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身心都是吗?”
像一位纵容孩子的母亲,晴霜笑了。“你好贪心呀!大将军。”
“你还没说是不是呢?”
“是的,身子、心灵,都是你的,都是你一个人——陌桑!”她惊骇叫道。
他却朗朗笑开。“怎么了?”
“你……你……”他的手探进她的裙内,往大腿底部摸去,要她说什么才好?
“我怎么了?”他的头微仰,开始吮吻她的脖子,再往上找最敏感的耳垂。
“我们在马车里呀!”她一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一手忙着制止他的手。
“我说过在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占有你,你忘了?”
晴霜怎么可能忘记?像今早,她正推窗欣赏雪景,冷不防他便从身后抱上来,两手罩住胸前,直纠缠着她不放,若非侍女的身影及时出现,还不晓得他要如何呢!
“但是在这里……”其实她已开始挪移姿势,方便他挑逗。
“才更刺激。”
“万一被车夫听见……那我还要不要见人哪!”她的呼吸变得支离破碎。
“马蹄声加上车轮声,不会听见的。”路尘向她保证,其实他也没有全然的把握。别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根本纯属冲动,一股也不晓得从何而来的冲动,总之他想要她,已经想了一整夜。
“那可不一定,”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滑动着。“还有距离……”若返抵家门时,两人仍未穿戴整齐,甚至……衣衫不整,那该怎么办!
她的身子一僵,他便感受到了,立即安抚。“我明白。”
“你明白?”晴霜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否认心中也掠过了些许的失望,但现在失望,总比待会儿出糗好吧,“那就——陌……呃……嗯……”她说不下去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并且拼命忍住娇声欢吟的冲动。
“不要!她俯在他肩上,全身无力,声音细得不能再细。“你这是……这是……”
“这是你要的。”他喜欢看她无法抵抗他的软弱模样,每次她露出状似痛苦,实则极乐的表情,总能带给路尘销魂蚀骨般的感受。
“才……不是。”咬着下唇,声音几乎是勉强挤出来的。
“不是?”他恣意的翻转手指,摩挲指间的湿润,并轻轻退出。
果然她的臀部立刻往前移,仿佛要吸住他的手指似的,“别走,不要走!”嘴里情不自禁的嚷道。
路尘满意了,口头上却仍不放过。“你要的,是不是?有多想要?”
晴霜不讲话了,索性贴牢他的喉头,用力吸吮,让波动的身子自己去向他袒露、需索。
终于他的呼吸也跟着增快,喉间发出低吟,最后更忍不住把她的左手拉到自己已硬挺的需要上。
“啊!”这是她第一次用手去接触,即使隔着衣裤,仍令她慌张,本能想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按住。
“跟着我,晴霜。”他呼在她耳边的热气,几乎要将她给融化。“不然难保我不会在车上要了你,就算车抵家门,就算众目睽睽,我也——”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听到耳根发烫的晴霜已经封住他的双唇,并立刻伸出她小小的舌尖,第一次主动吻起他来。
随着马车在雪地上晃动,他们两人的手是更加忙碌了。
隔天早上,晴霜是被路尘吻醒的。
“啊!”比他晚醒,这还是头一遭,晴霜不禁拉起棉被来盖着脸,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我记得自己并不姓‘啊’,也不叫‘啊’。”他想拉开棉被。
但晴霜的十指扣得死紧。“别嘛!”
“你在害什么臊呢?”
“不要看我嘛!”
“为什么?”
“因为不能看。”
路尘笑道:“你有什么不能看的?”
她赌气的声音从棉被下头传出来。“统统不能看。”
他笑得更大声了。“恐怕来不及了呢!夫人。”
晴霜总算露出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什么东西来不及了?”
“好奇吧?”他支起手肘,俯下头问她。
“好哇!”一急之下,可把什么顾虑都忘了。“你骗我。”
“不骗你的话,看得到你吗?”
晴霜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想要重新拉棉被,他已覆盖上来。“棉被哪有我暖?”
耳鬓厮磨之下,难为晴霜还能挣扎着出口,“别这样嘛!陌桑,我还没漱洗。”
“我也没啊!难道这样你就会嫌我?”
“当然不会。”
“所以罗!”
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大将军,一大早的,别这样。”
“别怎样?”看来他是打算要赖到底了。
“你明知道的,还问我。”
“我就是喜欢听你说。”
“应该说你喜欢看我发窘。”说着、说着,晴霜的眼眶还真的红起来。
“晴霜!你怎么……我无意惹你伤心呀!”路尘有些慌了手脚。
她侧开脸说:“我没事。”
“我不相信,”他的心隐隐抽动,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情愫!“我不相信。”不相信自己会心疼,对,而且是心疼一个女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真的没事。”但泪水已夺眶而出,想止都止不住。
路尘想也没有多想的便俯下头去亲吻,吻着她咸咸涩涩的泪痕,口中还不停哄着:“别哭,晴霜,别哭,你哭得我都六神无主了。”
晴霜顺势将自己揉进他的怀中。“你最坏了,从不放过任何一个逗人的机会,还敢恶人先告状。”
回想起来,的确如此,“都怪我贪看你娇俏可人的模样,怪我不好。”
她原本流淌的眼泪停了,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我还以为……以为……”以为他喜欢折磨她,喜欢看她屈居下风的模样。
路尘脑中灵光一闪。“晴霜,你该不会把我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欢愉全视为我在欺负你吧?”
她不说话,却羞红了脸。
“晴霜?”他却不肯放过这个话题。
“当然不完全是。”
他听出了语病。“但至少有一部分是。”
她怯生生的看着他。“你生气了吗?”
“不,”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心态了,他实在见不得她伤心、难过。“不,我只希望你不要有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
“是,这些天来的……并非是折磨,晴霜,你嫁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并非变态或病态。”
“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她马上否认,她爱他呀!宁可委屈自己、伤害自己,也没有办法不爱他。
“那你快不快乐,我指的是当我们——”
她轻轻捂住他的唇道:“你再说,我又要害臊了,”总算露出了笑容。“你呢?”
“仿如天堂。”
她涨红了脸,这次是兴奋多于害羞。“真的吗?我有带给你天堂般的快乐?”
他点了点头,继而问她:“你呢?”
她又不说话了。
“晴霜?”
“我的身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在某些时刻,‘她’甚至比较听你的,都不听我的话。”
“你不喜欢自己这样?”
“才不会,昨晚在马车里不都说了吗?人家已经什么都是你的了,而且在‘那种时刻’当中,根本没了‘我’的存在,只觉得能忘我的跟你融合成一体,好快乐,好……幸福。”
昨晚,啊!昨晚。
虽然没有融合为一,但他大胆的手指和她柔软的小手却都带给彼此一种全新的经验,到最后晴霜为了不发出令人脸红的叫声,甚至在他后颈上留下两排齿痕。
最令她发窘的,是马车停下后,匆匆整装妥当自己后才发现,“陌桑。”
“嗯?”他还为她顺了顺有些发毛的发丝。
“我……站不起来。”
他听得眼露笑意,突然又有了拥吻她的冲动,但当然不是现在、此刻。“没问题。”
“你要把我留在马车上?”她紧张了。
“不,我要这样。”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轻松跃下马车。
“陌桑,不要啦!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的话……”佣仆们已经列队在看,她也不用再说了。
“夫人脚麻,快打盆热水进房里来。”他则大声吩咐。
后来那盆热水他们当然连碰都没碰一下,因为一进房里,再速速打发掉送水进来的仆人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抱上床。
“幸福到不想起床了?”他与她调笑着。
“是你连着要——”昨晚他不断纠缠着她,到沉沉入睡前,晴霜仿佛都看见东方已白了。“真坏!”
他笑道:“所以我说你诱人嘛!而且你还有哪个地方是我没见过的?”
“好,你全对,”摸摸他的胡碴,她问他:“大将军,我可以起床了吗?”
“你不饿吗?”
“就是怕你饿,才想起床去准备呀!”
他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是饿了。”
“那我——”嘴里叫着,手也马上滑过去拦住路尘往下抚的手掌。“陌桑!”
“是“这种’饿呀!夫人。”
“不要嘛!都日上三竿了。”她求饶。
“但我想要你,好想、好想要。”路尘甚至不惜流露心声。
“你真会磨人。”她的手虽然仍放在他的臂上,却不再拦阻,反而轻轻摩挲,倒像是鼓励。
“如果你不准,那才是在折磨我。”
“我能折磨你?”她诧异得睁大眼睛。
“你不知道?”
晴霜摇了摇头。
“像昨晚在车里……天啊!你都不知道我忍得多厉害!”
“就像我现在这样吗?”在细碎的呼吸声中她问他。
“你想要我的,是不是?”天啊!他真爱死了与她调情的滋味。
“嗯,如果这也算是折磨,那真的是……嗯……”她开始蠕动身子,棉被早被路尘拂到一边去了。
“是什么?”
“最甜蜜的。”
嗯,这还真是个贴切的形容词。
她的单衣被他扯开,乳尖立刻被他含进口中,贪婪的吸吮,挑逗得她娇声连连。
晴霜的手寻着了他的欲望中心。“陌桑,你昨夜就这样睡?”
“唔。”他正“忙着”,无暇做清楚的回应。
小手极尽温柔之能事的爱抚着他,也首次大胆的引导他。
“你热呼呼、软绵绵的,有你,”他托起她的圆臀,让自己不断的深入。“我根本不需要穿什么衣服,盖什么棉被。”
“陌桑……陌桑……”攀附着他,晴霜已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来显示心中的感受。
良久以后,他们才一起回到现实中,路尘发现晴霜正轻抚着他的后颈。
“瞧你,怎么不拉被子呢?”他将棉被拉过来,帮两人盖上。
“痛不痛?”她却问他。
“什么?”路尘装傻。
“昨晚咬你的齿痕呀!印子好深,究竟痛不痛嘛?”
“不痛,”他笑道:“这种记号越多越好,怎么会痛?”
“什么记号?”她期盼能自他口中听到一个“爱”字,即使说的是她爱他也无妨,只要他说——
“夫人!夫人!”就算他要说,也来不及了,因为门外突然传来急急忙忙的呼叫声。
晴霜一见丈夫皱起眉头,便晓得他不高兴,连忙一手拉住他,一手扶着床挺起上身,同时应道:“小春,什么事?”
“有个小孩在外头说要找娘。”
听到这里,晴霜再也按捺不住。“找什么娘?这里哪有什么小孩的娘?”
“那小孩说……说……”
晴霜心中一震,也不管路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赶紧起身,并忙着穿上衣服。“小春,你说。”
小春是她嫁进来后的贴身侍女,晴霜平日最倚重她,简直就把她当妹妹一样。
“但是……但是……”如今她却吞吞吐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你说。”路尘的声音自晴霜身后往外传到小春耳中,冷得让她们两人同时为之一震。
晴霜这才想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陌桑,我猜那是——”
“我没问你。”他却硬生生的打断她。“你叫小春是吧?还不快说!”
“是,大将军;”即便隔着门板,也可以感觉到她就快哭出来了。“那小孩说他的母亲叫做范晴霜。”
第七章
“晴霜,你怎么又过来了?”范大树问她。
“摇红姊好些了吗?”她却只关心这件事。
“晴霜,你——”范大树还要再说。
却被她打断。“现在最重要是摇红姊的健康,其他的事,你都不必操心。”
“怎么能够不操心?”
“我是大将军夫人,有什么好操心的呢?”她反问他。
“这个……”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不太对劲。
“看吧?”她扬起下巴说:“无话可说了吧!快告诉我,摇红姊今天怎么样?”
“挺安静的。”
“那就好。”
半个月前到将军府哭着找娘的,是摇红姊的儿子小豆子,因为摇红一直没有完全复元,所以小豆子自出生后,便得倚靠晴霜一家人耐心的关照,久而久之,竟常会把她这个干娘误称为娘。
别看小豆子年纪还小,父亲不详,又有个半疯半痴的母亲,脑筋却是一等一的好,这趟跟着父母亲来京城,范大树才指着将军府,跟他说了一遍,“晴霜干娘的家。”
隔天清晨,他便趁着父亲在照顾母亲的空档,从停在附近胡同的马车内偷溜出来,跑到将军府门前,大哭大闹,吵着要找娘。
晴霜猜测可能是他,结果还真的是他!看到哭成小泪人儿的小豆子,心早就软了,哪里还顾得着应该先跟丈夫解释清楚。
“娘!娘!”小豆子手舞足蹈,开心得很。
“小豆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边帮他擦颊上的泪水,一边问道:“你娘呢?你爹呢?”
跟着过来的路尘没听到前面的话,只听见最后一句。“对呀!他爹呢?”
“陌桑!”她原本蹲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站起来。“这是——”
“我知道。”他一口便打断她。
“你知道?知道什么?”晴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真是厉害,比蓝姑姑那里的女人都厉害。”路尘的唇边一直带着冷笑。
“蓝姑姑?那是谁?你父亲的姊妹?”听都没有听说过。
“对于我父亲,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用另一个称呼?”
“对,我是该称他为公——”不对!怎么会跟他扯起这些来。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吗?”
“陌桑,你为什么这样跟我说话?”她真的不明白。
“你的孩子都找上门来了,不然你要我怎么跟你说话?说他长得很可爱?很天真无邪?甚至很讨人喜欢?说我愿意视他如同己出?”
晴霜失笑。“你以为他是我的孩子?你为这个在生气?”坦白说,看他气成这个样子,她的心中不是没有一丝窃喜,毕竟会生气就表示会在意,会在意就表示……至少有一点点的爱她?
“你好无耻!”根本不晓得她心思的路尘,只看到她唇边的笑。
“无耻?”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哪里无耻?”
“全身上下都无耻,光想到自己曾那么贪恋你的身子,我便想吐!”
什么?“陌桑,你是不是——”想问他是不是哪里病了,不然为什么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