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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睁开眼睛时,月琉璃发觉自己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被。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身边等待不及的人,已先行开口。
“你醒了!”
当偃邪残将月琉璃抱到床上时,他发现月琉璃瘦了,不过比起白炼烽,偃邪残觉得白炼烽更像羽毛般轻得吓人。
不对,他怎会在此时想到白炼烽?
虽然对于自己突然想到白炼烽一事感到有些奇怪,但偃邪残随即又像没事似地将目光停驻在月琉璃身上,静静地等待着月琉璃清醒。
月琉璃当然不可能忘记这个令人生厌的声音,只是他根本不想看见声音的主人,他缓缓坐起身,但没有下床,甚至没有转过头去看偃邪残。
对于月琉璃冷漠的态度,偃邪残倒是不甚在意,他心情愉悦地看着月琉璃,只是当偃邪残专注地注视着月琉璃的侧脸时,突然想起方才他抱月琉璃上床时,发现他脸上有着明显的紫色痕迹,这才知道月琉璃中了紫幻迷烟。
偃邪残内心其实有些惊讶,月琉璃回到弁邪门已好几天,他一直没出现在他面前,因此根本不知道月琉璃中毒之事。
“琉璃,我很久没看见你了。”压下心头的惊讶,恢复一贯的神情,偃邪残起身走近月琉璃,面对着月琉璃,偃邪残难得表现出一点柔情。
也唯有在月琉璃的面前,他才会有这温柔的一面。
“别碰我!”
只可惜偃邪残这点温柔,月琉璃完全不在乎,对于偃邪残的碰触他只感觉到厌恶,冷冷地偏过头去。
“你……”方表现出些许温柔,就马上被月琉璃无情的拒绝,偃邪残忍不住凝蹙眉心,但他随即又展开笑容,似乎不甚在意月琉璃的态度。
“你都看到了吧!”偃邪残相信月琉璃的挣扎只不过是一时的,所有逃出鸟笼的小鸟,很快就会乖乖地自己回到笼子里。
一经偃邪残的提醒,那淫糜暧昧的情景瞬间窜上脑海,让月琉璃的身子轻微地一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呵呵……”没忽略月琉璃的轻颤,也没遗漏月琉璃难看的神情,偃邪残不禁为自己感到高兴,凡是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他就不相信月琉璃不会捧着自己的心来呈献给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
先前是因为他不知道,既然现在他已知道所有的事,就不可能让炼继续为他牺牲,再度沦为偃邪残情欲下的玩偶,他绝对不能让炼烽再继续受折磨,纵使必须与魔鬼打交道,月琉璃也不会退缩。
“呵……我要什么你会不知道?”
坐上床沿,双眼直直凝视着月琉璃,望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偃邪残笑得有点邪气,仿佛对月琉璃的问题感到好笑。
他要什么,相信月琉璃是再清楚不过了。
月琉璃慢慢抬起头看向偃邪残,这张脸孔让他忍不住想起司徒冰驰,虽然偃邪残与司徒冰驰样貌如此相像,可是对于偃邪残,他只感觉到厌恶!
“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是不是可以放过炼烽?”无论如何,至少要偃邪残保证不再伤害炼烽,这样他才会同意回到偃邪残身边。
偃邪残没有应允,只是嘴角微扬,似乎在等待月琉璃以行动来表现,然后才会考虑是否要答应他的要求。
从偃邪残的眼神,月琉璃清楚地知道偃邪残在等待什么。
情势所逼,月琉璃只好咬着牙,往前倾身,伸手勾搂住偃邪残的颈肩。尽管心中充满无奈,月琉璃却只能认命地将自己的唇瓣覆上偃邪残的嘴唇。
然而,因为心中本能的抗拒,他只是将唇瓣贴着偃邪残的薄唇轻吻,怎么也无法吻得更深。
偃邪残对于月琉璃的迟缓而感到不耐,一手拉住月琉璃的手臂,一手扫紧月琉璃的下巴,强势地让月琉璃更加贴近他,并张开嘴与之交缠。
在一阵亲密的亲吻后,偃邪残眼中早已布满情欲,迫不及待地将月琉璃推躺在床铺,绵密的吻从耳际移至颈肩。
月琉璃的胸口虽因他的亲吻而上下起伏,但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情欲染身,仍冷着一张脸,任凭偃邪残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当月琉璃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偃邪残下一个动作时,偃邪残的吻却突然停止,迟迟未再有进一步的动作,让月琉璃倍感疑惑地睁开眼睛。
只见偃邪残神情诡谲困顿,然后在月琉璃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时,偃邪残已离开他的身上,神情略显匆促地离开。
对于偃邪残突然停不动作离开,月琉璃完全无法理解,但很快他便将偃邪残抛出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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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偃邪残匆促离开后,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完全没有再出现在月琉璃面前,这样的情形反倒让月琉璃感到怪异。
照道理说,既然他已答应偃邪残的要求,偃邪残应该会强势的展开掠夺,怎知他那天突然离开后,整个人就像消失了般,竟从此未再出现,这才是让人觉得诡异的地方。
难道偃邪残还是决定要继续对白炼烽出手?
疑惑一起,月琉璃再也捺不住性子,准备主动去找偃邪残,突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琉璃,你在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月琉璃有些惊讶,但那惊讶很快便转为欣喜,他迫不及待地起身跑向门边将门打开。
“琉璃。”打从月琉璃回到弁邪门,白炼烽就想马上来看看他,毕竟月琉璃会回来弁邪门是因为他的关系,只是碍于与偃邪残所订下的约定,没有偃邪残的应允,他不可以擅自跑来见月琉璃,否则偃邪残不保证他会遵守与他之间的协议。
不过,近来偃邪残却未曾再要求他任何事,甚至只是要他静静地跟在他的身旁,更奇怪的一点是,偃邪残突然主动开口说他可以来看琉璃。
虽然偃邪残的态度转变着实令白炼烽百思不解,但因为怕偃邪残会变卦,白炼烽也无暇顾及心头疑惑,立即跑来找月琉璃。
“炼烽,你没事吧?偃邪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乍见白炼烽,月琉璃立即抓住白炼烽的双手关心询问,神情除了高兴外,还略显忧心,迫切地想知道白炼烽的情况。
但话才出口,月琉璃便意识到自己的话很容易让白炼烽察觉自己已经知道他和偃邪残之间所发生的事。
“没有,我很好。”
那日,在偃邪残强烈索求下,白炼烽根本没有发觉月琉璃曾经出现在房外,更不知道在他昏睡之时,月琉璃已经与偃邪残见过面,甚至还私下有过协定。
因此月琉璃的话听在白炼烽耳里,只是单纯的以为月琉璃是因为这么久没见到他而有所担心,未有丝毫起疑。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只不过这阵子弁邪门内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所以你回来时,我没有马上来看你,琉璃,你不会怪我吧?”
为免月琉璃瞧出端倪,白炼烽语气略显轻松,端着药汤,绕过月琉璃走进房内。
“不会,我怎么会怪你呢?可是……炼烽你真的没事吗?”
或许这样问,容易令白炼烽起疑,但月琉璃实在无法不问,因为白炼烽肤色过于白皙,因而更加清楚的显现出他眼眶周围的黑晕。
他到底是几天未曾好好睡觉了?
虽然白炼烽刻意想装出很有精神的样子,却仍显得力不从心,脸上带有浓厚的疲惫,让月琉璃怎么也无法装作没看见。
“都说了没事,你先把药汤喝了。”紫幻迷烟的毒性虽然暂时抑制住,但仍不可停止用药,毕竟现在只是暂时控制住毒性而已。
“真的吗?”比起自己,月琉璃更关心白炼烽,因此对于白炼烽端给他的药汤,月琉璃没有伸手接过去,反而抓住白炼烽的手腕,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真的。”白炼烽柔顺地挣脱月琉璃的手掌,将药汤放至桌上,以免不小心打翻。
“我只是最近睡不太着,所以精神比较差,过几天就没事了。所以你别担心,倒是你……回来之后还好吧?”
不想让话题再继续绕在自己身上打转,白炼烽连忙转移月琉璃的注意力,将话题转移。
“呵……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呢?”
说不伤悲是骗人的,面对这个令他感到无奈的地方,他的记忆只有不堪回首的过往,哪有什么美好记忆,但终究他还是回到了这里,还能说什么呢?
不管是不是因为白炼烽才回到这里,月琉璃心里十分明白,这应该是他摆脱不了的命运吧!
“琉璃,你会怪我吗?”
如果当初他没有一时心软救回月琉璃,是否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存在?到现在,白炼烽还是不知道答案。
他真的救得了月琉璃吗?
还是最后结果,就是导致双双被推不断崖,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呢?
白炼烽不愿再多想,也知道自己已没有回头的机会,只因回头的路,已然被自己断了,又怎么能回头呢?
“炼烽……”
他怎么可能怪炼烽?
如果没有白炼烽,就没有今日的月琉璃。
若不是炼烽,恐怕早在小时候遇到干旱时,他已成为大自然下的牺牲品,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他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怪罪炼烽,此时看上去比他还脆弱的炼烽,只是让他更觉得心疼罢了。
月琉璃走到白炼烽身边,以过去他心情不好时,白炼烽安慰他的方式,反过来将白炼烽搂进自己怀里。
“琉璃……”往常总是他安慰着琉璃,如今情势改变,竟反而变成琉璃在安慰自己,这情况不仅让白炼烽感到些许讶异,甚至发觉,原来自己也希望有人能温柔的拥着他。
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白炼烽顿时感到眼角微湿,内心所有的伤痛仿佛因此而稍稍愈合,不再疼痛难受。
“没事,只是突然想抱抱你。”察觉白炼烽似乎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到,月琉璃这才松开手,轻扯嘴角,神情略显淘气地层露一抹顽皮的笑容。
“对不起,炼烽……”
白炼烽在面对月琉璃笑开的脸时,怀疑自己是否漏听了什么,怎么月琉璃看上去,好似与前一刻不一样? “炼烽,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太担心我,先回房休息吧!”
白炼烽眼底疑虑尚存,似想要求证,但月琉璃已先行一步将他轻推出房,并提醒他要多休息,然后便关上了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白炼烽,在门外呆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琉……”本来白炼烽还想开口唤他,随即却停住口。
他太了解月琉璃眼底的坚定代表什么意思,知道自己就算开口询问,应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因此白炼烽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但临走前,对于月琉璃近似呢喃的那句话,让白炼烽多少有些在意。
一时之间,却又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琉璃,你在想什么呢?”
第八章
阔别多日,司徒冰驰满心期待能早一点看见月琉璃,原以为月琉璃也同样期待他的到来,但没想到……
“别碰我!”
被甩开的手,僵凝于半空。
“琉璃,你怎么了?”不懂月琉璃神情为何如此冷漠,更不懂月琉璃说话的语气为何如此冰冷,司徒冰驰脸上难掩错愕,无法置信月琉璃竟如此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我说了别碰我,你听不懂吗?”再度躲开向他仲来的手,月琉璃依旧冷着一张脸,完全忽视司徒冰驰眼底的愕然,持续保持冷漠的态度。
“琉璃,你到底怎么了?我取回紫……”
他好不容易取得紫幻迷烟的解药,琉璃却像变了一个人,他不过才离开数日,琉璃的态度竟南辕北辙,一反先前的柔顺?
“你还不懂吗?那夜只不过是我可怜你!”无法将自己的幸福建筑在白炼烽的痛苦上,月琉璃只能痛不决心,那就是——狠下心来放弃司徒冰驰。
“可怜我?”乍听这句话,司徒冰驰脑子怎么也反应不过来,教他如何相信这样的话语竟会出自月琉璃口中。
“没错,就是可怜你!可怜你总是在我身边像只可怜的小狗摇尾乞怜,所以我才赏你一点甜头,不过如果换另外一种说法,你可能会好过些,我不介意你将那一夜的事当作是救我一命该得的报酬。”月琉璃佯装一副嘲讽的嘴脸,嘴里吐出恶毒羞辱的言语,一心只想将司徒冰驰逼离。 天知道他要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
他所骂出口的每句话,虽是对着司徒冰驰辱骂,但不只是伤了司徒冰驰,也让自己感到痛苦难当。但他仍必须咬着牙表现出一副厌烦司徒冰驰不知进退的模样,好让司徒冰驰真的这样认为。
“琉璃,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话句句伤人,迫使司徒冰驰脸色骤变,忍不住欺近月琉璃,擒住他的手。
那夜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甜蜜的滋味尚在心头萦绕,怎么眼前的月琉璃却完全变了个人,像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放手!谁准你碰我的?放开我!”握住手腕的手掌就像带有烫人的温度,着实令月琉璃心慌,急于挣脱、想要逃离,就怕自己再多说一会儿,便会让司徒冰驰看出他的言不由衷。
“不放!琉璃你看清楚,我是司徒冰驰啊!”以为月琉璃错将他认成另一个人,司徒冰驰忍不住提醒月琉璃。
“我管你是谁,反正你快放开我就是了,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你不要死缠烂打,放开我!”
看得出司徒冰驰的动摇,也看得出司徒冰驰眼底的受伤,但月琉璃却只能视而不见,继续以锐利的言语伤害司徒冰驰,好让他彻底将自己自心底抹去。
“琉璃……”纵使面对眼前无情到令他感到陌生的月琉璃,司徒冰驰仍旧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放开我!你听不懂吗?你……你抓痛我了……”手腕问逐渐收紧的力道,让月琉璃忍不住皱眉,拼命地扭动手腕,想要挣脱司徒冰驰的箝制。
一个不肯放,一个拼命挣扎,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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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于什么?”
浑厚的嗓音夹带一股威势,在毫无预警之下突然响起,让月琉璃与司徒冰驰同时回过头。
趁着司徒冰驰惊讶之余,月琉璃赶紧挣脱他的束缚走到偃邪残面前。
“教主你……你怎么会……”司徒冰驰不愿离开已让月琉璃难以应付,如今偃邪残又突然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处理。
“他是谁?”偃邪残一脸怒容地质问月琉璃。
近来心中困惑逐渐扩大,使得偃邪残烦躁不已,本想来找月琉璃以确认心头疑虑,谁知一踏人房内就见到月琉璃与一名男子纠缠不清,心中急速窜升的不快立即取代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