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忍不住,转身就想夺门而逃。
“站住!”
一堵高大的身影比她的动作还快,遽然将她挡在门前。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唐海优整个人都缩在墙边,以为他又想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她这个反射动作,却给了邵尔平最佳的机会,长手一伸,轻松就将她困在自己跟墙壁之间。
唐海优仓皇一抬头,再度迎面撞进那双讳莫如深的黑眸里。
挟带着独特男人气息的热气,忽轻忽重的喷在她的皮肤上,他佣懒的眼神看起来更是灼热而幽暗,像是一座蕴含着滚烫岩浆的火山,随时有爆发的危险--
最要命的是,他们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让她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糟糕,刚刚那种四肢绵软无力、脑子浑沌得像一团烂泥的奇怪感觉又回来了。
尤其是他再度逐步贴近的俊脸,以及性感一开一合的薄唇,唐海优始终恍惚回不过神来。
他--他该不会又想吻她了吧?
刚刚她可是用尽了仅存的意志力才能推开他,要是他执意再来一次,她恐怕连一点反抗的余力也没有,只能任他摆布了。
不管了,在这种致命的威胁、以及身不由己的情况下,除了“壮烈牺牲”外,她还能怎么样?
毅然闭上眼,她抱定了“捐躯”的打算,孰料,前头却久久没有半点动静。
实在按捺不住,她忍不住悄悄掀开一边眼皮,只见邵尔平正挑着眉看她,像是在看她想玩什么把戏似的。
“你还没回答我。”他面无表情看着她。
“回……回答什么?”她一脸茫然的眨着大眼。
“你今天来做什么?”再开口,邵尔平的声音已近乎咆哮。
唐海优怔怔望着他,许久之后才终于意会过来。
“喔……我……我是来‘说服’你把房子还给我的。”她涨红着小脸,几乎要为自己方才壮烈牺牲的念头感到羞耻。
“说服?”邵尔平的眉头微微一挑,俊脸再度朝她逼近了几寸。 “我还没看到你的努力。”
感觉出两人危险的距离,以及他眼神中那股不寻常的热度,唐海优心里的警铃开始大作。
“今天好像不太适合,我看--我们下次再谈好了。”正想从他的臂下钻出,她却冷不防被他高大的身躯给顺势压住。
一下子,他们两人的身体,几乎是没有一丝空隙的紧贴在一起。
“说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慵懒勾起唇,那神情看起来竟有几分邪恶。
“那你想怎么样?”唐海优小脸滚烫得像是快喷出岩浆,一颗心也跳得乱七八糟。
“来到这里,浪费了我大半个下午时间,你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代……代价?”唐海优突然结巴起来。
不--不会吧!?
她知道像他这种大总裁的时间很宝贵,但是,要她为此付出代价,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我……我没有钱喔!”她抢先声明道。
邵尔平勾起一抹让人弄不清意图的笑,突然凑近她的耳畔,轻舔起她小巧可爱的耳垂。
唐海优及时咬住唇,才阻止了即将出口的惊呼。
他竟然--舔她的耳朵?
这个亲昵举动几乎吓坏了唐海优,尤其是吹进耳朵里的阵阵热气,更惹得她浑身战栗得几乎站不住。
不行,他一定是故意想吓唬她的,她得镇定点!
但她越是想表现镇定,那股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叮咬的酥麻感觉就越强烈,而且那群蚂蚁还很不安分的顺着她的颈侧,一路往她的锁骨滑去,最后甚至成群结队的钻进她低垂的衣领里--
面对邵尔平极富技巧的调情手段,浑身软绵绵的唐海优仰着小脑袋,几乎只有任他摆布的分。
“啁--”
恍惚间,唐海优听到一声极其暖昧的沙哑呻吟,许冬之后才听出来--那竟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老天,她怎么会变得这么邪恶,发出这种类似母猫发情的声音?
正当唐海优震愕于自己异常的行为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探进她的裙子里,狂妄的抚上她最私密的部位。
一股宛如触电般的强大快感遽然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整个人瘫倒在邵尔平的怀里,不住的大口喘气。
灵巧的手指宛如狡猾的泥鳅,在她的私密部位时轻时重的轻揉慢捻,惹得她浑身每一寸皮肤开始发烫,而它竟还意图钻进最后一小片遮蔽的布料里--
“住手!”
唐海优及时拉回理智紧并双腿,阻止了那只大手。
“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怎么可以--可以--”她喘得几乎语不成声。
“你的演技真是逼真! ”他以嘲讽的表情瞅她。
从她刚刚全力配合的举动看来,她只是在故意装傻罢了!
“你是什么意思?”唐海优脑子里仍是昏昏沉沉。
“我不介意进行一场桃色交易。”他仍是一副高傲的表情。
桃色交易?
唐海优蓦然瞪大眼,混成一团烂泥的思绪,顿时全都清晰了起来。
看着他极其俊美出色,却又狂妄得可恨的脸,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提起小脚,狠狠踩上他的脚背,忿忿转身就往门外跑。
吃痛的闷哼一声,邵尔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敢踩他?!
最让他不解的是,这个看似简单的女人,此时竟让他摸不清也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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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一句羞愤交加的怒喊犹在耳际,邵尔平怎么也没有料到,唐海优这个看似温弱的小白兔,竟然也会反咬他一口,更没想到一个青涩的吻,会乱了他的平静。
一大清早,听完秘书报告完一天的行程,他就一直坐在办公桌俊,兀自出神到现在。
那种柔软甜美的滋味,比起他曾品尝过的任何一双唇,都还要令他意犹末尽。
甚至连现在,他都还能在口腔中,隐隐尝到那股甜美的气息。
他眷恋的回味着那种前所未有的滋味,直到秘书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总裁!”
“什么事?”他迅速收敛心神,沈声问道。
“那位唐小姐又来了。”女秘书的表情仍是一样无奈。
唐海优?邵尔平的眉头蓦然蹙了起来。
枞她昨天仓皇失措的逃走后,他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毅力。
看着满桌子待处里的文件、以及行事表上密密麻麻的行程,预料将会是忙碌的一天,他却像是鬼迷心窍似的脱口而出。
“让她进来!”
看着女秘书消失在门外的身影,邵尔平发现自己竟无从解释这样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意义。
他靠着白手起家,在经营上每一步都得认真谨慎,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无情的竞争给淘汰,他实在不该跟一个对他有所求的女人,周旋浪费时间的。
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个叫唐海优的女人,竟叫他有些迷惑了。
不多时,一个小人儿踩着忐忑不安的步伐,踏进了办公室,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他的办公室里布满地雷似的。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简便的T恤、牛仔裤,一头长发扎在脑后,白皙清丽的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像个青春俏丽的女大学生。
“邵总裁!”小心的站在几步之遥外,唐海优嗫嚅唤了声。
她觉得自己实在很没骨气,明明他就摆明了不会轻易把房子还给她,她还是厚脸皮的再次上门求他。
谁叫她天生心肠软,受不了老妈昨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要去跳河谢罪,只好硬起头皮再度上门。
“昨天你还有事忘了说?”
一提起“昨天”,唐海优脑海里立刻浮现那个热辣辣的吻,小脸也不由自主的涨得绯红。
邵尔平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桌后,欣赏着她红咚咚的小脸。
“我是来拜托邵总裁把房子--”
“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他遽然打断她。
唐海优怔然望着他,澄澈的大眼里逐渐蓄积起水气。
一想到父亲,以及往后颠沛流离的命运,唐海优一时悲从中来,再也顾不得形象,像个孩子似的,当场瘫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邵尔平向来对女人的眼泪最为厌恶,但不可思议的是,眼前这张哭得涕泪纵横的小脸,竟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强迫自己别开脸别去看她,等着她自动放弃。
然而那个低低的啜泣声,从紧抿着唇压抑着,直到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成了哭嚎。
即使隔音良好的大门,也隔绝不了她那近乎惨烈的哭声,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数十只贴在门板上的耳朵,以及十几张嘴的窃窃私语。
邵尔平烦躁的起身,在她身边焦躁的踱起步。
“我很忙,你快走吧!”
然而地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人儿,依旧是自顾放声哭嚎,连理也不理他。
邵尔平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对这个女人,竟然连-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强迫我屈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邵尔平是不接受威胁的。”他冷硬的声明道。
“哇--”回答他的,是一串更加惊天动地的哭嚎。
他烦躁的耙梳着一头黑发,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看着坐在地上的小人儿,模样是那么娇弱纤细、可怜无助,换做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她给软化。
只是,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讲求现实与利益的商人,没有把房子平白退还的道理。
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当下有了个绝佳的主意。
“好像怎么样都没办法阻止你是不?”
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坐回原位,将长腿一伸,往后仰躺在柔软的大椅里。
“啊?”唐海优抬起泪湿的小脸,楞楞的看着他。
“好吧!我可以把房子还给你。”他干脆的说道。
“真的?”唐海优跳了起来。要不是隔着张大桌,她真想冲上去亲吻他。
“不过,我有个条件。”
“啊?条件?”
这两个宇,听得唐海优心惊胆跳,好像前头已经布满了陷阱,等她往下跳。
“我要你去帮我要回一笔呆帐。”
他的长指悠闲的敲着桌面,一双莫测高深的黑眸紧盯着她。
唐海优有些出神的盯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好半天才恍然回过神。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她仔细审视他的表情。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
面对她错愕不信的表情,邵尔平仍是一派的气定神闲。
“可是你们银行这么大,不是有专门追讨呆帐的部门吗?”唐海优小心翼翼的瞅着他。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去不去--由你决定!”他慵懒一勾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
她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了,但她唐海优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人。
不过是去要回呆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去!”她豪气万千的拍了拍胸口。
“不后侮?”不知怎么的,他嘴边那抹笑,看起来实在诡异得不太寻常。
“绝不后悔。”唐海优坚定的摇摇头。“对方是谁?”要去讨债,总得先搞清楚对方的身分来历吧!
“去了你就会知道了!”
唐海优无言望着他,被他脸上那抹破天荒的亲切笑意,给弄得有些糊涂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抹笑容莫名让她想起了--不怀好意的狐狸!
第五章
一大清早,位于县郊的某栋豪宅前,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伸出一颗小头颅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只见大门前站着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就连宽敞的院子里,也有几名保镖模样的黑衣男子走来走去,像是在巡视些什么。
唐海优被这种戒备森严的气氛弄得有些害怕,正犹豫着,要不要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突然间,一只大手连衣带人的把她给拎了起来。
“你躲在这里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震耳欲聋的粗声咆哮,撼得她耳朵隐隐作痛。
“我……我……”男人巨大有力的掌,勒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有事要找萧邦。”
“你找偶棉老大做什么?”男子把她拎到鼻端前,巨细靡遗的端详起来。
“我……我是来请萧先生还钱的。”唐海优心虚得像是她才是那个欠钱不还的人。
“还钱?”男子的巨声咆哮,几乎震破她的耳膜。“你是哪一帮?”
“哪一帮?”唐海优虔敬的觑着眼前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孔,赶紧摇摇头。“我……我不叫哪一帮,我叫唐海优。”
“好啊!在老子面前,你还敢给我‘假肖’--”
粗勇男子恼怒得涨红了脸,举起拳头就要朝她身上招呼。
“阿狗!”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阻止了即将落下的拳。
男子楞了下,赶紧松开手,毕恭毕敬的喊了声。“老大!”
唐海优的目光顺着阿狗身后望去,只见一名方头大耳,有几分草根味的男子,拖着木屐缓缓走来。
“老--老大?”
唐海优的目光溜过他手臂上的龙凤刺青,三分电卷头,以及那身花衬衫。
眼前这个萧邦,跟那个作古的名音乐家萧邦,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她终于知道,邵尔平的笑代表什么意思了。
看了眼他身旁环绕着七、八个黑衣小弟的阵仗,唐海优两腿很不争气的软了一半。
“你素随?来干什么的?”萧邦粗声粗气的用下巴朝她点了下。
“我……我是代表承京银行,来请你归还欠款的。”即使两脚抖得厉害,她还是铁了心,把小命豁出去了。
闻言,萧邦非但没有亮出什么拳头、刀子来,反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小丫头,你诸不诸道偶是随?”
“我--我当然知道!”
光看他手臂上的刺青就知道,他铁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砍人不手软,把绿岛当成自家厨房出入的狠角色。
“既然知道,你还敢来要偶还钱?”
他亮晃晃的白牙闪着寒光,像是已经把刀抵上她的脖子。
“我也……也是受人之托,拜托萧先生不要为难我。”
“上回那邵尔平叫了几个软脚虾来要钱,被偶修理得惨兮兮,就连警察也拿偶无可奈何,这回,他竟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闹笑话?”
闻言,他身旁的一干小弟全都笑了起来。
看着萧邦无赖似的笑容,以及一干人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唐海优羞恼得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简直是个无赖!有借有还、再借不难,难道你们老师没有教你吗?”
然而一开口,她立刻就后悔了。
在她眼前的可不是善良可教的孺子,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老大啊!
果不其然,萧邦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像是要杀人似的。
“你敢教训偶?”
“不--”她哪有那个胆?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罢了!
“你的胆子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