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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琴佳人 page 3 作者:四方宇

  「听说日前,朝廷下令身为御前神捕的陆家,半个月内捉拿江湖夜盗紫飞双月到案。」

  「半个月?!」闻此期限,有人担心。「官府追查经年都没下落,半个月能逮到人吗?」

  「搞不好就是已经有线索了,才会要陆家尽快逮人,而且这项命令据说还是负责掌管皇城安危的三皇子亲自上奏,说不能任此等宵小为祸百姓,请朝廷速速颁下通缉的命令。」

  「三皇子果然是个尽责又为百姓谋福的好皇子。」

  说起这位外表看来一派华服贵气,总是金珠宝石戴满手的三皇子朱毓,却毫不让人有厌憎之感,反觉他那不输女子的无瑕面庞,相映着金玉珠辉,充满一股独特的华艳俊魅,再加上那派慵懒特爱以话毒损人的言行,令帝都百姓甚为着迷,总爱在茶余饭后谈论他的一言一行。

  尤其这位天家皇子偏好「美的人」,且是不分性别的癖好独特,美女、美男、美少年全在这位皇子的目标范围内,因为美之定义不只在容貌,性格可以是美,身段可以是美、体魄可以是美,任何的美,皆在他朱毓的认定之内,因此这位朱三皇子所盛传的风流韵事,可用琳琅满目来形容。

  也因这种过人的言行与丰采和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反让这位天家皇子成为百姓心目中最不一样的存在,也让三皇子朱毓无形中成为最亲近百姓的皇族。

  「看来在帝都的这几天,还是安分点,别往三烟花柳地去了。」

  否则要碰上近来四处杀人的紫飞双月,出了意外,那可真是不值!

  「怕什么,听说紫飞双月杀的净是官府中人,咱们平民百姓有什么好怕的,我倒想去『玉琼楼』看看传闻中艳艺双绝的名妓于紫烟,聆听她那绝艺的琴声与小曲。」

  玉琼楼是三烟花柳地中最红的妓馆之一,于紫烟更是现今最炙手可热的红妓,无数权贵富豪砸千金想亲近佳人,甚至起干戈流血之争也在所不惜!

  「赵兄真有心呀!要我看,这于紫烟是个麻烦,虽号称色艺双绝,卖艺不卖身,问题是一个月只出现两天,一出现也只在玉琼楼后园的湖心亭上献艺,每个人都只能在岸边聆曲,有钱的公子哥儿就在湖上小亭听曲,虽然传说是艳光照人,可是这于紫烟每次出现都覆着面纱,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搞得神神秘秘的,大家都是听说最多,谁知真实如何!」长居帝都的友人大感不可为,他可不将钱砸在这种只有「传言」最多的事情上。

  「大家就爱这种难以得到、见到的调儿,还听说要到湖心亭岸边聆曲就要百两,进入湖上亭欣赏佳人抚琴风姿的要千两,我说赵兄,你要听的这一曲可不便宜呀!」另一个同伴道。

  最重要的是,就算有钱上得了湖上亭,靠近佳人一些,都还只是隔着垂纱远觐,花那么多钱,还只看个「朦胧美」,不值得。

  「看来要见这位紫烟姑娘的真面目,要倾家荡产了!」这样说来,更教人好奇这位当红名妓生得何种模样。「那有没有人真正见过呀!」

  「我猜看真正见过紫烟姑娘的,大概只有苏家的四少爷吧!」

  「四大家族中的苏家吗?四少爷!」一位外地商人记起似的问:「是那位模样瞧起来挺风流潇洒,经常流连『玉琼楼』,据说和三皇子关系暧昧的苏少初?」

  「正是那个被人谈论得不下于三皇子的苏少初。」

  「听说男女通吃,非美不染指的三皇子看上了苏家最小也最俊美四公子苏少初,所以想一会苏四少的心上人于紫烟。」

  「不对吧!我听说苏四少和陆家少夫人颜珊珊有暧昧,陆少宗主陆明朝非常生气,从此常到玉琼楼买醉;三皇子趁虚而入,亲近陆明朝,从以前三皇子就说过,最欣赏陆明朝的体魄和性格之美。」

  「我听说的又不一样,有点复杂,好像是三皇子喜欢陆家少宗主,陆家少夫人又喜欢苏家四少,苏家四少喜欢的偏偏是名妓于紫烟,这五个人就成天明里暗着在纠葛,可精采了。」滔滔不绝的人,扳着手指,一一细述这之间的牵扯。

  「不、不,这样说来不太对,如果三皇子喜欢陆少宗主,怎么会要他限期逮捕紫飞双月到案,没逮到人朝廷可是会怪罪下来的。」三皇子应该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才对。

  「会不会这些谣传都是障眼法,其实是陆家少宗主和苏家四少才是那对苦恋的情人,搞不好陆家少宗主喜欢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第一美人的妻子,而是那个俊逸潇洒的苏少初;至于三皇子,我看他搞不好全都喜欢,毕竟这里面的人,男的俏、女的美,多符合三皇子男女通杀、绝不错手、要美人又不落俗的习性,我说,搞不好三皇子才是在背后坐享其成的人。」

  这种推测获得大家一致认同,大伙替枱面这几桩流言汇整后,新添一桩定案的说法,同时,小老百姓们不忘发出这是什么世道的感叹。

  「那些公子哥儿和名门望族,老搞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男男、女女搅得一团秽乱,说来说去,还都没一样能听的,啧,真糟。」

  说来说去、传来传去,在做出定案、定调加定论的新一则流言后,大家举杯敬酒,继续作乐,同时,不忘决定将这则新发现,明个儿说与他人分享。

  在这些人的临座旁,隔着一道竹帘后的小厢,始终端酒品饮,敛眉兴味的专心听着这些闲扯话。

  「傅兄,帝都可爱吧?上至皇族、下至百姓,连谣言都可爱的让人怀疑随时有刺激的发生,在这儿,谣言永远都有新生的生命力。」听罢后,扬扬眉,举杯一敬对面中年壮汉,笑饮这杯酒。

  苏少初一身淡黄白细纹的衣衫,不见赘饰在身,因为衣裳的主人所流露出的优雅自信,温尔隽逸中带着一股清气,足以令人一望定睛,那看似正色内敛的眉宇,抿唇浅笑的唇角,却在在宣泄出主人那向有的调侃趣调。

  「无论在哪,你苏少初满肚坏水的德行永远不改。」

  男子魁梧剽悍,充满棱角的面庞与不苟言笑的肃然神态,令人望之有些生畏,不同于苏少初的优雅品酒,拿起一旁的大坛酒以大碗盛饮。

  「欸,傅兄这话是在为谁叫屈吗?或者傅兄也曾是小弟坏水下的苦主?」苏少初笑得意有所指,「别担心,该负的责任小弟一定不会逃避,不会令傅兄你为难的。」

  「一派端正的模样,隐藏的是不拘的戏谵,更正确的说是奸诡,交上你苏少初这种朋友,就经常与为难打交道了。」

  「哎哎,傅兄,希望你别是在这紧要关头,才要与小弟我来个断情断义,为弟脸面薄,个性又脆弱,坚强从来不是我的强项,千万别在此时来这手,少初弟弟我承受不起呀!」

  「以你苏少初,还怕找不到傻子当牺牲者。」

  「傅兄。」苏少初摊开摺扇,笑得一脸灿烂与潇洒,「何必责备自己呢!」

  三言两语轻拨回的话,令傅遥风当下脸色一沉,当牺牲者的傻子,不正是自己,常被苏少初几句话兜来帮忙。

  「交友不慎,确实该自责!」傅遥风冷然一笑,仰首饮进一碗酒。

  「傅兄,可是日前南源一行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还是帝都的秋白露喝多了,跟着心火烈起呀!」怎么忽然起脾性?

  「或许很想看你苏少初何时能乱了阵脚,何时能只问付出不问回报?」无论大小事,这人绝不做没算计好的事,偏偏他这人最讨厌事事算计的感觉。

  「嗯,任劳任怨是好人做的事,可惜……」苏少初歉然笑笑。「我不是个好人。」

  「你自认是坏人!」

  「太要不得了,傅兄,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好友呢!」收起摺扇指指他,一副真是糟糕呀!「我只说不是个好人,可没说我是个坏人呀!要我选嘛!好人不长命、祸害又遗千年,两样都不好,那就当个不上不下的小人好了,尤其要当个称职的小人可不简单,哟~~傅兄,你酒也灌太猛了,小心伤身呀!」

  「我再次为自己的交友不慎自惩。」连灌两大碗的傅遥风擦过嘴边的酒渍,冷道:「傅某一生肝胆相照,不与宵小为伍,今不慎误交小人,岂能不恼!」

  「傅兄,这不是你的错,你我的交情,一开始就建立在你的正直、小弟的欺蒙上,有今日完全不能怪你,毕竟君子、小人之争,由来也不会是前者占上风,你别这么自责。」

  「你这是安慰,还是火上加油?」

  「我这是赞美傅兄你的君子情操,当今难见。」

  「和你说话,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唉!小弟不过少了点无私、无我的崇高,对朋友可也不差。」苏少初主动替他倒满一碗酒。「傅兄你要喜欢肝胆相照,那么三不五时,大家剖胸划肚一番,看你要掏肝掏肺,少初向来主随客意;只是千万别一恼起,就用你那啸龙刀法从我身上招呼来,为弟身子骨薄,怕是一刀就断我苏家一条根,这可要哭断我家高堂与一干手足的心肠。」

  苏少初望望他手边那把幽黑烁亮的大刀,刀鞘浮着奇艺的雕纹,厚实的刀柄与刀身,光看都知道分量不轻。

  「真断你苏少初这条根,岂止你家高堂和手足哭断心肠。」再饮尽一碗酒,傅遥风竖着眉道:「你是你师父的心头肉,她待你可胜过自己的命,如今身陷皇宫,却不见你有半分着急。」

  「我终于知道傅兄你今天心情欠佳的原因了,原来是为了见不到我师父而吃味呀!」苏少初了解颔首。「师父的身分可是长公主,当今皇帝唯一同母所生的亲姊姊,就算二十年前的夫家涉及谋反罪,也是夫家的事,时过境迁,二十年后再相见,圣上对她只有重逢的惊喜和满满的亲情,绝不会伤害她。」

  「可是她身上的宿疾和毒患……不轻呀!还有东域的魔希教不会放过她的。」傅遥风忧虑尽显脸上。

  「就因为这样,才更需要待在皇宫,皇城守卫森严,御医群各个医术精湛,世上各处的珍罕药材,无论多名贵,皇宫都有,要保师父周全,皇宫是最好的了。」

  「魔希教门下,各个武功诡异阴狠,用毒能力更是一流,皇宫守卫虽森严,对这种邪门左道,总怕是……防不胜防。」

  「负责皇城安危的是三皇子朱毓,师父在皇宫中的一切更是朱毓亲自照理,谁敢在朱毓手中动人,那可真是比惹阎王还可怕。」

  无论魔希教多阴狠,苏少初都非常确信,朱毓横起来的手段绝对更高!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傅兄若还不放心,我想办法让你进宫当师父的护卫好了。」

  「办得到吗?」傅遥风整个面庞霍地大亮。

  「看造化了。」苏少初挑眉,悠饮一杯酒。

  「造化?」

  「若傅兄允诺小弟之事能顺利,一切都好谈。」

  「你苏少初真是永远懂得掌握每一件事。」

  分明转个圈告诉他,只要反悔或事有生变,他的愿望就难达到,所以答应他苏少初的事最好依约定而行,没有回头的余地。

  「只是确保每一件事的完整落幕,毕竟这事若不顺利,为弟万一丢了小命,命都没了,还怎么帮傅兄这个忙呢?」

  「在你苏少初口中,任何事都事出有因、成事有理,理直气壮。」驳也驳不了。

  「我只是让大家有机会发挥兄弟之义。」否则没事称兄道弟来干嘛用的?苏少初举杯敬酒。「想傅兄你对我师父也真是痴情了,不在乎女大男小的差距,从外域追到中原,再从边关追到帝都,最后镇日守候宫门外,就怕有魔人要对师父不利,十多年了,这份情真是痴到令人涕泪齐下呀!」

  这种调侃,傅遥风毫不改色的自饮不睬。

  「对了,日前师父对我提到傅兄。」

  正欲饮下的酒碗重重落桌,双眼睁得牛铃大,棱角的面庞微微泛红。

  「云仙姑娘……呃,不,是、是朱、朱姑娘提到我……」想起回复真实身分的杨云仙,也就是朱蜻屏,傅遥风力持不稳的呼吸。「她、她……怎么说?」

  「师父她老人家说……」苏少初清了清喉咙。「傅兄你是个少见的侠义之士,会为许多不平之事出手,当今武林少有人能够如此重情重义、说到做到,她深感自己心爱的徒弟能与傅兄结交,是个福气。」

  傅遥风连连颔首,聚精会神。「接下来呢?」

  「喔,她要我有事、没事就找傅兄帮忙,来日,她老人家定然是要亲自拜会傅兄你。」

  「朱、朱姑娘会、会亲自拜会我?!」

  「没那么惊讶吧?这十来年,你与我师父都见得不知几回了。」虽然每次见面也都脸红脖子粗的直冒汗,相当令人摇头,老大不小了,有必要每回一要见面,就像初见梦中情人的模样,紧张不已吗?

  「你、你不懂,无论过多少年,朱姑娘……在我心中都是当年那个尊贵高雅、清丽如仙,意志坚定过人,是世上没有人可以媲美的仙子。」傅遥风恍痴的神态,完全沉醉在对梦中人的思念中。

  「所以要见你的仙子,就先顾全仙子的爱徒。」马上顺阶而下,抱拳一礼。「先谢过傅兄的拔刀相助之情了。」

  「少初小弟究竟有何计画?」扯半天,就是要他回到这件事上头。

  呵呵,亲情、爱情、友情,三大情的符法,对这位一流名刀又加持了一次后,苏少初满意的以扇支颚,扬眉笑睨傅遥风。

  「这紫飞双月可真坏呀!你说是吗?傅兄。」

  「确实是个坏到骨子内的恶胚!」回以精锐冷眸,骂这个人他是不会客气的。

  「有意思除暴安良,替百姓造福吗?」

  「少初小弟有兴趣『斩杀』紫飞双月,为兄非常乐意出手毙了这个四处闯祸闹事的浑蛋!」他也恶狠狠道。

  「想来紫飞双月和傅兄有涛天的仇、满腔的恨呀!」说得这么面目狰狞。

  「我只是如少初小弟所言,替百姓除暴安良,手诛这个专爱盗宝,不知进取,只会使尽宵小计谋,干尽相害邻里,最后还四处杀人的浑蛋凶手,这种人当真是要斩、劈、剁、砍,最后淋油、放火再闷烂他,才对得起每一个为紫飞双月所害的人。」

  苏少初撑在扇把上的下颚滑了下去,对他的慷慨昂然,瞠大了双眼,继而颔首。「傅兄的胸襟果真是狭、狭小难言……唉!是侠义过人,还相当过人哪!」

  「除恶求务尽,少初弟既要为兄相助,就要有心理准备,对紫飞双月我下手不会留情的。」对这种送上门的事,傅遥风话中是话,意中更有所指。「为兄一句忠告,少初小弟实也不宜再流连烟花混杂之地,对于紫烟,无论这是一个多么动人的存在,劝你痛下决心,孽缘非缘,放久生事,该断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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