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不是钢管女郎,她不需要你的施舍,退回去!」
一个女人能让一群女人自愿为她组防卫队,这个罗夜真是不简单,对她,荻健锡更加刮目相看了。
「上台就是舞娘,装什么淑女啊!」
闹事的男人借着几分酒意壮胆,鲁着要突破重围,一股无穷的蛮力上身,那票娘子军挡也挡不住,就在荻健锡再次看不下去想上前相助时,却被眼前突兀的一幕给惊得停下了步伐。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闹事的男人上前,手一伸就要触及罗夜的胸脯,她顺势轻轻将男人的手一抓,出其不意便给了男人一记过肩摔。
时间在那一刻彷佛静止了几秒,随之酒吧内响起了无数的掌声,每个人都在为罗夜的俐落身手喝采。
「妳妳妳……知道我是谁罩的吗?说出来肯定要吓死妳!还不快点向我道歉!」
场面越来越僵,被摔的男人口里扯出一票人名,娘子军里头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只有罗夜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是真的不怕事。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搭上她的肩膀,撂了一句话给坐在地上的男人,「这女人是我罩的!」
「啊?!」
「认识我吗?」
「认识。」被摔的男人开始结巴,脸上满是恐惧的色彩。
他是谁?罗夜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对眼前这对举动过度亲密的男女,荻健锡多少有些好奇,但他依然扮演着看戏观众的角色,不发一语的看着剧情的发展。
男人执起罗夜的柔荑印下一吻,深情而魅惑,这个动作引起现场一场不小的骚动,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点滚?」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圣也大哥的女朋友,我这就滚!」
那男人是真的用滚的,待他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酒吧后,一切又恢复如常,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没有人注意到今夜受瞩目的男女主角手挽着手离开,只有荻健锡一个人偷偷尾随在后。
后续还在发展,出了酒吧,来到大马路上,替罗夜解围的武田圣也仍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小夜,什么时候才肯让我送妳回家?」
「别闹了,你知道我从不让男人送我回家的。」罗夜抽出她的手,笑容中带着一抹不容抗拒的坚决。
神秘男人似乎也攻掠不上她内心最深处的堡垒,两人的举动看似亲密,但罗夜的表情中却有一股不容忽略的距离感。
「小夜,妳知道我爱妳吧?」武田圣也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她摇摇头,「圣也,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什么话?」
「不要和我谈爱,更不要爱上我,如果你爱上我,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小夜,妳不能这样对待我!」他凝了脸,气愤他的爱居然被当成了驴肝肺,爱一个人,就注定承受不了对方过度的冷感,那会让人心如刀割的。行走江湖多年,武田圣也也逃脱不了爱上一个女人会有的苦痛,他低声下气的说:「小夜,我知道妳不是真的无心,妳是爱我的,承认对我的爱并不会让妳丢脸,只会让我更加爱妳。」
男人说爱,往往是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一再强调,罗夜的记忆中隐约跳出一张扭曲的脸,那是男人不爱女人时的嘴脸,丑陋而且令人唾弃。
她怕爱这种字眼,更怕爱这种东西。
「圣也,你需要冷静一下,等你想通决定不爱我了,再打电话给我吧。」
好冷绝的女人啊!她如何能面对着爱她如此深切的男人,却依然冷若冰霜呢?
荻健锡对她越来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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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健锡跟了罗夜一整晚,紧跟着流线的车影绕来绕去,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他庆幸她不是以赛车的速度前进,否则以他对日本路况的不熟悉,肯定会把人给跟丢。
事实上,这两个小时内,她哪儿也没有去,就只是骑着车兜风。
正感到奇怪之际,他发现她停了车,笔直的朝他车子的方向走来,他原先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然而她却已经伸手敲打他的车窗。
「你跟着我到底要干么?」待他摇下车窗,她劈头就问。
「妳知道我跟着妳?」荻健锡吓了一跳。
「下午你和我飚车还不服输吗?难道你以为我已经老眼昏花到认不出你这辆车子?」
「被妳逮到,表示我的跟踪技术不到家,我得要加把劲练习才行了。」他尴尬的笑着。
「我管你技街到不到家!你还没回答我,你跟着我干么?」
「我们见过面的。」
「不要跟我攀交情,见过我的人可多了。」罗夜没认出他就是苹果婚礼的总招待,只认为他是个登徒子,「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会让你很难看。」
「喂!我还没告诉妳我找妳的用意呢。」见她转身准备离开,荻健锡跳下车追上她。
「不重要!」罗夜头也不回的说。
「很重要,为了这件事,我可是特地从台湾来找妳的。」
「找我干么?我不帮人签名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我赛车可不是为了当偶像,我这样说得够明白了吧?!」
「我是来找妳去赛车的。」
「这不是很好笑的笑话,我已经是个赛车手了。」她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叫妳参加重机车赛,是要妳加入我们公司,我希望妳可以成为我们公司汽车赛的第一位GFl赛车手。」
罗夜看了他一眼,随之大笑,「你是不是脑袋不灵光了?我是重机车赛车手,不是汽车赛车手,你搞错了吧?」
「没错,我很清楚妳是重机车赛车手,但是我也很清楚我为什么要找妳当汽车赛车手,因为我深信妳有那个潜力。」故意忽略她那嘲笑的眼神,荻健锡认真的继续。
他可以忍受任何嘲笑,为了完成自己毕生的梦想,他不介意当她眼中的傻子。
「别把人当笨蛋要!」
「我叫荻健锡,是飞星汽车总裁,也是朴理诺的朋友,我们真的见过面的。」
朴理诺三个宇让罗夜欲离开的步伐停止,她定住了身子,转头看向他,「你说的朴理诺,是苹果的老公?」
「是的,是他没错。」
「呿!那家伙的朋友肯定没有一个好东西,只会让全是女人哭的纨桍子弟。」她对朴理诺的印象之差,全因苹果水汪汪的泪眼,那些恶劣的记忆是根深蒂固的,很难从她的记忆中抹煞。
「妳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有。」罗夜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就是妳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我可没让女人哭过,」
「女人哭的时候你看得见吗?哪个男人不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朴理诺老是周旋在女人之间,却总是忘记有个苹果痴痴为他等侯。」
「那妳呢?让那么爱妳的男人伤心绝望,又比妳口中说的那种男人好到哪去?」
他踩到她的地雷,轰的一声瞬间爆炸了,战火四起。她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跟踪我多久?」
「久到可以把你们的对话写成一本小说了。」
「靠!没见过你这种无聊至极的男人。」追着她跑的粉丝都没他恐怖,她得小心为上。
她防备的眼神让荻健锡很受伤,为这个女人组一个车队到底明不明智?现在他突然心生怀疑,看来得要重新评估才行。
罗夜对他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想挖角的人太多了,而他是最夸张的一个。
可是,当她走到住处门口,手机传来的一封简讯却改变了她的决定。
把简讯看了一遍,她立刻奔回荻健锡车旁,猛敲他的车窗。
他摇下车窗,纳闷的问:「干么?想扁我吗?」
「我改变心意了。」她说。
「什么?」
「我决定加入你的车队,就这样。」
「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
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吧?前一秒她还笑话他脑袋不正常,下一分钟却告诉他她改变心意,这可怪了!
「不用那么错愕,你没有听错,把合约书拿来给我签吧!」
会有这么巨大的转变当然是事出有因,那简讯是武田圣也传来的,那一句句「我爱妳」让她吓到了。
「妳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
「因为我要逃离这里。」
「什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荻健锡根本搞不清状况。
「如果你以后话都要问两次,我肯定会扁死你。」她恶狠狠的说。
这个女人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倒也不是怕她,只是恰查某少惹为妙,「妳随便就签了,不怕我把妳拐去卖掉?」
罗夜突然趴向车窗,邪气的笑说:「东方四少之一是吧?」
「请多指教。」那笑容令人深刻难忘到可以起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不怕你逃了。」
虽然她鲜少看新闻,却也知道朴理诺有三个死党,要是这个家伙逃了,其他三个就会受遭殃,她不愁找不到债主。
「何时可以跟我回台湾?」
「说走就可以走。」她倒是很爽快。
「这边的合约怎么办?」
「你搞不定还敢来找我吗?」
「那当然没问题。」要挖角,就要有担当,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有些事情还是交代清楚得好,「妳男朋友怎么办?」
「我就是要躲他才和你签约的。」
「啊?」他傻了。
「我不喜欢你的耳背!」
「是,我会努力改进。」
真是个没耐性到极点的女孩,他开始怀疑自己作了个很失当的决定,而且可能把他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章
之前的记忆犹新,时间却飞快的晃过了大半年,在这大半年里,罗夜拚了命的冲锋陷阵,哪儿有比赛她就往哪个国家飞,以一介女流之身屡次拿了佳绩,成了报章杂志争相报导的赛车界黑马。
她是一匹潜力十足的黑马,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除了赛车,也包括男女交际。
这是令荻健锡相当头痛的问题,每次到达比赛场地,夜晚罗夜就会去勾引男人,凭着东方女性特有的葫芦曲线,以及迷蒙得惑人的美目,总能轻易的掳获异域男子的心。
「苹果!」
「什么事?」虞思婷连头都没有抬,她忙着大声替赛车场上的罗夜打气,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荻健锡。
「我想了解一下罗夜的过去。」
一个行为极端的人,其成长过程必然和常人不同,他怕罗夜的行径会毁掉自身的大好前途,站在老板的立场而言,他希望旗下的赛车手爱惜自己的羽翼。
「小夜的过去?什么意思?」虞思婷终于停下加油的动作,转头看向他,一脸莫名。
「我想认识一下罗夜的家人,因为公司必须为她加高额保险,我得先了解她家里的情况。」
「是这样啊。小夜从小和她妈妈相依为命,她们家就她和她妈妈两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
「老实说,小夜和她妈妈的感情不是很融洽,小夜的妈妈很反对她赛车。」
「那她爸爸呢?」
「我不知道,罗夜不许人家提到她的爸爸。」虞思婷耸耸肩。
「这样啊。」
「健锡哥,小夜的车好像不太对劲喔!」
荻健锡朝虞思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罗夜的车子不断的蛇行,那种状况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停车弃权,但是她却继续前进着,没有放弃的意思。
「叫她停车,叫她停车!」虞思婷紧张的大叫着。
「妳先别急。」嘴虽这么说,荻健锡也很担心,但这种时候旁观者是帮不了忙的,观看台的人根本靠近下了赛车道,不过越野赛的观赛区外围都会有工程师随时准备支援,于是他拿起手机拨号,「大卫,想法子叫罗夜停车弃权。」
「老板,我们暗示过罗夜了,可是她好像故意装作没看见,可能是想硬撑到终点。」
「愚蠢!她愚蠢你们也跟着一起愚蠢吗?继续叫她,直到她停车为止!」他的吼叫,一旁的人都听见了。
「健锡哥,小夜打算撑到终点是不是?那样是不行的吧?万一车子起火或者爆炸怎么办?」虞思婷一脸的担忧。
「现在我们只能祈祷她平安无事的抵达终点。」
「不行!我得去阻止她做傻事,不过是场比赛嘛!这场输了下次再来就好了,干嘛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虞思婷冲向出口,还拉着朴理诺一起。
「你们追不上她的。」荻健锡快步追上两人,「我去。」
「健锡哥,你一定要阻止她喔!」
「嗯。」其实荻健锡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我尽力说服她。」
离终点只剩下两圈,罗夜会听他的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但他还是得尝试,在可能造成终生遗憾之前,阻止一切错误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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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几次打滑,险些冲撞到一旁的路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罗夜却又将车子拉回跑道,车子隐约传出烧焦味,引擎温度逐渐上扬,速度则有缓慢的趋势。
仅剩一圈半,罗夜不甘心中途弃权,苦撑着继续这吃力的赛程。
她参赛过无数回比赛,从来不曾因为一点小问题就弃权,有人批评她太过于执着胜负,也太在乎获得的利益与殊荣,看起来冷血又势利到了极点。
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坚持战到最后的原因。
曾经有个人为了这跑道上的输赢而放弃她们母女,所以她曾在心底发誓,要在赛车场上扬眉吐气,让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后悔莫及。
「停车!」荻健锡坐工程车追上她,在护欐的另一边,降下车窗大叫。
「什么?」
「我叫妳停车!车子快着火了!」
头一回罗夜没听清楚,但这一回她却听得很仔细,然而她的回应却是踩下油门,快速的拉开距离。
「别逞强了!快停车!」
罗夜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也看得出来他急得快要跳脚,然而在尚有一丝希望的状况下,她不愿意当个逃兵。
很快的,她把荻健锡远远抛在后头,让车子继续前进。
可惜她并不是每次都是幸运儿,至少这回老天爷没有眷顾她,在仅剩半圈的时候,车子终于耐不住磨损而冒出浓烟,在看见一丝火苗闪过眼角时,她紧急弃车保命。
跳离车子连滚了好几圈后,身后的车子传出如雷的爆炸声响,紧跟着就是一团火花直往天空冲。
荻健锡和几个维修工程师全追上来,工程师忙着去灭火抢救车子,荻健锡则一跳下车就冲到罗夜身旁。
「妳没事吧?」
「还好。」罗夜双手支撑身体,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着火的车子,她叹着气说:「可惜,再半圈我就可以拿下冠军……」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荻健锡一记耳光,他气急败坏的骂着--
「妳还不醒醒!难道一个奖杯会比妳的生命重要?!」
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她,过去比重机车赛,每个参赛者也是把输赢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不懂赛车的人总会认为,赛车手和亡命之徒是画上等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