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那是你的腰带,要是你给了我,到时我们一起去见我娘,我娘岂不感到奇怪?”
韩熙沉吟半晌,拿出匕首,从衣服下摆切割出一条长长的细带,系在迎舞的腰上。
“这是蓝色的……蓝腰带只有……”迎舞呢喃着。
“结为终生伴侣的人才能穿戴。”韩熙切下另一条,交给迎舞,“迎舞,你愿意与我终生为伴吗?”即使这里的“终生”只有寥寥数天时光……
迎舞明白韩熙未出口的意思,喜孜孜地接过,为韩熙换上与自己相同的深蓝。
“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夫妻了。”迎舞心满意足地抱住韩熙。
“我们的系扶太简陋了,你渲得更好的……”
系扶是戚吾族特有的婚礼,向来盛大且隆重。
“如果想补偿我,多吻我几次就够了。”
“迎舞……”韩熙感动地吻住娇妻的朱唇,良久才放开她。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包袱里取出角螺。
“一场系扶要是没有乐声,就太冷清了。角螺虽然无法吹出音律,也聊胜于无。”韩熙吹了起来,浑厚的螺声回荡于谷中。
螺声一止,谷口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叫:
“果然是在这里啊!迎舞!爹马上放绳索下去!”
“我们有救了!”迎舞高兴地跳了起来,韩熙握着她的手,对她深情款款地微笑。
过了好半天,搜救的人们终于结起够长的绳索,将受困谷底的两人陆续拉起。韩熙一出现,也来参加搜救的韩缇立刻扑上前去,抱住兄长。
“迎舞,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等到今天,十里谷的狂风才暂时平息,之前根本无法进入。”燕祁激动地搂着女儿,语带哽咽。
“爹,我很好,是韩熙救了我,不然我已经被汴族那些人先奸后杀了。”为了让韩熙重回族内,迎舞连珠炮地将韩熙告白的真相说了出来,顺便将韩熙拯救自己的一幕加油添醋地讲了一遍,务求重建众人对韩熙的信任。
“原来如此。”燕祁放开爱女,大力拍着韩熙的肩,“韩熙,你太见外了,这种事怎能一个人往肚里吞呢?没错,你是犯了错,但那不是什么大错,绝对可以弥补的。”
“是啊!瞧瞧我爹吧!四年前,明明要攻打的是钴族,爹却带着军队闯进圯陀族的哨站,把原本友好的圯陀族硬生生变成不共戴天的仇敌,犯错犯到这种地步,比你厉害多了吧?”迎舞敲起边鼓。
“嘿嘿,那是因为有条双叉路嘛!一不小心就……”燕祁尴尬地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一事,问韩熙道,“东口哨站的人说,他们原本没察觉到汴族的奇袭,是一阵来路不明的螺声警告了他们,事后遍查不获,想要给予奖赏都找不到对象。那个人是你吗?韩熙。”方才谷中回荡的螺声使燕祁联想起此事。
韩熙点了点头。
燕祁满意了,加上这桩功劳,他有把握驳倒反对的长老。
“很好,韩熙,我以族长的身份宣布,将你重纳入我族之中。至于对你私放奸细的处分嘛……”
迎舞警告地喊:“爹!”
燕祁续道:“就罚你在我身边服差役,直到我退位交棒为止。”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韩缇眼尖地看见迎舞身上的蓝色腰带,不禁叫了出来。
“迎舞!你怎么用了蓝腰带呀?”
迎舞骄傲地指了指韩熙的腰间,众人疑惑的目光自两人身上来来去去。最后,燕祁代表众人发问了。
“你、你们……成亲了?”
“没错!”众人的目瞪口呆令迎舞相当满意。
“可是,你的拮 不是还没……喔!我明白了。”韩缇红着脸低下头,“恭喜你们了。”
燕祁克服诧异之后,大大摇头:“真是的!系扶这么重要的仪式,竟然不让大家参与?回去以后,我得重新给你们办一场!”
“谢谢爹!”迎舞嘴上谢的是燕祁,双臂环住的却是韩熙的腰。
燕祁见了,不禁苦笑:“女儿一大,就不要爹了。对了,韩熙,关于处分的事,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韩熙微笑,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提醒族长,与襄族族长的会谈之约就在明天,这项会谈涉及边界纠纷,必须好好处理,否则只会引发战争;此外,我发现哨站的警备似乎有松动的迹象,有必要加强训练;还有,曷族族长对我们内部的事了若指掌,我怀疑族里有人将消息传递给他,虽然目前为止没有造成什么大害,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另外,我发觉……”
迎舞大摇其头,拍了拍韩熙:“我就知道你憋不住这些碎碎念,先省下来,回去再说吧!现在说了,我爹回去以后还不是忘得干干净净?”
“也对。”韩熙一笑,牵起迎舞的手,与众人一块踏上归途。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