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惟恐她身上还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伤口。
“昨晚……你到过我那儿?”无视他的忧心,她径自问出心底的疑问。
她必须确认,他是不是……
是不是已经认出了她!
否则……
他怎么会忍心那样重伤像极了以往的她的林玲?!
“先告诉我,他到底还有没有伤到你哪里?”悬着一颗心的冷根本无暇听她问些什么,只想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受到其他伤害,然后再找海鹰好好清算总账。
“告诉我,昨晚……昨晚你去过我那儿吗?”一心想知道昨晚的温存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存在过,所以白依依仍旧执着地问着。
“去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吗?”
“回答你什么?”
“除了脸,你还有哪里痛?”
越看她的脸,他心里的火气就越旺,若不是顾及日依依还不自觉的在颤抖着,他早就亲自去会会那只被冷阎和冷丰联手打得再也飞不起来的落翅鹰了。
“这里……”她拉着他的手摆上自己的心口。“好痛好痛!”
“该死的,他……”
误以为她的心痛是身体上的伤,冷勃捉狂的差点举起枪直接在海鹰身上扫射;可惜就在他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他握枪的手忽然覆上一只温润的小手,及时制止了他。
“是你让它痛的。”她再次牵着他的手覆在她的心口。“不管很你,还是爱你,这里始终都好痛好痛。”
“对不起!”一股浓烈的情感几乎让他鼻头一酸,他呵怜的将她拥进怀中,不让她看见杀戮过后的血腥场面。“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不是猜到了……”望进他歉疚的眼,她的心霎时有了底,可是她仍想听他亲口承认。
“猜到什么?”撩起她的白发,他的眼顿时漾满了心痛。
曾经,她用说笑的口吻说她的发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变白。
当时,他只当她在说笑,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她当时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悲苦,那么的教人心疼……
“那个有着黑发黑瞳的白灵早在两年前坠崖的那一刻就死了,再也盼不回来了。”她撇开脸,不愿看见他眼中的怜悯。“现在活在世上的,是怎么看怎么怪异的白依依。”
“听好,”不愿强迫她,所以他配合她摆头侧脸,硬是对上她的眼,让她看清他眼中的认真,“不论你的头发是黑是白,不论你的眼瞳是黑是灰,只要是你,我统统不在乎,因为只有你才能认我的生命带来阳光。”
“你……”
“不准再逃开我,更不准再把我让给别人!”一想到她曾经那么毫不留恋的将他让给林玲,他就痛苦不已。
“我……”望着他幽怨的目光,不自觉的抚着自己肚子的白依依,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她极有可能会再次离开,而且是永永远远的离开他的生命。
“老大,现场已经处理干净了。”冷阎背对着他们,一副在说给空气听的模样。
“他们呢?”白依依霍地探出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完全看不出有打斗痕迹的顶楼空地。
“走了。”只不过有些是自己走的,有些是被扛走的。冷阎在心中暗忖着。
“你们先回去吧。”不愿白依依知道太多黑幕,所以冷淡淡的对冷阎命令道。
“是。”冷阎恭敬的领命退下,留给白依依和冷一个不再有人干扰的独立空间。
第十章
“你去哪里?”白依依娇媚的缠住准备起身离床的冷。
自从回到他的身边,她就越来越黏他,黏得他头痛不已。
“乖,你先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哄骗的吻了下她的额头。
“不要!没有你,我睡不着。”她不依的伸臂勾住他的颈项,要赖的紧缠住他。
“听话,就算睡不着,也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虽然她的身体状况到目前为止一切安好,可是Clerk的警告他始终没敢忘记,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调养她的身体。
“不好。”别了眼墙上的挂钟,她任性的噘起了嘴。
平时他想去哪里她一向鲜少过问,惟有这时候,她总不愿放他出门。
因为这种特别的时刻,不用问她也知道他一定是要到俱乐部去报到。
“你这么任性,小心待会儿宝宝又抗议的踢你了。”
看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的心就越悬越高,惟恐她随时会有什么紧急状况发生;所以就连孩子淘气的在她肚里打鼓,他都担心受怕的惟恐她会受不住病而昏厥过去。
“不怕。那表示他很健康很活泼。”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知道他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每每在半夜惊醒看着她,守着她,惟恐会再次失去她。
“如果孩子的健康活泼是用你的命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别担心,医生说我的状况越来越好了,如果继续调养,就算想生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必要的话,他不介意去结扎。
“不要,只有一个孩子,孩子会寂寞的。”
除了孩子会寂寞以外,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娃娃,她希望能为他再添个男娃娃,好继承他的衣钵。
“要孩子可以领养,想要几个就有几个。”
“可是……”
“没有可是。”
如果不是她坚持,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都希望依Clerk的建议让她拿掉,以免有了孩子却失去她,那他绝对会痛不欲生。
“如果我听你的,那你可不可以也听我的?!”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他终究会拗不过她而屈服。
因为自从重回他身边,他就把她当宝一样的呵护着,几乎事事顺着她,惟有
孩子与去猛男俱乐部例外。
“什么?”
“不要再为难你自己了,好不好?”虽然她也喜欢看他在舞台上脱衣的性感模样,可是她知道那对他其实是一种酷刑,因为他始终无法接受女人的碰触,惟有对她,他的症状才会稍稍缓和一些。
所以如非必要,她总会体贴的不贴紧他。
但现在的他却像个被吓坏的孩子,她只要稍微离远一点,他反而就会主动贴上前来,拒绝让两人间有丝毫的距离。
“我不懂。”既然她的双臂不愿放开他,他也就顺势将脸埋进她的白发中,汲取她身上的香气,安抚他不安的灵魂。
“不要再去俱乐部了,好不好?”
“我很想答应你,可是不行。”
“为什么?因为你们之间有合约吗?”
“嗯哼。”他点点头。“只是跟我有合约的不是俱乐部,是老天爷。”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说过,我向上天祈愿吗?”
“当然。可是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呀!”虽然她的模样已变,可是她终究回到他身边了。
“是实现了。”
“既然实现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委屈自己?”
“还愿。”他话一出口,她立刻傻了眼。
“还愿?!”
“嗯。我向上天祈愿,只要让你重回我身边,我愿做尽一切我不愿做的事;倘若如愿,我依然愿意继续做尽我不愿意做的事,只求上天让你永永远远待在我身边。”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注定这么过下去了,除非哪天他不再排斥女人,他才有可能得以解脱。
“你……”她实在无法置信的瞠大双眼。
天啊——是她太孤陋寡闻,还是他太过离谱了?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许愿的?!
“我该走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真的必须走了。”他先安抚的吻了下她的颊,才温柔的拉下她圈在他颈上的手。“乖乖休息,我会尽早回来的。”
*** www.fmx.cn转载整理 *** 请支持凤鸣轩 ***
午夜十二点。
阳明山上,猛男俱乐部的矗立之处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耀眼得令人差点睁不开眼。
“你终于又出现了。”钱顺顺一看见白依依不禁开心的咧嘴微笑。
想想,她们已经近一年没有见面了;再见面,她手中居然多了一个婴儿!
钱顺顺好奇的盯着白依依手上,那个也正好奇的眨眼望着她的小娃娃。
“我经常来,只是每次坐的位子都不固定罢了。”白依依歉然的对钱顺顺回以微笑。
怀孕期间,她总会偷偷的跟在Frank身后出门,然后在俱乐部里找个最不受注意的角落坐下来,默默的看着舞台上的他,记下他每一分的好。
虽然这样的举动可能危及她肚里的胎儿,可是过多的恐惧让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她好怕生产那天,便是他们天人永隔之日。
不过幸好,老天爷并没有那么残忍,它甚至还仁慈的赐给他们一个健康的女婴。
“这个孩子多大了?”被小婴儿迷住的钱顺顺孩子气的跟她玩起眨眼游戏。
“三个月。”白依依嘴上回着钱顺顺的问题,眼睛却直直的望着舞台上几乎全身裸露的Frank。
“你不知道今晚的主角是Frank吗?”
“知道啊。”
哦喔——他发现了!白依依一脸无辜的对上Frank的火眼金睛。
“那你还带个孩子来?”
“她也是女的啊。”
糟了!他好像很生气。白依依收回目光,看着怀中对着自己呵呵笑,笑到流口水的女儿。
如果他知道她带着女儿来这里夺吻……
岂不更生气?!
“你不会吧!”钱顺顺惊愕的看着白依依。
她……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把Frank让给她怀里的小婴儿吧?!
“不行吗?难道夺吻还有年龄限制吗?”
“是没有……可是……”钱顺顺有些同情的别了眼直往她们方向走来的Frank。“你让他一个大男人当保姆,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啊?”
“我也不愿意啊,可是他……”
她一直以为他排斥女人的毛病改善许多,直到女儿出生,她才赫然发现他的毛病根本一点都没有减缓,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所以打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他碰都没碰过女儿一下。
因此她才会异想天开的……
“他来了。”钱顺顺提醒失了神的白依依。
一听见Frank已经靠近,白依依连忙坐正,一脸谄媚的对他绽出大大的笑容,希望借此平抚他满腔的愤怒。
随着音乐走到白依依身旁的Frank尽管双眼喷火,身子依然随着音乐摇摆,人喷鼻血的缓缓贴近她。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着我偷偷跟来!”
她的一举一动向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她怀孕期间,背着他偷偷跟来的举动他其实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戳穿罢了。
可是这回,她实在是太离谱了!居然连婴儿都带来了,让人想继续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我……”她眨着无辜的眼,企图博取他的同情。
“今晚……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他暧昧的在她耳畔喷气,整个人如蛇般紧紧的缠绕着她,让她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却偏偏又无法捕捉到他。
天知道,他已经隐忍多久了。
虽然他始终无法接受女人过于亲昵的碰触,可是自从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他对她的渴求就与日俱增。
不过,自从她怀孕之后,他就不敢再轻易碰她,以免伤害到她。
“不要生气嘛——”她撒娇的想要偎近他的怀中,他却不依她的及时闪开,但是双手却小心翼翼的护住她,防止她一个不小心会摔下椅子。
“那要看你怎么安抚我了。”
他跨开双脚,双手支在她的椅背上,成半跨姿态的将她整个人包夹在他与座椅之间,呈现一幅令人喷鼻血的煽情画面。
“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吻,怎么样?”她娇媚的整个人往前倾。
“成交。”他眼中的怒火霎时化为熊熊欲火,烧得她一身热。
“闭上眼。”她撒娇的吻上他的眼,让他如她所愿的合起眼。
陶醉在她热情的舔吻中的Frank被耳边乍响的失落尖叫震醒了神志,心中忽然涌现一股怪异的感觉。
一个人明明只有一张嘴,为什么……
她能同时吻着他的眼与唇?
Frank倏地睁开眼,对上白依依无辜眨动的眼,刚刚她的唇在他眼上徘徊,那他的唇……
是谁吻上的?Frank瞪大眼往下一探——
“该死的你!”他奋力一推,推开瘫在他身上的白依依,同时一把捉起把他的唇当成奶嘴拼命猛吸的小婴儿。
“啊!”反射神经迟钝的白依依一被推开立刻往后倒去,吓得她霎时尖叫出声。
“该死的!”尽管生气却依然舍不得让白依依有丝毫损伤的Frank,想都没想的直接将小婴儿丢给仍坐在一旁看戏的钱顺顺,自己则敏捷的闪身到白依依的身下,止住她的跌势,顺便充当她的肉垫。
*** www.fmx.cn转载整理 *** 请支持凤鸣轩 ***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望着高高的跳台,白依依一点都不依的抱住跳台边的柱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他……他……不是有惧高症吗?
为什么还带她来高空弹跳?
“克服惧高症。”
“那……那……我在旁边看你跳就好了。”
“没有你我没有安全感。”
天知道他根本没有惧高症,但是为了克服她对高的恐惧,他不惜诋毁自己。
曾经,在他以为她跳崖身亡的时候,他对高处是深恶痛绝,所以除了她的祭辰,他几乎不涉足任何高处。
可是当他知道,她根本没有死后,他对高处就不再那么排斥;但是只要身边有她,他一定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不愿让她有任何抛下他的机会。
“我……我……我不要。”由高往下坠的恐怖,她这辈子死都不愿再尝第二回,那是一种生比死还恐怖的非人摧残。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跳下去?万一……”他顿了下,眼神晦暗的瞅着她。“万一……我出了状况,我们……”“不要!”她放开柱子,猛地抱紧他的腰。拥有他的幸福,让她说什么都不愿再尝失去他的悲哀。“不要跳了。我们都不要跳就好了。”
“我也希望,可是除了你,我不能再有其他的弱点。”
身处黑帮,他只能比人强,不能比人弱,就算比人弱,也不能弱得离谱;否则对手随时都可能掐住他的弱点瞬间击败他。
他永远忘不了,当她被鹰帮的余孽逼上四十层高的顶楼,整个人有一半悬空时,她眼中浮现的疯狂惊骇。
她的恐惧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让他在抢救过程中绑手绑脚,惟恐自己的手段过于激进,让对方吓得一时失手,会让她活活吓死。
为了避免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她非得克服对高度的恐惧不可!
“非跳不可吗?”她做着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