面对他的指责,倒是自信满满。
“这有什幺关系?明日下官马上派软轿护送公主进宫,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话说完,殷昌国又毕恭毕敬的转向冉月。
“公主,今晚就先在下官的住处歇息,明日出发可好?”
那秦笙呢?
冉月求救的看着他,心里揣测,不知他会不会陪着自己去?
秦笙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跟殷昌国说:“皇上下令要我保护公主,所以在还没送到皇上身边时,我一定会守在公主身边。”
冉月也连忙接口。“对,我要秦笙……不,秦侍郎在旁护送。”
殷昌国就算不愿意,冉月开了口也不得不从。
他只得笑着说:“这是当然,一切凭公主的意思。”
见他如此巴结自己,冉月心里却泛起一阵恶心,这些当官的,都只会巴结逢迎吗?
殷昌国朝身后的官差呶呶嘴,他们便走上前,打算先护送冉月回太守府。
他们见冉月身旁蹲着一对乞丐母女,身上骯脏可怖,甚至有苍蝇不停飞舞,嫌恶的吼道:
“快点让开,别杵在这里!”
他们想伸手去拉人,却又嫌脏不敢碰,那个女人听到他们的话,不停的点头道歉,试图起身到别处去。
冉月心里有着不平和怜惜,这里是她们的栖身之处啊!该走的是他们这群人,而非这一对母女吧?
或许是太久没吃饭,女人才刚站起身,便摇摇晃晃的快要跌倒,连带她怀里的小女孩也抱不稳,摔到了地上,小女孩放声大哭,女人拼命拍着她安慰。
官差们听到刺耳的哭声,更不爽了,此时哪还管她脏不脏,正想一巴掌甩上去时,被闪到小女孩身前的冉月阻止了。
冉月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气,狠狠瞪了那些官差。将小女孩抱起,也不顾她身上的臭味和骯脏,一边抱一边哄,小女孩总算停了哭声,好奇的用小手摸着冉月身上的衣服。
月白色的衣服,被脏脏的小手摸的到处都是印子,但她却浑然不在意,依旧将小孩紧紧抱在怀里,双眼怒着殷昌国。
“你这太守怎幺做的?自己管辖的地方这幺多流民,不但不想办法解决,还放任手下欺侮这些人?”
不过这些事也只能暂时解决流民问题,看来等入了宫,还得向父皇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才对。
第一次,她觉得当个公主,也没有那幺不好嘛。
殷昌国不敢再造次,连忙迎着冉月跟秦笙,往太守府里去。
“你……越来越像个公主了。”
被秦笙扶着上马时,冉月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冉月冷硬回答。
秦笙没再说话。
以往,这的确是他希望的,但现在,冉月的改变,只让他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
第十章
殷昌国的动作很快,马上就通知了公主已到的消息,让秦笙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他早该知道,殷昌国这个人什幺不会,就只会抢功。
“秦大人,您这几天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另外我会派人护送秦大人回您的府上。”
殷昌国笑得奸诈,秦笙冷冷瞄他一眼。这样一来,他等于从现在开始,就再也不能陪伴冉月。
第二天一大早,一顶软轿便在太守府前守候,冉月兀自睡眼惺忪,被侍女搀了出来,一看到软轿,整个人清醒一大半。
她发现护送软轿的皆是不认识的士兵,便转头问殷昌国。
“秦大人呢?”
“秦大人已将护送的任务交给下官,请公主不用担心。”
殷昌国没把自己抢功的事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
冉月听到此话,心中难以克制的涌出酸楚,就最后一程,他都不肯送?
难道她在离去时,都不能见到秦笙?她不甘心的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他站在不远处,凝望着这里。
距离太远,冉月读不出他复杂的眼中,是带着怎样的心思。
“公主,请上轿。”侍女恭谨的说。
“可是……”
为什幺秦笙不跟着一道来?为什幺也要站在那边送行?冉月看着他,希望他跟过来,可是他就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公主,请快些上轿,皇上期待着能尽快见到您哪!”
殷昌国忍不住再三催促,冉月只得上轿,将轿子一侧的小窗布幔拉起,望向秦笙的方向。
秦笙知道冉月在看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响应。在众人面前,她只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即使轿夫已抬起轿子开始向前走,冉月依旧探头出轿,频频回首,眼里满是不舍与依恋,他们相处了这幺久,虽然知道终会分开,而且两人已闹的这幺僵,可是……她依然会依恋他啊!
秦笙的眼也始终追随着她,即使到轿子远去,伊人芳踪渺然,他的眼光都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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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了宫。
送冉月往皇城的轿子,在侧门便停了下来,进去要再换另外一顶,轿子前后都跟着两排宫女太监。
“皇上在御书房,恭候公主的大驾!”
阉人所具有的特殊嗓音,阴柔让冉月起了点鸡皮疙瘩。
等到了御书房前,其它人皆退下,而这位公公则恭敬的说:“请公主一个人进去。”
冉月有些心怯,但接收到公公鼓励的眼神,终于大起胆子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穿著黄袍的人,坐在桌前,正翻阅着奏折。
一旁有个太监伫立侍候,在冉月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便凑到皇上耳旁低语。
接着,皇上便缓缓的抬起头,锋利的双眼凝着冉月。
冉月看着他的容颜,不禁有些困惑了。
他是她的爹,可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她一直以为,皇上那应该是老头子,但眼前的人顶多四十来岁,眉目清俊,而且那双眉、那双眼,让冉月不由自主的产生熟悉感。
怪了,她在哪儿见过这双眉眼?
“你走过来一点,让朕瞧瞧。”他开口了,声音有些低哑。
“是。”
冉月靠近了点,但皇上似乎觉得不够,招了招手,要她站到他面前。
他的手抬起,抚上冉月的脸颊。
冉月一向讨厌陌生男人触碰自己,但这个人的手并不会让她厌恶,反而感到温暖。
“你……长的可真像朕。”那只温暖的大掌,从脸颊移到冉月的双眉,当到了双目之上时,冉月闭上眼睛。
“尤其是这对眼睛最像,简直跟朕一模一样。”
听到这,冉月倏地睁开双眼,原来,她之所以会觉得皇上的眼睛如此熟悉,是因为和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一样!
“你果然是朕的女儿,而且,是朕和冉莲所生。你叫什幺名字?”
冉莲,便是冉月母亲的名字,从皇上的口中听到,再度证明了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冉月。”她恭恭敬敬的回答。
“冉月吗?真是个好名字,你的确像月一般柔美动人。”
“谢谢皇上……”
听到这句,皇上和蔼的笑了。
“你叫朕什幺?该改口了。”
冉月迟疑了会,她这十五年的人生,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爹,她过惯了无父无母的日子……可是,有人疼爱,是多幺温暖呀!
终于,冉月轻轻的喊了声。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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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回朝为天大喜事,皇上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冉月受封为凤翔公主,由于皇上对她的极度宠爱,没多久,众臣们就每个都渴望见到这位新出炉的凤翔公主,巴不得能娶她回家做媳妇,巩固自己家族在朝中的势力。
而这个机会也很快来到,在凤翔公主回宫后的一个月,宫内便举办了游春宴,邀请四品以上官员赴宴,传闻凤翔公主也会出席,更是让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秦笙一样是位列四品之内,自然是要赴宴的,只是别人赴宴的心情是兴奋,他则是为了心中缠绕不去的思念,备感忧郁。
为什幺分开之后,反而想她的情绪却更浓厚了?
游春宴在玉华宫展开,此宫四周栽满桃花,春天一到,艳丽的桃红便在树梢绽放。
玉华宫旁,便是皇上最爱游历的丽景湖。
四品以上官员都到齐了,在玉华宫中各自围成一群群,偶有宫女穿梭其间,衣香芍影,笑语盈盈。
秦笙在四处寻找许久,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冉月--也就是凤翔公主,她身穿宫裴,色彩鲜艳料轻柔,衬的人眉如远山,瞳如秋水,每当一颦一笑时,勾人心魂。
她比一个月前,略微丰腴了些,也更美上许多。
一堆还未娶亲的、及想给儿子找媳妇的大臣,全围在她身旁,这已经够叫秦笙气的了,偏偏又看见冉月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每当有大臣开口说话时,她便会掩着嘴轻笑,这简直让他想吐血!
“秦大人。”几位官员瞧到了他,便笑着招呼。
听到这个名字,冉月的双跟扫了过采,一看到秦笙,便躲避似的转开。
“各位先聊,本宫还有事。”
她逃避的态度如此明显,连其它人都嗅得出一丝不对劲,看着秦笙忽青忽白的脸孔,每个人暗自猜测,八成他在护送公主回京时,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吧!
但真正的理由,只有冉月自己最清楚。
再度见到他,本以为可以泰然自若的面对,怎知她却心跳的飞快,让整个人都僵硬的说不出话来。
唉!亏她还特别要宫女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想证明自己就算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呢!
一边叹息,冉月一边往另外一头的回廊走去,远离那些在玉华宫赏花饮酒的大臣们。离的越远,那些喧闹声,还有宫女太监们也少了,不知不觉,早已走到冷清之处。
等到附近没有人了,冉月才垂头丧气的靠着墙壁,暗骂自己的无用。
她在心里正骂的起劲时,突然手臂被人拉住,硬是往回廊深处的小房间带。事出突然,冉月才正要发出惊叫,却连嘴也被捂住了。
等到被扯入了房,关上门,冉月才发现拉住自己的人,正是秦笙。
他一脸怒气冲冲,冉月头一次见到他这样,有点被吓住了,但随即壮起胆子,大声指责。
“大胆!谁准你这样侮辱本宫……呜!”
得理不饶人的红润双唇瞬间被掳获,因为想骂人而张开的嘴,却给对方可乘之机,温暖的舌头侵入她口中放肆。
“唔……你……”
冉月被狂吻着,脚步已有些虚软。
天啊!这个狂放亲吻自己的人,是她认识的秦笙吗?
她试图推开他,双手反而被他制住,压在墙上。
等到他终于将唇移开,冉月原来点在双唇上的胭脂,早已将她双唇附近抹成一片嫣红。
即使两人的唇分开了,秦笙的手依然狠狠的压住冉月,让她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他的眼神带着狂乱,甚至看起来像是……带着强烈的妒意?
冉月见他不肯放开自己,便瞪着他,美丽的双眼进出火花。
“放开我!"
“不放!”秦笙答的果决。
“你有什幺资格说不放?不要忘了我的身分!”冉月故意挑秦笙最介意的地方来说。
果然,这句话一出,秦笙眼中的愤怒又更深了些。
冉月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
“你也不要忘了,打从你决定将我送回京城开始,我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冉月,而是凤翔公主!凭你的身分,你绝不能碰我,普天之下能碰我的人,只有我未来的夫君--”
秦笙愤怒的掐住她的下巴,她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专门挑别人的痛处猛刺!
当秦笙的唇再度印上来时,冉月转头躲过,湿润的感觉印 在她的颊上,接着,她的脸又被秦笙掐住她下巴的手转了回来,吻了上去。
吻越来越深,两人唇舌缠绵,冉月的脚一软,身子顺着墙壁滑下去,而秦笙也顺势将她压在地板上,两人互相揪着对方的衣物,汲敢彼此的温度。
他们整整有一个月没见了,一个月……
将近夺去呼吸的长吻结束后,还晕陶陶的冉月,听到秦笙 在自己耳边带着怒气的问:“为什幺对那些大臣,笑得这幺开心?”
冉月回过神,慵懒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他。
“怎幺,我不能笑吗?”
她不再故意用“本宫”来称呼自己,因为,在他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冉月。
“可以,但为什幺看到我就走?”秦笙再度指控。
“你介意?”
冉月等着秦笙的回答,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秦笙看着她半晌,咬牙切齿的说:
“对,我介意。当我看到你对着那些男人笑时,嫉妒欲狂!”
冉月轻轻一笑,仍是勾人心魂的美丽。“那又怎幺样?总有一天我会嫁人,我不能都不对我的夫君笑吧?”
“你不会有别的丈夫,因为,你必须嫁给我。”
见秦笙说的斩钉截铁,冉月蹙起眉。
“凭什幺?你说要娶我,是为了什幺原因?只因为我们同床过了?”
看到冉月疑惑中带着担心的神情,还有这句试探的话语,秦笙才终于明白,她先前为何拒绝自己。
因为,她不愿意只为了这种原因而嫁给他。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
秦笙凝着她的双眼,他要她相信自己。
“那是……为了什幺?”冉月被他看的心烦意乱,甚至有点心醉神迷了……
“因为我想跟你共度一辈子。就只是这个原因,而且,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其它人让我产生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