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才是疯子!我教训我女儿有什么不对?”廖火木拼命挣扎,但是身形壮硕的他居然挣脱不了高瘦的谭力衡。“放开我!放开!”
傅雪瑶看了扶着自己的项子鸿一眼,就晕倒在他的怀里。
项子鸿觉得心痛又不舍,他一把抱起怀中瘦弱的身躯,“我先送她去医院再回来处理,婷丽,你跟我去医院照顾她。”话一说完,他就忧急忡忡地跑出去。
“好!”陈婷丽拿起地上破了一个镜片的眼镜,胡乱的戴起来后跟着他出去。
“放开我!你没听到是不是?”廖火木气喘吁吁的大呼小叫,这年轻的男人力气还真大,抓得他的手好痛。
“你刚才还真是用尽全力演出全武行。”谭力衡一把放开他,然后脱下西装外套丢到桌子上。
看谭力衡解开袖扣,卷起袖子,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架式,廖火木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也把袖子挽在手臂上。“怎样?我教训我女儿不行啊?那贱丫头就是欠……啊!”说还没说完,谭力衡就伸长腿用力的踹向他的肚子。
廖火木抱着肚子跪倒在地,妈的,痛死了,这男人把他的五脏六腑部踢移位了!他痛吼一声,想跳起来反击,哪里知道才一抬起头,谭力衡的长腿又往他的脸扫了过来!
“啊——”廖火木仆倒在地,他的脖子歪了,他的下巴肯定被踢碎了!“痛……”
“痛?”谭力衡拿起方才廖火木用来砸傅雪瑶的椅子,走向趴倒在地上叫痛的廖火木,然后高高的抬起椅子,再一股作气砸了他的背十几下。
于是整个律师事务所全是男人杀猪似的痛嚎声,还有椅子拍打在肉背上的悚人声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的……我的脊椎断了!”廖火木感到背上火辣辣的剧痛,他哀声求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断?你刚才打人的时候多有力。”谭力衡嘴边挑着一丝嗜血的冷笑,他把椅子丢到廖火木身上,然后一脚踩在他沁血的背上,燃起一根烟。
感觉到他的脚又用力的踩在剧痛的背上,廖火木一声又一声的哀叫求饶。“痛死我了!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他再不到医院一定会死!
谭力衡蹲在他身旁,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对着他阴冷的笑道:“我已经很久没这样揍人了!所以身手都有点迟顿。”
打得快半生不遂还叫迟顿?那他要是不迟顿,岂不是会被他打死!“拜托,求求你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我的背真的断了!”廖火木痛哭流涕的求饶。
“放心,顶多残废还不会死。”谭力衡拍拍他流泪的脸颊邪佞的笑着。“要不是看到你方才火力全开的打架英姿,我也不会心痒痒的想揍人。”
“雪……雪瑶是我女儿,因为她跷家,所以我才会很生气的教训她,我……我也是为她好。”廖火木寡廉鲜耻的说。
有种人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自己错,那种人跟畜牲没什么两样。
“是吗?”谭力衡拿着点燃的香烟,越来越靠近他的眼睛。
“不要!不要!”眼看火红的烟头离眼睛越来越近,廖火木惊恐的大叫。
谭力衡眯着眼,用力的把烟头灼到他脸上,耳朵听着他阵阵的凄厉叫声。“把傅雪瑶卖给我!”“好……”廖火木痛叫,此刻只要能离开这男人的钳制,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从此以后,傅雪瑶就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再碰她一根头发,”谭力衡站起来,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脸上。“我绝对叫你比今天还要难过数百倍!”
“是……”
谭力衡低头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苦苦哀嚎的男人,他很久没有亲手打人了,可是今天当他打开门,看到傅雪摇头破血流的时候,他的胸口积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他不想假别人之手,他决定亲手宰了这个廖火木!
第三章
七年后
由于傅雪瑶晚一年读书,所以她二十三岁才读大四,这种情况在大学很常见,并不足为奇。
也许是受自身的家庭环境影响,她选择读社会工作学系,她想去帮助跟她有相同遭遇的孩子。这七年来,傅雪摇对谭力衡的感激与爱意日深,是他让她获得重生,他是将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王子,她将永远爱他!
今晚谭力衡将从日本回来,他昨晚打了通越洋电话跟她说要回来吃饭,傅雪瑶高兴了一整天,下午四点一出校门,她就急急忙忙的想赶回家。
才刚跑出校门口,便看到项子鸿倚着车等她。
“项大哥!”太好了!可以搭项大哥的便车赶回去。傅雪瑶甜甜的叫唤着他,捧着书本向他跑近。项子鸿站直身子,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平常他的事务繁忙,可是只要一有空,他都会来接她下课。
“上车,我载你去吃东西,顺便跟你报告一个好消息。”项子鸿为她打开车门。
傅雪瑶很为难的咬着唇。“项大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吃东西,今天……先生要从日本回来。”
他看到她脸上还有着隐约的红彩,项子鸿可以清楚知道女孩的心系在谁身上,但是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早在七年前他抱着她到医院时,他的心就已被她撩动。
“那好吧!我火速载你回家,可是……你确定力衡真的会回家?”他知道她空等的次数是数也数不清。
“不管会不会,我还是应该煮好饭在家里等他。”经他提醒,傅雪瑶有一点小小的失望,但是无论他回不回来,守候他是她的责任。
哎!项子鸿在心里叹气。“你太死心眼了!”他摸摸她的头。“你这么乖,难怪老是被力衡吃得死死的。”
“先生对我很好,没有他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傅雪瑶坐上车,没去看他脸上嫉妒与怜惜交错的情绪。
项子鸿摇摇头,坐上车开动。
“你刚刚说要跟我报告什么好消息?”傅雪瑶问道。
“哦!你上次不是拜托我帮你找打工机会吗?我有一个朋友的基金会刚好需要社工,那是为关怀独居老人所创办的,也许你可以去看看。”项子鸿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道。
“真的吗?”傅雪瑶高兴的惊呼,没想到上个礼拜才跟项子鸿提起,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我要去!我要去!”
她高兴他也跟着高兴,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开始,让她快乐是他最快乐的事。“好!我再跟他约时间,我带你去面试,不过你放心,有我出马保证成功,面试只是一种形式。”
“谢谢你,项大哥。”傅雪瑶乐笑如花。
她甜美的笑容看得项子鸿有些晃眼,时光推移下,傅雪瑶出落得更加美丽娉婷、落落大方,项子鸿可以算是一路看着她成长,从营养不良的小乞儿蜕变成楚楚动人的美丽佳人,她不仅只有美,还有一股清雅的气质,这对男人而言就像是一处遗世独立、无人造访的桃花源,他相信有很多男人想闯进她的世界。
但是很难,她的世界只有一个天神,傅雪瑶就像是个专注的一神信仰崇拜者,譬如耶和华之于犹太人,谭力衡在她心中的地位坚定不移,项子鸿明知如此却还是对她用情,只因为……他知道谭力衡迟早有一天会甩掉她,而他会敞开双臂迎接受伤的傅雪瑶,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一样,她伤痕累累的倒在他怀里,他会治好她,这就是支持项子鸿继续爱下去的理由。
“项大哥,如果你有空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晚餐啊!”虽然她心里希望能跟谭力衡两个人单独相处,但是项大哥一直以来帮她这么多忙,真像是个有求必应的万灵公,而且他这么快就帮她找到打工机会,她也应该要请他吃一顿饭才是。
“可以吗?不会嫌我是个大电灯泡?”项子鸿打趣的笑道,他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从未向她主动表明爱意,他希望傅雪瑶能毫无负担快乐的活。
“你本来就是个大电灯泡。”傅雪瑶弯着唇瓣与他谈笑。
“啊?!”
“只要我需要的话,你一点就亮。”她吐了吐舌头。
“对!我是你的大电灯泡!”项子鸿摸摸她滑顺的发,嘴边有几许类似自嘲的笑意。
傅雪瑶洗完澡后从浴室走出来,忽然闻到一阵很浓的烧焦味。
“啊呀!”项子鸿的惊叫声从厨房传出来。
傅雪瑶快步走向厨房,看着项子鸿正手忙脚乱的想拿出烤箱里的小西点。
“项大哥,戴手套!”
“啥?啊——该死的!”他的双手比她的提醒快,项子鸿急着想把烤焦的小西点拿出来,手指却被高温的铁盘烫到。
“烫伤了吧?”傅雪瑶匆匆走向流理台,打开水龙头。“快冲冷水。”
项子鸿把手放在冷水下冲,痛觉被冷水冲掉,可是一离开冷水手指又刺痛起来。
傅雪瑶抓过他的手,低头看着他烫红的手指。“可能会起水泡。”
项子鸿低下头放任情感的注视她,没有发觉有个男人正悄悄走近厨房。
这已经不是谭力衡第一次看到项子鸿情感热烈的凝视傅雪瑶了。
七年的时间带给谭力衡更多的历练,少了股锐气却多了股霸气,他比从前更加俊俏惑人,也比从前更加冷峻孤立,此刻他高昂的身材就倚在厨房的门框边,双手环胸的望着眼前的男女。
“我帮你擦烫伤药膏。”放下他的手,傅雪摇抬起头对他说,忽然目光被门口那像在看戏的男人吸引去,她掩饰不住又惊又喜的情绪,把项子鸿的手伤丢到脑后,朝谭力衡走去。“先生!”
“力衡,你回来啦!”项子鸿不自在的拨了一下头发,他希望谭力衡没有看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谭力衡的眼睛比谁都锐利。
谭力衡耸耸肩,他不想说什么,当初合约有规定,婚后男女双方都可以自由谈恋爱,若项子鸿跟傅雷瑶之间真有什么,他也无权干涉,只是这将有些可笑,因为当初项子鸿还严厉谴责他老牛吃嫩草的恶行,没想到如今这株嫩草壮了,却不是被他这只种牛吃掉,而是项子鸿这只血统纯正、品质优良的私家牛吃了!
“先生,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帮你放洗澡水。”傅雪瑶这时眼里只有他,她喜欢把他服侍得妥贴舒适。
“不用了,我不留下来吃饭,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马上就要走了。”谭力衡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傅雪瑶失望的站在原地,项子鸿怒气忍不住地往胸口袭来,他越过失落的女孩,拉大步伐赶上走进书房的男人。
“雪瑶张罗了两个多小时,你好歹也留下来吃个晚餐。”项子鸿掩上门,急急的说。
“我没空,我跟人有约。”谭力衡拉开书柜,依照傅雪瑶的分门别类,他很快就找到自己要的资料,他已经习惯把所有重要的文件放在这个家,因为傅雪瑶会替他细心的整理收藏。
“有什么约连吃个晚饭的时间也没有?”项子鸿纠着浓眉看他。
谭力衡拿了自己想要的文件,关上书柜的门就想走,却被好友挡住了去路。“我跟客户有个饭局。”
“可是你没看到雪瑶有多么失望吗?你怎么忍心……”
谭力衡打断他,“怎么不忍心?是客户比较重要,还是她比较重要?”
“你在说什么鬼话?”项子鸿忿忿不平的看着他。“雪瑶是你的妻子。”
“妻子?我们从来没有履行过夫妻的义务。”谭力衡拍拍他的肩。“别忘了你是这桩合约的见证律师,签定了就应该分清楚,我不会碰她,她有权去找别的男人满足她。”
“别把雪瑶说得跟你一样滥交。”项子鸿不悦的拨开他的手。
“我知道,她在你心中是仙子。”他心知肚明。“但是,子鸿,别把女人当仙子,你最好把她当有情有欲的女人,相信我,你会希望傅雪瑶在床上是个荡妇而不是仙子。”谭力衡嘴角挂着抹轻佻的笑。“你在说什么?”项子鸿不安的撇过头,但是这举动只像只逃避的鸵鸟,谭力衡早就看出他对傅雪瑶的别有用心。
谭力衡心照不宣的向他眨眼,然后打开书房的门走出去,看到傅雪瑶正站在餐厅,对着一整桌的丰盛佳肴发呆。
他走近她。“好丰盛!”
傅雪瑶赶紧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抬起头笑脸迎人的看向他。“先生,如果你有要紧事的话就赶快走吧!我可以跟项大哥解决这顿晚餐。”
她明明就在强颜欢笑,傅雪瑶跟他那些女伴们不同,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演技极好,她就是比不上那些女人的花招奇多,她太纯真了!这就是他到现在还未对她感到厌烦的原因吗?
傅雪瑶已经破了他和女人交往的所有纪录,虽然他们并没有肌肤之亲,但是她却是他惟一面对了七年还不感觉到腻的女人。
谭力衡搂着她的肩,这是他们俩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了。“雪瑶,你真乖。”
他常常这么赞美她,不过乖巧是她应该具备的条件吧!傅雪瑶淡淡的笑着,她真不想他走,她真希望自己能开口留住他,但是她没有那个权利,他们只是挂名的夫妻,这是一桩契约式的婚姻,她不能像一般的妻子要求心爱的丈夫留下来。
项子鸿从书房里走出来,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他一直感到疑惑,傅雪瑶这么动人,为什么猎女纪录辉煌的谭力衡却从不被她诱惑?
谭力衡用手捏起桌上一块香喷喷的红烧排骨送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嗯……雪瑶的手艺真好,好好吃。”
“真的吗?”傅雪瑶心上的乌云被他随便一两句话就赶跑,他的赞美让她心花怒放。
“可惜了!”谭力衡装出惋惜的口吻。“我和客户有约,所以没办法留下来吃。”
“先生,你真忙,刚从日本风尘仆仆的回国,现在又要马不停蹄的去跟客户谈生意……”傅雪瑶满脸心疼的望着他。
“那么你不会怪我食言了?我原本答应你要在这里吃饭的。”谭力衡抚摸她柔顺的发丝,七年了,她的头发由参差不齐变得乌黑亮丽、由齐肩长到齐腰的长发飘逸,他闻到她的发香,幽幽的,像鸦片似的让人上瘾,他喜欢闻她头发的香味,那令他感觉到一阵飘飘欲仙的茫然,真的就像吸鸦片一样。
“不会。”傅雪摇摇头。“倒是先生你要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一直工作把身体忙坏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
“我知道,那我走了。”谭力衡笑着点点头,放开手,临走之前还拎了一块红烧排骨吃。傅雪摇的手艺还真的令人食指大动,可是谈生意要紧,他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子鸿,替我好好陪陪雪瑶。”他知道好友绝对是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