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莫莎婕本是姝雅陪嫁的侍女,姝雅为了巩固她自己在王宫的地位,便将莫莎婕献给当时的莫罕王,企图以她们两人的美色绑住莫罕王,好助姝雅当上莫罕国的皇后。
刚开始,莫罕王很疼莫莎婕,除了封她为贵人外,还送了很多金银珠宝给她。而莫莎婕也很快地爱上多情的莫罕王,情愿为他死也不愿放弃这难得的幸福。但是,后来娴容进宫了,娴容很快便成为莫罕王的新宠,莫莎婕和姝雅顿时被打入冷宫,一年半载也等不到莫罕王亲临寝宫一趟。
接着,宫里就有谣言传起,说是皇室出身的娴容最具皇后的尊仪,莫罕王打算择日正式立她为后,并昭告天下以兹庆贺。这事被姝雅知道,她非常生气,她原以为皇后的位置非她莫属,谁知竟跑出娴容这个绊脚石挡住了她的路。
当时,莫罕国与西萨国为了边界问题经常开战,姝雅为了夺权,便怂恿莫莎婕易容潜入西萨王宫,偷偷抱走刚出世不久的西萨王子。然后以西萨王子作为威胁,逼西萨王交出边界掌控权,好在事成之后于莫罕王面前邀功。当时,莫莎婕因被莫罕王冷落,急欲挽回失落的幸福,于是,就接受了姝雅的献计,瞒着莫罕王混进西萨国,秘密进行绑架西萨王子的计谋。
终于,莫莎婕的行动成功了,当她正打算与姝雅会合时,却被姝雅出卖了。姝雅因惧怕绑架西萨王子兹事体大,恐会引起莫罕王狂怒而降罪,于是,她隐瞒了事实的真相。竟向莫罕王诬陷莫莎婕与敌人私通,并与西萨王宫的侍卫官有染,要莫罕王派人杀莫莎婕灭口。
未料,莫罕王竟听信姝雅的谎言,真的派兵追杀莫莎婕,莫莎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成重伤,不得已,她才逃亡他处。
但她身受重伤又带着西萨王子,别说保护他的性命安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于是,在路上巧遇一对经商路过的中原夫妇时,她便偷偷将襁褓中的婴孩放进那对夫妇的马车之中,然后自己一个人逃走。
谁知,才刚摆脱掉西萨小王子,后头的侍卫兵马上追到,在敌众我寡之下,莫莎婕被追杀得只剩下一口气,而侍兵们更心狠手辣地毁了莫莎婕的容,将她踢落万丈的悬崖深渊。
或许是莫莎婕命不该绝,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竟没死。因此,她决定要复仇,誓言杀了莫罕王及姝雅。
莫莎婕躲在赤霞山休养及苦练武功,五年后,她重返莫罕王宫准备展开复仇行动,不料,却正巧撞见姝雅下药毒死才刚临盆的娴容,甚至连刚初生的莫玺儿也不放过。莫莎婕本不欲多管闲事,但被下毒的玺儿却号哭不停,她一时念头闪过,决定救玺儿活命,再让玺儿替她报当年之仇。因此,莫莎婕便抱着玺儿离开王宫回到赤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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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她十七年的身世之谜终于解开,玺儿不因自己尊贵的公主身份而惊喜,却为她母亲的红颜薄命而轻叹,若不是她母亲爱上拥有三宫六院佳丽的莫罕王,或许,她也不会因为被别的女人嫉妒陷害而年华早逝。
倘若世事如此残酷,她宁愿永远深居赤霞山里,她不要知道这世间的丑陋,不要沾惹红尘是非,更不要为爱痴狂憔悴。只是,她所不要的事,全教她给碰上了,世间事又有多少能尽如人意呢?
“姥姥,我们回赤霞山吧!莫罕王身旁有那么多高手保护,您是报不了仇的。若真要报仇,就让我代替他受死。”
“你不打算为你娘报仇吗?她可是惨死在姝雅那贱人的手下。”莫莎婕的口吻还是放不下仇恨。
玺儿落寞地摇着头。“都过去了,就算我杀了她,娘也活不过来。而且她的子女也可能因为丧母而跟我一样痛苦,那么我杀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种软弱的心态,教你娘在九泉底下如何安息呢?”
“我相信娘在九泉之下,也不愿见我打打杀杀,双手沾满血腥。”玺儿反驳。
“你……”莫莎婕瞪着玺儿,随即叹了一口气。“算了!我早知道养你这丫头没用,根本成不了气候,枉费我一番苦心从小调教。今晚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西璁的手下,我欠你一次人情,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了。”
“姥姥,也许莫罕王真的没有派侍卫兵杀手杀你,这一切可能是个误会!”玺儿还不习惯喊那个陌生男人一声“爹”。
莫莎婕扬手一挥。“你不用替那个负心汉求情,若没有他的命令,侍卫兵怎会出宫格杀?这都是他辜负我的真心,听信姝雅那贱妇的谗言所致,我恨他们两个人,这辈子不杀他们,我誓不甘休!”
“姥姥……”玺儿试图再求情。
“你不用再说,要我不杀莫罕王,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莫莎婕一意孤行。
玺儿明白一时半刻劝不了莫莎婕,只好打消进劝的念头。“是,玺儿不说了。姥姥,未免追兵赶至,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莫莎婕点头同意。“也好,先回赤霞山再说。”
就在玺儿搀扶起莫莎婕的同时,她们听见草丛外有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来不及躲藏,两道壮硕的人影便已杵在她们面前。
“两位,恐怕你们哪儿也去不了了。”
第六章
再度从鬼门关走回来,于涛睁眼看见的景象不是赤霞山、不是静月湖畔,而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屋里布置富丽典雅,床铺、茶几、屏风及摆饰,皆是精雕细琢之上品,不俗的优雅格调,教人一看便知此非平凡人家。
于涛才试着坐起,随即就有女侍捧着茶水进门,一见他苏醒,女侍立刻倩笑地向他请安:“公子,您醒了,琉璃去帮您捧热水进来梳洗。”
说完,她准备告退,却让于涛给拦了下来。“等等,姑娘,这是哪里?”
琉璃是西萨王派来伺候于涛的侍女,她甜美的笑容不知迷煞了多少殿堂里的卫兵,而她对于眼前可能是谣传失而复得的王子殿下,自然也流露出温婉的微笑。
“公子,这里是西萨王宫。您昏迷在静月湖畔,是多喀尔大人将你救回西萨国的,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西萨国!是与莫罕国交界的国家,于涛虽不曾游历过这地方,但也略知它的国力与莫罕国势均力敌,两国时常为了边界问题而战火不断。
“承蒙贵国相救,在下没齿难忘。”于涛拱手道谢。
琉璃又笑了,水盈盈的双翦明媚动人。“公子切勿多礼,琉璃承担不起。况且公子有可能是我国的王子殿下,若受您行礼,岂不折煞奴婢了。”
于涛一脸茫然。“王子殿下?姑娘何故言此?”
琉璃倩笑地摇摇头。“琉璃也只是听说,并不知详情,不过,琉璃这就去禀告陛下公子已经醒来的消息,相信很快可以给您答案。”
琉璃徐徐弯身后告退,留下神情满是狐疑的于涛在房里,震撼不已。
自小于涛的养父从不隐瞒他并非亲生的事实,也明白告诉于涛,他乃是养父之老友从西域拾获的婴孩,而偷偷抛弃他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当时她受了伤,他养父的老友夫妇收留她于马车上,谁知她竟偷偷丢下他而失踪,老夫妇只好将他带回中原,并托付养父扶养,他才成为鹰夙堡的三少爷。
关于身世,他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些,连他本姓为谁、本家为何都不知道。所以,他早就不敢抱太大希望,反正他早已认定自己是鹰夙堡主之子,有没有认祖归宗对他而言并不太重要。
如今突然又有一线希望,怎不令他震惊讶异?
当于涛还处于茫然之际,大队人马已拥进他歇息的寝宫,朝着他而来。
带头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龙袍加身,全身散发着气宇非凡的气质,不需猜也知道,此人必是西萨国王。
为人所救又身处王宫,于涛自然明白礼数,遂翻起身打算下床行礼。
“陛下吩咐,公子伤重,不必多礼,请在床上参见陛下即可。”一名跟在西萨王身后的男子进一步说话。
于涛拱手行礼。“在下中原鹰夙堡于涛,多谢陛下相救。”
西萨王一见他彬彬有礼,更显喜悦之色,连忙指示身旁的内务大臣上前问话。
“于公子,陛下亲临于此,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想请教公子,请公子务必据实告知。”内务大臣立刻上前走去。
于涛明白,此事自然与他的身世有关。“大人请说,于某必当据实以覆。”
西萨王朝内务大臣点点头,内务大臣随即问道:“敢问公子,您胸前的玉佩从何而来?”
于涛低头握住玉佩。“应该是亲人留给于某的遗物,是在下自幼带在身上的贴身物品。”。
“喔?听公子此言,莫非已无亲人?”
于涛浅笑。“没错,在下并无至亲之血亲,是个被遗弃的孤儿。”
西萨王已等不及内务大臣问话,他自己就先激动地开口问道:“那你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于涛相当冷静沉稳地回答:“在下仅知自己是被一名年轻妇人所遗弃。”
“你是在哪里被遗弃的?”众人都晓得,西萨王相当紧张。
于涛明白对方是在探究他的来历,干脆简单述说自己目前的身份。“二十二年前,于某在西域遭人遗弃,被路过的中原老夫妇所救,之后随他们回到中原。幸容鹰夙堡主于振堂收留;并收我为养子。而我身上所带之玉佩,在襁褓时便已带在身上了。”
“陛下,错不了,他肯定是穆特王子,距王子失踪至今,确实刚好二十二年啊。”内务大臣情绪激昂地说。
“穆特……我儿。”西萨王情绪激动,张开手臂朝于涛搂来。
一时间,于涛还无法感受骨肉相聚的激情,毕竟他尚未弄清楚实情。
“在下真的是陛下的儿子?”于涛问。
内务大臣接下去说:“是呀,王子殿下,当年你才刚满月,宫里上下都在庆贺殿下您的好日子,突然后宫却传出殿下无故失踪的消息。当时宫里简直太乱,不论我们如何寻找,都没有您的下落,本以为您是被敌国绑架,等了好几个月却也没有任何人前来谈判交换条件,您就这样无缘无故失踪了!”
西萨国确实无人知晓当年王子殿下失踪的内幕,因为莫莎婕还来不及将穆特太子献给莫罕王之前,便遭到姝雅王后的陷害。因此这件事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就这样被埋藏了二十多年。若不是西萨国派去敌国监视莫罕王行动的使者发现于涛及莫莎婕的行踪,要想揭露这件事的真相,恐怕永无来临之日。
西萨王搂紧于涛的肩头,兴奋得连声音都哽咽了。“你当然是本王的儿子。就算你胸前没那块本王亲赐的龙形紫玉佩,光从你像极了伊莲皇后的五官与神韵看来,不只是本王,就连众卿家与曾经服侍过皇后的宫女都说,你一定是本王失踪多年的儿子。”
于涛身上的玉佩、他失踪的时间、他如今的岁数,在在都与这些人所说的吻合,更何况对方还是雄霸西域一方的国主,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这么说,他果真是西萨王的儿子!
于涛身上属于西萨人的血液终于苏醒,热情奔腾于每寸细胞,他从头顶到脚尖都为这个真相而感动震撼。他的眼眶湿了,纵使古人训勉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这个令人难以承受的兴奋时刻,又有谁能矜持这个顾忌呢?
于涛由床铺翻落,双膝跪卧于西萨王跟前,热泪盈满他的眼眶。“爹,请恕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来未能承欢膝下,尽一个儿子应尽的孝道。”
西萨王哪会在乎儿子以平常百姓的称呼唤他,庄严的脸庞早已老泪纵横,双手颤抖地扶着儿子下跪的身子。“穆特,我儿。”
周围随行的大臣、侍卫及宫女,莫不为这感人肺腑的一刻动容,随着老国主激动的情绪,他们纷纷拭去庆幸与兴奋的泪水,真诚地为西萨王高兴。
在一番激动的重逢之后,于涛将目光由西萨王身上移开,才得以端详其他在房里众多的陌生面孔。当他与西萨王身后的年轻男子四目相交时,忽地,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排拒眼神,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就是感觉得出来,这男子是这群随行当中,唯一对他未具好感之人。
西萨王一见他们眼神交会,并未发现这中间的气氛有些微妙,遂一股劲地扶起膝下的于涛,热络地说:“尔伽,还不过来见你大皇兄。”
二皇子尔珈却以冷冷的语调说道:“父王,光凭那只玉佩,还有多喀尔回报的听闻,您便相信此人是失踪多年的穆特皇兄,是否太过草率?难保这不是莫罕国设下的圈套,企图打乱我西萨王宫里的伦常关系。”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在场的臣子议论纷纷,众人忽然想到,难怪二皇子对于涛怀有排斥之心。在于涛尚未出现之前,西萨国的大皇子之位,是尔珈稳当当坐了二十年的位置。如今失踪二十多年的长兄突然出现,一下子便夺走了他在皇宫里的风采,怎能教他心服口服呢?而且,西萨国王位,一直都是由大皇子继承;那么,于涛的出现,也就代表原本属于尔伽的皇位,在一夕间变天了。
西萨王兴奋激动的情绪骤降,轻责薄怒地斥道:“尔伽,不许你在皇兄面前无礼。本王难道会错认自己的亲生儿子吗?他身上的玉佩和像极已逝皇后的容貌与神情,在在都证明他就是你皇兄穆特,你这番话实在太无礼了。”
尔珈有副与于涛相仿的修长身形,和一双同样散发尊贵气质的深邃黑眸,只不过,在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冷酷与沉默,让人直觉他不易亲近。
尔珈冰冷的眼光落在于涛身上。“父王,儿臣并非怀疑您的判断。只是认祖归宗兹事体大,切勿儿戏与草率,儿臣认为等抓到杀伤他的老妇再定夺也不迟。”
原本显露兴奋之情的大臣马上壁垒分明的形成两派,一派是尔珈皇子的拥戴者;另一派当然就是新大皇子于涛的支持者了。
属于拥护尔珈的臣子开口附和:“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尔珈殿下说的是,关于大皇子身份之事,还得多详加确认。”
而支持新王子殿下的臣子立即反驳:“陛下,大皇子身份几可确认,何须再等抓到多喀尔口中的老妇人?万一多喀尔将那老妇人跟丢了,那大皇子认祖归宗一事,岂不遥遥无期?”
然而,这些人的争执不休并非于涛所关心的,他在意的是他母亲已逝世之事,以及这事怎么会扯上玺儿的姥姥,那女魔头与他的身世究竟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