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旸?好熟的名字,封禹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怔,“聂旸,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造孽羊,那个到处放话,总有一天当到你的人?”
“就是他。”
老姊、齐秉萱和造孽羊,好奇特的关系和组合啊!好个“爱恨”纠葛。
“这样你还要我去抢齐秉萱中意的男人吗?”
“当、当然要抢!”封禹荷进一步怂恿。“像齐秉萱那种自视甚高的女人,一向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她得不到的,若是你真的抢到了造孽羊,想必比掴了她一巴掌还更难受;至于那只妄想当了你的羊,在你成功的成为他女友后,还怕他在你面前不成为绕指柔的温驯如羊吗?”
听起来满梦幻的。“你根本不知道聂旸有多难缠!”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恩怨。
早在聂旸进他们学校之前,她就曾修理过他,可在经过她以此事威胁他不成,且仔细的想了他所说的话之后,她赫然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她有可能真的冤枉他了!
试问一个惨遭白嫖的流莺,当有人替她出气时,不但没努力的要对方付出费用,反而还逃之夭夭?那个欧巴桑的反应真是异于常人!而且她也听车厂的朋友说,那地方的小偷和扒手很多,流莺倒是少见。
“你不觉得越难缠的人,征服起来越有成就感吗?”早了解她的性子,封禹荷很清楚该怎么怂恿她。聂旸……好像是个很特别的人,叫老姊把他拐回来当姊夫也不错。
“这是你的经验谈吗?”
封禹荷的脸红了。“哪、哪有!我只是这么觉得。”
终于叫她稍稍安静下来了。“我当然也想看看,聂旸像哈巴狗一样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样子,可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那男人精明得像狐狸,像她这么聪明的人都认栽了,还能怎样!
那家伙!光是想到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就控制不住的怒火高张。
“人家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就试试看眼!”
“为什么是我追他,而不是他追我?”叫一个唾弃男人的女人追男人?开什么玩笑!
“因为今天想气得齐秉萱七孔冒烟的是你,不是他。”这人平常IQ那么高,怎么这么容易想通的事都想不通。更何况,一个好货不追起来放多可惜。“而且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旦聂旸真的给齐秉萱巴上了,那女人狐假虎威的气焰就不只是现在这样而已。”
封尧姝想起那天齐秉萱向她下的战帖。
唉!想必现在那女人一定摩拳擦掌的等著对付她了,可一想到自己要一反常态的去对平常相看两厌恶的人献殷勤,就觉得……
她很无奈。“我和聂旸是没希望的啦!”
“办法是人想的嘛。”
“这话可说得容易呐──”看了她一眼,“那你倒说说,一个女人要怎样才能叫一个男人对她神魂颠倒?”这一方面的事禹荷也许还比她清楚。
“当然是叫他爱上你噜!”这可是她的经验谈呐,瞧瞧冷冰冰的工作狂乐云毓打从爱上她之后,在她面前老板不起脸。
封尧姝一怔,两秒后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爆笑出声。“哈……怎么可能?!”
“当一个美女真正想对某个男人放电的时候,没有任何男人逃得过被电的命运。”
“万一那个男人早已经习惯被美女电,是个绝缘体呢?”她接著说:“更何况造孽羊本身就是个超级发电机。”她没看到只要他一出现,女人的视线老往他身上飘。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也怕被电到?”她揶揄她。
“哪、哪有!”怪了,她没事心跳干啥加速?
有些心虚了呐!
不曾听说老姊有什么特殊倾向,想她该是正常的吧?对于一个正常的女人而言,一个万人迷会对她完全没有吸引力吗?很可疑噢!
封禹荷故意给她一个很明显的怀疑表情。“没有的话最好,那你就使出浑身解数的去进行‘猎旸计画’吧!什么行动都没有就忙著问一些假设性的问题吓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
事不关己,她倒是说得出一堆洋洋洒洒的大道理,还什么猎旸计画呢!
在封尧姝沉默之际,封禹荷将脸凑近她。“老姊,你还在犹豫什么?”请将不如激将,她斜著眼看她。“你再犹豫不决下去,我还真的有些怀疑哟……”
“怀疑,怀疑什么?”一个坦荡荡、光明磊落的人最无法忍受别人怀疑她了。
封禹荷托著下巴,迂回的说:“就说嘛,像聂旸那种超级黄金单身汉,怎么会有女人不动心的?”
“你怀疑我对他动心?”
“我可没有说,都是你自己说的。”哈……有反应了!
封尧姝可激动了。“告诉你,我对他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勾引他就勾引他嘛!”被自己的妹妹怀疑,这种耻辱怎么可以不雪?!此时此刻她的斗志高扬,“到时候我一定要他为我动心。”把到他后再狠狠把他踹开,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万一不幸是你先沦陷呢?”
“嗯?”封尧姝给了她一记卫生眼。“你干啥诅咒我身陷贼区?”
美女身陷贼区,最后不都会成为压寨夫人?小说都这么写的。但封禹荷可没敢这么说。“那就祝你成功。”成功的身陷贼区。
“当然会成功!”她一定会想办法叫他爱上她的,如果没办法呢?不怕!她也会耍些手段要他非得听她的不可。
造孽羊,你等著接招吧!
第五章
晚上十点多,聂旸独自前往一家会员制的PUB。
到这里来,纯粹只是想享受一下一个人的感觉。很奇怪的习惯,是不?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其实独处的时间很少。
ASV的光环太耀眼,再加上他本身的优质条件,因此无论他到哪里,身旁总会围著一些相干和不相干的人。正因为这样,他珍惜一个人的机会,珍惜独处的时间。
泊好车,他走向PUB。走著走著,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唤著他。
“老师。”
聂旸回过头去,讶异的看到封尧姝竟然就站在他身后,她快步的追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丫头最近乖得很,他的课她每堂必到。看来在课堂上是没什么法子可以整她,毕竟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代课期满了。
不过她很乖不代表他不必防著她,因为这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候不早了,他在这里遇到她,又有新把戏了吗?但不可否认的,看到她的感觉还不差,虽然她打扰了他享受独处的时间。
“有问题请教。”封尧姝今天特别打扮过。
针对聂旸做了一些调查后,她便开始了她的猎羊计画。
不过,再经过前思后想、斟酌再三后,她的计画和之前与禹荷敲定的还是有些不同,并不是她放弃要聂旸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供她驱使,而是在贸然行事之前,她打算先试探计画的可行性。毕竟由她去勾引他,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吃亏。
而且万一美人计失败,那她不就糗大了?她前后衡量过,失败的可能性真不小,因为她实在感觉不到聂旸对她的好感。奇怪?这种感觉竟然令她有一些些……失落的感觉。
呃,倏的一醒,封尧姝摇了下头,引起聂旸的侧目笑意。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总之呢,先试探美人计行不行得通,再决定要不要用另一个非常计画,当然这计画她并没有让禹荷知道,免得到时候她又啰唆。
提到妹妹,封尧姝倒是想到一件事。
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禹荷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收集到那么多有关聂旸的资料?虽然说因为她的帮助,她省了不少时间。
算了!她开那间惊人专家有限公司也有些年了,也许真累积了不少人力资源吧?
听说聂旸偶尔喜欢来这家会员制的PUB小酌,而且几乎都是独自一人,这倒是个好机会!不过,有这么好的机会,那个对她下战书的齐大小姐怎么没行动?实在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她当然要先行把握喽!在PUB前“堵”了两次,终于给她等到了!
又有问题?“那就在学校课堂上问吧。”他故意说。上一次她问他对白嫖的看法,这回又是什么?
“私人问题,不想占用其他同学的时间。”她看著他。“你好像很怕和我独处?”
聂旸扬了扬眉。“是很怕!漂亮的玫瑰多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封尧姝抬起头看他。“那你放心,我今晚不会是玫瑰。”是罂粟。她接著说:“前些日子算是我上大学以来,出席率最高的日子,要你请喝一杯调酒不过分吧?”
她在玩什么把戏?聂旸饶富兴味的看著她,似乎想藉此读出些她真正的想法。
算了,不急!今晚的她很特别,卸除了像刺蜩一般的长刺,她很能魅惑人,即使不主动投怀送抱,即使没有娇嗲的撒娇言语。“当然。”
进了PUB由,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来。封尧姝点了杯血腥玛丽,聂旸则要了杯威士忌。
服务生走后,聂旸不拖泥带水的问:“有什么私人问题,你现在可以问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这叫知己知彼,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没有一定的类型,我通常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封尧姝一脸嫌恶的看著他。看来要这样的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让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计画得被迫停止了。“听起来好像种马。”
之前是有听到传闻说他很花,没想到今天他自己也承认了。
就说嘛,拥有这种好条件的男人哪可能不花?目前她所知道的,十个男人九个花,第十个有可能是同性恋,也可能是有隐疾,再要不就是没财没色只能干瞪眼的那种。
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仗势著条件好就视女人为玩物?吱,她最痛恨这种人了!
看来,今晚她下手是可以不必手下留情的。禹荷教她要温柔娇嗲的那一套根本用不上,因为勾引他,进而让他爱上她只是浪费时间。
一个花花公子可能会受女人勾引,可他绝对不会爱上女人,幸好她早准备了另一个对付他的方法。
哼!谁说男人只有爱上一个女人时,才会任她予取予求?真正有本事的女人,该是让男人即使在恨透对方的情况,还是得听对方的!她的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中的小纸包。
今晚她决定不玩爱情游戏,下重药才是良方!
这个女人说话果然火辣辣,那他似乎也不必装斯文。“怎么会像呢?种马的存在是为了传宗接代,可到目前为止,我好像还不曾让女伴怀孕。”
“原来你学医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有风度的人就是这样,即使受人嘲讽,还是笑得出来。“那你呢,你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开始对她有兴趣。
宜室宜家的女人太乏味,这是他当时拒绝父亲提议联姻的原因,可后来他为了齐伯伯的事到这里来,看清楚封尧姝的“真面目”后,就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他不否认刚开始的感兴趣,是因为从没遇过那么凶、那么恰的女人。可后来他竟然觉得眼前的野蛮女越来越能捉住他的视线,甚至,掳获住他的心。她美丽、聪明、率性直接……这样的女孩真的很特别。
目前受限于师生关系,因此他一直按兵不动,反正再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结束所代的课了,届时再行动。可没想到封尧姝的动作比他快!
不过,他可不认为这行动是善意的,毕竟他十分清楚,她一直都看他不怎么顺眼。
她横了他一眼。“反正不会是你就是了。”
聂旸啜了一口威士忌,“太可惜了。”晃著酒杯,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摇晃,隔著透明杯身他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告诉你,我的下个目标是你,那不把你吓坏了?”
封尧姝怔了一下,讨厌自己的心跳因为他不负责任的话而加速。“我的胆子没那么小。”反正你又追不上!最重要的是……过了今晚,你就会后悔说过这样的话。
有些女人呐,是不能乱惹的!
浓黑的眉一扬。“嗯,是该猜得到的。”
“我胆子够大,就不知道你的够不够大了?”她的话语充满了挑衅。
“这种话出自女人的口中,是很危险的喔。”他笑了,很坏很坏的笑容。
“你不是来者不拒,也会怕危险吗?”
“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对我有这样的邀请,直觉告诉我,有陷阱。”可这陷阱附近长满了吸引人的花朵,他还是愿意一探究竟。
封尧姝干笑了一声。“我是不喜欢你,可一夜情的对象好像就不考虑那么多了,而你一定有不少这方面的经验,难道你是因为喜欢那些女人才和她们上床的?”
“一夜情?你?”聂旸忍住笑。一个可能连接吻经验都没有的纯情女,会想要一夜情?这种感觉像是一个连跳小水沟都有问题的人,有一天突然告诉你,他跳过了台湾海峡一样夸张。
这更让他确定了,这个邀约只怕是场鸿门宴。
“怎样,不行吗?”他的眼神令她忐忑不安了起来。
她想要一夜情那么奇怪吗?还是她脸上早标上她唾弃一夜情?
“女方都这么说了,男方若说不,那不是太逊了吗?”他一向喜欢冒险,是标准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即使明知道这“一夜情”绝不是什么销魂行,但他还是好奇呐!“只是……你真的没问题?”
反正封尧姝的凶狠他又不是没领教过,大不了再自己开一张诊断书而已。
封尧姝在他犀利而带著嘲弄的眼神注视下,心虚的红了脸,连讲话都口吃了。“废……废话!女生还……还会有什么问题?”她鼓起勇气给了他一记卫生眼。
“你再拖拖拉拉下去,我才要怀疑你是不是有问题呢!”天呐!这种话竟然会从她口中说出?!
聂旸一挑眉正要接话时,他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齐允中打的,于是他站了起来。
“收讯不太好,我到门口接个电话。”
“去啊!”他当然得离开一下喽,要不今晚的游戏怎么玩得下去?
聂旸走了之后,封尧姝小心翼翼的由口袋中摸出那个小纸包,打开它并将里头的药粉往聂旸杯中一倒……
呵呵呵,造孽羊,今晚过后,咱们之间的胜负即将出现决定性的大逆转,我终于可以欣赏到你那张笑脸垮下来的样子了!
在封尧姝得意的笑眯了眼的时候,聂旸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对转角吧台上的监视器萤幕。
从她贼头贼脑的伸长脖子确定他的位置,到拿出药粉往他杯子倒,之后又得意的笑得眼弯弯的样子,他全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