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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婚 page 14 作者:董妮

  陈董气急败坏地嚷着:「柳述言,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以前的柳述言别说他这样吼了,只要他眼睛一瞪,都会瑟瑟发抖。

  可是闻德仁根本不听他的话,反而一拳挥过去,将陈董硬生生打得飞向墙壁、再滑下来。

  「该死的混帐!」陈董急坏了,摸进祭台底下抽出一把刀子砍了过去。

  闻德仁到底只是个文人,在十几个人的围击下,早就顾不了前后。

  陈董这一刀劈过来,闻德仁眼看着就要被一刀两断。

  「通通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千钧一发之际,警察执枪奔进来了。

  砰!一名警察对空射了一枪。

  场中打成一团的人顿时停下了动作。

  「把手放在头上,都到墙边站好。」四个警察拿着枪,指挥十来名罪犯。

  其中有人试图逃跑或者反抗,但更多的枪声随即响起。

  「谁敢乱动,下一颗子弹就打断他的腿!」一个警察说。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只有一个人例外。

  闻德仁在发现没人拦阻他解救席惜后,忙飞扑上祭台解下手脚都在流血的席惜。

  旁边的警察看到场中的情况都快吐了,赶紧呼叫同伴过来支持。

  闻德仁把席惜抱了下来。

  「席惜、席惜,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到的……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他为什么要迟到?他明明答应了席惜要准时的。

  在他救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时候、他生命中的至爱正遭受着天大的痛苦与折磨。

  刚刚那个女人跟他道谢,警察赞美他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人,他心里很骄傲,那时候,他就像个英雄。

  不过眨眼时间,他现在像一头困兽。

  他根本不是英雄,他是个连自己诺言都无法遵守的混蛋。

  「席惜、席惜,回答我,看看我……」他好后悔,恨不能以自己的性命做交换。

  「闻先生,你放心吧!救护车已经在路上,这位小姐不会有事的。」在绑完那些疯狂的信徒后,一个警察走过来安慰闻德仁。

  闻德仁一开始就看出了席惜没有性命之虞,她身体上的伤并不严重,但心灵上的呢?

  他想起她叫他小心、向他求救的电话,她是用什么心情打那通电话的?

  在她最惊恐、害怕、最危急的时候,她还一直试着警告他「危险」。

  她为什么不怨他?他懊悔、他沮丧、他愤怒,看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他想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谅解。

  一名警察彷佛看见闻德仁眼里滑下两道泪痕,也不知是灯光反射亦或错觉,它们竟然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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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席惜出事,闻德仁寸步不离医院地照顾她,所以要向闻德仁索取笔录的警察只好辛苦一点跑趟医院向他提问题。

  当那个警察看到闻德仁时,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闻德仁的脸没有变,但气质却在一夜间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或者应该说,他像是突然跨越了十个年度。

  闻德仁本来是个斯文儒雅、神采飞扬的男人,冷静机智、带着阳光一般的笑容。

  可是今天,他的眼神一样冷静,但眸底却深藏着一种……类似看破世情的领悟。

  那警察忍不住关心地问:「闻先生,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闻德仁倒了杯水给他。「警察先生想问什么?」

  「你确定现在可以做笔录?你好象有些……不是精神不好,也不是身体疲乏,就是……不大对劲……」

  「我只是担心我的妻子而已,其它的也没什么事。」昨晚他想了一夜,他爱席惜,他们性情相合、志趣相投,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组织一个快乐的家庭。

  但是意外发生了。它本来可以避免的,由于他的一时疏忽,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席惜睡了一晚,还没有清醒。

  而且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好,她不停地呻吟、挣扎,他完全可以体会她的痛苦。

  他整晚看护她,喂她喝水、替她擦汗,摸着她包扎着纱布的手脚,心像针扎一样地疼。

  他深刻了解到自己在这场关系中的不足。

  他以为只要爱她,温柔地对她,把所有的薪水都给她,就算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了。却没有觉悟到从单身跨越到两人一起生活,他所应承担的责任与义务。

  一个丈夫除了要能爱他的妻子外,还得保护她。

  结婚除了要有感情做基础外,还得培养承担起另一方生命与生活的能力。

  他自始至终都缺乏了这份认知与觉悟,所以他差点失去了她。

  而今他想通了,因此那个警察觉得他变了,其实他没变,他只是觉悟了。

  「你真的觉得可以做笔录?我们不在乎多等一天的。」警察体谅地说。

  「我完全没有问题。」闻德仁挤出了一抹笑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那好吧!」

  警察向他询问昨晚发现抢匪及捉到他的一切细节,闻德仁很详细地交代了昨晚的事情。

  警察一一记录着,两个小时后,他终于做好两份笔录。一份是有关超商抢匪的,一份是席惜遭遇意外的演示文稿,当然,第二份等席惜清醒后,还要再补做一遍。

  警察向闻德仁道谢,准备离去。

  闻德仁送他走出病房,那个警察突然想起什么,转回来说:「对了,闻先生,昨晚那名人质想向你致谢,我们警局也要发感谢状给你,以表扬你的义行。」

  「不必了。」闻德仁直接拒绝。

  那个警察还想劝他,可一看到闻德仁眼底的深沉,突然觉得说再多也是白费。眼前的闻德仁像一堵墙、像一座山,哪怕天打雷劈也不会移动半分。

  真是奇怪,闻德仁是这样坚定不移、气势强悍的人吗?那警察茫然摸着头走了,心底充满疑惑。

  第十章

  席惜足足睡了二十八个小时才清醒,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黑,四周一点光线也没有。

  现在应该是半夜吧?她想着,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水,她好渴。

  她挣扎地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到两道热辣辣的视线,刺得人肌肤生疼。

  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在她房间里……慢着,这床睡起来的感觉不大像自己家,而且空气中有种好浓的消毒水味。

  她一向很少外宿,就算出差也多坚持当天来回,因为她认床,实在没理由在外地入睡,还睡得这样不省人事。

  「席惜。」啪地一声,电灯被打开了,闻德仁忧虑的面孔出现在地面前。

  席惜终于找到那两道炽热视线的主人了,那就是--闻德仁。

  「德仁?」她揉揉眼,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你也在?这是哪里啊?」

  「这是医院。」闻德仁赶快到病床边扶起她。「妳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啊!嗯……」她皱了一下眉头,发现双手双脚都缠着纱布,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先前被陈董陷害的事。

  那他要不要告诉她呢?那么可怕的事,照理说还是忘掉的好。

  但席惜可不容他推托。「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

  「席惜,只是一点小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是决定瞒她。

  可她却没有如此好唬咔。「如果只是小意外,你的脸色怎会这么难看?」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医院吧!一点小意外会弄到我住院吗?」

  好吧!她一向是个倔强的人,他早该知道的。

  可他还是不想吓她,尽量以最委婉的口吻说:「席惜,妳还记得陈董请我们吃饭的事吗?」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瑟瑟发起抖来。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闻德仁赶紧坐到床边,用力搂住她。

  「陈董他们……」她想起来了,陈董强拉她进餐厅,那是一个诡异的地方,里头的气味好恶心,她闻了一下头就昏了。

  陈董和他那些伙伴都是信奉邪教的恶魔,他们要取她的血,还要侵犯她。

  她拚命地逃,被迫躲进角落的一间房里,她好害怕,房门锁着,但他们还是用力地撞门。

  她努力支撑着不要昏倒,打电话给闻德仁,拚命对着电话诉说小心危险的警告,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响应,她只能不停地警告下去。

  可是她的头太痛了,四肢也开始抽搐,熏香严重地影响了她的身体和思考能力。

  她的记忆只到打电话,然后就断掉了,接下去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等她再度清醒,她便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闻德仁正陪在她身旁。

  「没事了。」闻德仁抱着她,安慰她。「陈董那伙人都被警察捉了,以他们的罪行,没有十年、八年是出不来的。他们再也无法伤害妳,妳放心吧!」

  「是你报的警?你怎么想到要报警?」

  「我接到妳的电话,要我小心危险,我就猜到事情不对,立刻报了警。」

  「原来如此。」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她松下一口气。

  「对不起,我去晚了,我应该早一点到才对,妳就不会受伤了。」他执起她裹着纱布的手,轻轻地吻着。

  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一进去发现不对劲,便想办法逃了,但是那些熏香的麻醉效果太好,我还是昏过去了。」

  看见手脚的伤,席惜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陈董说过要借用她一些血不是吗?这应该就是取血留下的伤口。但是更进一步……她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其它部位有哪里不对劲,因此判断,陈董他们应该尚未进行第二段仪式。

  只失了一点血,这已经很幸运了,天晓得陈董那批疯子有没有古怪的病,她可不要莫名其妙染上什么性病。

  更庆幸的是,她对那段恐怖经历的详细过程完全没有记忆,起码不会留下严重的心理伤害。

  「德仁。」她拍拍他的手,要他不要太自责。「我们都没事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他抱着她,眼眶又开始发热。「席惜,我不应该迟到的,如果我遵守时间,妳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对不起,我是个笨蛋,我……我对不起妳……」

  唉,看来这件意外没有给她造成可怕的阴影,却为他带来了不良的后遗症。

  「德仁,别这样,这件事纯粹是场意外,怨不得任何人的。」

  「如果我遵守诺言就不会这样。」他至死都无法忘记席惜躺在祭台上时那可怕的样子。

  「好吧!」安慰解决不了他的心结,她只好改变方式跟他说理。「你先告诉我,你明明说到站了,走个三分钟就可以跟我会合,怎么会迟到这么久呢?」

  「我看到一桩抢案。」他把解救人质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啊!你救了一个可怜无辜的女人,还捉到一个大坏蛋。」

  「我应该先去赴约的,我答应过妳。」

  「但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到人生的下一秒啊!德仁,」她执起他的大掌,搁在颊旁轻轻地摩挲着。「我是不喜欢你做滥好人,被人当凯子敲诈、欺负。但我也不喜欢见死不救的人,你没有做错,这一切是意外,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席惜……」他拥着她,真的很感激老天把她赐给他。她是那么地坚强、能干又善良,总是为他设想周到。

  不够完美的是他。

  虽然意外是人力无法控制的,但他处理意外的方式可以更好,比如告诉警察抄近路的方法。

  他大可不必自己来,导致延误与席惜的约会。

  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正是这一点,他的疏忽差点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她的脸,她的身体火热又温暖,这是她还活着的证明,他感谢上天没有夺走她。

  「我爱妳,我发誓,这一辈子妳是我的灵魂、我的一切。」他不会再轻忽,永远不会。

  「傻瓜。」她娇笑地倚入他怀中,响应着他的吻,香舌与他的纠缠,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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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窗外的第一道阳光沿着窗帘缝隙偷溜进来,舞上席惜微合的眼皮,她满足地轻呼一声,心灵上所有疲累都在昨晚与闻德仁的切切低语中清失殆尽了。

  「呼……」她正想伸个懒腰。

  「咦?」什么东西压住她的手?她居然动不了。

  她转身,望见他沉睡的面庞,心湖又是一阵荡漾。

  「傻瓜。」她的手指轻画过他微开的嘴唇。「好可爱,怎么这么好玩呢?」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满足,每多看一回,只会爱得越深,怜他越切。

  想一想真是有点可怕,她到底会爱他到什么程度啊?

  「等到湖和海都填不满这份感情时,它们会不会满出来?」她脑海突然泛起诡异的念头。

  「妳在说什么?」闻德仁深邃若海的眼眸蓦地张开来,低沉又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吐向她耳畔。

  「咦?你醒啦?」

  他张嘴,含进她的手指。「某人这样性骚扰我,我又怎么睡得着?」

  她凤眸圆瞪。「坏蛋。」

  「我可是做了一夜的君子,除了握着妳的手和妳聊天外,什么坏事也没做,哪里称得上坏蛋了?」

  难怪她刚才无法伸懒腰,手被他握住了嘛!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她的手沿着他的唇画过一遍。

  「响应妳的需求啊!」他放开她的手,偷袭的目标转向她粉嫩的唇。

  「哎呀!」他清晨新生的胡渣刷着她的脸,刺?的、有些疼、又有些麻。「你生胡子呢!」

  「男人总会长胡子的嘛!」他亲完她的上唇和下唇,又搜寻着,吻过一遍又一遍。「睡了一晚没刮,它就冒出头啦……嗯,就像女人的腋毛一样。」

  「喂。」她轻咬了一下他的唇。「你说什么?」

  「说一些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难不成妳以为俊男美女就不会吃喝拉撒睡?」他刻意调侃她。「放心,我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妳现在放屁,破坏所有的气氛,我还是一样爱妳。」

  她窒了一下,含羞带怒地扑向前压倒他。「坏蛋,你越来越坏了。」

  「哇!」一个惊呼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一大早你们也太热情了吧?」原来是程晓慧来了。

  「晓慧?」席惜呆坐在闻德仁身上。

  他也不在乎,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反而是程晓慧先受不了了。「经理,妳也行行好,这种事没人的时候再做好吗?我虽然已经结婚,也做了妈,但还是会害羞的。」

  「呃,对不起!」席惜赶紧翻身下来,同时不着痕迹地瞪闻德仁一眼,意思在告诉他:坏蛋,居然不提醒我。

  闻德仁对她眨眨眼,以着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量低语:「妳那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她忍不住伸手拧了他一下。「走开啦!」

  他皱一下眉,耸耸肩。「等女王陛下有需要时,再吩咐小人吧!」他迈开长腿移动脚步下床,西装裤顿时密合地贴着他的身体,凸显出结实挺翘的臀部,一身的力与美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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