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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二男三分情 page 6 作者:夏凡

  “对不起——”柯亚男假装看表,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我忘了家里还有事,我得走了——”

  匆忙间,柯亚男没有接过左的问题,拿了衣服便往门外走跑。

  “什么事这么急?”牧可晴抱怨着。

  “女人的心事不都一样,问你自己就知道喽!”左秋笙故意拿牧可晴开玩笑。“除非——小女孩还没长大,不是成熟的女人。”

  “司令你这是什么话,我问的是亚男姐干嘛急成那样,连包包都忘了拿。”

  “她的包包?”左秋笙看了下椅背上的背袋。“我先替她收这吧。”

  这些对话,还有像风一样离去的男,似乎都曾引开牧可风投注在酒食上的注意,仿佛是一个下午耗去太多心神和思虑,他得靠这些食物来帮助他把过多的沉淀物消耗掉。

  ~~~~~~~~~

  “深深!”

  门外是柯亚男的叫唤和敲门声,不良于行的殷深深,尽量加快自己移动的速度上前应门。

  “你在家!”柯亚男看着依在门柱上的殷。“果然是脚受了伤。”

  “下午的电话是不是你打来的,我来不及去接就断了。”

  殷深深一跳一跳地跳回客厅,柯亚男在她身后瞅看那如假包换的脚伤,突然有写沉重。

  “别再这样跳来跳去的,跳得我头晕,你坐下。”柯亚男看了眼客厅桌上一壶茶和两只杯子。“我问你,你出了车祸,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点小伤不值得大肆宣扬,反正明晚上班你就会看见我一跛一跛的样子。”殷深深突然觉得柯亚男的神情有些不对,而且一进屋就先看她的脚,像是早知道她伤了脚。“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司令的店里,你们是固定每星期聚会的。”

  “没错,正是那个送你回家,好心的牧可风医生说的,我就是来问你被抱在怀里的感觉如何,和接吻比起来哪个滋味棒?”柯亚男语气明显间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你可别把每个女人都当作是你的情敌,我们是朋友,你不可以这样诬赖我。”殷深深颇觉委屈。

  “亲人家、被人家抱的人是你,你教我该把你当作什么看待?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责难你,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牧?如果是,我要你不可瞒我,至少我已经向你坦白,朋友之间也可以为了爱情来个公平竞争,我不会小心眼,却不希望被别人当傻子。”柯亚男再次展现她爽直的性格。

  “看你说得那么严重,我是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的,牧可风不过正巧值班,然后他下班送我回家。至于——他抱我——这很难解释,但,你也看到了,我真是行动不便,要不是你在门外敲门,我才不会忍着痛去开门。说什么喜不喜欢,我才见他第二次,小姐,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你自己说。”殷深深一直把柯亚男当做至交好友,她可不希望无端被误会,损失了这珍贵的友谊。

  “只见两次,这才叫人生气,我跟他碰面不下几十次,怎么就没什么精彩情节发生,难道说偏偏你和他有缘?”柯亚男语气已较缓和,却仍有些微愠。

  “纯属巧合,别闹了。”殷深深陪笑着。

  “这茶是你和他喝的?他还进来坐?”柯亚男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你看这水都没喝,他只进来一下就走。”殷深深照实回答。

  “算了,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这样逼问你真是蠢得可以,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你,我也没话说。”柯亚男突然叹息道。

  “神经!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这平凡的女孩?我虽然天生爱做梦,却有自知之明,喜欢做点实际一点的梦。”殷深深手支着下颔,若有所思地说:“告诉你,昨天我见到了汪雪凝,就是那些情书的收信人,我突然有种感觉,牧可风那样的男人应该和那样的女人相配。她真的好美,如果你看了,说不定也会爱上她,不过,她却坐在轮椅上。我还见到向俊荣,她先生,股市大亨。”

  “你是不是因为制作情书特辑的计划泡了汤,失魂落魄的,所以才出车祸。”柯亚男问。

  “刚好相反。”殷深深摇摇头,“明天开始我就会播出情书特辑,我承认我是为了这件事失神才不小心撞车的,不过,却是因为事情的发展完全和我当初的想象不一样。”

  “我也很意外,她怎肯让你公开她的情书?”柯亚男的确相当意外。

  “与其说她肯,不如说她根本不当自己是那些书信的所有人,她的表情和态度淡得像一抹轻触就会穿透的迷雾。”

  “你说的太抽象,我不懂,不过别人的事又何必过于费心猜测,至少你工作顺利,可席可贺。”柯亚男仍是实际派。

  “你说的对!”殷深深又振奋起精神,“应该想想做好节目的事。”

  “你休息吧。这些杯子我来帮你洗。”柯亚男到厨房清理完茶壶和杯子便告辞离去。

  一心为使明晚节目更充实精彩的殷深深开始她笔下的准备工作,平时她都先做一份草拟的节目讲稿,上节目虽不一定会照本宣科,至少胸有成竹,才能较有自信掌握现场节目的脉络。

  手边散落着从木盒取出的书信。本想让自己完全超脱出这份情感的,读着、写着,竟有陷落——这些字迹不知出自怎样的男人的手?是怎样男人的温柔才能写成这些信?

  信末所记的日期是五年前吧——五年以前的汪雪凝又是个怎样的女孩?当时她是以何种心情读出一字一句?

  在寒冷的冬季里,应该是暖烘烘的吧!

  第四章

  ——衬底音乐:许如芸“突然想爱你”——

  ……爱到极度疯狂,要到无法想象,爱到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突然想爱你,在这……

  “远在纽约的实验室里,我和同组的研究伙伴正培养着某种细菌,显微镜下细菌快速、疯狂的繁殖、分裂,却比不上,也追不过我想你,思念你的心情。

  飘扬过海,和你分立于地球的两端,我的日追着你的月,想我清醒时你却熟睡,常常舍不得入梦,只盼和你一同醒着过生活。

  记得离开前,我们都不想俗气地说——等我回来——现在我却要俗气个千万回。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在空中有一声叹息,是殷深深幽幽得对麦克风吐出的气息。

  “前些日子我搬家,在整理房子的时候翻出一叠书信,而这些书信深深打算在未来的节目中和朋友们分享。信中的男女主角也不知是谁,而男主角却为我们留下这么一段强烈的思念。

  朋友们,你的思念,你的情书,你想寄给谁,请传真给深深,深深在空中为你代传。

  这里有一张传真,屏东的阿雄对台北明明说,我也很俗气,你一定要等我哦!

  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又能免俗呢?谁又能谈得一场不食人间烟火的恋情?深深宁可每个人在爱情里多表现俗气,大声地对他说——等我回来。

  果然,“空中梦想家”的成员都是SPP族,马上有一堆超级SPP的传真涌进录音室。

  这是台中的小君叉给远在金门服役的柯亚男柯亚男。不知道这么晚了,柯亚男柯亚男听得到我们的节目吗?小君,你赶紧把这段节目录下来,我等你,录好了给柯亚男柯亚男寄过去。

  准备好了吗?开始喽。

  台中的小君要对远在金门的柯亚男柯亚男大声地说——我——一——定——等——你——回——来。

  亲爱的小君和柯亚男柯亚男,深深支持你们,你们真是“兵变反制连线”的表率……”

  ~   ~  ~  ~  ~  ~

  挂了号,一颗心才就定了,谁说不是抱着期待有第三次交集的心情上医院的,殷深深一发现今天下午牧可风没有外科门诊,才放下患得患失的心。

  朝笑自己怎么也被搞的神经兮兮起来。

  做在候诊室里,门诊号码不断跳换,殷深深庆幸自己有心情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人生四件大事——生、老、病、死,这医院就一口气全包办,还要有好的胸怀,才能容得下这些悲欢离合吗?

  每回来医院,好象都会有哆不了的沉重。殷深深换完药,走出诊疗室,她的脚伤如同牧可风说言一般,回家第二天已好大半,今日她行走起来只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微跛。

  正要走向出口,却在反方向的通道尽头,看见一个做在轮椅上似曾相识的背影,殷深深盯着那张滑动的轮椅,疾走而去。一瞬间,它已弯进通道的右边,当殷深深追过去,弯到右侧,那是一个宽阔的草坪,有许多院内的病人在其中散步、运动,做在轮椅上行走的就不下十人。

  殷深深四处张望,却已失去想要寻找的目标,失望之余,索性在角落的长凳上做下。

  园内身着蓝色病人服的人们,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按上一个病名,并且为话下来而与病魔搏斗,他们的战友是自己的身体、药物、家人、医生、护士,战胜的机会人各不一。

  这时在殷深深坐的长凳前方十公尺出,有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坐在轮椅上,让一个女孩推着,男孩手上捧着一颗球,膝上同样覆着一张薄毯。

  不知为了什么事,女孩在小男孩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走开了,殷深深不自觉得被这样一张白净,戴着舌帽,纯真童稚的脸给吸引。

  男孩耍玩着手中的球,球的跳动同时也牵动殷深深的视线。

  突然那颗球脱离了男孩的掌控,在草坪上弹跳了三下便向墙边滚去,殷深深正要起身去捡,男孩却也同时有所动作,他操控轮椅上的手相当灵活,用双眼直瞅球的方向追去,行进时一只轮子却陷入土沟间,一个使劲不当,整个轮椅随之翻覆。

  殷深深头一个奔去,她先扶着轮椅,再抓住男孩奋力支撑想要起身的手臂,薄毯早已滑落在地,露出男孩已截去的一段右脚。

  “我抱你。”殷深深抱起略显瘦弱的小男孩,并捡起毯子替他盖上,想及自己的脚伤比着男孩失去的脚,心上不禁浮起有感觉的痛,岂不是称幸福?

  “小官。”从草坪对面疾奔而来的女孩呼叫着:“没怎么样吧?”

  这会殷深深已把球捡到男孩手上了。

  “谢谢姐姐!”小男孩虽有些腼腆,声音却十分真诚。

  “谢谢你!”女孩也跟着道谢。

  “没什么。”殷深深笑答:“你叫做小官,对不对,下回要小心一点哦!”

  小男孩羞怯的低下头,仍玩着手上的球。

  “你是来看望病人的吗?”推着轮椅的女孩回头问着殷深深,她身上穿着一件和院内满多人相同的黄色背心。

  “不是,我来换药的。”殷深深说着,和女孩一起并肩走着。“我的脚撞伤了,来给医生换药。”

  “今天礼拜四——上午外科门诊是林医师,谷医师,杨医师,你看几诊?”女孩分外熟悉院内事物。

  “二诊谷医师。”殷深深答,这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真,我哥哥上午都不排门诊,下回来你挂他——”女孩话还没说完,便朝前方一位妇人挥手。

  “方太太。”

  “牧小姐,谢谢你。”

  “别客气。”

  “妈妈!”小男孩开心地看着母亲。“今天还多了这个姐姐陪我玩球。”

  “谢谢,谢谢。”方太太脸上挂着带着凄凉的笑,不断致谢。“牧小姐,回头见。”

  看着小男孩的母亲把他推向大楼内,殷深深有一股酸涩的刺痛梗在喉间,眼角僵着的湿润让她不得不别过头去。

  “恩——”女孩递过一张面纸。

  “对不起。”殷深深不好意思。“我常会这样——真的不好意思。”

  “我叫牧可晴,牧羊的牧,可乐的可,晴天的晴。你叫什么名字?”牧可晴喜欢这个仅是初次见面的女孩。

  殷深深看着对她露齿朗笑的的女孩,牧这个姓并不常见。

  “我姓殷——殷商的殷,很深很深的深深,殷深深。”

  牧可晴闻言瞪大眼睛,这个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呀!星期一她已经去查过病历,那个惹得哥哥牧可风闹出医院头条的女子便是——她——没错,这样奇特的名字想必别人一定不会有。

  “你说你姓牧,那么牧可风——”殷深深话没说完。

  “我猜你们一定有关系,这个姓很少人有。”殷深深瞅着这个健朗的女孩,她的身上也有几丝和牧可风相同的帅气,这种气质散发在女孩子的身上,,反倒有种容易亲近之感。

  “你认识我哥?”牧可晴正想趁机多了解女孩,说不定还可以刺探出她和哥哥的关系。

  “不熟,见过两次面。我的。我的脚伤在这急诊,他替我看的诊。”殷深深也只能如此回答。“刚才那个孩子——他的脚怎么了?”

  “你说小官,他是今年初住进来的,得的是骨癌,那次的截肢手术是六月份做的。”牧可晴叹了口气。“这么小的生命就得面对这些,换成我们还不一定受得了。”

  “你都在医院帮忙吗?”殷深深有点好奇,牧可风既是院长之子,那么牧可晴不就是院长的娇娇女,她以为这样的千金小姐应该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

  牧可晴拉拉黄背心,“我是医院里的志工,没课的时候我多半在这儿陪病人或病人家的属其实病人需要照顾病人的家属更需要支持。”

  “你还在念书?”

  “大三,很怪吧,哥哥足大我十岁。牧可晴回头。”我家就在前面,到我家坐坐,我请你喝茶。“

  “这——不太好吧。“殷深深又害怕会遇到那个人。

  “我爸和我哥在院里忙,没人在。”牧可晴看出殷深深的迟疑。

  “谢谢。”

  ~  ~   ~  ~   ~  ~

  ——衬底音乐:张雨生“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游不停,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从来不想回,不问天长地久,因为我的爱覆水难收……

  “说了那么多想念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烦,但是,心到了嘴边,仍只想对你说——想念。

  时节入秋,校园早落了一地红叶,台湾的秋老虎倒教我怀念。在这里,除了实验室的研究要做,我已开始被派往医院实习,在台湾,一样做过实习工作,以为是轻架熟练。这回我却被派往癌症病房,分配给我扔是患乳癌的女病人。

  当第一眼接触到病人时我就知道我错了,每一个病患都代表一张全然不同的病历,我是永远都无法轻架熟练的。

  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却已失去一边的乳房,每天,随时得担心害怕会再失去另一边。

  一个医生要面对的不只是病患身上的病魔还有她的恐惧,她的焦虑,她对生命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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