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煦率先开口问:“爹知道是谁毁了狂冥教吗?”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听说是一名年纪非常小的白衣少年,我想极有可能是那名常跟在镜心身后的小孩,当初竞尧要跟镜心离开狂冥教时,那孩子好像也帮了很大的忙。”夏毅沉吟了下。
“我曾见过那小孩一两次,是名长得非常漂亮的孩子,额上点着朱砂,脸上总带着笑,看似天真,却又深不可测,那时好像听镜心唤他……”
“花寻欢。”韩夕儿和夏之煦齐声道。
“对,就叫花寻欢。”夏毅抬头望向他们,“难怪我刚听夕儿说是花寻欢救她时,就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原来就是那名少年。”
“没错,三年前您中毒时,也是他救了您,而且也是他要我们来问您当年的事。”夏之煦回笞,眸里也浮起深思。看来这一连串的事,花寻欢全参与其中。
“呵呵,听你们这么说,我也想会会这名叫花寻欢的人了。”夏毅说道,心中也升起对花寻欢的好奇了。
“好了,先别闲聊了,好不容易大哥带嫂子回来,我们得好好庆贺一番。”见他们聊得兴起,夏之扬赶紧上前笑道。
“对对,还有婚事也得赶紧准备。”夏毅也扬起笑脸,拍拍他们两人,脸上带着欣慰。
“是,我马上吩咐仆人准备。”夏之扬也笑着应道。
“夕儿,先别想太多,塔玛佳的事就交给煦儿解决吧,做丈夫的,有责任为妻子解决一切事情。”捋着胡子,夏毅轻声说着。
“爹,我知道。”夏之煦笑着点头,与韩夕儿相视一笑。
“既然毅叔您这么说,那么您是不是该跟梅姨谈谈?”看了杨梅一眼,韩夕儿问着夏毅。
“这……”夏毅也看向杨梅。
“您不觉得您忽视梅姨很久了?她一直这么在意您,偏偏您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也不是身为丈夫的人该做的吧?”眨着眼,韩夕儿轻说着。
“是呀爹,你就跟娘好好谈谈吧!我们不打扰了。”夏之煦也接着道,转身就跟众人一起离开书房,独留夏毅跟杨梅。
他们两人互看一眼,随即别过脸,可不一会,两人却又轻笑出声。
是呀,他们也不该再让小辈看笑话了。
“梅儿……”想了好一会,夏毅才缓缓开口。
窗外雀鸟啼啾,想必春天已快来临了……
夜里,人声吵闹,大伙喝酒庆贺着,今晚最慕云庄大喜的日子。
为了这事,慕云庄大大设宴,大伙全开心的笑着,醉红了脸,也笑开了眼。
而这场宴席的主角,却不见人影,只是已醉的人们却没有发觉,兀自笑着、喝着、闹着。
“你在想什么?”庭园里,夏之煦自背后搂住她,低声问着。
“没呀。”韩夕儿皱皱鼻,往后靠在他怀里,“只是觉得一切变得太快了,爹、娘、毅叔还有梅姨,我、你、之扬和楚荷,我们全交缠在一起,虽然过程有点复杂,不过最后却也都在一起了。”她转头笑看着他。
“不过幸好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她转身搂住他,将头埋进他怀里,沉浸在熟悉的气味里,那是专属于他的味道。
“傻丫头。”他轻斥一声,也抱着她,俊脸上带着怜爱的笑容。
“当初听到梅姨说的话时,我嘴里说恨你,可其实不是的。”眨着眼,她说着自己的心情。
“喔?”他扬眉。
“其实我还是很记挂你,不过却因为倔强,而不肯承认。”她俏皮的吐吐舌,“记得当时你问我,认为你是那样的人吗?这句话一直放在我心里,然后误会解开,我知道是我误解了你,这句话又一直在我脑海里浮起,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如我以为的那么相信你。”她歉然的看着他。
“一直忘了跟你说,对不起。”咬着唇,她道着歉。
“傻丫头。”怜惜的轻抚她的唇,“没关系,我明白的。”他低哑的说着。
韩夕儿开心的笑了,“谢谢你。”
“笨丫头,道什么谢。”他捏捏她的鼻,“而且,你今天让我很惊讶。”
“喔?”她不解的歪着头。
“没想到你竟会为我娘说话。”当时听到她的话,他还愣住了。
“我知道梅姨很可怜,虽然她的个性刻薄又尖酸,不过想想,我倒颇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她皱皱鼻。
“而且,她以后也是我娘,总要给她点好处,以后才好相处吧!”眨着眼,她贼笑着。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安好心眼。”他点了,点她的额。
“哪有,我这是以德报怨耶。”瞪了他一眼,她摸着额头,然后笑了笑,又将头埋进他怀里。
“对了,我们还没告诉毅叔逸儿的事。”她抬起头,“我想毅叔知道了,一定很开心。”想到夏毅开心的脸,韩夕儿也开心的笑了。
看着她的笑颜,深眸溢满了深情,“夕儿,下辈子我们再当夫妻好不好?”他抬起她的脸。“不,不只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们都当夫妻好不好?”
她眸光微微一转,缓缓笑了,“那么你要在每一世都找到我喔!”她娇哝着。
“好,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让你当我的妻。”低下头,两人额抵着额。
“那打勾勾。”举起手,两人打着勾,“盖个章。”两片唇缓缓贴近,深浓的吻着。
久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你肚子饿吗?我去拿东西给你吃。”拨开她的发,夏之煦问着。
“嗯。”她笑着点点头。
“那你在这等着。”再亲了她一记,他才转身离开。
笑着看他离去,韩夕儿转身看向明亮的月儿,幸福的笑了,直到后方传来脚步声。
“这么快就拿好啦?”她转头,回眸笑着,蓦地,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夕儿?”一会,夏之煦拿着食物回到庭园,却怎么也没看到韩夕儿。
“奇怪,人到哪去了?”他拧起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蓦地两个闪亮的东西引起他的注意,他走上前,蹲下身,看到地上的发钗——这不是夕儿的吗?
然后,一个身影闪过他的脑海——
塔玛佳!
他眸一闪,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一来到后山,夏之煦拧眉看着寂静的四周,太静了,静得很不自然。
然后,他眸一闪,飞身闪过射来的箭羽,反手一挥,让箭羽往射出的方向飞去。
接着一声惨叫发出,伴随着血腥味传来。
“出来,别躲躲藏藏,畏首畏尾的。”冷眸扫向四周,手往腰间一抽,一把软剑即握在手,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噬人的厉芒。
“哼哼,不愧是慕云庄少庄主,一点惧意也没。”冷笑声响起,塔玛佳穿着黑衣,大手搂住已昏迷的韩夕儿,冷冷的看着夏之煦。
“放开夕儿。”看了韩夕儿一眼,确定她没事,夏之煦冷声命令着。
“哼,那得看你有没有命要。”随着话落,一群人自树林而出,手里全拿着弓箭。
“那你就等着看吧!”敛下眸,夏之煦身影一闪,快的令人还看不清,他已飞身至塔玛佳面前。
塔玛佳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可惜,太慢了。
夏之煦一剑刺出,一手夺了韩夕儿,身影一闪,一瞬间又回到了原地。
众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刚刚,那真的是人的速度吗?
塔玛佳震撼的看着破掉的衣服,然后缓缓抬头看向夏之煦,冷汗不禁由额上冒出。此人不除,必成大祸。
没时间理会他们,夏之煦抱着韩夕儿,低声唤着:“夕儿,醒醒……”他轻拍她的脸。
韩夕儿轻声呻吟,缓缓张开眼,“大哥……”她低噪,然后张大眼,“塔玛佳!”她赶紧起身,然后看到四周的阵仗,当场皱眉。
“你没事吧?”夏之煦问着。
摇摇头,“我没事。”然后转头瞪向塔玛佳,“你这小人。”竟然趁她不备时用迷香迷昏她。
“小心点。”护着她,夏之煦警戒的看着四周。
“放心,我能保护自己的。”抽出腰间的鞭子,韩夕儿傲然的看着四周,“他来得正好,我爹的仇就在今日报。”她怒瞪着塔玛佳。
“夕儿?”看着软鞭、夏之煦讶异的挑眉。
睨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在寻欢阁就闲闲没事做吧?”她扬眉一笑。
“你小心点。”笑了笑,夏之煦叮咛着。
“放心。”说完,韩夕儿率先甩动鞭子,攻向敌人。
“上,小心别伤了圣女。”塔玛佳命令,率先飞身攻向夏之煦。
顿时,打斗开始。
夏之煦游刃有余的与塔玛佳对打着,一双眼仍不放心的看着韩夕儿,见她与那些喽罗战得兴起,才渐放下心。
倒是塔玛佳久攻不下,就见手下一一倒下,顿时心烦气躁,看了韩夕儿一眼,他牙一咬,心一狠——
“来人呀!放箭。”趁隙飞离战圈,他命令着。
霎时,箭矢四射。
“夕儿,小心。”夏之煦赶紧飞身护住韩夕儿,挥剑打掉射来的箭矢,谁知这时塔玛佳竟发出一掌,他赶紧挥出掌力,抵住这一掌。
可箭矢却也如流光般飞来,眼见挡不住,他转身护住韩夕儿,咻咻数声,飞来的箭矢,全射在他身上。
“不,大哥——”韩夕儿惊声吼着,赶紧抱住夏之煦软下的身子,不停冒出的血液沾湿了她的手,也染红了彼此的衣服。
“大哥——”她哭喊着,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他身上的数支箭。
“夕儿……你没受伤吧……”扬着笑,夏之煦问着,却吐出一口鲜血。
摇着头,韩夕儿泪流不止,“大哥,你别说话……”伸手捂住他身上的伤口,谁知血却愈冒愈多。“别哭,你没事就好……”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谁知却沾得她满脸的血。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韩夕儿哭喊着,就在这时,她看见塔玛佳握着剑往夏之煦刺来。
“不要!”她转身抱住夏之煦。
“噗!”剑凶猛的刺进她的体内,她噗地一声,吐出满口鲜血。
“夕儿!”夏之煦抱住她,手里的剑一刺,当场刺中塔玛佳胸口。
“夕儿……不要!”抱着她渐冷的身体,夏之煦发着抖,怒急攻心,当场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
“大哥……我们打勾勾……”强扯出笑容!她拉着他的手,“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妻……”咬牙说完,她眼一闭,坠入黑暗。
“不要——”
尾声
晴空下,一道白色的人影站在二座墓碑前,风徐徐吹着,吹得他衣袂飘飘。
两座墓碑上,其一刻着韩竞尧三个字,而另一个则刻着爱妻韩镜心,二座墓紧紧相连,就好似一对恩爱的夫妻手牵着手般。
蓦地,风缓缓一吹,男子扬起了眉,唇微微扬起,转身接住了那自前方飞扑而来的身影。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绝美的小脸笑开了,略带歉意的看着他。
男子摇摇头,“不久,只要对象是你,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紧紧的抱住她,那名男子——夏之煦,沙哑的说着。
紧搂着怀中的娇躯,夏之煦不禁满足的笑了。那时,他真的以为他俩会天人永隔,幸好,花寻欢出现,救了他们两人。
“爹、娘,你们看,漂漂的花花。”稚嫩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只见韩竞逸,不,应该是夏竞逸才对,手里拿着花,笑着向他们跑来。
“好漂亮的花喔,逸儿是为爷爷奶奶摘的呀?”蹲下身,韩夕儿举起袖子拭去夏竞逸额上的汗珠。
“嗯。”夏竞逸笑着点点头,走到墓前,“爷爷、奶奶,给你们的花花,是逸儿采的喔!”他笑着将花放到墓碑前。
听到夏竞逸的童言童语,夏之煦和韩夕儿不由得笑了,她的手握住他,绿眸也与他相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轻声道,相视一笑,二片唇缓缓覆上。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