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彤琤
哈啰,各位朋友,好久不见,有没有很想我啊?
喏!喏!要送我海苔的,快快送上,本山大王来者不拒,全收收收……
哎呀!谁打我?
呜呜……不送就不送,干么用拖鞋丢人啊,而且还是蓝白拖……
暴力!我们要谴责暴力……好啦好啦,收回你们的拖鞋,不唬烂,不唬烂就是了嘛。
那来说点正经事吧,听朋友转告,好像有很多读者朋友在询问小琤的去向,好奇这么久的日子,小琤都在做些什么?
其实……好像也没做什么事,就……就那样嘛。
这段日子,要说是离开也不算是,因为我一直都在啊,只是处在思考的状态中,慢慢、慢慢的在想一些事情。
因为我是一个迟钝的人,想事情很慢,一下要思考很多事,所以拖延到今天,对于未来有了比较明确的想法了,才在采花书系跟大家重新见面。
哈哈,是采花耶,我很喜欢这个书系版型的设计喔,一直一直就是,都梦想着能有白色的小书皮。
这次能在采花出书,心里好高兴喔,不知道大家有没感受到我的喜悦呢?
跟大家分别了这么久,再次推出的故事,很符合作者本人的个性,是一个关于爱与迟钝的故事。
嗯嗯,最近好像很流行这样说话,这是一个「○与一的故事」,或是「在世界的中心,呼喊迟钝」这一类的……咦咦,后面那个当书名好像也不错?
在世界的中心呼喊迟钝……哈哈,我可能会被编辑打成猪头三,哈哈哈……啊啊,收起你们的蓝白拖,不开玩笑,真的不开玩笑了啦。
总之,这次推出的故事,是一对生性散漫、慵懒、个性迟钝到让人发指的角色们的温馨故事。
当中,不可思议的迟钝不止出现在男主角,女主角的散漫无知觉也是一绝,然后作者下笔时,总是两泡眼泪含着,只求他们能够配合一点、合作一点点,能够长点心眼、开窍一点点。
大概就是这样了。(笑)
不啰嗦了,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喽,因为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呢。
看故事,来看故事了……
第一章
贺心梅知道她快死了,她知道。
「兆纬……」
「小妈,我在。」
看着继子温雅俊秀的面容,贺心梅突然哭了,过度的虚弱让她哭不出声,但两行眼泪却停不下来的直流着。
「小妈?」
「兆纬,我知道我快死了……」
「小妈,妳别胡思乱想。」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身子是撑不了多久了。」贺心梅流着眼泪,病槁的面容上满是懊悔。「我并不害怕,只是……只是觉得遗憾……」
凌兆纬接握住那枯槁颤抖的手。
「兆纬。」握住继子的手,贺心梅像溺水者抓住枯木一般,用力的抓住不放。「你知道的,妈妈还有一个女儿……」
「嗯,我知道。」
在凌家,家人彼此间是没有秘密的,凌兆纬知道继母在嫁入凌家之前,因为年少轻狂的关系,曾经有过一次短暂而失败的婚姻关系,而在那次的婚姻当中曾育有一女,离婚后留给了前夫抚养,从此再无往来。
「自从我离婚后,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儿,十多年过去,从我发病开始,我看着你,总想着……她好不好,纪渊有没有善待她……」
纪渊是贺心梅的前夫,当年她认识他的时候,双方都年轻,才十八、九岁,正在读书的年纪。
原先只是一场年轻人的恋爱,但因为避孕措施做得不够完全,一次的擦枪走火不小心弄大了她的肚子。
保守的双方家长得知时,气得直跳脚,却没想到他们的强烈反对会适得其反,引发两个年轻人的反叛心。
可能是当时爱得正浓,也可能为了反对而反对,毕竟年轻,因为不甘心受摆布而反对的事也不让人奇怪。
总之,当时两个年轻人炮口一致对外,断然拒绝堕胎的提议,也认为只要两人同心,绝对足以撑起一个世界,因此不顾所有人反对,跑去公证结婚。
这场婚姻,在她怀胎七个月时受到第一次的考验。
纪渊生性外向、活泼爱玩,即便家里有个大着肚子的老婆,也阻挡不了他呼朋引伴出去玩乐的心,那些原本说是要养家的微薄薪水,压根儿不够他一个人玩乐的花用。
现实很快的到来,因为付不出房租,所以他们只能搬回他的家中,而她,则开始面对他家人冷嘲热讽的生活。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挺着大肚子,还在烦恼着娘家何时才会谅解她,突然间就要面对一大家子人的冷言冷语,而最该支持她、成为她依靠的年轻丈夫却时常不见踪影,留她一人面对婆婆与大姑各式尖酸又刻薄的言语。
年轻的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精神压力,没多久便开始阵痛,孩子提前在八个月的时候早产了。
孩子的出生并没改善什么,夫家的人对她依然不友善,而她的丈夫,在最关键的时候,一直不见人影,是事后才让她得知,在她阵痛了一天一夜后终于生下孩子的时候,在她被医生告知从此将失去生育能力的时候,他正应学妹之邀,跟着学校的社团跑去中部山区露营。
严重的产后忧郁让她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次寻死,这事惊动了声称要与她断绝关系的娘家,因为心疼她,双亲与家人原谅了她,但对于她的病情并没有帮助。
纪家的婆婆与大姑、小姑,打一开始就认定是她不知廉耻、引诱他们家的儿子,在她自杀未果后更是视她为麻烦,尖刻的一言一行无时无刻刺激着她。
而那个哄得她结婚、哄着她生下孩子、最该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人,平时不是上学,就是打工,再不就是跟朋友聚会,始终不在家,一直不在她身边,就留她一个人,让她一个人面对他的家人。
她受不了,生于书香世家的她,家教严谨,在认识他之前,温驯规律,一向过着好人家女儿的规矩生活,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是听了他的话,以为可以对抗全世界,可以用两人的爱撑起一片天。
却没想到,还没对抗到全世界,还没能撑起一个家,那个说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先背叛了她,让她腹背受敌,承受了所有的压力。
年轻的她、患有严重产后忧郁症的她,受不住这一切,一再的寻死,而结果,真正心疼她的还是只有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不忍心她再受苦,终于强悍的介入,主导起一切。
他们先是终止她那场儿戏一般的婚姻,随后由她的大哥带着她远渡重洋,远远的离开了这个拥有所有回忆的家园。
在新环境中,心理医生要她遗忘那些痛苦的过去,经由长期的治疗,她总算能够振作起精神,走出那次错误婚姻的阴影,重新的求学,好接续起一度中断的人生。
五年后,她在家人的祝福中,走入了第二次的婚姻,成为凌家的女主人,而就像是要弥补她前一次婚姻所遭受的苦难似的,上天给了她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丈夫,同时还附赠一个健康又懂事的十二岁大儿子。
因为迟来的幸福,她忙着珍惜、忙着守护,一度以为,她永远都不会、也没空去回想那梦魇一般的过去。
可惜她又错了!
自从一年多前,发现那些不定时的疼痛是癌细胞作祟后,对抗病魔的同时,午夜梦回时分,总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缘薄的女儿。
那份的思念与歉疚感,在她身体越来越虚弱的时候就更加强烈,而她已经没时间了……
「兆纬。」紧握住继子的手,贺心梅泪流不止。「那孩子,是我唯一的牵挂,你帮帮我……」
「小妈,没事的。」凌兆纬温言安慰。「如果妳想她,我会让人去找,妳放宽心养病,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你孝顺……」恍若未闻,贺心梅撑着一口气,径自交代:「如果……如果纪家真没善待她,你帮我……帮我多照顾她一些……」
「小妈。」因为两年前的父丧,凌兆纬极排斥这种临终遗言似的交代话语。
「是我……欠了那个孩子,我欠她的……」贺心梅看着继子,一脸哀求。「兆纬……」
轻轻叹息,凌兆纬败了。
「我答应妳就是了。」凌兆纬拍拍继母的手,要她宽心,并说道:「我会让人去找,看看那个孩子过得好不好,真要不好,我就会帮着她,这样,妳可以安心养病了?」
听见他的承诺,贺心梅虚弱的病容扯出一抹安心的浅笑,如他所愿的闭上眼。
病房里,一片沈默。
凌兆纬将那瘦骨嶙峋的手轻放入被中,细心拉好被子之后,凝视那一直以来视他如己出、也是他心目中唯一母亲形象的妇人,俊颜流露忧伤。
病房里,依旧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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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燕子,妳回来啦?」
放学时分,本该一窝蜂赶着离去的学子们,因为期中考成绩刚公布的关系而流连于教室中。
一看见被导师叫去的人回到教室,忙不迭的直问--
「老师找妳什么事啊?」
「是因为考试的事情吗?」
被询问的女孩名叫纪燕宁,同学都叫她燕子,是班上的笔记供应者,因为个性细心认真,由她手中整理出来的笔记,内容之完整齐全,是连各科老师都赞叹的,也难怪一到考试期间,她的笔记就开始在班上流传开来,甚至还传到别的班上去。
但极为讽刺的,笔记出自于她的笔下,不知保佑了多少临时抱佛脚的学生,范围广泛到整个年级的学子,但偏偏就是庇荫不到她自己,往往成绩一公布出来,她这个笔记供应者反而被挤到后面。
是还没到吊车尾的程度,但通常,若能挤到全班排名的中间,就该偷笑了,跟她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对此,师长忍不住关切,而学生们则流传起一则燕子魔咒,说是笔记大神因为怕饭碗不保,所以大显神威,影响了笔记女王的考运,以致不是套错公式,就是有类似答案栏顺序填错的怪异事件发生,造成分数上的大失血……
「燕子、燕子,妳这次考得怎样?」
「一定又是魔咒应验了,要不然导的怎么会找她。」
「对啊,一定是被导的叫去念了。」
公布栏的成绩排行明天才会贴出,几个比较要好的女同学已经七嘴八舌,忍不住猜测起笔记女王被老师叫去的原因。
被围在其中的纪燕宁秀气的微笑着,白净的秀容上带着不知所措的赧意,边移向自己的座位,边承认道:「嗯,我太粗心了,所以让老师念了一下。」
几个女孩子笑倒。
「哈哈哈,燕子,妳那个已经不能用粗心来形容了。」
「就是就是,妳每次都会搞这种乌龙。」
「啊!别收别收,我看一下妳的考卷……」
趁着她收东西,有人一把抢过她手上的考卷。
「不会吧,六十二分?这科的笔记我跟妳借的耶,考前一天才恶补死背,都能考八十六分耶。」
「我也是,我考八十四。」
「哈,我有九十二。」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大笑着,纪燕宁好脾气的没说什么,白净秀气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如往常那样,安静的想压下胸臆间的疼痛,以及那股反胃的恶心感。
疼痛总是来得突然,几乎要作呕出来的反胃感也出现得让她莫名其妙,她不晓得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也回想不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毛病是从何时开始出现。
她只知道要忍耐。
个性使然,从不深思跟细究的她,很习惯性的忍着身体的这些不适。
虽然说,随着时间的过去,那种扎人的疼痛跟作呕的反胃感好像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但她的忍耐力也是随着时间而增进,就这样忍着忍着,竟然也成为一种习惯,所以她还是继续的忍耐。
「不好意思。」她细声的说着,没空去正视那份难受,因为她还得赶着去买菜、回家做晚饭,只能加快动作,边收拾书包边说明:「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燕子,妳脸色不太好耶,是不是不舒服啊?」同学中有人发出疑问。
「有吗?」纪燕宁停了一下,因为有人发问,所以认真回应。「我一直就是这样啊。」
她的回答又引起一阵哈哈大笑,女孩们互相吐槽。
「妳耍什么宝啊!」
「燕子她皮肤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妳是现在才知道喔。」
「脸色白就是不舒服,那燕子从很久前就不舒服了。」
几个人哈哈笑着,纪燕宁也跟着笑,那笑容很适合她。她平常脸上总挂着笑,温和亲切,带着点傻气,让人觉得很好亲近。
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她并没有抢眼出众的美貌,或是足以引领大家、让人赞叹的智慧与能力,但是她的安静恬淡自成一格。
好说话、好商量、好像没有脾气似的,清秀的脸上总挂着一抹傻气的笑,撇开她无私的跟人分享完美笔记不谈,单是那不与人争的单纯个性,就让班上的同学无法讨厌她。
这样的个人特色延伸到校外,连住家附近黄昏市场的店家老板也最喜欢做她的生意了……
「哎呀,妹妹啊,今天比较晚喔。」
「嗯,因为学校有点事。」燕宁微笑,恬静的回应店家大婶的热情,同时很高兴自己又忍了过去,放学时的不适感此时已经完全消失。
「来看看、来看看,我帮妳留了两条萝卜,又白又漂亮,两条才三十元。」
「嗯,好便宜喔。」
「是啊,现在是产季,萝卜便宜又好吃,妳回去啊,随便炖个排骨就很好吃了。」
「嗯,那麻烦朱阿姨帮我包起来吧。」很顺从的决定了晚餐的汤。
「那排骨要多少?」隔壁猪肉摊的老板也问了。
「蔡叔叔你做主好了。」指着正在打包的两条萝卜,纪燕宁完全相信专业判断。
因为她的话,砂锅大的菜刀俐落的挥舞了起来,纪燕宁准备掏钱付帐,看见卖菜的老板娘往袋中塞了 跟香菜,正要问那要多少钱……
「不用不用,这是送的。」卖菜的朱大婶很喜欢这个永远不讨价还价的常客,总是以半买半相送的方式铭谢她的支持,当然也不忘叮咛:「妳啊,汤煮好的时候,不要忘了放点 跟香菜,味道会更好喔。」
「嗯,我知道,谢谢朱阿姨。」恭敬不如从命,乖乖付帐。
「喏,这是妳的排骨。」猪肉摊的老板打包好她要的排骨。
一样是乖乖付钱,之后拿着装好的菜跟肉,有礼貌的道谢跟道别才离开。
接下来的采买也是同样方式跟调调,有点消极、被动,但两年来她就是这样子,黄昏市场里的老板们都很喜欢她这个不贪小便宜、不计较的客人,撇开她是市场里少见的年轻顾客不提,光是那份客气有礼,就让他们忍不住要半买半相送的跟她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