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闻言,非似情很是惊讶,「真的吗!?」
宓凝心很肯定的点头,「当然。」
这个问题很严重,看来她还是打电话给冬炽狩好了。
「你先等一下,我立刻拨电话给他。」
「咦?」宓凝心呆愣的看著非似情对著电话说话,她还比手画脚,一副恨不得冬炽狩能在她面前般,真不晓得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你等一下,我叫她过来听电话。」
非似情对宓凝心招招手,握著话筒在空中扬了扬,—不意要她过去听电话。
宓凝心想也没想,马上趋上前,从她手中接过话筒。
第十章
「喂?」
「凝心?真的是你吗?」冬炽狩故意佯装出淡淡的口吻,问著。
「嗯,是我。」相对於冬炽狩的平静,宓凝心倒是紧张得很,毕竟这是她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後,第一次与他说话。
「似情说你怀孕了?这是真的吗?」冬炽狩很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有露出半点欣喜,否则一切就破功了。
「是真的。」
「可是之前我和你一块去检查时,明明就——」
「那是个肉脚医生,连我有没有怀孕都判断不出来,改天我要去踢馆,笨就算了,还敢开业看病,不怕医死人。」说到那名医生,她就有气。
闻言,冬炽狩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现在是愿赌服输,回头找我是为了要履行你的承诺吗?」
「不是。」她吐著舌头,根本忘了她有怀孕的话,就代表她得接受冬炽狩的这个约定了。
「那你现在想怎样?」
「你在台北吗?」她突然蹦出文不对题的话。
「对,我调回台北了,而且我家也在台北。」
留在高雄只会让他一直想去找宓凝心,为了彻底执行他许下的承诺,他只好辞去大学的聘任、卸下南区分公司经理一职,回到台北。
「可是我之前去的你那个家,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当初以为我会在高雄定居下来,所以买在那的房子。」
「哦……」原来他们两个都是到高雄工作,甚至想在高雄落地生根的台北人。
「你不回来了吗?」
「暂时不会吧!我在南部的工作已经都交接给别人,短期间内应该不会回高雄。」他说得很淡漠,仿佛一切要以他现在的生活为重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嗯。」宓凝心听得出他疏离的语气,心里著急的不得了,很想问他,那她呢?
他打算置她於何地?
可惜这些话每每滚到了舌尖,又被她硬吞了回来,她实在问不出口。
「凝心,你放心,我会按时寄生活费给你,孩子我也有一份,我绝对不会弃之不顾的。」再下点重药,不相信她还会一直矜持下去,不对他妥协。
他要顾孩子,那她呢?他不顾她了吗?
宓凝心显得有些落寞,回答起话来,变得有些抑郁寡欢。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
「你……不开心吗?」冬炽狩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她的异状,他装出非常关心的口吻问她。
「有吗?你认为你对孩子也有责任是好事,我怎么会不开心。」她故意用轻快的嗓音回答。
「……那……我在高雄的房子如果你需要,你就搬进去住吧!」她还真嘴硬。
「哦!」
「还有,现在天气愈来愈冷,高雄早晚的温差比较大,你要好好照顾身体,记得吃点补品,不要因为担心身材会走样就不吃,懂吗?」
「我知道。」
「我的手机号码你把它丢了对吧?」她的行为模式他早猜测的到。
「嗯。」
「我再重给你一次,你记下来,以後有事就可以直接找我。」
「好。」
宓凝心愈来愈简短的回答,分明表示她有事,她却硬说没事。
「凝心,你真的不想说出心底话吗?」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又没什么话要说,你要叫我说什么?」她嘴硬的不得了,坚持不肯吐露出真正的心声
「好吧!那暂时就先这样,我要去开会了,改天再聊好吗?」他急著想挂电话。
这小妮子气煞他也,固执成这样,不过没关系,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保证能逼出她的真心!
「……拜。」宓凝心轻轻的放下话筒,心沉甸甸的,脸上丝毫不见生气。
非似情好奇地注视著她,「宓小姐,你和炽狩谈的怎么样了?」
宓凝心抬起头看向非似情,硬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非老师,谢谢你的帮忙及建议,我要回去了,再见。」
「嗯,再见。」不晓得为什么,她觉得宓凝心和冬炽狩讲完电话後,就变得怪怪的,好像所有活力都被抽走了般,她到底和冬炽狩谈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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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连问她最近过得如何都没问?
他是真的太遵守他的诺言,还是他的心已经变了?
或许他不再喜欢她,所以不再关心她了吧……宓凝心坐在她的办公室里胡思乱想著。
她是「再度」被请进办公室休息的,小美和其他服务生们实在看不下去她在工作时,一直出神的模样,索性把她架回办公室,要她休息。
她一颗心烦糟糟的,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给困住般,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好难受。
「他的喜欢只有那么短的时间吗?」她垮著一张脸,无神的喃喃自语著。
心口仿佛被一颗大石头压住,怎么都快活不起来。
烦啊!
郁闷啊!
冬炽狩本来想敲宓凝心办公室的门,但听不见里头有任何声音,他疑惑的试著转动门把,发现门轻松的被他打开之後,他轻轻的将它推开,立刻看见坐在办公椅上,一脸失神落寞的宓凝心,他的心不自觉地跟著她紧拧的眉头,揪成一团。
宓凝心太专注於自己的思考中,因而没发现有人接近她,直到冬炽狩轻唤著她的名字,才引起她的注意。
「凝心?」
宓凝心抬起若有所思的眼,瞧了冬炽狩一会儿,有一瞬间她忽然想不起这张脸的主人是属於谁所有。
请原谅她的迷糊,因为她一直认为冬炽狩远在台北,不可能会突然回高雄,所以她压根反应不过来他就是冬炽狩。
直到冬炽狩露出关怀的神情,一会儿摸她额头,一会儿轻拍她的脸颊,关怀之色溢於言表,她才慢慢意识到他是谁。
她霍地抓住他的手,「冬炽狩?」
「嗯,怎么了?」他都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了,她喊他的名字,为何还用疑问的语气?
「真的是你?」现在换她对他摸上摸下,想确定他是真的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而不是出於她的幻想。
「当然是我,难不成你曾在哪看见假的我?」他莞尔地笑道。
「你……怎么会在这出现?」她到现在仍处於错愕之中,大脑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今天早上接到你的电话之後,我愈想愈觉得放你一个人在高雄不好,所以就立刻跟公司请假,开车下来找你了。」先让她失望到极点,再给她希望,这是高招中的高招,相信宓凝心一定会因他故意制造的这份惊喜而臣服。
听完他的解释,宓凝心的心雀跃不已,「你担心我?」
「你现在怀有我的小孩,我当然担心你。只是……我很抱歉,没遵守我的诺言,又在你面前出现,我全是因为太过震惊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见你一面,想看看你的肚子,因此——我真的很抱歉,你要打我或骂我,我都会欣然接受,绝不会有异议。」这套让他有台阶下的说辞他早就拟好。
说他奸诈,设计陷阱让宓凝心跳?这点他是绝不会承认。
遇上非常人、非常事时,就必须使上非常手段,他若不这么做,宓凝心不会正视自己的心情,那他们两个永远也不会快乐,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得到幸福。
怔仲地凝视著冬炽狩,宓凝心慢慢的红了眼眶,直到现在,看见冬炽狩之後,她再也无法否认她深爱著冬炽狩的事。
看著他就在自己眼前,她激动到都想哭了。
她突然好想抱抱他,好想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好想告诉他,不要再离开她了。
以前是她没去注意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所以她才会一副恨不得离他离的远远的态度,是她错了。
冬炽狩仔细地观察著她的反应,故意将她的反应当作她是讨厌看见他,讨厌到想哭,他顿时像受到什么打击般,英俊的脸庞霎时惨白成一片。
「凝心……你放心,我不会藉著你怀有我孩子的这个理由,就缠著你不放,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宓凝心摇著头,「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讨厌我,当然有权利叫我离开你,就像我遇到我讨厌的人,我也会叫他离我远点是一样的,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真的不用。」眸底急闪而过的狡黠和他一副很愧疚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见他愈来愈自责,宓凝心急;忙挥手解释。
「误会?」冬炽狩瞪大了眼,故作不知。
「对,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因为讨厌看见你,讨厌到想哭,不是这样的。」
「不然呢?」他的心在狂跳,他知道她快对他妥协了,她就要对他说出她的心意了。
「我想哭是因为看见你。」
「那还不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是因为太高兴看见你才哭,这叫喜极而泣,你懂吗?这跟讨厌你讨厌到受不了而哭出来,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冬炽狩深吸了口气,他期待好久的话,终於听见了,他的辛苦没有白费,真是老天有眼啊!
「我刚才对你说对不起,是为我当初叫你永远不许在我面前出现的事而说的,我一直不晓得我在说那些话时,对你的伤害有多大,真的,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说了,所以我必须跟你说对不起,很抱歉,我曾经如此伤害过你。」
「没关系,只要你能明白我对你的这份心,其他事我都不在乎。」
「炽狩,我爱你。」宓凝心紧紧地凝视他的眼眸,有些羞赧又很坚定地对他告白。
「凝心……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为求确定,他一定得再问一次。
「谁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上你,我爱上你了!」她唯恐他听不清楚,还拉近他,在他耳边大声的宣布。
他呼吸几乎一窒,兴奋到胸腔彷佛要被喜悦的泡泡给胀开似的。
「我很笨,直到失去你才了解自己真正的感觉,你还要这么笨的我吗?你会不会已经不爱我了,或已经喜欢上别人?告诉我,我还来得及拥有你吗?你快说呀!」她紧张兮兮地拉紧了他,要他赶快说出答案。
冬炽狩神情激昂的拥紧了她,他把她抱的好紧好紧,仿佛要把她融入他的体内般,紧到她胸腔内的空气都被压光了。
宓凝心很难受,但,她没阻止冬炽狩,因为从他紧抱著她的举动,她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还没失去他。
「很抱歉,以前伤害了你。」抚著他的背,她柔柔地低语。
冬炽狩摇著头,「没关系,都过去了。」
「嗯……你真的不会怪我?」
「我不会怪你,我只是很好奇,你前後的态度转变这么大的原因为何?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有我的小孩才这样说的。」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我犯得著为了一个孩子而委屈自己吗?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冬炽狩定定地瞅紧了宓凝心,她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
否则他当初不会追她追的如此辛苦,还一直被她赶走,搞的他都快怀疑他的身价是不是下跌了,要不然怎会被她这么讨厌。
而且,自从认识她到现在,他知道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很率直,不做作,她不喜欢的人事物,她都会言明,绝不会让自己假装出一副很喜欢对方的模样……
那她现在说她爱他,这表示她是真的爱他。
「再对我说一次你爱我。」他屏息的等待著。
闻言,宓凝心扬起灿烂的笑靥,「我爱你。」
「我也是,我好爱你!」冬炽狩高兴的感谢天感谢地,兴奋的不得了。
宓凝心低笑著,「其实我真的好担心我会完全失去你,尤其我没有你的电话,去你家找你,你却已不住在那,就连去你学校找你,得到的竟是你已辞职的消息时,你不晓得我有多惶恐。
我好担心我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你了,真的,我真的很担心,所幸老天垂怜,没让我真的失去你。」
听著她近日来的心声,他心疼不已,「抱歉,让你难过了。」虽然他是害她难过的始作俑者。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
「好了,不管是谁的错,总之我们现在能把话全讲清楚,能重新在一起就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不需要再去提起,对不对?」他们两个再继续自责过来又自责过去的话,肯定会没完没了。
「对,我们不要再提了,我们要看的是未来。」
「对。」
「可是你已经回台北去了,我还在高雄,怎么办?」这是天大的问题啊!
「呃……这个……」
「我不要谈长距离的恋爱,你绝对不能要求我这么做。」她抢先一步声明。
被识破想法,冬炽狩乾笑了声,忙改口:「你放心,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想到一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还有,我们现在不是要谈恋爱,我们现在是要开始筹备婚礼了。」他纠正她的话,「别忘了,你已经有小宝宝了,不能说不嫁了。」
「我没说不嫁啊!只是我在高雄住习惯了,店也开在高雄,你不能叫我回台北去,我不接受。」她都已经想通,就不会再坚持不结婚了。
「啊?」那……那到底该怎么办!?
天哪!怎么好不容易他排除万难,终於抱得美人归时,却还有其他考验在等著他!?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拜托……饶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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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么解决?
嘿!这还用想吗?当然是疼老婆的冬炽狩牺牲了。
他每天搭飞机南北两地跑,别问这样值不值得,机票钱会不会多於他的薪水,光他父亲的公司每年发下来的红利就让他可以几十年不用工作了,还加上他自行投资的获利,他根本已是个大富豪,还需担心什么。
而宓凝心呢?
她还是开心的做她的老板娘,跟婚前一样自由自在,一点拘束也没有。
不过她还是不太赞成结婚,为什么呢?
她说她是因为祖上积德才能那么好运,碰到一个好男人,换作是他人,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所以她老劝人若要结婚,一定要三思再三思……只是理她的人,好像很少很少……因为一点说服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