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溥颐淡然的讽道。
骆宣蓦地一震,臀部倏然动了一下……
“啊——”好可怕的感觉,好销魂的体验,骆宣浑身似触电般倏地受到一阵强大的震撼,发了狂似的陷入无边的情欲里。
鱼水之欢是如此吧?
洞房花烛也是如此吧?
欲仙欲死也是如此吧?
纵然溥颐已很小心的占有她,然而他实在抑止不住飙上天际的紧窒快感,深藏心中的情欲狂潮已然爆发——
☆☆☆
真是不幸,原本打算偷取玉佩的,因一时好奇心作祟,造成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下场,最后连贞操也搞丢了。
骆宣趁溥颐累得入梦时,偷偷溜出房,独自一个人躲在后院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躲在这里至少有两炷香的时辰了,那泪水仍旧遏止不住的奔流着。
因莫名其妙的惹祸上身,而失去宝贵的处子之身,她实在对不起太多人了,她对不起姐妹们,对不起老爷、夫人,对不起溥颐的妻子,最对不起的是她自己。
溥颐虽然是个有妻室的男人,但男人三妻四妾乃平常事,做人小妾虽觉委屈,但心理上至少求得了平衡。
但是……原本她还满怀希望的以为他会对她负责,以为他会娶她为妾,谁料在他心目中,她只配当个暖床工具……
呜——好惨,连小妾的边也沾不着了,更别谈他会不会对她负责了。
骆宣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哭泣着,她早就明白自己深受溥颐的吸引,当他吻上她的嘴时,她更加确定自己已深深爱上这个男人了。
爱上他,好容易,可是要他对她付出同等的感情,却是比登天还难啊!
骆宣一时之间对他失去了信心,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该怎么办才好?她心碎的简直快死掉了。
海难枯,情难灭,她无法理智而悲壮的斩断根深蒂固的情丝,迎接新的感情,她该把自己对他的感情深深埋葬在心底吗?
永远的埋葬吗?
她将泪水纵横的小脸由掌中抬起,一面哭着一面沮丧的站起身,往自己的厢房缓缓地走去,在经过寒园的门口时,她视线模糊的看了下头上那块匾额。
她突然想起福来的话,这是禁区,没经过溥颐的允许,谁都不得闯入。
可寒园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为何会成为禁区?
骆宣抹去脸上的泪水,走到墙垣旁,踮高脚尖,好奇的想探看里头。
可是她个子太小了,根本看不到里面。
骆宣四下打量了下,见没人,她悄悄地步到门口,伸手想推开那两扇紧闭着的木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严厉而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
啊!糟了,被溥颐逮个正着。
他不是还在睡梦中吗?怎突然醒来了?
骆宣吓得连忙缩回手,怯怯的看着溥颐那满怒意的俊容,“我……没……”
“难道福来没叮嘱你寒园是禁区吗?”溥颐不满的问道。
别以为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后,她就可以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严守着寒园,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
“爷,福来告诉过阿宣了。”骆宣多么希望他能像适才在床上那般温柔的待她,而不是摆高姿态训斥她。
“既然福来已叮嘱过你,你还明知故犯!找死吗?”溥颐勃然大怒的斥喝着。
“我……”骆宣眼一红,泪水又涌上眼眶。
见她吓得浑身直颤,溥颐强忍着那突然泛上心口的该死怜惜。
他实在痛恨这样的自己,骆宣已犯了自己的大忌,他该好好的惩治她,但不知为何,她的眼泪总能轻易地扰乱他的心,影响他的情绪,他甚至感觉自己又再度原谅了她不可饶恕的行为了。
望着她,忽然忆起了她那一身光滑的肌肤,适才他是多么爱不释手的爱抚着,一想到这他便又欲火高涨了。
他并非不愿娶她为妻,而是……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竟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他人的刀口下,这教他如何忘得了,继而鼓起勇气续弦呢?
思及此,溥颐蹙起了剑眉,因自己被撩拨起的欲望与可怕的思维吓着,何时开始,他对她竟有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与怜惜感?
甚至……当他方才一睡醒来,发觉床畔空无一人,而床单上明显的染红了象征着处子之血时,歉疚便油然而生。
他知道骆宣爱哭,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迫使她做出难以想像的事情来,是以忧心忡忡的离开厢房,想踱去她厢房偷偷探望,谁料竟让他撞上这一幕。
“该死的!忘了我的警告了吗?下次若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我必定挖出你的眼珠,还有,不许你再靠近寒园一步,否则我绝不留情。”撂下话,溥颐头也不回的离去,抛下泪流满面的骆宣。
第五章
经过几番挣扎,泪洒衣襟后,骆宣发誓一定要逃出纠葛迷离的心境,因为她真的柔肠寸断了。
溥颐根本懒得多看她一眼,他竟没把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欢爱当成一回事,对她仍是爱理不理的,而且每次都用冷漠的眼神扫视她,有时还会凶巴巴的骂她笨手笨脚。
骆宣待在颐亲王府里认真的做活儿已有个把月了。
小贝勒爷真是难缠,她有好几次都想走人,但一念起老爷那块传家之宝还尚未得手,终究还是忍吞下来了。
而且溥颐那双冷漠而忧郁的眸子,似乎更具留人的力量,紧紧地绑住了她的脚步,她再也逃不掉了吗?
她深深被溥颐那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吸引着,甚至发了狂似的着迷、狂恋着他。
他那若有所思凝视着远方的表情,最教她感到心碎与爱怜。
他在想什么?在思念着谁?
而且自她进入颐亲王府至今,为何不曾见过福晋的面?这是最让她感到纳闷的事情。
她问了福来,福来总是面有难色的摇了摇头,要她别问,别好奇。
可是骆宣的好奇心重,不探出个所以然来实在很难受。
尤其那个神秘的寒园是最让她感兴趣的地方,虽说溥颐已警告过她,但好奇心似存心和她作对,老令她想逮住机会进入寒园一探究竟。
这日骆宣陪小贝勒爷在书斋里念书,小贝勒爷不肯乖乖的朗诵四书五经,净是吵着要猪仔来陪他玩。
“我的小祖宗啊!拜托你乖乖念书,别老挂念着阿猪好不好?”骆宣灵机一动,“不然这样子好了,小贝勒爷若听话的话,阿宣就把阿猪抱过来陪你。”
“我才不信,你们大人最喜欢撒谎了。”小贝勒爷爱上那头顽皮的猪仔,对它情有独钟,要不到手的他怎会不把一张小嘴噘得高高的。
“真的,我们来交换条件,你若答应,我立刻把阿猪抱过来。”骆宣抓住了小贝勒爷的弱点,知道他无心念书,于是以半游戏的方式,试着从他身上探索些答案出来。
“什么条件?”小贝勒爷觉得好玩,未经思索,就忍不住想参与游戏了。
“我问你答,不许骗我哦!”
“好。”小贝勒点头如捣蒜。
“寒园,你有没有去过啊?”骆宣神秘兮兮的问着他。
“没有,阿玛不许我去呢。”小贝勒爷用力的摇晃着小脑袋。
“那有谁去过呢?”怎么会连小贝勒爷都不曾进去过?难不成小贝勒爷也在被禁止的范畴之内?真是好诡异啊,骆宣愈想愈觉得孤疑。
“我不知道。”一问三不知,小贝勒爷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那么你……你额娘呢?”骆宣小心翼翼的问他,深怕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伤了小贝勒爷的心。
“我不曾见过我额娘。”小贝勒爷对额娘的印象是完全陌生的。
“为什么?”骆宣好奇的瞪大眼。
“我阿玛说额娘在我一岁时就病死了。”小贝勒爷耸着肩,满脸不在乎。
骆宣惊惧着,怪不得福来不肯说,原来福晋早不在人世间,可怜的小贝勒爷,这么小就失去亲娘。
“你额娘是得什么病去世的啊?”
“阿宣,你很烦耶!”小贝勒爷满脑子只想着玩,对于骆宣的问题他半点都不感兴趣,只觉无聊和烦闷,“我要阿猪,我不要被你问了。”
“再一个问题就好了。”骆宣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他。
“不要,我不要被你问了,我要阿猪,我要阿猪啦!”小贝勒爷翻脸比翻书还快,因要不到阿猪,便立刻耍赖似的啼哭起来。
“一定是你不乖,你额娘才不要你,才故意生病去世的。”话一出口,骆宣立即后悔的半死,她好像把话说重了,真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小贝勒爷自尊心向来强,听骆宣这么一说,他不满的直拍桌,一气之下,他抓起桌上的书,把每一本书都撕得破破烂烂的。
“不可以撕,快住手啦!”骆宣想抢救那些书,可来不及了,每一本书都被他撕得不堪入目了。
“阿宣最讨厌了!我额娘才不是因为这样而死去的,你胡说八道,我讨厌你!你走、你走!”小贝勒爷既难过又生气的猛拍着桌子。
他对骆宣一席无心的话耿耿于怀,他知道自己很调皮,老爱和奶娘作对,奶娘才会一个换过一个,可是,他不信额娘是因为他不乖而故意生病去世的,他才不信呢,小贝勒爷生气的拼命用脚踹着桌脚。
“我不会走的,因为我是你的奶娘。”骆宣担心他把自己弄伤了,伸出手想阻止他的举动。
“我不要奶娘,你们只会对我啰哩叭嗦,好烦,好烦!我讨厌你们。”谁料小贝勒爷十指一张,用长长的指甲朝骆宣的小脸抓了过去。
“好痛哦!呜——”骆宣感到脸上有份灼热感,她用手蒙住了面颊,泪水立即由眼眶里流了出来。
“你死了活该!臭阿宣!爱哭鬼!”小贝勒爷连声咒骂,跺了一下脚,再用力踹了骆宣一记,然后跳起身子,拉开房门逃了出去。
“站住!”骆宣不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小孩,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之下,她再也顾不得脸上那份灼热的痛感,止住泪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骆宣三步并两步走,从小贝勒爷的身后绕到他前头去,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臂,接着用手肘拐子抵住小贝勒爷的脖子。
“你这野蛮的孩子,行为再如此恶劣的话,我就揍你哦!”骆宣念念有辞的嘀咕着。
“你敢?我阿玛会把你劈成两半。”小贝勒爷双目冒着两簇火焰。
小小年纪就带了份大人的倨傲,那气势、姿态和溥颐简直是如出一辙,骆宣看了几乎头皮发麻。
“哼!我求之不得呢!有本事的话,就让你阿玛来劈我吧!”骆宣几乎气疯了,怒焰助长了她的勇气,使她一时忘了溥颐曾给她的教训,忘了溥颐那猛虎似的气焰有多么的吓人,而很直接的反驳了小贝勒爷惊人的威胁。
“你——”小贝勒爷不信世上有人会不怕阿玛的,阿玛是世上最威武的人。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书斋背诗词,我就考虑不揍你,而且我还会把阿猪带过来陪你。”
“我不要背诗,那鬼东西实在惹人厌,我不要!”小贝勒爷的声音像杀鸡宰羊般凄厉,“而且你食言而肥,你骗了我回答你的问题,可是你又耍赖不把阿猪带来陪我。你不讲信用,你是赖皮鬼!”
“因为你太不乖了,所以我决定不顺从你。”骆宣承认自己确实食言,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孩子太贪玩,用哄骗的手段来应付他,顶多尽能撑个半天,小贝勒爷太聪颖,没那么容易上当。
见他不依,骆宣也几乎快捺不住性子了,她一把抱起他,直往书斋走去。
小贝勒爷则一路口不择言的谩骂着:
“你放开我!烂阿宣!死阿宣!死了没人理、没人葬的臭阿宣!”
骆宣不可思议的瞪大一双眼,“哇,原来你的嘴这么脏哦?!”
她生气的将他放在地上,将双手叉在柳腰上,“你真是个坏孩子,不乖又不听话,简直跟个小恶魔没什么两样,如果今天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改的。”
“哼!”小贝勒盘腿坐在地上,高傲的昂起下颚,他谅她不敢对他怎样,于是嘴里乱七八糟的咕哝着,“我实在搞不懂你们大人怎这么烦?尤其是你,老爱缠着我不放,像个跟屁虫,还是个爱哭鬼。”
看他孩子气的模样,骆宣啼笑皆非,“你以为我很喜欢当跟屁虫啊?要不是拿人手短,我才懒得管你呢!哼哼……”
“你只是我奶娘,又不是我额娘,凭什么管我?”小贝勒爷反驳说道。
骆宣气不过,跺了跺脚,上前想扁他一顿,可小贝勒爷机灵的闪开,回头就张开一口小钢牙,狠狠地朝她手臂咬下去,烙下明显的齿痕。
“呜……好痛哦!痛死我了啦!呜……呜呜呜……”骆宣受不住疼,立刻像个孩子似的又哭得惊天动地。
死没良心的坏东西,当真一口把她咬下去,好痛哦!
“我要跟你阿玛讲。”骆宣泪如雨下,委屈的抚着手臂。
“爱告状的臭阿宣,你去啊!有什么了不起!”小贝勒爷一觉得有机可趁,在骆宣还来不及反应之下,用力推开了她,再用小小的身子,将她撞得远远的,然后朝又惊又怒的骆宣扮了个鬼脸,旋身一转又想开溜。
“不许跑!”骆宣被气得眼泪汨汨直流,她朝他背影喝道:“给我回来!”
小贝勒爷蒙着耳朵,胡乱的挥舞着双手,头也不回的吼叫道:
“你实在烦死了!”
“你别走!不许走!小贝勒爷!”骆宣追了上去,可是小贝勒爷的速度快得如同闪电,才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骆宣追不着还不打紧,倒霉的是她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由于冲力太强,骆宣削瘦的身子就这么被反弹回来,差点失足跌向地去,幸亏对方及时拉住了她。
“莽莽撞撞的做什么?怎不好好伺候磊儿念书,而在这里?”响在耳畔旁是一道富磁性的低沉嗓音。
骆宣抬头一望,发现是溥颐,连忙用袖口擦拭泪水,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哭,她怎能哭?以后在他面前她一定会做个坚强勇敢的女人。
“爷,我不是故意的。小贝勒爷跑掉了,我正在追他。”
“你的脸怎么了?”溥颐错愕的盯着她上下打量。
骆宣顿有所悟的摸着发烫的脸颊,低垂下头,强忍住想飙泪的冲动,万般委屈地咬着下唇,“小贝勒爷抓花的……”
“他为什么抓花你的脸?”自己的孩子有几分坏,溥颐心里有数,但事出必有因,溥颐不想莫名其妙就给孩子定下罪名。
“他不肯读书。”
“你很困扰吗?”溥颐嘲讽似的冷笑着。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骆宣再也不敢随便乱讲话,她瑟缩的摇了摇头,“只是有时候会有此困扰……我……嗯,其实小贝勒爷偶尔会无法无天,但大部分时候都挺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