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窗摇了下来。
桑祐见状,忍不住又开口骂道:“你这个冒失鬼……”霎时,她感觉到不对劲地噤了声。
对方露出一个让她心里直发毛的阴森笑容,在她警觉事态有异想转身落跑的同时,后座的门突然打开了,她还来不及反应,对方便粗鲁地一把拉过她,朝她挥了一拳,然后将失去意识的她拉上车,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内,一桩绑架案就在众目睽睽下发生了。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时,黑色轿车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负责载桑祐前来公司的老杨也目睹了这一幕,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不是他不马上通知司徒杋,而是他已经吓得腿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更甭提还有力气说话。
在老杨处于惊吓中时,司徒杋的车正巧驶出公司地下停车场,老杨见状连忙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那不是老杨的车吗?”小萤指着后照镜。
司徒杋看了眼后照镜,发现后方的车正在对着他打灯,他立即在路边停了下来。
老杨也停下车,并匆匆开车门跑下车。
司徒杋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车内,问道:“桑祐人呢?”她该不会一气之下自己跑回家了吧?
“不好了,少爷!桑小、小姐刚才被人……绑走了。”老杨直冒冷汗,讲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
司徒杋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态度仍是一贯的冷静。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一定是他父亲搞的鬼。
反倒是小萤和老杨一样的紧张,“怎么办?哥,她会不会……”她想起最近的社会案件,大部分被绑架的人都会惨遭殴打,最糟的就是撕票,要是绑匪真的这么对桑祐怎么办?
“别紧张。”他拍拍她的肩。“我们先回去,我有事找老头。”
“你找爸爸干嘛?”她不解地问,不明白桑祐被绑架跟父亲有何关系。
“回去就知道了。”
见到司徒杋,司徒奋也忙不迭地走进书房,习惯性的坐在进书桌后方的椅子。
“你今天回来有什么事?”对于儿子的突然造访,他深感惊讶。
“请你交出桑祐,大家都是大人了,不必再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他打从心里认为桑祐是被自己的父亲绑走,所以才直接跑来跟他要人。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桑祐的下落,你相信吗?”司徒奋也试探的问。
“爸爸,你还要跟我玩游戏吗?”司徒杋不耐的问。
“你还记得我当初的话吗?”司徒奋也反问。
“我当然记得,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请你马上交出桑祐!”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桑祐不在我这里。”司徒奋也重申道。
“你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会绑走桑祐的人只有……”他猛地打住,脑海里闪过另一个可能。“难道是……”
“你终于想起来了,”司徒奋也冷笑了声,微扬的嘴角有着嘲讽的意味。“详云的人或许动不了你,他们却可以从你身边的人下手,你忘了吗?”
司徒杋的脸上闪过一抹自责,他气愤地紧握双拳,恨不得能将绑走桑祐的人大卸八块。
他愤怒地转身冲出书房,直奔车库。
那些该死的王八蛋!如果他们敢伤害他的桑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的桑祐?司徒杋被自己的话吓得愣了下。算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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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奋也站在书房的大落地窗前,脸上没有一丝担心,反而还带着些许满意,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在目送司徒杋离开后,他转身叹了口气。
他对这个儿子一向没辙。儿子暴躁的脾气虽然和他如出一辙,但他却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总是咄咄逼人,也因此在商场上得罪了不少人,但他的经商手法却让他不得不佩服。
公司由他经手后,业绩扶摇直上,他的行事果决,能力更是让人佩服。
不过今天会发生这件事其实是无法避免的,错就错在他们太大意了,明知详云的人早有企图,却没有严加防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祈祷这件事尽快解决,让桑祐平安归来。
司徒奋也陷入了沉思,原本台上的书房大门在此时突地被打开。
“有事吗?”他看着突然进门的保镖问道。
“老爷,有人执意要见你。”
“谁?”
“你跟我来就会明白。”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对不起了。”他从腰际掏出一把枪,对着司徒奋也的太阳穴。“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没办法,我欠他们太多了。”
司徒奋也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招,只能懊悔不已地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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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怎么了?
桑祐感觉自己的下颚传来一阵阵的痛楚,而眼前斑驳的天花板和冰凉的水泥地全在她跟前转呀转的。
对了,她被人绑架了!
她试着移动手脚,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全被牢牢地绑了起来。
桑祐试着转动颈子,打量着四周。
她可以确定自己在一个房间里,不过里头乌漆抹黑的,只有从门缝传来一丝光线。她借着这一点光线,打量了下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
这绳子很粗,又绑得非常牢固,她恐怕没有办法把它咬开……
不知道司徒杋是否知道她被绑架了?桑祐担心地想着。
要是他不知道怎么办,那她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想起自己平时对他的态度,她不免更加担心。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她绑架了,只是故意不来救她;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开派对庆祝哩!
唉!早知道她平时就该对他好一点。
突然,原先紧闭的大门打开,绑架她并打昏她的那个男人走了进来,随即又关上了门。
霎时,房内灯光大亮,桑祐忍不住把眼睛闭上,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刺眼的亮光。
冉少阳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前面,对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怎样,睡得还好吧?”
“是你!”桑祐惊讶不已。她曾见过他,是在司徒奋也的家中。“你到底是谁?”
“司徒杋没有对你提过任何事吗?有关于工作上的事。”
桑祐默不作声地直盯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负责保护司徒杋的安全,对于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管也不知情。
“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公司抢了我们不少生意,这你会不知道?”冉少阳半眯双眼打量着她,怀疑她在装傻。
“我真的不知道,而且那也不关我的事!”桑祐莫名地火大起来:“我只负责他的安全,至于他工作上的事我根本不插手,别告诉我你们就是因为这样而绑架我的。”她生气地道。
冉少阳顿时语塞。
“你们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懂不懂什么叫就事论事,没事绑我来干嘛?你们要绑也是绑他才对。”桑祐气得直扭动身体。
冉少阳终于恢复了过来,他冷哼一声,“想不到你这女人嘴上功夫倒是挺厉害的。”
“别说废话,你到底要不要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就慢慢想吧!”冉少阳起身走向门口。“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待会儿会有一个人来陪你,你不懂的地方他可以为你解答。”他得意地扫了眼她惊恐的脸庞,开门离去。
“喂!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桑祐大声吼着,不过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声。
“可恶!”
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们还会再多捉一个人来吗?
下一个被绑来的人莫非会是……不!应该不可能是他。桑祐马上就否定了司徒杋会被绑架的可能性。
那到底会是谁?
她曾经在司徒奋也的别墅里见过他,那么下一个被绑架的人难道会是——司徒奋也?
桑祐对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骄傲,不过现在好像不是她该骄傲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又再次陷入沉思。
她看着绑住她身体的绳子,扭动了下手,想将绑住手部的绳子弄松,好方便行动。
她打量了下房内,有一张床、衣橱,在另一边的角落还有一堆纸箱。看样子这房间大概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她的目光又不经意地瞥见床头柜上的拆信刀……太好了!
她吃力地移动着身体,心里有了主意。
第七章
司徒杋紧踩着油门不放,破百的时速吓坏了路上的其他车辆。
他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眸中充满愤怒之火,神情如嗜血的撒旦,让人不寒而栗。
突地,他一个右转弯往人行道靠去,但车速依然未减,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大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煞车声响起,车子停了下来。
司徒杋迅速开门下车,顾不得旁人责怪的目光,只是紧盯着前力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详云”二字映入眼帘。在他踏进详云公司时,柜台小姐似乎已经预知了他的到来,早已在门口等候。“叫你们老板出来。”他冷冷地说道,有意压下怒气,不打算牵连不相关的人。
柜台小姐将先前老板交代给她的信转交给司徒杋,笑容可掬地道:“总经理请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还说如果要找他就按照信上所说的做,就可以找到他了。”
闻言,司徒杋接过信迅速拆阅。
康馨社区一百八十号
他看着上头的几个大字,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那个天杀的王八蛋,分明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上门罢了。可恶!司徒杋愤怒地将手上的信捏皱,丢至地上。他一定要让那个老贼付出代价,还有……他瞪着位于大厅中的“详云”二字。
他发誓要让详云从此在商场上消失!
回到车上,他用力踩下油门,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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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桑祐努力用拆信刀割断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连忙将拆信刀塞进背后,假装没事般的盯着欲开的房门。
走进来的是冉少阳,还有被他用枪指着、走在最前面步履蹒跚的司徒奋也。
她并不觉得惊讶,因为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在冉少阳后面进来的人可就让她大吃一惊了。
桑祐看着冉少阳身后那个约莫五十岁的老先生,震惊于他脸上的愤世嫉俗。
很快的,她猜出了老先生的身分。
“你应该就是这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吧?”桑祐毫不畏惧地问道。
冉少阳用力推了司徒奋也一把,司徒奋也往前跌去,跌在桑祐身旁。虽然司徒奋也的身体还算硬朗,但冉少阳的举动却让桑祐更为愤怒。
“喂!你为非作歹也就算了,对老人家还这么不客气,小心不得好死。”她瞪着冉少阳,生气地指责道。
冉少阳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瞪着桑祐,随即往后退了一步。
桑祐不再理会他,迳自看向老先生。
“你就是桑祐?”详贺云淡淡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桑祐难掩惊讶。
“我想知道的事通常都瞒不过我,更何况是你。”他脸上有着得意。
“原来你就是一天到处处用计抢人生意的老贼呀!”桑祐嘲弄地笑了声。虽然她不清楚他们在生意上有什么过节,但以他们平白无故就绑架她这个“无辜的旁人”看来,他们结下的仇应该不小。“怎么?现在抢不过人就打算用阴的吗?你不只狡诈还挺……”她故意激他,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尽快将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
“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黄毛丫头来批评。”详贺云果真中计,但他愤怒地走上前,“你这张嘴还挺厉害的嘛!不过你死到临头还嘴硬,等一下我就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说完,他一把揪起她。
桑祐紧张得连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过她却不敢怠慢,仍努力地解着绳子。
就快好了,再一下下就好了!她这么告诉自己的同时,也感觉到身上的绳子有松绑的情况。
太好了!她欣喜得差点尖叫出声。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煞车声。
“哼!他也应该到了。”详贺云突地放开她,和冉少阳转身走了出去。
桑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就在她欲破口大骂时,只听到回应她的关门声。
司徒杋迅速地冲进门内,现在虽然是大白天,光线却被屋里清一色的黑色窗帘所阻挡,暗得让人无法看清楚里头的摆设。
好不容易在他渐渐适应黑暗后,室内突地灯光大亮,他不禁闭上了眼,无法适应这突来的光亮。
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耳边传来枪上膛的声音,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手边的动作。
“我们等你很久了。”冉少阳枪指着的后脑勺。
司徒杋机缓缓转身,在见到冉少阳的同时,脸上满是惊讶与不信。“你……我爸爸人呢?”他是他父亲新请的保镖,既然他这里,那么他的父亲也应该在他们的手上。
“他很安全,不过能不能继续安全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详贺云冷声道,语气里的威胁十分明显。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退出这次的招标案。”详贺云提出要求。
“不可能。”司徒杋想也不想地拒绝。
“好吧!”详贺云突然一笑。“既然你这么固执,那么我也爱莫能助了。”他朝冉少阳使了个眼色。
冉少阳点了下头,立即收起枪转身离去。
司徒杋瞥了他一眼,心中已有了主意。下一瞬,他敏捷地朝详贺云扑去,趁其不备地用手紧扣住他的脖子。
“去把他们带出来,否则……”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怪我要了他的老命。”
岂料,冉少阳是一副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模样。
司徒杋注意到了这点,嘲讽似的对详贺云道:“看来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失败,见你生命有危险,你的手下居然丝毫不紧张,还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详贺云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陷入困境,连忙恐吓地对冉少阳道:“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来救我,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笔钱。”
“你欠他钱?”闻言,司徒杋立即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那笔钱我替你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倘若是钱在作祟,那问题就好解决了。
冉少阳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要求?”
“放了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他手上的人质根本没有实质的作用。
“你不能背叛我!”详贺云急得大吼出声,眼底充满了恐惧。
“好。”冉少阳仿佛没听到详贺云的怒吼,答应了司徒杋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