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复是个女人?
难怪,他每次见“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许是从没有想过诸葛复会是个女人,所以,一直也没正视自己的直觉。如今被“水”这么一提醒,往日的记忆一一被唤起──“他”的确不太像男人。
如果“他”真是个女人,又为什么要乔装成男人?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生病?
最让他想不透的是,最后的疗程,“他”是以何种方式为他治疗的?那和自己脑中最近时常浮现的“梦中人”有关系吗?
突然,烦躁再起,他决定冲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些。
这已经是他第十天这么做了。
走入浴室,打开头顶上的莲蓬头,冰凉的水冲了下来……
他的精神顿时一振。也许,他该主动去找诸葛复再来看一次风水!
地点就在“他”救他的那栋房子里!
对于这个点子,他感到满意极了,原本郁结的心情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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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黄昏,同样的房子,诸葛妮萩在房蓝道的“邀请”下,再一次回到蔷薇静阁这栋房蓝道的别墅里,此刻她的心情百折千转……
十几天前,她在这里和他──“结缘”!
只是结的这个缘,她永生难忘;而他却极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对他而言,她是不具形象的,甚至根本不存在的……这是怎样的缘?
望著渐渐西斜的夕阳,她不自觉地轻喟。
“原来闻名风水界的大师诸葛先生,也有不为人知的心事?”房蓝道的声音突然在她的后方响起。
其实,他观察“他”有一阵子了,只是“他”一直以为他还没有进屋罢了。
自从那日“他”救了他之后,他就决定在这屋子里加装监视器,以防任何宵小的闯入,而这个监视器也将“他”的一举一动,传入他监控的电脑室里。所以,他知道“他”打从一进这屋子,就一直若有所思。
诸葛妮萩完全没有料到房蓝道会在这时进屋,之前的闪神显然他都看在眼底,再不说句话,只怕他会起疑的──
“就算神仙也会有烦恼,否则织女也不会下凡与牛郎结缘。”她的脑中只想起这么一个例子,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正好说明她这个“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思春”。
房蓝道却浅浅笑了,那笑似乎夹著几分古怪。
“这比喻真妙啊!诸葛先生原来不只精风水,更通姻缘,不知可否为房某算算,我的梦中佳人现在何处?”他说得半真半假,而且还故意逼近她,弄得她冷汗直流。
“房先生──不是找敝人看这屋子的风水吗?”她说得结结巴巴。
“是啊!这屋子正是房某与梦中佳人的爱巢。”他这话说得极为暧昧。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用“爱巢”这个字眼。
他是个理智且冷峻的人,这种爱不爱的话,绝不可能自他口中吐出的……他今天是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踏进“陷阱”里了?
“房先生,如果你想看姻缘,恕诸葛复不才,就此告辞。”她匆匆转身。
他却以右脚故意勾了她一脚──
“啊!”她立刻往前栽了去,眼见就要亲吻地毯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将她捞了起来,而且还捞进他的胸怀,那双手还牢牢地扣住她的小蛮腰!
“谢谢。”她的脸倏地通红,支支吾吾地要求他,“请……放手。”
“哦,对,该放手。”他故意说道,还不忘加了一句:“您老的腰──好纤细。原谅我造次,这腰肢委实像女人才会有的。”
“放肆!”她连忙低声喝斥他。
“素闻诸葛先生海量,怎么这么一句话,就让您恼怒了?”他还是扬著淡笑,而且是那种带著调侃的坏坏笑容。
“我也曾耳闻你律己甚严,而且进退得宜,但今天的表现──实在令人失望。”她吸了口气,力图找回自己的冷静。
“算我失礼,在这里和您赔不是。来,这边请。”他竟故意拉起她的小手,往那日为他救治的卧室走去……
“你、你──”她的脸色大变,急于挣脱他的手,却力不从心。
他仿佛吃了秤跎铁了心,就是不放手。
“就这儿。”他贼笑地睇著这间卧室,“您就是在这里救了我,所以,我打算好好答谢您一番。”他竟将她拉至床边。
“放手!”她再度失去冷静。
他笑得更诡诞了。因为,他发现一个秘密──
“他”的手──太嫩了!根本不是个五、六十岁老头该有的手。
“他”是女人!他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了,再来就是──
他突然从她的后边抓住她的道袍,用力收紧──她那一对丰满小丘就这么勾勒出来!
啊哈!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她是女人了!
“你干什么?”她急急扯回衣裳。
“我只是想送您老另一件合身一点的衣服。”他说得一脸认真,指著床头前的一个精美礼盒。
“我不需要。”她打算落跑。
他却飞快地扣住她的蛮腰,“别坏了我的好意。”
“放开手,请你自重!房先生。”
“叫我蓝道吧。”他在她的脸庞轻轻吐气。
“你──”她的心跳立刻加快,双颊潮红,仿佛回到那一次亲密的燥热之中……
他闻到一股似曾熟悉的香气,玩笑的脸倏地一整,“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是男人,不用香水,要用也只用古龙水!”她再次冷斥道,以期拉开彼此过于亲密的距离。
“哈──”他大笑,她还在玩文字游戏,好!他有的是时间,他陪她!
他强制地扣住她的腰肢,要她打开他送她的礼盒。“送你的,打开它吧。”
“不用了。”
“我要你打开。”这话说得轻柔,却夹著命令。
“你──”她有些惊颤,想反驳,却发现很难。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能掌控与操纵的,“逃”该是当务之急!她奋力地挣脱,却因扭扯与他双双跌入床榻,而她的道士帽也在这时掉了下来……
“啊──”她急于固定它;而他却为了防止她跌倒,大掌不经意刷过她的双峰……
惊颤的震撼登时刷过彼此的心扉!
“你是──”“女人”二字未吐出,她已固定好帽子,坐了起来。
“我该走了。”她的唇在颤抖,身子也直发烫。
他也在这时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用。”她走得急匆匆。
他没放弃地跟上她。
这时,大门被打了开来,蜜妮一身暴露地站在他俩面前,“总裁,我听说诸葛先生来了,所以,特别沏了一壶茶──”
“拿走!”他恼恨地命令。
“总裁!”蜜妮一脸无辜。
“滚!”他怒道。
而诸葛妮萩也在这时快步离去。
等他追上去时,她已发动引擎离开停车场。
望著逐渐消失的车身,他的心情如打翻的佐料架,五味杂陈。
不过,他却决定一件事──
他和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和她之间的“事”,他一定会弄明白!
第八章
经过几天的沉淀后,诸葛妮萩还是决定“浓妆艳抹”去房蓝道的公司,代表雨夜申请词曲的创作费。因为,她现在是妮萩──雨夜的经纪人,没有理由不敢见人。
这时,车子已缓缓驶进蓝道地产集团的停车坪,一个漂亮的停车动作后,她从容不迫地由车里走了出来,充满自信的脸蛋已经找不到那日险些和房蓝道“擦枪走火”的慌张无助。
就在她走进他们公司大门后,停车坪又驶进一辆车子,刻意与她的车子隔了一段不算远的停车距离,车上的男子不动声色地注视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大门边,忽而露出森冷的笑容。
他竟是──诸葛萧仁!
走进蓝道地产集团的诸葛妮萩,想也不想就直走到柜台,“我是妮萩,我想向贵公司会计部门申请雨夜小姐的创作酬劳。”
“好的,请稍候。”柜台小姐立刻按下分机号码,低声讲了几句话,便再次面对诸葛妮萩,“承办的小姐马上出来。”随即看她到会客室。
“谢谢。”她朝女孩笑了笑,迳自往一旁的沙发坐了下来。
闲来无聊,她开始看著这间宽敞的会议室,它是以黑白两色为基调,很像房蓝道的人……
记得他们第一次会面,他就是一身黑白,给人的印象十分鲜明而深刻。
若不计较他的霸道与与生俱来过分的优越感,他算得上是个极为出色的人,让人很难不对他动心。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有些人怎么也不投缘,有些人即使浑身都是缺点,却还是为他心动。
她和房蓝道之间的缘分,就是很──待别。
像他这种贵公子,她向来是避之不及的。因为他们这种人什么都不缺,就缺真心,所以,女人一旦爱上他们,多是自找罪受,尤其她在这方面是很传统的。
可是,没料到世事多变化,传统的她一遇上“偶发”的意外接触,反而加深她对他的──期待!
期望他能对她另眼相待;期待他能够知道,她就是以特殊方式为他“怯毒”的那个女人;更期待他在有心的追探下,一一解开她的“神秘面纱”。
唉!女人一旦与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后,对于感情的独占心似乎变得更强了,一心期望那男人专情她一个人,她好像也落入了既定的窠臼中……
就在这时,足蹬一双名贵高跟鞋的女人,不耐烦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倏地抬头,立即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蛋──
她不是别人,正是她为她算过命的蜜妮。
“我是房总裁的特别助理。你是雨夜的经纪人吗?”蜜妮高傲地瞅著她,对她的一脸浓妆很不以为然。
“是的。”她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回应。
“为什么编个曲、作个词需要这么贵?”她的手中拿著一叠资料,外加一张已由房蓝道签过名的支票。
“以雨夜的经纪人而言,我相信她值得,甚至我认为她该得到更高的价码。”她不痛不痒地回道。
“你──真不懂这些人怎么办的事!这么糟蹋总裁的钱!”蜜妮还是不想交出支票。
“这是事先已谈好的价钱,如果你再拖拖拉拉的,我认为你这是在糟蹋雨夜小姐的专业。”这个女人真是狗仗人势!真不懂那么精明的房蓝道,为何会请蜜妮这种女人为他工作?
“你──好张利嘴!你不想领支票了?!”蜜妮的声音不自觉地拔尖起来。
“支票本就该今天付给我们,我不希望你失去该有的专业与风度。”她有些光火,但口气仍然维持冷静。
“你──支票今天没有开出来,你请回,明天再打电话来问看看!”蜜妮气得转身就走。
“很好!我会直接找房蓝道──你的老板要钱,到时别怪我没和你事先打招呼。”她故意在蜜妮背后放话,继而架上太阳眼镜准备走人。
“你──站住!”蜜妮气不过地回过身子。
她则止住脚步,但却不转过身子。良心说,她根本不想再见那个女人一眼。如果下次还要和房蓝道合作,她一定会要求不向蜜妮领支票。
才一想到房蓝道,他就走了进来。
蜜妮的脸色立刻大变,而妮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真的没想到连收个钱也会碰到房蓝道,这个人和她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缘!
“是你?”房蓝道一见到诸葛妮萩,心情立刻大好。
“是啊。”她尴尬地笑道。
“找我有事?”他看著她那张“油漆脸”,突然从西装上的口袋掏出丝绢,又准备动手“卸漆”了。
“我找她!”她指著旁边的蜜妮,人也从他的身边跳开。她相信他绝对不敢在人前为她擦脸的。
“蜜妮?”他侧过头看著脸色有些紧张的女孩。“她找你,什么事?”
“她是来……”蜜妮一时结结巴巴。
“我是来申请创作费用的,你的待别助理说我们的费用太贵了,有心刁难。”她不客气地告状。
“蜜妮!”冷怒已现,他绝情地睇著蜜妮。
蜜妮吓得连忙上前,“总裁……我──这就将支票交给她。”
“谢谢你哟。”她接过蜜妮递来的支票,并故意将这话说得十分诚恳。
“走!我还有事找你。”房蓝道这时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抓起她的柔荑就往外走。
“你放手啦!”她边走边低嚷。
“不放!”他固执道。
“你……你再不放手,我就叫非礼!”她威胁道。
“那我就真的非礼你了。”他诡诞地朝她笑了笑。
阳光正好洒在他黑亮的短发上,此刻他看起来格外地俊逸,诸葛妮萩一下子看傻了眼。
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帅,而且有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那是她不曾在任何男人身上发现的。
也许就是那股“味道”,让她不自觉地为他──心动!
偏偏心动的同时,她又口是心非的否认它。
唉!她是个“虚伪”的女人。
明明知道,若能被这么个男人疼著、爱著,是件多么好的事!偏偏她却强令他放手!
她不是该“抓紧”他,或是让他握牢自己的吗?为什么还倔强地令他放手呢?
望著她忽然放柔的脸部线条,他突然取笑她,“现在才发现我的好?不迟,我还是会给你机会对我表示好感的。”
“你……你少臭美了!”她这才回神,低嚷反击。
“哈──我不臭,你闻。”他故意将她拉近自己的胸膛。
“你……大胆!”她连忙划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还不算大胆,还有更大胆的。”他索性凑近她的耳际低语。
“你……”她的双腿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么个小动作你就腿软了,我若真的……你不就完全任我予取予求了?”他笑了,而且笑得很开怀。
一直待在停车场偷窥诸葛妮萩的诸葛萧仁,脸色乍变。
他不甘心!凭什么让这个后来的房蓝道先驰得点?!
不成!他得想个法子!
忽然,他瞥见偷偷跟在房蓝道身后一脸怨恨的蜜妮,陡生歹计!
他待房蓝道与诸葛妮萩离开停车坪之后,大步走向仍在远眺房蓝道的蜜妮身边。“小姐,从你的面相看来,你正逢感情问题。”
“你会看相?”蜜妮如在汪洋中抓到一根浮本。
“虽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对感情、婚姻的命理,却有几分研究。”诸葛萧仁对她释出友善的笑容。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抓住他的衣袖,打算向他请教打击“第三者”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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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去哪里?”诸葛妮萩被房蓝道“押”著回到她的座车上,而他也挤进她车子的前座,一脸诡谲的笑容,弄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到你家。”房蓝道说得极为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