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晴——你的?”殷程程一眼便看出这具突然出现的男人一定就是男主角。
“可晴是我妹妹。”牧可风笑答,他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直接闯进来,不管三七二是一的勇气,没想导引家二老都是和善好客之人,加上牧可晴来过几次,他们更是将他视为上宾。
“哦——”殷程程心中暗猜,原来殷牧两家可能要亲上加亲,“妈,有客至远方来,你烧什么好菜请人家吃?”
“都怪深深,也没早些跟我说——”林玉梅于数落。
“不怪深深,我也是临时才下来的,伯母先别忙,我打算见到深深就赶回去。”牧可风一双眼睛又落在殷深深身上。
“你这女孩是怎么了,也不懂得留客人吃饭。”殷子健转身望向牧可风“深深的妈妈烧了一手好菜,就吃了饭再走,远了的哈,家里有客房可以睡,很方便的。”
牧可风却瞧向殷深深,逼得她不得不开口。
“吃了饭再走。”
“我又有口福了。”殷程程拉着林玉梅,“妈,我陪你准备去。”
“我也去。”殷深深又想躲掉牧可风锐利的眼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林玉梅径自走进厨房,两个女儿腻在她跟前,碍手碍脚却逗得她好乐。客厅不时传来男人愉快的朗笑,殷程程偷偷瞄眼因为意外来访的客人而双颊出现一丝红润的妹妹,并用手戳了她一下。
“现在想通了——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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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奉命送牧可风出来的,而牧可风的车就停在屋子前,根本也灭什么好送的,只不过每个人都想给她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你带我逛一逛台中,好不好?”牧可风发觉殷深深确实瘦了好多,脸色却因为上妆的缘故,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看出眼睛有些浮肿。
“上车,待会我再送你回来。”
殷深深机械地接受牧可风的指令,她却恨他为何在她想要一个人好好振作的时候,又突然出现来搅乱她的心情。
牧可风将车子开往市区,台中的街道没有台北大,却感觉比较宽敞,因为人车没那么多,却仍有一种特殊的繁华。
“什么时候回台北?”牧可风问。
“明天。”
“那——你后天到医院来检查身体。”
“我很好,不用做什么检查。”殷深深立即回绝。再怎么样,她也不会上牧可风的医院做检查,何况她真的没毛病。
“还在生气?”牧可风把车子停在一个公园旁。“下来走走,好不好?”
两人就这样在公园的路灯下缓步走着。
“你怎么让自己瘦成这样——”牧可风拉住殷深深的手,将她拌向自己,“这几天我实在担心你——”
“请你不要随便说这种话。”殷深深激动地拨开牧可风的手,“就像你不该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家一样。”
“不是无缘无故。”牧可风再次将殷深深的纤纤小手执起。
她看着他,那眼神足可以吞噬她整个人,但,现在的殷深深并非一个人,她可不能再任性臣服,即使再多的温柔,她也绝不能投降。
“算了,你能来看我,我是很高兴的。”殷深深不想再听到任何会动摇她信念的话,就当他来见她,代表决定分手的最后一面,她会留取一些记忆来面对未来漫长寂寞的生活,让他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
她要的是记忆可以存取的真切感受。牧可风深深的拥着她,殷深深为自己的肆意喘息着;倚着他的胸膛,她感觉晕眩,原来她还是无能为力,她还是无法抗拒他短暂的温柔。
“让我保留这样的感觉和你分手吧。”殷深深不顾一切的吐出这样一句话,她不敢抬头,用力挣脱她对这双臂膀的眷恋,回头就抛,但她的额身体却禁不起这样的激动和奔跑,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脚也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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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医生的牧可风是头一次体念到在急诊室等候医生看诊的焦急,他着实被殷深深的晕倒吓坏了,连医生该有的镇定和面对病患的从容都荡然无存,好几次他方寸大乱地在急诊室走来走去,还受到护士数度的安抚。
“你是——她的家人吗?”医生看着牧可风问。
“是。”牧可风万全乡病人家属般呆傻、木然,还不住点头。
“好——”这会医生有点迟疑,看着资料上圈填的未婚栏,其实应该直接把着尴尬的事实告诉病患本身,不过——后面还有其他急诊患者。
“她怎么了?”牧可风把医生的迟疑误会成凝重,心头发慌,在这寒夜里竟然手心冒汗,“很严重吗?”
“不,她需要多一点休息,多一些营养的食物。怀孕初期可能会因为害喜而影响身体状况,尽量少量多餐,多多进食,不要再让她发生类似昏倒的情形。”医生说着,点点头,“可以不要住院,等她醒来,让她回家休息,记住多照顾孕妇的身体,随时注意饮食。”
“是——”
牧可风自己也是个医生,对这些基本常识岂会不知,但,他只能机械地答应,走向躺在急诊病床上的殷深深,不能置信到看着她沉睡般的容颜。她这小傻瓜竟怀着他的孩子——想躲起来,她竟打算不告诉他。
有点气,有点喜,在床边坐了下来,握着不想放开的手,他的心活过来了,想一辈子就这么握着,再也不放手。
当殷深深悠悠的醒来,她眨了几下眼睛,发觉自己躺着的竟是医院的病床,这气味,这嘈杂的急诊室声音,她惊坐着,被握着的手传来一阵悸动。
他一定知道了,她不敢看牧可风的脸,只想有个地洞能让她钻进去,她真希望自己还昏睡着,没有醒来。
“感觉怎样?还可以下来走吗?头还晕不晕?”牧可风一个劲的问,见殷深深木然没有作答,有些慌乱。“不舒服吗?”
“没有。”殷深深轻叹。
“医生说不必住院,现在就想回家吗?”
殷深深下床穿了鞋子,抬头时又是一阵头晕,急忙抓住床板。牧可风扶着她走出医院,更是放心不下。
这时已经接近十一点,坐上车,刚才牧可风在慌乱中找到这所医院,一时还分不清方向。
“跟我说往哪个方向走,你得赶快回去休息。”
“前面右转——”
殷深深整颗心已被止歇不住的思潮占满,牧可风的话调和态度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冷静,她害怕他突然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他为何迟迟没有开口,他在想什么?眼看车子都已经开进巷子。
牧可风下车替殷深深打开车门。
“你好好睡一觉,我得开车回台北。”牧可风在殷深深的额上印下一记温润的吻。“我看着你进去,代我和你家人说再见。”
殷深深像什么事落了空似的回身走进家门,他是不是想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不好吗?
爬上楼,爸妈都睡了,她也好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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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梦想家’深深回来了,如果你怀念辣妹代班的时光不妨传真过来给辣妹打气,刚才的音乐是小田和正——突然发生的爱情故事,几乎是人人耳熟能详,只要是音乐声响起,蓝香的甜美和深情,以及完治憨直和犹豫不决的爱情是不是立即浮现脑际。
好象正因为结局是分手,大家更能为这样的故事感伤比已,黯然离开的蓝香,她是怎样的心情?
今晚我门的CALLIN没有主题,好多天不见,好想和大家聊聊心情,谈谈天,我也趁这个机会回复朋友的来信。
首先是园林的小胖妹,她写信来告诉我,她刚刚结束一段恋情,每天虽然寂寞,但也很忠实,因为她选择了该选择的。
祝福小胖妹,明天会更好,下一个男人也许也会更好,加油哦。
还有南投的咸蛋超人,他说暗恋同班的女生已经两年了,一直都不敢向她表白,最近她的身边好象出现了一个特定的男孩,想问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有两种选择,明天一早走过去,勇敢地向她表白,不管她的回答是什么,做了就不会后悔。如果你还是没勇气,那就让单恋永远是单恋,也就不需要烦恼该怎么办了。
咸蛋超人你选择不后悔的告白,还是裹足不前的单恋呢?我不知道,你自己决定。
线上有一通CALLIN——”
“喂!”
——空中偶五秒的无声状态——
“喂!”
“喂!”
“你……你是哪位?”
“我是台北的WING,前阵子我听见你在节目中播的信,我想,我可不可以把它们要回来?”
“你……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可以的,我可以寄还给你。”
“另外,对于你擅自公开我的信,我实在有点恼怒,不过,却也应此我成为你新加入的忠实听众。”
“对不起——”此时深深的声音是颤抖的,“也谢谢你的加入。你……你现在好吗?很多听众朋友都很关心这个结果,他们想知道,你现在好吗?信中的女主角她好吗?”
“故事总是这样,她嫁给别人了,就在那年的圣诞节,我看着她为别的男人披上白纱。最近我还见过她,她似乎很幸福,过得很好,我为她开心。”
“你呢?跟我们谈谈你吧。我可以叫你WING吗?”
“有何不可,已经很久没人这样叫我,那是年轻时候的名字。”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近况,我相信今晚在收音机旁的听友都很期待,也很高兴你能打电话进来。”
“我……最近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邂逅了一个女孩,她很爱我,我一直都知道,而我自己却因为伤心过一次,死过一次,几乎把那女孩从身边逼走,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那……得看你爱不爱那个女孩,只有半方面的爱是不够的。”
“我现在确定自己是爱她的,可我却不敢太贸然地告诉她,我怕她会逃得更远。”
——空中又有五秒的无声状态——
“喂!”
“对不起,为什么你认为她会逃?她既然爱你,你又想向她表白心意,不是很完美吗?”
“因为她……藏着秘密不肯告诉我。”
“每个人都有不愿告诉别人的秘密,亲如夫妻都是如此,你又何必在意。”
“可是,喝秘密跟我有关,我是这秘密一半的所有权人,而她却带着它一起躲我。”
“可能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吧。”
“如果我没找到她,如果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她是不是就会独自一个人生下我们的宝宝,把我屏弃在她的生命之外?”
——空中的殷深深刹时无声了几秒——
“我想,她既然爱你,会这么做一定也很痛苦,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怕她以为我要她是为了孩子,我怕她不相信我,我知道她现在人也在这个频道上……我爱你,嫁给我,我们结婚吧!”
——已经超过五秒,空中是静默无声的——
空中响起音乐声——恰克与飞鸟“SAYYES——”
……这样两个人一起迎接早晨,直到永远一起生活好吗,爱情本是用爱来感受,就像恋爱的触感永不消失一样,我要重复的说,你市真心的爱着我,不要迷惑,SAYYES,不要迷惑……
尾声
殷深深腻在婴儿床边已是一整个晚上,她的小宝贝已经有两个月大了,圆圆胖胖,一对眼珠子灵活地转着。
“啊!”殷深深被牧可风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你又吓人。”
“还说呢,从现在起,我要规定你和这小磁铁在一起的时间。她才来这世界两个月,就几乎把她妈咪从她爸爸的身边抢走,你再只看她,老不看我,我可要生气了。”牧可风的爱快速地蔓延,连他都几乎挡不住。
那夜空中求爱之后,为了殷深深的身体着想,他们只简单的注册结婚,宴请少数至亲好友,便开始八个月待产的生活。
如今,孩子呱呱坠地,就占去殷深深大部分的关注,真是惹恼了牧可风这个新任老爸。
“哪有爸爸跟孩子吃醋,你没风度。”殷深深依着丈夫胸前,她现在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管!老婆成天不看我一眼,还豪气讲什么风度,请父女也得名算帐,走!今晚只许你陪我一个人——”牧可风狂暴的抱起殷深深,产后她略显丰腴,肤色更是白里透红,娇羞的模样更胜婚前。
婚前,她的爱是少女的任性,而今,她却是个十足的小妇人,守着心爱男人和温暖的家。
“孩子还没睡呢,你——”殷深深已整个人埋在丈夫怀里。
“莉莉会管她的。”蓝莉是他们请来的保姆。
牧可风抱得妻子更紧,今晚的欲火烧得他几乎变成一头狂兽,他对深深的爱究竟多深刻,有时在心头会有一阵刺痛感。他的负担已雨点般落在妻子的唇畔。
“可风——你是怎么了,像头野兽似的。”殷深深呢喃着,牧可风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谁叫你激怒我,我是一只野兽,想把你整个人吞进肚子里,独占你——永远的。”
“恩——”
牧可风真的没再给殷深深开口及喘息的机会,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想吞噬殷深深的浓烈狂爱。是这可恨又可爱的女人把他整个人都要了去,他的心也不得不全数交出。
夜再深,再长都不够一对爱侣互诉浓情蜜意,一起迎接早晨,日日年年——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