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懂,我成天在你肚子旁边说教,他出生以后一定是个听话的臭小子。”小芽站起来说道。
“说人家听话,又骂人家是臭小子,你这阿姨可真凶呀!”玺儿笑着回答,满屋子都是她们姐妹俩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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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仪约马上自食恶果。她因突然腹部绞痛而召唤御医诊治,御医把脉之后告知,她的腹内大量出血,恐怕是误食极冷之物,连忙急问她今日吃了什么?
仪约前思后想,正当想不出头绪时,猛然想到她给玺儿吃的那盅掺了药的鸡汤。匆匆遣退御医,又召来今日服侍自己用膳的宫女,一问之下才惊知,午膳竟是由玺儿的宫女送来的。她既震惊又悲忿,想不到她竟自己吃了那盅掺了牡红丹的鸡汤!
老天爷,她以后不能怀孕生子了!
没想到玺儿竟然这么狠毒,再次陷害她掉入痛苦深渊,她不能再容忍……她不能再容忍那女人活在这世界上。这一次,她要直接杀了莫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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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儿今日全然一副莫罕族人新嫁娘的妆扮,身穿七彩缀金的连身长袍,头戴皇采编织的团花凤冠,朱唇黛眉、粉颊云髻,一双紫晶坠子在耳下荡呀荡的,教人忍不住为她美丽的模样羡慕惊艳。
赛雪白肤衬着玺儿微微红晕的双颊,更显得她似出水芙蓉般的纤尘不染。她的美是古典清灵、巧夺天工,仿若天上仙子下凡,令人不禁为她纯净灵秀、驼红娇媚的容颜迷走了魂魄,深深眷恋无法自拔。
小芽已在玺儿的闺房蹦进蹦出了许多次,一会儿通报迎亲的队伍即将入城,一会儿捧着脸欣赏玺儿清丽动人的脸庞,喜悦的程度比任何人都来得多。
“真是上天保佑,玺儿姐终于能如愿嫁给于哥哥当新娘。想到这么幸福又快乐的事情,让人家都好想找个像于哥哥这样的好男人出嫁。”
玺儿扬起一抹笑容。“原来我们小芽已经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呀?”
小芽嘟嘟嘴,有些不服气。“人家也不过小你两岁,说得好像人家还是个小娃儿似的。哦,就只准你自己谈恋爱,别人就不行呀?”
“玺儿姐怎么会不准你谈恋爱,只是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一想到你将来也会嫁人,我心里真有点舍不得。”
“才怪咧!”小芽暖昧地笑着说:“玺儿姐有了于哥哥,恐怕就不理小芽了,所以小芽要识相地赶快找个好男人嫁。”
“你这丫头。”玺儿拿她没办法,只有摇头浅笑的份。
“霹雳啪啦!”外头传来响彻云霄的鞭炮声。
“啊,一定是于哥哥迎亲的队伍来了,玺儿姐,我先替你出去探探哦。”不等玺儿回答,小芽就溜得不见人影。其实她哪是替玺儿探路啊,还不是为了她自己喜欢凑热闹,所以才找藉口往大殿里钻。
“公主,请覆上红盖头,一会儿驸马爷就要迎娶您出宫了。”服侍玺儿的宫女替她盖上红纱巾。这红盖头一罩,待嫁的新娘等于已经一脚跨出娘家,即将成为别人的媳妇了。
玺儿的心中有雀跃、也有彷徨,更有不舍。喜的是即将与于涛厮守终身、白头到老;忧的是怕未来的公公仍心存成见,不能真心接纳她;难过的是,才与父亲相认不久就要别离,怎不教她依依不舍?
想起了这一切,她璀灿晶莹的美眸又忍不住泛红,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宫女听见哽咽的声音,连忙阻止着玺儿。“公主,今天是大喜之日,可不能掉眼泪,否则会不吉利。而且您一哭,脸上的绞就会花了,待会儿怕来不及补妆。”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玺儿连声致歉。
哪有主子向奴婢道歉的?宫女赶紧跪下。“公主,请原谅,小的说错话了。”
“我没有怪你,赶快起来。”
宫女谢过恩后,连忙说些好话:“驸马爷青年才俊、风度翩翩,小的真是羡煞公主您的福气,公主一定可以跟驸马爷白头偕老、永远甜甜蜜蜜。”
一听祝福的话语,玺儿当然心情轻松了许多。“谢谢你。”
才刚放松心情,突然间,几名蒙面大汉闯进玺儿的厢房。
“啊!你们是谁?”宫女惊叫。
蒙面客动作迅速地合上房门,在宫女来不及呼喊救命前,一刀利落地杀了两名宫女。而玺儿来不及掀开红中一探究竟,鼻嘴便被捂上沾有迷魂散的纱布,顿时失去知觉而昏迷了过去。
蒙面客一把将玺儿横扛在肩上,其中一人说道:“先不能杀这女人,我跟小四将她带至阴山沟再听从老大的处置。你们两个快回去岗位,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到阴山沟来通报。”
于是,歹徒兵分两路跃上宫顶,身手利落得让人直觉他们对王宫熟稔至极。
一会儿小芽回来,推门一看后,立刻放声尖叫:“老天!”
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杀了宫女?玺儿又到哪里去了?
正当小芽错愕骇然之际,趴在地上的一名宫女费力地发出低语:“公主……阴山沟……杀……”
小芽才刚蹲下要再问个究竟,宫女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一命归天了。
玺儿姐铁定被人掳走了,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快,救玺儿姐,再慢恐怕就来不及了。没有时间让她恐惧害怕,她马上奔向迎亲的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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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儿渐渐恢复意识,她感觉身子极度疼痛与难过。当她睁开眼乍见光明时,发现自己竟被横绑在马背上,而马儿正疾速地奔驰前进,路面颠簸不平得几乎令她作呕欲吐。
换作是平常,就算摔得鼻青脸肿,她也会奋不顾身挣脱束缚往下跳。但是现在她却不敢,因为她肚子里有于涛的骨肉,她怕这一摔会摔死她的孩子。她只奢望在俘虏她的歹徒抵达目的地前,她别摔下马去就好。
穿过草原,前方是一片荒芜的黄土山脊,风沙愈来愈大,刺得玺儿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只好闭起眼忍痛休息。
终于,前座的蒙面汉急扯缰绳,在黄土飞扬的山脊上停下了脚步。
“大人,人已带到。”蒙面汉跃下马身,向久候多时的主子报到。
大人?玺儿心头一惊,莫非绑架她的人,也是朝廷命官?她睁开眼一看,双眼瞪直地注视着前方……
扎达!老天,怎么会是他?
“把玺儿公主绑在木椿上,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在玺儿尚处惊骇之际,扎达已下达命令。
当玺儿被迫下马,与扎达四目相交时,她义正辞严地问道:“扎达,为何绑架我?难道你不怕触犯国法,被父王降罪吗?”
扎达高大的身影挡住玺儿的视线,他伫立在她的面前。“玺儿公主,属下无意冒犯您,但为了自私的爱情,我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背叛陛下,要送你上黄泉之路。”
虽然他面无表情,但玺儿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情会让他甘心背负抄家灭族的罪名,必须亲自动手杀了她?
“是谁想杀我?”玺儿厉声问道。
“是我!”一阵轻嫩的声音从扎达的背后传出。
玺儿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不禁惶恐惊愕。“仪约?”
“没错,扎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仪约从扎达身后走出,她兴奋疯狂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仪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哈哈,这当然要问你自己呀。”仪约像变了个人似的,由柔弱的少女变成满眼仇恨的小女人。“是谁陷我母后入狱?是谁夺我父王宠爱?是谁抢我所爱之人?是谁让我变成无法生育的女人?
仪约无法自己地指控玺儿,憎恨的眼神似要吞噬玺儿一般。
“我从不曾想害姝雅王后入狱,我也在父亲面前求过情,但父王坚持己见,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呀!我更没有从你身边抢走父王宠爱的念头,请你要相信我,仪约。至于你最后两项的指控,我完全不明白,为何说我夺你所爱、又说我使你变成无法生育的女人?”玺儿据理以争,只盼仪约能听得进去。
仪约斜眼瞪着她,眼眶不禁泛红了起来。“我这辈子没对男人动过情,唯一的一个就是于涛。而你竟横刀夺爱抢走他,怎不教我嫉怨憎恨?更可恨的是,你居然怀了他的孩子,为了让你流产,我在你饭菜里下了牡红丹。谁知你竟然反将掺了药的汤反送回我房里,让我误食而失去生育能力。这两笔帐,你敢不承认吗?”
玺儿震惊至极,她怎会知道仪约倾心于涛,又怎知仪约为了陷害她,反而伤了自己呢?“仪约,我真的不知道这两件事,如果早先知道,我会设法排解的。”
“骗子!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能排解什么,双手将于涛奉送给我吗?笑话,我看你根本就办不到。就算你现在将于涛让给我,又有什么用?我已经不能生育,不能替丈夫传宗接代了。”说到伤心处,仪约声嘶力竭地哭喊。
这时玺儿才猛然想起,那天小芽前来阻止她用餐的情形,难道那顿饭就是掺了堕胎药的午膳?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并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呀!
“仪约,原谅我,我不知道那份午膳有毒,否则我会阻止她们送去给你。”
仪约纵声冷笑。“哼,你终于承认了吧!贱人。”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怎么做?”仪约的笑声让人更毛骨悚然。“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就能解我心头的恨。”
“仪约,你……”玺儿惊愕地震退怯步。
仪约宛如鬼魅地怒瞪着她。“为了杀你,我不惜出卖灵魂、出卖肉体,只要见你这女人被凌虐至死,教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仪约!”玺儿唤着她。
仪约再冷笑地瞪视着玺儿。“没错,扎达就是我付出童贞换来的代价。我早知道他从以前就深深爱慕我,所以我不惜拿身体来交换他的背叛,只是他自己也太天真了,以为和我睡过,我就会爱他一生一世。哈哈!你们这群笨蛋,都是一些愚蠢无知的人。”
“什么?”玺儿无法相信她的耳朵所听到的事实。
而扎达更是惊怒。“仪约,你说什么?难道你说杀了玺儿公主之后,要和我私奔一事是假的?”
“你以为你是谁?我堂堂的莫罕公主,怎会跟你这种莽夫在一起?让你碰我的身子,已经给足了你甜头。从今以后,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语毕,仪约抽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地接近玺儿,脸上不停地邪恶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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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涛快马加鞭赶往贝喀城郊的阴山沟,心中焦急如焚,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在他身后,还有大批人马跟随,包括小芽、莫罕王及莫莎婕,众人皆为玺儿的安危而担忧。
一场热闹的婚礼变成浩劫,于涛只恨自己为何不能早日迎娶玺儿进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于哥哥,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你的马儿啦。”小芽驾着骏马在后拼命追赶,然而,于涛一心挂念玺儿的安危,对于旁人的叫喊早已置之九霄云外。
“谁敢动我的玺儿,我非将他五马分尸不可!”莫莎婕失心疯的情况已逐渐好转,当她得知玺儿被绑架的消息时,第一个冲向马厩的人就是她。
玺儿虽非她亲生,但也是她从小拉拔长大的。纵使她以前满脑子都是仇恨与报复,不过在事情的真相揭晓之后,她当然一心一意想补偿玺儿的伤害。因此,她一听玺儿遇劫,就顾不得莫罕王的相劝,执意要随众上前往阴山沟救人。
“你们看,山脊上有人。”小芽像发现宝物似地大叫。
其实,众人早已发现,而且方向也正往山脊悬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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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玺儿,正一刀刀被仪约凌虐着,鲜红的血珠从刀口上渗了出来。
“贱人,我先慢慢割你的手臂,再砍你的大腿。等你血流成河的时候,再一刀捅死你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把他拿出来,在你咽气之前,一块块将他剁成肉酱,让你死也不瞑目,哈哈……”仪约仿佛中邪似的,成了邪恶的杀人魔。
玺儿并不怕死,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怎能让他还没到这世上,就惨遭这样的毒手。“仪约,不要……你要割、要砍都没关系,但请不要杀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请你放一条生路。如果你真的这么怨恨我,请让我生下孩子以后再杀我,好吗?”
“你以为我会这样仁慈,让你生下那孽种吗?”
玺儿的手脚都被麻绳绑着,因为挣扎,手腕及脚踝都已经渗出血丝,她无助地对仪约哀求:“求求你,仪约,饶了这孩子,这辈子和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你还妄想有下辈子?别傻了,等你死后,我会请道士作法,让你这孤魂野鬼,永远都别想投胎做人。”现在的仪约简直只有“丧心病狂”四字可以形容。
杵在一旁,受创极深的扎达,再也不能无视仪约的疯狂举动,出手拦住她继续欺凌玺儿的手。“住手,仪约,你已经疯了,你知道吗?”
仪约忿恨地甩开他的手。“是,我是疯了,怎么你想多管闲事吗?”
她的绝情与狠心,令他骤时清醒,也为自己因贪恋美色而一时冲动的行为悔恨不已。“够了,仪约,别再做傻事了,玺儿公主是无辜的。”
“她无辜?那我呢,我就不无辜吗?”仪约痛恨地回瞪他。“我本来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如今却变成不能生育的女人,受这些罪难道就是我活该吗?”
“姝雅王后被入罪,那是她罪有应得,倘若不是她毒杀娴容皇后,又怎会有今天的下场?而你若不是想陷害玺儿公主流产,又怎会害得自己不能再生育?这些罪过都与玺儿公主无关,你不能将罪行统统推到她身上。”扎达猛然抓住仪约的肩膀,用力摇晃她,说道。
仪约使劲推开他。“滚开!你的意思是我罪有应得,活该得到这些报应?”
“仪约,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你的仇恨吧!咱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我会好好爱你,快快乐乐地过我们的下半生。”仪约这样对他,扎达还是对她不死心,期盼她能回心转意,他甚至无怨无悔接纳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