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有事情做了吗?”这个计划若要成功,仍然得借助她的帮忙。“还记得跟你讨债的那些人吗?今天他们会到公司。”
“原来如此。”温柔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见到她平静的反应,司家晨疑惑地睨着她。
她的反应怎么和他预料完全不同,难道不害怕吗?
“你们昨天晚上就是在讨论这件事?”温柔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继续说着:“我还以为你们是在讨论什么商业机密哩!原来是……”说到这里,她倏地全身一僵。
她缓缓地转过头,以目光问着拣述声,见述声对她点了点头,表情十分肯定的模样,她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温柔的思绪完全被恐惧所淹没。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左右来回走着,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
她反应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慢?司家晨眉头紧蹙,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的纤腰。
“你别担心,我说过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可是他们……”想到那些人恶心的嘴脸,温柔眼底的恐惧不禁更加深了。
“别担心,我们有十足的把握。”他柔声安抚着她。
温柔看着他眼中的柔情与关心,所有的话全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等一下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待会儿你只要坐在我的大腿上,不要说话就可以了。”司家晨的语气很坚决。
“为、为什么?”温柔不禁吞了口口水,心跳加快。
虽然他说得就像吃大白菜那么简单,但真要她做起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可以不要吗?”
那些人应该是来谈判的吧?这跟她坐不坐他的大腿有什么关系?
“不行。”
方至烈看似一派轻松地边哼着歌边走出电梯,但走路时同手同脚的模样还是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与害怕。
当他经过警卫室时,一只手突地拉住他的裤管,让他吓得冷汗直流、心跳差点停止。
“老伯!你怎么在这里?”方至烈脸色惨白,抚着一颗早已七上八下的心猛喘着气。
“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聚集在外头?”警卫老伯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一双满布惊慌的眼也睁得老大。
“老伯,你放心吧,没事的!”方至烈装出镇定的模样,一派轻松地道:“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待会儿你只要躲好就行了。”他拍拍警卫老伯的肩膀,要他放心。
“可是……”
“老伯你放心,你只要赶快躲好就没事了。”说完,方至烈立即跨出步伐离去。
老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欲打开大门,又忙不迭地躲回原先躲藏的位置。
方至烈甫打开门,外头的人便已不耐烦地纷纷走了进来,见到他们人多势众,方至烈纵然强自镇定地站着,却也忍不住猛吞着口水。
尤其当他们整齐地站在两旁,而一位身着白色中山装、嘴里刁着雪茄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时,他更是有一股想落跑的冲动。
他当初实在不应该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份工作的。
“你们老大呢?”身着白色中山装的男子操着台湾国语,嘴巴一开一合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牙齿因长期吃槟榔而变得又黑又红的,看来就让人觉得恶心。
“我们老大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你请跟我来。”方至烈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转过身后立即猛喘着气。
真不愧是黑道大哥,光是讲话的气势就足以吓死人了,不过他说话倒是挺没有气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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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司家晨的办公室,只见司家晨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而温柔则安稳地坐在他的大腿上,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
她被烟味呛得受不了,虽然她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挂在男人身上的寄生虫——也就是情妇。
但是要她在这种情况下摆出娇媚的模样,实在是太难了。
“你应该就是宋老大吧!久仰了。”司家晨打量身着白色中山装的男子,眼中微微透着一抹诡异的光亮。
“你是……”宋老大也正在打量着司家晨。
“我是司家晨,在道上还算是新人。”
“原来只是个小毛头。”宋老大摘下墨镜,眼中透着不屑。
司家晨脸色骤变,一张脸也沉了下来。
“既然宋老大你如此地不客气,那么我也不需要对你客气,我们就直话直说吧!”
他朝站在一旁的拣述声使了个眼色,拣述声立即搬了张椅子,置于宋老大身后。
不等宋老大坐下,司家晨忙不迭地开口道:“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应该见过吧?”
宋老大这才将目光转向温柔。
“你……”
温柔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内心亦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身体不自觉地往司家晨靠去。
司家晨感觉到她的恐惧,伸手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温柔依偎着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原本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似乎也都消失了。
“你跟他还不如跟我。”宋老大完全不将司家晨放在眼里。
“你——”闻言,司家晨气愤不已,他双手紧握着,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顿。
“我才不要呢!”温柔也被他的话弄得有些火大,她娇柔的笑着攀住司家晨的颈子。“你年纪那么大,跟你在一起哪还有幸福可言。”
宋老大闻言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待压下火气后,才咬牙切齿的回道:“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笔钱!”
“那笔钱应该早就还完了吧!”司家晨气定神闲地说着,
“如果按照柔柔每个月还的算起来,她欠你们的钱早就还清了。”
“是吗?她每个月还的不过是利息罢了!”
司家晨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遂他又向仇迎齐使了个眼色,仇迎齐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皮箱。
宋老大戒慎恐惧地盯着仇迎齐手上的皮箱,略微不安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仇迎齐冷笑一声,一脸嘲讽的睨着他。
“怎么,你怕啦?”
宋老大不悦地回视着他,直到仇迎齐打开皮箱,他的眼睛登时为之一亮,“这些是……”
“钞票。”仇迎齐冷冷地说着,将一纸合约放在他面前。“如果你想要这一千万,就请你签下合约。”
宋老大突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区区一千万就想打发我,未免太容易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拣述声这时候终于开口了:“如果你不打算要这一千万,那以后一毛钱也休想拿到。”
宋老大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宋老大要啥有啥,谁敢跟我说一个不字。”
“在法律上你的行为已经构成诈欺、恐吓罪,光是这两条罪名就足以让你坐上几年的牢,今天我们是多给你一条路选择,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也爱莫能助了。”
“放屁!我们是从来不讲法律的,你少拿这套压我。”
“既然宋老大你这么固执,我们也不用客气了。”仇迎齐击掌一声,身旁立即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
既然讲理讲不通,那就得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了。
宋老大一见到黑衣人,脸色骤变。“你怎么……”他认得这些黑衣人是黑道霸主官雷的手下。
官雷威震黑道,一句话就能让黑道风云变色,他运用智谋带领弟兄,曾经名噪一时,直到他将棒子交给他儿子,他的事迹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但是他的名字至今仍名震黑白两道。
仇迎齐怎么会不知道他恐惧的原因,故意道:“如果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这时,宋老大一扫先前不屑的态度,急抢过拣述声欲收回的合约书,匆匆签下自己的名字。
温柔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随后还戏谑地小声在司家晨耳边道:“他怎么变得这么乖呀?就像只温驯的小猫。”
司家晨也颇为认同地点头,待拣述声确认字迹,向司家晨微点了个头,司家晨才露出一个令人不解的笑容。
“既然我们已经签下了合约,以后我们就照着合约的内容,如果违反合约……”他冷冷地睇了宋老大一眼。“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不送了。”
生平第一次这么窝囊,宋老大心有不甘的睨了在场众人一眼,愤愤地转身离去。
仇迎齐待宋老大走进电梯后,转身对黑衣人道:“你们跟着他们下去,如果他们要对公司动手脚就全绑起来送到你们老大那里。”
第六章
事情果真如仇迎齐所想的一样。
宋老大一走出电梯后,立即命令他的手下砸毁大楼内所有物品,还命他们搬来炸药,准备一雪前耻。
对宋老大而言,他自进入黑道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窝囊过,黑白两道不论谁见了他,也得敬他三分,从来没有人胆敢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这口气教他怎么咽得下。
宋老大下令砸毁一楼的物品后,最可怜的莫过于警卫老伯了。
想他年事已高,早巳禁不起吓,因此只能躲在警卫室的桌子下面,透过气孔,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大肆破坏,根本不敢出面阻止。
当一楼的物品被毁损得差不多时,宋老大的手下也已经搬来了炸药。
“动作快点!”宋老大不耐烦地吼道。
警卫老伯看着他们搬出炸药,顿时吓得全身僵硬,冷汗直冒。
难道他们是想炸了这里?
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警卫老伯不知从何陡然升起一股勇气,欲站起身大骂并加以阻止,但他人还未站稳,就又跌坐回地上,因为他的腿已经完全瘫软,没有任何力气了。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黑制黑,而且绝不留情!
“老大,都已经准备好了。”宋老人的一名手下将一个开关交给他。
宋老大随即领着大伙儿退出大楼,当所有人都退出大楼后,他得意地扯动嘴角,按下开关。
爆炸声霎时响起,声音之大连一旁的建筑物都为之震动。
警卫老伯心想大势已去,索性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当大楼前的玻璃被震碎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突然,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爆炸声怎么会是从外头传来的呢?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基于好奇,他缓缓地探出头,想要看个究竟。
霎时,警卫老伯的双眼睁得老大。
畦!这简直比打越战还要来得刺激,爆炸的不是大楼,而是停在外头的车子,一辆辆的BMW都被大火所吞噬了。
接着,他又将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圆状物体”。
定睛一看,警卫老伯大笑出声,拍手叫好。
那些“圆状物体”正是刚才那些想要炸掉大楼的人,他们现在全部被捆绑在一起,和刚才的气势形成极大的对比,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落水狗,狼狈得只能任人宰杀。
不过,究竟是什么人身手这么了得,竟然能解决那些看起来像凶神恶煞的黑道份子?
警卫老伯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黑衣人。应该是他们吧?他对这些黑衣人除了感到好奇外,对他们的身手更是大为赞赏。
最后,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驶来一辆箱型车,像丢物品般的将宋老大和他的手下丢进车子里,随后他们自己也坐进车内,立即扬长而去。
待他们离去后,警笛声随即从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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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温柔总算能放下多年悬于心中的大石。
不过另一个恶梦才正要开始——
话说自从司家晨帮温柔解决了心头大患之后,温柔便三不五时地吵着要搬回去,当然,司家晨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
但是温柔固执的个性却和司家晨如出一辙,他越是不肯答应,她也更加不肯放弃,只要一有机会,她便会在他耳边念个不停。
其实她也可以偷偷的搬回去,但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舍,所以才会希望司家晨答应让她搬回家,这样她才不会一直牵挂。
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司家晨只要一见到温柔就会想方法支开她,要不然就是假装忙碌得没空理她。
起初这些方法都还有用,但时间一久,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就像现在——
“总裁,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温柔在会议室外头等了将近一个钟头,就是为了等司家展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司家晨先是一怔,随后又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急忙加快脚步离去。
但温柔也不轻易放弃,她立即追了上去。
感觉到背后有人追着他跑,司家晨根本不用回头就已经猜到那人是谁,遂跑得益发快速。
一些在公司待了不下十年的员工们,头一次见到总裁惊慌失措的模样,纷纷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直盯着他看。
而且他们对温柔这位总裁秘书也不禁另眼相看,对她的好奇也愈来愈深。他们实在很想知道温柔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可以让他们一向处变不惊的总裁惊慌成这副德行。
霎时,一场你追我跑的戏码就在办公室里上演,办公室里的员工也已经开始有人下注了。
有人赌司家晨会赢,也有人睹温柔会大获全胜,赌注是十五比二,十五是员工,二则是仇迎齐和拣述声,方至烈则是庄家。
下完注,众人皆不敢出声,只是在心里摇旗呐喊,用目光为自己支持的人加油。
眼看胜负即将决定,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究竟会是谁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最紧张的时刻终于到来,司家晨比温柔早一秒接触到电梯,赌他赢的员工欣喜若狂,正打算击掌庆祝时,电梯门却突然打开了。
所有人登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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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娜欣在司家晨的办公室等了很久,最后便不耐烦地搭上电梯,准备到八楼的会议室找他。
电梯门甫打开,司家晨即出现眼前,她正打算迎上前去给他一个拥抱,却突然发现他似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不要啊——”尤娜欣阻挡不了司家晨冲撞而来的力道,在尖叫的同时也成了肉垫。
尾随在司家晨身后的温柔也停不下来,硬生生地撞上司家晨,随即也跟着趴了下去。
尤娜欣不仅得承受司家晨的重量,还得承受温柔的重量,当下被压得差点不能呼吸。
一旁的员工见状,本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做鸟兽散。
最后只剩下方至烈、拣述声和仇迎齐,但是他们却只是面面相觑许久,根本不打算帮忙,最后耸了耸肩,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