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这么倒楣吧?」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眸子,空气里的雨滴渐渐由细微转为绵密——
突然「轰!」的一声,一阵雷鸣响起,吓得她立刻捂住了耳朵,紧接著豆大雨滴便啪嗒啪嗒的狂打在她身上,令她无所遁逃。
她伸出小手挡雨,眼神迅速扫掠过四周,她是怎么走的,居然走到一片空旷处,甚至连个躲雨的篷子也没有!
「呜——怎么这么倒楣!」童瑷玫呜咿了一声,只能认命的抱住头,在大雨中奔逃,希望能尽快找到躲雨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矮篷子,童瑷玫已经被淋得一身湿,她冷得全身发颤,缩在篷子底下,却听见一声呜呜的低嚎自耳边传来。
「小狗狗……」
一只跟她一样全身湿淋淋的小狗,正躲在木板旁边,发出可怜的呜咽声,那双清澈黑亮的眸子无辜的望著她,一听见她的叫唤声,便立刻偎到她的脚下取暖。
「小狗狗,你好可怜呀……跟我一样可怜……」
童瑷玫弯下身子,也顾不得小狗一身的湿,便将它抱了起来,感觉到它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她索性将它藏进了怀里,让它的身子能够保持温暖。
雨势愈来愈大,童瑷玫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她拿起手机,犹豫的看著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只要她一通电话,家里的司机马上会来这里接她……
可是这么一来,她又得回去接受老爸的茶毒,说下定以後连想再溜出门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了呀……
「唉!难道连老天都下肯帮我吗?」
童瑷玫幽幽的叹了口气,垂眸望著怀里的小狗狗,但狗儿只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无法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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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欧巴桑!这辆车是我先拦下的——喂!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呀?臭女人!」好不容易看见一辆计程车经过,没想到才要上车,便被人抢了去,童瑷玫气得大声怒吼。
明明那辆计程车是她先拦下来的呀!那个司机居然那么没道德,只因为那位欧巴桑拿出一张千元大钞,就选择弃她而去,早知道她出门时就该多带点现金在身上,光是一张信用卡,要怎样行遍天下?!
「可恶!我就不信拦不到车。」
童瑷玫顾不得雨势,在大雨中努力找寻计程车的踪影,她的怀里还抱著那只小狗,怕狗儿被雨淋著了,她甚至拉起衣摆,将它藏进衣服底下——
龚翔竞从大老远踅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一个被雨淋得一身湿的女人,像个疯子似的在路上跑来跑去……
他踩下煞车,将车子停在她身旁,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拉开车门,咚地一声便往车里坐,将他白色的椅罩弄成了黑漆抹乌的思心颜色。
童瑷玫用那双脏手抹了抹鼻尖,鼻子也跟著脏了一块。「这次没人跟我抢了吧!司机,我要去——啊——」
她突然尖叫,因为驾驶座坐著的居然是龚翔竞!
「闭嘴!你的尖叫声好剌耳。」
龚翔竞揪起眉心,看著她一身雪白的衣裳沾满了污泥,原本白净的脸蛋又黑又脏,她现在的模样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我……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童瑷玫捂著唇办,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呆了,否则怎么会突然坐进龚翔竞的车里?!
「这不是重点——」龚翔竞不愿正面答覆,只是冷漠的应了一声。
他不想说他开车沿路找了她多久,更不想承认自己心底对她有多么担心,当雨势逐渐加大时,他甚至开始自责将她一个人抛下。
所以他才会折回来,一路找寻她的身影,聿好让他找著了,虽然她现在的模样惨兮兮,但还好她没出什么事。
「可是——啊,别动!」
她有满腹的疑问想问龚翔竞,但藏在她衣服底下的小东西却开始不安分的钻来钻去。
「那是什么?」龚翔竞看著她的衣服下摆微微鼓起,接著一只小狗便从她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龚翔竞一看见那只黑抹抹的东西是只小狗,立刻捂住鼻子,拉远了和童瑷玫的距离。
「它很可爱对不对?我刚才在躲雨的时候捡到的,它好可怜哟!被雨淋得全身抖个不停,我要是下救它的话,它很可能会病死。」
童瑷玫爱怜万分的摸著小狗狗的头,脸上挂著温柔的笑,虽然她自己也被雨淋得一身湿,但小狗狗却因为有她的保护而不再发抖,身上的毛也渐渐乾了。
龚翔竞瞪著她怀里的小狗,修长的食指不由自主的指著童瑷玫的鼻尖。「你……你这个女人……哈——哈啾……哈啾!」
他话还没说完,立刻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天!他对狗毛严重过敏,而童瑷玫居然在路边随随便便捡了一只野狗,还把它抱得那么紧,甚至藏在她的衣服底下!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你……你快把那只狗丢出去,好臭!哈——哈啾!」龚翔竞掏出手帕,立刻掩住口鼻,下敢呼吸。
「臭?会吗?是你反应过度了吧?!你看——它真的长得很可爱——」童瑷玫以为他没看清楚狗狗的可爱模样,捧著狗狗递到龚翔竞的面前。
「把、它、拿、开!」
龚翔竞怒吼,用力推开童瑷玫的手,她一时反应不及,小狗儿便被龚翔竞一把推向後车座,摔得晕头转向,在後车座上连翻带滚了好几圈。
「啊,你怎么这样!它只是只小狗呀,你这么大力推它是想把它摔死吗?坏心鬼!一点爱心也没有!」童瑷玫生气的叫著。
然後她从前座中间的细缝探向後车座,挤开了龚翔竞,也不管自己一身又脏又湿的会弄脏车于,只是一心想安抚被龚翔竞吓到的小狗。
「你给我坐好!你要是再敢把它抱到前面来,我连你一起踢下车!」龚翔竞大声警告,将童瑷玫一把拉回位子上,同时为她拙上安全带。
「可……可是……」童瑷玫下放心的再看了一眼後座的小狗狗。
「闭嘴!现在,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回去之後,你爱怎么处置那条狗随你便,但现在只能听我的!哈——哈啾——」
龚翔竞很独裁的下了命令,只是当他那双冷眸再度瞟向後座的小野狗时,他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第三章
坐在大沙发上,龚翔竞两臂环在胸前、一脸阴郁,看著童瑷玫穿著他的白色大衬衫,露出一双白净玉腿,跪在前面的地毯上,认真的对待著她手里的小东西。
「乖嘛!不要动嘛!哎呀……再跑,姊姊打你喔!」
眼睁睁地看著童瑷玫替那只小野狗「捉跳蚤」,龚翔竞的头皮跟著发麻。
「真是够了——真是够了!」龚翔竞忍不住将脸埋在两肘问,大手捉著头发,发出一声怒嚎。
「啊?你怎么了?」童瑷玫关掉吹风机,抬眸诧异的望向突然鬼吼鬼叫的龚翔竞。
「我怎么了?是啊!我是怎么了!」听见童瑷玫的话,龚翔竞忍不住自问。
他根本从头到尾都让这个女人甩得团团转!先是因为车子抛锚而藉故缠上他,接著又加入他和霍邵东的饭局,莫名其妙的和他成了同事,现在又带著一只狗,大大方方的跑进他的家里,而他居然就这么任由她摆布,甚至无计可施,他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你身体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洗个澡,我刚才听见你一直在打喷嚏耶!」童瑷玫先放下狗狗,一脸关心的走到龚翔竞的面前。
她伸出细细白白的小手,移到他的额头上——
「你想干么?!」龚翔竞瞪著她,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行为。
「让我看看你是下是发烧了——」童瑷玫再伸出另一只手,熨上他宽宽的额头。
「你……」她的小手冰冰软软的,温柔的覆在他的额上,舒服得让他不想推开。
接著她弯下腰,仔细的审视他的脸庞,而他则顺著视线,看见包裹在他那件大衬衫底下白嫩丰满的乳房……
她居然没穿内衣!该死——他的身体顿时燥热起来!
「啊!你的脸好红!你该不会真的发烧了吧?」童瑷玫瞪大美目,小手又仔细的抚摸著他的额头。
「唔……走开……」龚翔竞捂住了鼻子,她要是不马上离开他的面前,他说不定不只会发烧,还会烧到喷鼻血!
「你怎么了?」她看见他的黑眸像是要喷出火似的瞪著她,她瑟缩了一下,将小手收回。
龚翔竞见她呆呆的僵立在他的面前,当她颤巍巍的站直身子时,他的视线很自然的又落到白衬衫的下缘,那只遮住她大腿的三分之二,以下则露出她那双白净无瑕的诱人美腿……
「滚、开!我叫你滚开听见没有?!」
他又忍不住放声怒吼,吓得童瑷玫连退好几步,而小狗狗似乎也感觉到龚翔竞的愤怒,害怕的缩在童瑷玫的美腿底下,呜呜的颤抖著。
「你……你吓到狗狗了……」
童瑷玫抱起小狗狗,唇办微颤的责备龚翔竞,其实不要说小狗狗怕了,连她都被他的震怒给吓得失了魂,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惹得他那么的愤怒。
「你就只管那只狗!」他指著那只令人痛恨的小野狗。
只是不管他多讨厌那只小野狗,童瑷玫仍然将它视若珍宝一般,紧紧的将小狗儿抱在她柔软的胸前。
看著这只该死的小狗,他的脑海再度浮现刚才所看见的性感画面,这只狗还真是好狗运!居然有幸能躺在她的衬衫上、躺在那副完美的娇躯上头……
该死的!他居然在嫉妒一只狗?哼!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别赶它走,我已经帮它洗得乾乾净净了,它看起来很可爱,对不对?」童瑷玫一边说、一边安抚怀里颤抖的狗儿。
这小狗狗一定是在外面流浪太久了,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受到惊吓,偏偏龚翔竞又这么凶巴巴的模样,说不定它不在外面被雨淋死,也会被龚翔竞的大嗓门给吓死!她当然要好奸的爱护它。
「我不必赶它定,我只要把你赶走就好了!」龚翔竞头痛的用手揉著太阳穴,话题又绕同了她的身上。
方才她说要回家,他便带菩她在路上绕了一圈义一圈,她一下指东、一下说西,走来定去的却怎么也找下到她所谓的「家」。
然後她开始在他的车里发抖,说她被雨淋得好冷、头好痛,看她脸色苍白、唇办发紫,他只好先带她回来霍邵东提供给他的小公寓清洗。
谁知,她洗完澡之後,又再抱著小拘去洗,洗完小拘之後,又搬出吹风机、毯子、刷子,开始帮那只小野狗整理,忙里忙外的瞎搅和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而她却似乎打定主意要赖在他的家里!
「啊?你要赶我走?不好吧?你没看见吗?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还下著雨,你要我怎么走……」
童瑷玫眼神一黯,怀里紧抱著与她沦落天涯的小狗狗,语气感伤又无奈。
「你不必装可怜了!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吃你这一套。」龚翔竞冷睇著她,将脸侧到一旁,懒得再多看她一眼。
「可是明明是你把我载迷了路,我才会不记得怎么回去啊!你大街小巷的跑,绕得我脑袋都昏了,我哪知道要怎么走?」
刚才坐他的车子,童瑷玫才发现他不是本地人,她指著马路带他乱晃,没想到晃了几圈之後,变成他在向她问路,她索性装路痴,也来个一问三不知,好不容易才将他唬弄过去,骗他先带她回到他家里,一切再作打算。
「你白痴吗?!连家怎么回都不记得?!」龚翔竞被惹毛了,忍不住脱口骂她。
「你!」童瑷玫咬住唇,决定忍气吞声。
家怎么会不记得怎么回?有家回下得才可悲啊!可是叫她怎么说呢?如果告诉他,她是要躲避相亲所以才不敢回家,恐怕他对她会更避之唯恐不及。
更何况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她要是被他赶去街上流浪,岂不危险至极?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得逆来顺受,至少先捱过这一晚再说。
「说啊!你家到底在哪里?!你干么死赖著我不放?我告诉你,这屋子就这么小,一房一厅而已,容不下多一个人——」他瞪著她,又补充一句。「还有一只狗!」
「……」童瑷玫垂下眼眸,一句话也不说,与小狗狗两两相望。
「你说话啊!」龚翔竞看她咬著红嫩的唇办,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又加大声音对她吼著。
「……」她还是不说话。
「童、瑷、玫!」龚翔竞握住了拳头,走向门边,拉开了大门。「是不是要我赶人,你才肯离开?」
「拜托你,你这么好心,就收留我和狗狗一晚吧!明天,我们一定会离开——」童瑷玫抬眸,泫然欲泣的对著门边的龚翔竞说话。
「你……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哭!」该死,她弄得他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躲在童瑷玫怀里的小狗,探出一双圆睁睁的黑眸望著他,好像在见证他的狠心无情,然後那只没胆又该死的小野狗居然对著他吠了两声,似乎在不满他对童瑷玫的凶恶对待。
「宝贝乖……别乱叫喔!哥哥会生气。」
看著童瑷玫连忙捂住狗儿的嘴,龚翔竞皱眉,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安抚那只小野狗。
「好。」他沉下眼眸,睨著她怀里的狗。「你现在把这只小野狗丢出去,我就让你留下来。」
「什么?不,不可能!」童瑷玫猛地摇头。
「不然你们就一起滚出去,我真是受够了!」龚翔竞以为肯让她留下,她就要感激万分了,谁知道她居然还硬要护著那只狗。
「我就知道你一点同情心也没有!龚翔竞,你真是个坏蛋,让我们住一晚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你这问房子这么小,我根本就住不下去,要下是为了狗狗,我才不会这么委屈的让你对我大呼小叫呢!走就走!我自己想办法。宝贝,我们走
说著,她一扭头,抱著狗经过他面前,走出了他的家门。
「砰!」的一声,大门关上,龚翔竞像是虚脱般吐了一大口气,只是他突然想到——
那个女人,除了身上那件白衬衫之外,什么都没穿……
老天!他用力的一拍额头,再度拉开大门,冲了出去——这时,他终於明白,「麻烦」如果能够这么轻易的甩开,那就不叫「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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