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开!走——”揪心的当下,金悠使尽力气喊了出来。她连那女人碰到他的手指都觉得嫉妒得快要发疯!
“爷,她好像在嫉妒耶!您说怎么办?”身着艳红暴露纱衣的花娘故意爱娇的叹嚷着,她益发得意的仰着脸,一脸的迷醉,开始勾引着宋上颠。
“别管她!她该受点教训,不听话、不温柔的女人,只会让人倒尽胃口。”他冷冷的话语是刻意说给金悠听的。
他大动作的将脸埋在花娘的颈项,一路使劲的咬着她,沿着曲线下滑到她丰满的前胸,再将脸埋在其中,花娘因他的动作而呻吟出声。
这样的景象,让金悠再也难忍心痛的猛嚷了出来——
“够了、够了!不要这样!求你们快出去……出去……”激动的她气血一翻涌,一口血就猛的吐了出来。
如果只是为了伤她的心,他真的做到了!他将她伤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这样他应该满意了吧!
“滚出去!”
一瞧见金悠的模样,宋上颠勃然变色的怒吼赶人,将那名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花娘给轰了出去,然后飞快的解开了金悠的穴道,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只要你要我停,我就不会继续下去,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宋上颠脸色铁青的将她抱到床上,懊恼的道。
“我说了……可是你不理我……”金悠费力的挤出话来,眼里满心酸泪意。
她以为就算不能完全遗忘他,至少经过三年的时间,应该可以不爱那么深了,只是这一刹那,她才明白全是自己自欺欺人!
她甚至比当年还爱他,对他的爱恋早已深入骨血,挥不去也逃不开了,
“你这个笨女人!只要你肯说实话,别和我唱反调,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为何你偏偏就是不懂!”宋上颠口气恶劣的低吼着。
“我说的是实话,可惜你不信!”至少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
金悠伸手抹去嘴角旁的血渍,勉强的扯出一抹苦笑。
“你——”宋上颠闻言,为之气结,因为她的顽固,他气得额上青筋暴起。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若你还想留下这条命,就快把实情供出来,否则一旦鹰王追究起来,你会连小命都不保!”
“能说的我都说了,你究竟还要我怎么做?”金悠垂下小脸,内心挣扎交战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出人意料的倾身向前,紧紧的抱住他。
“笨女人!你在搞什么鬼?”宋上颠不自在的斥道,他举起手想推开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请你……别拒绝我……”她将脸埋在他怀里,哽咽得难以成言。
她知道这不是属于她的怀抱,但能不能就让她任性一次,好好的体会与他相依的感觉,因为或许这就是她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我讨厌你这个样子!不准哭!”他冷淡的开口低语,手却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背。他不愿探究自己的反常举止,佯装无动于衷的瞪着她。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的双手没有沾满血腥,那你愿不愿意因为可怜我而为我留下……”她使尽力气,强装出笑脸问着。他可知道三年前他的离去,她几乎心碎得无法活下去……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而且你永远是金也郎的女儿,是毒门的大小姐!”他漠视心里的骚动,无情的说。
“那就别说,我不听了!”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心酸不已,眼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那……这三年来你可有想过我吗?”她噙着泪眼再问。
“我不回答这种无聊问题!”他冷眉横目,不正面回话,只是别过头不理她。
“但我想知道……”金悠幽幽的轻声道,委屈柔弱的模样,让来上颠恼了起来。
“那你呢?可曾想过我?还是有了那个男人就够了?”他一肚子酸意地问她。
“我……”面对他一再的误会指控,她却又不能多作解释,“没有……我不敢想……”她诚实地说,难掩痛苦。是他不准她想念他的,她却怎么都办不到,嘴上说不想,却每夜为他泪湿枕畔。
“不敢想?说这么好听,你何不直接说是因为有那个男人在身旁,所以早忘厂我了!” 宋上颠猛的推开她。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这样!”金悠厚着脸皮再次上前抱住他。她该如何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真的是无时无刻的想着他啊!
‘哼!”宋上颠冷哼一声!正要推开她时,她却抢先一步的手一扬,将迷香散至空气中,送进了他的鼻息!跟着快速的点住他的穴道。
“你暗算我?”再次大意的栽在她手里!宋上颠震惊的看着她。“该死的女人!你竟敢这么对我……”还没吼完,金悠就将他推倒在床上,以唇封住他的嘴。
她光是以唇瓣摩拳着他,就让他险些失去控制,于是他反射性的就要回吻,她却抬起头的拉开些许距离,惹得他怒红了眼。
“你什么意思?”他火大的骂道。
“我一身都是毒,连血都能杀人,我不想害了你。”金悠以手指轻触他的眉目五官,满脸哀戚的摇头苦笑。
虽然他让她吃了宋家的救命宝丹,却还是解不了她身上的毒啊!
“你想走了是不是?”觉得她神情有异,宋上颠急吼。
“我没有时间了,我一定得走。我只想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杀人,以后我就不杀人,也不做杀手;我还会好好的记住你的话,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不教你为难……只是,能不能别逼我不许想你、不能爱你?这三年来我真的没办法忘记你,我真的好想你……”她伤心得哭了出来,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然后站起。
“该死的你!不许走——”宋上颠拼命凝聚内力,好解开穴道,但她施加在他身上的迷香却开始发挥效力,让他眼皮沉重起来,陷入昏迷。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颠哥哥。”再看他一眼后,金悠强迫自己别再留恋的转身走出房。
☆☆☆
“我就知道会弄成这样!”
待金悠离开后,一道身形大摇大摆的走进房,双手抱胸的站在床前对着已然昏迷的宋上颠猛摇着头。
“早就告诉你别不信邪,瞧现在不就应验了我的话?哼!舍不得她了吧!”叶祈皱眉,自言自语的说道,嘴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
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真的不关他的事啊!叶祈边想边走到桌前拎起冷茶,再回到床前毫不迟疑的往宋上颠睑上浇下。
“怎么回事?”宋上颠狼狈的醒了过来,发现是叶祈干的好事后,直觉就要一拳挥出。
“住手!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是我救了你的耶!”叶祈大喊冤枉的闪开。
“她人呢?你抓了她是不是?”宋上颠气愤得冲上前,一把揪住叶祈的衣襟。
“说到这,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咱们还以为你跳崖摔死了,四处派人搜寻你的尸体,没想到你好端端的活着不说,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陪着快活!”叶祈抱怨道。
“你说完了没?她人在哪里?我要见她!”宋上颠不耐烦的瞪着他。
“什么她不她的?我来时就只见到你一个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幸好三哥有先见之明,早派人绘了你的画像四处分发张贴,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叶祈说了一串话。
“我不要听你废话!不知道她在哪就给我闪开,别挡着我的路!”宋上颠脾气火爆地嚷道。
“哟!五哥,你这是怎么了?找你找得快要发疯的人都没骂人了,你竟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你至少还有个美人儿陪你逍遥快活了好几天,总强过我这个孤家寡人吧!”叶祈不怕死的一再消遣他。
“我哪里逍遥快活了?她简直快把我给气死!总之,你快给我闪开,别插手这档事,我自己会解决!”
说完,宋上颠掉头就往门口走去。
“但是,这件事我好像不能不管耶!她应该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掉下山崖的女贼吧?” 叶析的声音冷冷的由后头传来,“若抓不到人,该如何向王上交代呢?”他问他。
“你都知道了?”宋上颠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他知道这件事迟早都会被发现的,所以也没打算要隐瞒。
“嗯!别问我要拿她怎么办,说实话,我也还没想到,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先告诉你。方才三哥先去追她了,若你不愿她被伤了一根寒毛……”叶祈的话还没说完,宋上颠已经冲了出去。
该死的叶祈!该说的不说,净说一些废话!宋上颠飞奔出迎春楼。
这回他定要知道她究竟隐瞒了他什么事,绝不轻易放过她的!
秘密
踏踏的马蹄声才刚停止,竹篱笆内的木门便应声开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立刻跑了出来。
“乌汉,我出门的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吧?”
金悠缓缓的翻身下马,略显疲惫的对他扯出一个微笑。
这男孩是三年前她在路边带回来的,原本她只是瞧他可怜,小小年纪便成了乞儿,无依无靠的在街头流浪,便心生不忍的将他带在身边。
“姑姑,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乌汉露出憨厚的傻笑,伸手替她拉着马缰,把马带到一旁的井旁安置。
“爱爱呢?怎么没瞧见她?”金悠难掩心急的四处探头问道。
那孩子的病没问题吧?她好担心。
“方才她老吵着要见娘,我只好哄说等她睡醒姑姑才会回来,所以,她现在正在房里睡觉。”乌汉搔着头回道。
“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有没有发过病?”金悠微微额首,边走进屋边问。
这孩子一出生便因为她身上黄泉飘香的毒没解,而一并染上了剧毒,让身为母亲的她既懊悔又心疼,差点哭干眼泪。
为了爱爱那愈大就愈频繁发作的毒发次数,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抢了多少灵丹妙药,依然根治不了爱爱身上的毒。
每次爱爱一发病,那副痛苦抽搐的模样,她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心绞疼得好似快滴出血来。她是个多么该死的娘啊!竟然让女儿陪着她受这样的苦,金悠一想到此便自责不已。
“爱爱这个月还没发过病,姑姑别担心,我会照顾她的。”乌汉懂事的安慰她。
如果不是姑姑收留他,他现在可能还在街头当个受人辱骂的小乞儿,所以,为了报答姑姑,他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替姑姑照顾爱爱,他在心里发着誓。
“谢谢你,乌汉,幸亏有你,不然,我离家的这段时间,爱爱恐怕就没人照料了。”金悠叹了一口气。
她不对劲的表情让乌汉顿时警觉的开口探问:“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没取到宝物?” 他聪明的立刻猜出一二。
上回姑姑也曾露出这种表情过,那是因为她辛苦取回的红玉天珠竟然一点效用也没有,完全解不了爱爱身上的剧毒。
“嗯!”金悠苦笑的点点头,她不再多说,进入房里,坐在床沿盯着金无爱的小脸发起怔来。
“娘真没用,这会儿又要让爱爱空欢喜一场了。”她轻摸着小女孩稚嫩的脸蛋,眼神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娘!”三岁的金无爱突然兴奋的翻身爬了起来,她胡乱的挥着双手,睁着空洞且没有焦距的大眼,吃力的想拉住金悠。
“爱爱!你没睡着呀?”金悠失笑的将她抱入怀中,宠溺的抚着她的小脑袋。
“我在等娘,哥哥说娘会回来。”她天真的仰头笑着,小手不甚确定的摸着金悠的脸,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
“爱爱很想娘是吗?”金悠因为爱爱紧抱她不肯放的举动,心疼的又红了眼眶。
为了养活这孩子,这几年来,她时常大江南北的四处奔跑,只要有人出钱,她就当杀手替对方办事。
或许是长年看不到她的关系,爱爱总是黏人得紧,只要她一回家,就会死命的抱着她不肯放。
“嗯!爱爱好想好想娘,娘别再出去了。”她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哀求道:“娘不要走嘛!爱爱不要眼睛好,爱爱要娘疼疼。”她急急的嚷着。
“可是,如果永远都看不见娘,瞧不见乌汉哥哥的模样,爱爱不会难过吗?”金悠动容的低问。
她知道爱爱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她和乌汉,对于这种没有光的黑暗日子,爱爱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么一想,不禁觉得她真是太可怜了。
但说到底,这全都得怪她,因为,由于她当时解不开爱爱身上的毒,在不得己的情况之下,她只能用内力将毒聚逼且封在眼穴附近,才会害得爱爱渐渐的失去视力。
“没关系,爱爱有娘就好。”金无爱早熟且贴心的回答,让金悠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都是娘不好……当初娘是真的错了!”金悠后悔的将脸埋在爱爱的颈旁。都怪她当年任性妄为,才会招致今日的恶果,是她害惨了女儿!
“娘——”此时,窝在她怀里的金无爱突然抬起头,拉着金悠叫着,“有马在跑,有好多的声音耶!”
因为爱爱的眼睛看不到,所以,她的耳朵变得比一般人还要敏锐,她挣开金悠的怀抱兴奋的想要下床。
“娘,咱们去看看。”
听到女儿的话语,金悠突然冒出一身莫名的冷汗,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泛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心想,应该不可能是宋上颠吧?
一想到临走前他那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金悠就觉得毛骨悚然。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别让爱爱出去得好。“乖,你和乌汉哥哥待在这里,先让娘出去瞧一瞧,回来娘再同你说。”
金悠要一直站在一旁的乌汉上前看着金无爱,自己则转身走了出去。
☆☆☆
“就是这里?”翻身下马后,宋上颠皱眉瞪着眼前矮小不起眼的木屋,回头对着夏侯戈问道。
“我一路跟到这里,并没瞧见她再出来。”夏侯戈不说废话的把事情交代完毕。
“现在怎么办?谁要先进去?”站在两人身后的叶析闲闲的拿着衣袖扇风。不过就是抓个女人,这两人有必要摆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吗?
“我来!” 宋上颠二话不说的走到紧闭的木门前,正要撞门冲入时,窗旁却传来金悠明显而震惊的抽气声。
“是你!别走,马上过来替我开门。”
宋上颠恼怒的想喝住她,却害得她惊惶失色的直往后退,似乎想逃。
“站住,这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跑了,你想都别想!”他大吼一声,一脚踹开不甚牢固的门扉,让门板摔弹开,发出好大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