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梅亚德不可思议的盯著国师。
「南国下了休战帖,已经撤回了驻守的军队,而且也归还了多尔城的领地,以示和好。」国师忧喜参半。
梅亚德瞪著国师递上来的休战帖,愣了半响。「鬼王在搞什么?他又有什么阴谋了?」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预谋,但是鬼王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再说这样也对我们有利,所有的士兵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我们正好趁这时候养精蓄锐,好迎接下一场变数。」
侮亚德也觉得有理,他揉住眉问,闭眼靠向椅背。「还没有柯特的消息吗?」
国师忧心的叹息,「还好南国下了休战帖,不然依我们目前的情况,连柯特都不在国内,这真是一大失利。」
「在我们搞清楚鬼王的计谋之前,一定要找到柯特,继续派密探去打听消息。」
「我们之前派出去的密探全都失踪了,要打听到南国的消息并不容易。」
他望向国师。「我要见小路,请他来见我。」
「马小路?」国师皱起了眉头。「那个半调子?」
梅亚德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思想毕竟守旧。他讪笑道:「是呀,就是他。」
「您想派他到南国去?」国师怀疑。
「他是个伪装高手,也是柯特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搜到南国的情报。I
「但是连柯特都失踪了,那个半调子能有什么作为?」
「关於这一点,柯特曾经向我坦白,他说小路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反应灵敏又有智慧,很多时候他都是听取小路的意见,才有今天的地位,因为小路没有他的优柔寡断.他只能教他技术上的层面,却要向他学习处事上的技巧。」
「我明白了,我会把事情交代下去。」国师无奈回道。
「我想只要找到柯特,就不难知道心兰的下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长叹的盯著桌面那张休战帖。看来他的动作必须加快,他不能忍受自己所关爱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离他而去,而且还是为了那没完没了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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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鹰和狼牙站在沼泽区的入口,看著寨埔村的村民将三具尸体搬出来,
狼牙啧啧的懊恼道:「没想到居然让贺邦给逃了。」
傲鹰凝视著入口处,然後披上披风覆著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进去看看。」
「什么?」狼牙惊讶的盯著他。「进去?!难道你认为贺邦还在里面?」他一面说,一面套上披风跟在後面。
贺邦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利用地形做掩护,所以能够轻易摆脱监视。但是那三名男子是经过挑选的,都对这片沼泽区有很深的认识,应该不至於会死得这么惨,然而这也证明了傲鹰之前的猜测,贺邦的背後应该有靠山,这段时间一定有人接应他。
他们小心的走著,终於来到一处烟雾渗不进去的洞。
「是这里吗?」狼牙问。
傲鹰没有回答,迳自走了进去。
狼牙跟在後面,一进到洞内,便捂住口鼻,「果然像他的作风,一点都不懂得整洁的人。」
傲鹰冷哼一声,「这里不会比外面的瘴气臭,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地点。」
他四处搜寻了一下,发现一块压在椅垫下的布料,抽出一看,竟是一件性感的兽皮衣裳!
他当场怔住,一阵冰凉的感觉窜过他的背脊,
「这是什么?」狼牙好奇的看著他的反应。
「这是心兰第一天到寨埔村时,穿来伺候我的衣服。」
狼牙一愣,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这件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傲鹰握紧了拳头,紧紧抓著那件衣服,然後又向四周查看了一遍,才愤然的步出沼泽区。
待他们回到寨埔村,傲鹰立刻回到他的帐篷,四处翻找那件同样的衣服。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懊恼的坐进椅子里,看见狼牙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来他来过这里。」
「不难猜到,但是他怎么进来的?」狼牙环顾屋内,不禁摇头。「他既然有本事混进来,就应该有本事再次侵占这里,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当然,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寨埔村,而是心兰。」
「心兰?」
「他认为心兰是我的弱点,在月光湖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故意让我发现这件衣服,向我挑衅。」
「你是说,他的目的是伤害心兰?」
「不,他的目的是南国的王位。」傲鹰冷静下来,看著还抓在手中的衣眼,突然露出冷笑,「我倒愿意接受他的挑战,或许他现在正得意,希望看到我懊恼的模样,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你打算怎么做?」
傲鹰沉默了片刻。「在应付梅亚德之前,要先解决贺邦的问题。或许他正等待时机,趁我们出战东陵军的时候有所行动。当然,如果他还不知道停战的消息。」
狼牙同意他的说法。「你认为他的对象是心兰?」
「很明显了。他渴望她。继若琳之後,心兰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狼牙闻言,不禁顿悟的倒抽一口气。
傲鹰望了一眼手中的衣服,然後将它抛到桌子上。
贺邦!这个邪恶的人是他最大的敌人,他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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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心兰从被窝里醒来,发现傲鹰还在熟睡。她在他的唇边印上一吻,小心的下床,打开窗户,一阵清爽的微风立时吹人屋内。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她的身体已经复元得差不多了。
她深吸了口气,早晨的空气透著微凉的清新,感觉是这么的舒服,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美丽的花园,早起工作的仆役们正忙禄的穿梭打扫著。
想起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她不禁喟叹一声,怎么也猜想不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初次见到傲鹰时,他是一个顽劣又可恶的强盗,一心只想削弱她的身价,好让她乖乖的屈服。
然而傲鹰的转变她是感觉得到的。事实上,整个宫里的人都感觉得到,他变得体贴、常笑,也变得温柔;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且换上了丰富多变的表情。
她满足的微笑,想起西霞描述傲鹰为了她而受挫、遭受打击的模样,她开始慢慢的相信了。
这些日子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也终於让她见识到他除了冷酷以外的情感。
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非常的幸福。她想道。
一双温暖结实的手臂从身後拥住她,在她的额鬓印下一吻。
「在想什么?」他沙哑的嗓音有著浑厚的魅力。
「没什么,早晨的空气真好,让人感觉很舒服,你不觉得吗?」
傲鹰温暖一笑,「我从来不去注意这些事。」
「那太可惜了!最美好的一天都在早晨睡醒的时候,当你打开窗户,闻到阵阵花香,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就是一天活力的来源了。」
「原来你也是这么梦幻的女孩。」傲鹰取笑她的天真。
「这样有什么不好?总比每天醒来,就想著今天又要处理很多繁重的事务要来得强多了。」
「你是在讽刺我的生活吗?」
「不可以吗?」她朝他一笑,「你生活在这么美好的环境里,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欣赏这么美的园景,你有没有想过园丁的辛劳?还有每天早起伺候你生活起居的仆役们?」
「你快要比我还像这里的主人了。」
「别笑我,我生活的世界或许比你单纯,但是这些你注意不到的地方,就是我生活的重心。」她感到一丝哀伤。
他突然沉默下来,深深的凝视她。「能说给我听吗?你的世界。」
「你真的想听?」她回头看他一眼,
他点头。
「即使会提到姊姊,你也不在意?」
她感到环住她的双臂变得僵硬,而他的眼神亦闪过一丝警戒。
「傲鹰,我真的很想化解你跟姊姊的仇恨,但是我知道这不能勉强,我只要求你静静的听我说完,然後随你要发脾气,或是冷淡的转身,我都不会有怨言。」她静静的等待他的回应。
傲鹰面无表倩,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他终于露出淡淡的微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紫心兰得到回应,鼓起了勇气,「我跟你提过我的家庭,也提过我母亲带我逃离战争的迫害,但是我一直没有提过进入皇宫以後的生活。」
傲鹰静静的听,眼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遇到姊姊的时候,我很快乐,因为她让我初次尝到家的感觉。姊姊是某位将军的女儿,不但知识渊博又有瞻量,武功虽然平凡,但是外貌出众,受到不少人的青睐和赞扬,只要她出现,就能引人注目。
「我非常羡慕她,一直希望将来能眼姊姊一样,但是我自知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所以只能默默跟在姊姊身边,做一个听话又乖巧的孩子。直到我确定,不会再有人像大娘那样把我赶出去,我才能够慢慢开始体会大家对我的关爱。但是这种幸福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姊姊从南国回来之後……」她偷偷瞄了傲鹰一眼。
他仍是面无表情。
「姊姊她……完全变了模样,变得歇斯底里……非常可怕,几乎所有人都不能接近她,除了我……可能是因为我的年纪小,又加上她一向疼爱我,所以……」她转向他,改为哀求的口吻,「这七年来,姊姊的生活不会比你好过多少,真的。我每天照顾姊姊,看她日渐憔悴,天天在自责的伤痛中度过,我真的很为她难过。你们明明那么相爱,却因为误会而分开,有时候我会觉得,我现在这么幸福,好像是从姊姊的身上抢来的。」
他拾起她低垂的下巴,深深的凝视她。「如果我愿意化解这场仇恨,你要把我让给玉芙蓉吗?」
紫心兰听出他语气的僵硬。她迟疑的凝视他,语气却非常坚定,「不,我不想把你让给姊姊。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遍,我……其实很自私,我只想独占你一个人。」
他轻声的叹息,却有一种释放的感觉。「如果你真的敢那样做,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可是……姊姊对你——」
「不要再提起她。」他肃然的警告,「我已经尽了最大的限度遵守我对你的承诺,但并不代表我会原谅她。」
紫心兰不再说什么了,她只能紧紧的依偎他。
傲鹰轻抚她的背脊,享受地身体的柔软和茉莉香味,渐渐放松自己。
他的确爱过玉芙蓉,旦那份爱已经消逝,不管是不是因为梅而达的死而转移那股恨意,长久以来的仇恨无法宣泄,他仍然无法撤销对玉芙蓉的控诉。
「你的表情好严肃,在想什么?」
傲鹰低头对上她忧虑的眸子。「没什么。」
「我好怕你那善变的情绪,能够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他温柔的微笑,对她撒下无数的细吻。
「傲鹰?」
「嗯?」他低哑的回应。
「你还想要我吗?」
他低头,见她羞怯的模样,不禁怜爱的低笑起来,「当然,我永远都要你?」
他吻住她,炽热的加温成欲望的情挑。
她揽住他的肩膀,也回以同等的热情。
不久後,他将她抱起,再次回到他们温暖的床铺。
这一幕炽热的情焰却强烈烧灼进西虹的眼里,转变为更强大的恨意和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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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给人的感觉总是潮湿又阴暗,但是南国的地牢又多了一份悚然的气息。
柯特望著挂在牢房对面那一排排的逼供用具,心里感到一股寒意,但他仍然保持一贯约冷静,观察著四周。
想起一个多月前,他为了救一位可怜的女孩脱离继父的魔爪,免於掉人火坑,不慎落入鬼王的陷阱里。唉!如果小路在他身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依小路的鬼灵精怪和足智多谋,一定能助他逢凶化吉的。但是这次低调寻人,国家又正值战事将起的情况,他只好把小路留在君王身边,奸运用他的智慧。
他无奈,但也纳闷鬼王囚禁他的动机,为什么鬼王将他关在地牢这么久,却没有任何行动?不禁让他联想到是否又有更阴毒的计谋。
铁牢开启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看见两名侍卫恭敬的退守一旁,等门外的人物进入。
一道英挺的身影走进地牢,随意张望了一下,目光定在柯特的牢房。
何持—眼便认出他来,虽然只在战场上见过一面,但那凌厉凶残的气势却让他印象深刻。
傲鹰立于柯特的牢房前,隔着栏杆注视他。
柯特警戒的竖起神经。
傲鹰的嘴角扬起一记冷笑,首先打破沉默,「希望我的士兵们没有为难你。」
莫林端过一张椅子,让傲鹰坐下後,走到门口支使两名守卫到门外把守,然後从容的立於门边。
「我想我必须跟你谈谈,也该是时候了。」傲鹰冰冷的目光望向他?
「关於哪一方面?」柯特徐缓的开口。
傲鹰又是一记冷笑。「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你想知道什么?」
「重点。」
柯特质疑,「你想知道玉芙蓉背叛你的原因?」
「说实话,我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梅尔达是怎么死的?」
柯特沉重的垂下眼睛,「他是暴毙死亡,」
他摇摇头。「我相信这不是他死亡的原因,我要知道真相。」
柯特思虑了一会儿,知道也该是时候说出卖情。「说他暴毙,只是在蒙骗外人,知道实情的人不出五人。」
「可想而知,我不相信他会死得这么没有价值。」
「他真正的死因,是被人从身後攻袭,头部碎裂而亡。」
「谁有这等本事?」
「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玉芙蓉。」
傲鹰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被怀疑所代替。「我不相信。」
「这是事实。自从玉芙蓉到南国之後,梅尔达便开始注意她,对她有某方面的渴望。南国灭亡之後,他故意把玉芙蓉叫到自己的寝宫,想要一逞兽欲,没想到……」
傲鹰阴骛的盯著他。
「当时的玉芙蓉已经处在发疯边缘,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到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悔尔达已经脑浆四溢的倒在血泊中,而玉芙蓉也早已失去了神智。」
一阵漫长的沉默使空气凝结,形成一股窒人的压力。
「如果你是想博得我的同情,那你是打错主意了。」傲鹰起身,冷傲的转身想走。
「你听过一种心灵控制法吗?」柯特突然冲口而出。
傲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悔尔达当年就是利用这种邪术,控制玉芙蓉的心智,所以她才会说出南国的隐藏地形,事後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
傲鹰仍是立於原地,从他的背影根本看不出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