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黧黄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思念与渴望,光是这个足以让她粉身的大拥抱,她就知道。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裘衣羿用额抵着她的额,“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了。”
她对他作了个鬼脸,心里甜甜的,“才几天没见你,就油腔滑调了。”
“你不也一样,才几天没见,就扮成男人的样子来。”他指着她身上的衣裳,要不是对她的面貌清楚的刻在心上,他恐怕还认不出来呢!
“好不好看?俊不俊俏?”
“好看、俊俏,不过以后不准再做此打扮。”
“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为什么。”真正原因,他裘衣羿说不出。
她嘟起嘴,还是老样子,话没说三句,就专制的不准她东、不准她西。
“黄儿。”裘衣羿温柔的唤她,他可不想在他这么久没见到她的面,一见到就怒颜相向。
“不谁你扮男装,是因为我比较喜欢你扮姑娘的模样,柔美不失俏丽,你懂吗?”这是他所能说出最接近真正原因的话了。
“真的?”
裘衣羿点点头。
“好,我以后再也不扮男人了。”
他扬起笑,满意的捏了捏她和鼻。
“咳咳。”一旁的药毒怪人出声。
他已经很识趣的让他们小俩口联络感情了,也该是他这个师父开口的时候了。
“衣羿。”
“师父,你怎么会和黄儿在一块?”裘衣羿纳闷着。
“还不是——”
“等等,裘大哥,你唤他做什么?”孙黧黄插嘴。
“师父呀!黄儿,他就是我要带你去见的师父,难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嘟起嘴,瞪了药毒怪人一眼,“你真的是裘大哥的师父?”
“是呀!丫头。”他笑呵呵的回答,“你是不是也该像衣羿一样,唤我声‘师父’呀!”
“不要!”她马上对他作个鬼脸,“我才为白白让你占便宜呢!”
她转回头,拉拉裘衣羿的手,“裘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样一个爱占人便宜、爱偷喝酒、爱欺负小姑娘的老顽童,怎么可能是你师父,根本没一处像的。”
裘衣羿的个性稳重、不苟言笑,哪像他!
“嘿,丫头,是衣羿这小子跟人家与众不同,跟我在起二十多年,除了药理和毒药,他没一点学习到我高超伟大完美的人格。”
“恶!羞羞羞,你何来高超伟大完美的人格?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裘大哥他不像你才好,如果他像到你,他可能马上上吊自尽了,老顽童。”
“黄儿,不准没大没小的。”裘衣羿轻斥。
“裘大哥,他根本不像个长辈,他比我还皮!”她不依。
“可是他是我的师父,你应该尊敬他。”
“听到了没呀,丫头?”药毒怪人仰仰下巴,一脸的得意。
“你给我闭上你的大嘴巴。”孙黧黄瞪了他一眼。
“黄儿!”裘衣羿板起脸,才刚教,她就马上忘记。
“是,我知道,敬老尊贤是不?”撇着嘴,“那我是不是也该尊敬你?”
“我?我又不是你的师父。”裘衣羿搂着她,不愿她对自己有任何一丝的尊敬之意,尊敬久了,会变质成为惧怕。
“那他也不是你的师父。”她捉到他的语病。
“黄儿,你是要我——”
“对,衣羿,修理她,把你的小妻子好好修理一下。”
药毒怪人在一旁幸灾乐祸。
裘衣羿挑挑眉,叹了口气,好一阵子没见到面,师父仍然是老样子。
“好吧,随你吧!”在她要开口欢呼时,他不忘又补了句,“不能太过火,懂吗?”
“知道了。”她一个弱女子,再调皮整人也不可能整死人。
“啥?衣羿,你就放过她啦!”药毒怪人不相信。
“师父,你就别闹了。”裘衣羿无奈道。
“听到没?老顽童,裘大哥要你别闹了,你就乖乖听话吧!”
“好呀!你这个丫头片子,有我徒弟做靠山,你的嗓门就大啦!”
“是呀!嫉妒我呀!”
裘衣羿叹了口气,用手捂住了眼,夹在他们的斗嘴声中,以后他安静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喂!衣羿,你不管管你的老婆?”药毒怪人企图搬徒弟当救兵。
“老婆?”裘衣羿挑高眉,似乎刚刚他也说过相同类似的话,这是在指孙黧黄吗?
“黄儿,你和师父说了些什么?”
“什么?”
“你告诉师父老人家,你是我的谁?”裘衣羿满眼笑意。
她低下头,红晕浮现在她的脸蛋上。死老顽童,说出来干什么?
“姑娘你何时成了我裘某人的妻子了?”
“嗯——”
“回答我呀!”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反正我早晚要嫁给你,你早晚要娶我,跟老顽童说也没什么——”
孙黧黄抬起头,见裘衣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一股不好的感觉爬上心头。
“除非你不想娶我。”
他仍然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不愿意娶我。”她拉着裘衣羿的衣襟,“我不管,你一定要得娶我,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甚至还逃了婚,你不能不……”孙黧黄软下声音,“你娶我好不好?”
“不好。”裘衣羿放开她,对着刚刚来的地方高喊,“赤马。”
才一会工夫,赤马就从芒草堆中冲出,他抱起她,将她放上赤马,然后自己也跟着上马。
“你为什么不娶我?”她难过的问,一颗心隐隐作疼,自己这么爱他……
“我们回幽悠小筑。”他答非所问。
“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孙黧黄仍不断的问。
“黄儿,靠着我休息一下。”裘衣羿将她的头压在胸膛上,再次答非所问,然后策马直奔,留下药毒怪人在原地。
他要在明天早上回到幽悠小筑。
搞什么?他们小俩口还没拜堂呀?一旁的毒药怪人暗想。
“怎么把我一个老人家留下来!”他也坐上孙黧黄的马,急迫上去。
他可不想错过这对小俩口的任何事情!
药毒怪人推开静思楼的门,很生气的就搬椅子坐在裘衣羿的面前。
“我是说徒弟——咳咳,我说衣羿——咳咳咳,我说——喂!师父在这里你是不会抬一下头是不是?”
裘衣羿抬起头,一脸的冰冷,“师父。”
“嗯。”他才刚满意的点完头,裘衣羿又低下头去了,“喂!你到底在忙什么!”药毒怪人受不了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
“忙终身大事。”
“什么终身大事?”他好奇的低头瞧桌上的推开的纸张,上头瘦长的毛笔字写了一堆堆的菜名,“干嘛?你要出江湖改行当厨师呀!”
裘衣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可不行!衣羿,难道你没听说过‘君子远疱厨’这句话吗?为师的教了你一身的药理,你怎么能改行?”药毒怪人哇哇大叫。
“谁说我要改行了。”裘衣羿淡淡的抛下话,放下毛笔,卷起纸张,“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
药毒怪人摸摸下巴,这才想起进静思楼来的目的。
“你真的不娶那丫头?”他望着桌面上的杂物,闷不吭声。
“你倒是说话呀你!”
“黄儿叫您来问的?”
“哼!你想得美!”药毒怪人哼着,“打从回来这儿,她就把自己关在悠韵楼里足不出户,除了吃喝睡,她一句话也不讲,你还妄想她会叫我来问你。”
闻言,裘衣羿皱起眉。
“你到底娶不娶丫头?”
“她现在在干嘛?”
“你问我我问谁!”药毒怪人气急败坏的叫道,“你娶不娶她?”
“今晚你就知道了。”裘衣羿站起了身,往外走。
“什么叫作今晚就知道!?”他迫了上去。
“师父,你就别多问了。”“废话!”
裘衣羿眼底里闪过一抹笑,他的黄儿真的是多才多艺,就像个宝藏般,有挖掘不完的东西,每一样都让他惊奇。
“你去不去找丫头说说话?”
“傍晚吧!”裘衣异举足朝筑清楼走去。
他必须回房去小睡片刻,晚上可有得他忙的了。
他伸了伸懒腰,打从他们回到幽悠小筑之后,他就不曾好好的休息一番,甚至连孙黧黄也都好几天没见了。
今晚,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绝对要讨回来。
孙黧黄停止抚琴,她虚弱的趴在琴上,满室的音律也随之停歇。
自从回到幽悠小筑之后,她就不曾见到裘衣羿,除了每天固定的补晶外,她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那天夜晚她放下姑娘家的身价先开口要他娶她;而他拒绝了的难过与心碎渐渐退去消失。
伤心难过有啥用?人家不娶就是不娶,你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人家照样不娶,消沉也没有用,她这样安慰自己。
“好,不管如何,我都要裘大哥娶我。”孙黧黄下定决心道。
“黄儿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媚娘笑容可掬的踏进悠韵楼。
“媚娘,”孙黧黄对她笑了笑,站起身,“裘大哥又要你端什么来了?”
“是人参汤。”媚娘递给她,“好姑娘,你可终于肯开口了,这几天我们可担心死你了。”
“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孙黧黄吐吐舌,嗅着人参的
味道,皱起了眉。
“人参很补,是裘当家特地要我煮的。”媚娘看出她的不喜欢,便道:“喝喝看。”
孙黧黄勉强的喝了一小口,然后就将杯子摆在桌上。
“黄儿姑娘,这几天你是怎么了?”
“没有,身体不舒服。”她淡淡的笑着,“裘大哥这几天在忙着些什么?我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媚娘神秘兮兮的支吾着,“晚上你就知道了。”这几在裘当家可是忙坏了,不过这也是应当的,一生只有一次嘛!她在心中笑着。
“呃!”
“黄儿姑娘。”
“嗯?”
“你可别误会裘当家故意忽略了你,其实他很关心你的身体的,瞧这每天的一大补,就可知道你在他的心中占有多大的地位了。”
“我知道。”孙黧黄漫不经心的应着。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占了什么样的地位,但是他却从不表明,这要她如何去捉摸他的心?
忽然一阵淡淡的花香传进她的鼻子,她回过神来。
“莫叔?你搬盆花进来做什么?”
“裘当家要我送来的,他一早就吩咐我了,只是我忙到刚刚才有空。”
“没关系。这是什么花?”
“是水仙。”一旁的媚娘代答,这可是裘衣羿特地差老叶去关内带来的。
“怎么不是牡丹,认为雍容华贵的牡丹是花中之王,男人爱赠牡丹给佳人,以表达佳人的心意。”
“裘当家说牡丹配不上黄儿姑娘。”这时老叶不知从何处进来。
“是我配不上牡丹吧!”孙黧黄的心情马上低落。
其实在所有的花中她并不钟爱牡丹,但是裘大哥不将她与花中之王相连,她难免失落。
“不是的,裘当家说,百花之中惟有水仙的清新脱俗能与你媲美,它的外表虽柔弱,但生命力却超强,就像你一样。”老叶说。
“是呀,黄儿姑娘,你别看裘当家成天板着张脸,他的心其实比女人还细密。”老叶笑道。
孙黧黄微微一笑。
“而且他其实顶害羞的,就像他明明关心着你,但来了婚事,他只好忍住想来看你的欲望,要我们八个人轮流来照顾你,不要你寂寞。”老莫接着说。
“裘当家是那种喜欢与厌恶不表于形的人。”
“等等,什么婚事?”孙黧黄突然问道。
“你和裘当家的婚事呀!”老莫回答。
“我和裘大哥……”他不是不肯娶她?“他人在哪儿?”
“筑清楼,他忙了好多天——”老莫话还没说完,孙黧黄就提着衣裙,冲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视的三个人,一时都忘了拜堂前三天不能让新郎与新娘见面的习俗,更别说是记得去把她拉回来了。
孙黧黄才推开门,躺在床上休息的裘衣羿马上就睁开眼。
在江湖上飘荡了多年,经常露宿荒野的他早训练了随时提高警觉的心。
“婚事是怎么回事?”孙黧黄开门见山就问。
他一瞧见来人是她,便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她走到了床前。
他看着她,手一伸就将她拉坐在床上。
“让我看看你。”他有好多天没有瞧见她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
裘衣羿摇摇头,“脸色红润多了。”
“裘衣羿!”孙黧黄大声叫道。
“叫我‘裘大哥’。”
她瞪着他。
“好吧!以后你也得改口唤我作——衣羿好了。”裘衣羿答非所问。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她不高兴的说。
“我好累噢!”他的手环上她的腰,整个头干脆就躺在她和肩上。
“裘——?”
“叫我衣羿。”他打断她。
“好,衣羿,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裘衣羿扬起笑,“答应我,从今天开始,都这样唤我。”
“好。”
“嗯,你要问什么?”
“今晚的婚礼,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
“有吗?”
“你忘了啊!那天晚上我问你愿不愿意娶我,你回答说不要,我一辈子都记得,现在你干什么又反悔了?”孙黧黄没好气的问。
“我想起来了,我是说不娶你,但这并不表示你不能嫁给我,所以——我就筹备婚礼啊!”裘衣羿理所当然道。
“这是什么意思?结婚是两个人的事——”
“嘘!让我跟你说。”他把她拉进怀中。
“结婚是我裘衣羿的终身大事,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是认定了今生不成家的念头,但是我遇见了你,安静从此离我远去,每天我一睁开眼,第一个听见的就是你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很吵罗!”她不依的道。
“不是,你听我说完。”他吻着她和耳垂,“刚开始我是很厌烦,认为自己怎么会救了个又聒噪又体弱的弱女子,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甚至在你回洛阳的这段时间,我竟会怀念你的聒噪……”
他深情的注视着她,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是你让我有了成家的念头,当我正准备向你求婚的时候,没想到你竟然先开口了,你认为这种事我会让你专美于前吗?”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不答应我?”
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她。
“噢!你这个专制的男人!你知道就为了你这个霸道,让我伤心了好多天,差点就让我想跳进幽荷楼后的荷花池一死了之,你让我有多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裘衣羿吻着她的脸颊。
“不准你再这样吓我了。”
“不会了,再不会了。”
在听完他的保证后,笑容又重新爬回孙黧黄的脸颊,她的双手抵着他的胸,主动奉上双唇……
“黄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就在今晚。”他哑着声音,额抵着她的,与她相贴着。
孙黧黄故意调皮的沉思了一会儿,这可让从不知道着急为何物的裘衣羿急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