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在车展时不欢而散的情景,她就鼓下起勇气与他见面。
只是,今天若不见面……往後她还有机会见到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十天之後,她将成为徐岳丰的二太太,她的行动可能会受到更大的限制,恐怕要再见到龚翔竞,就得在梦里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举起手,按下电铃,心跳急促的等待他的出现……
大门缓缓开启,童瑷玫颤抖的手轻轻落下。
「龚翔竞……」门後,龚翔竞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微微凹陷的脸颊,让她发觉他瘦了许多;他的头发长了,随意的拨向脑後,这样不修边幅的他,却落拓潇洒,性戚得让她怦然心动。
只是,他似乎并不欢迎她——
「你还来这做什么?滚!」
一看见门外的人是童瑷玫,龚翔竞像刺婿般竖起浑身的剠,对著她毫不留情的大声咆哮。
他的怒吼,让她心惊的退了一步,她怯怯的看著他,嗫嚅的开口。「我……我只是想来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里不欢迎你。」
「龚翔竞,我——」
「你到底走不走?是不是要我拿扫把赶人,你才会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厌?」
童瑷玫的话末说完,便再度被龚翔竞暍止,她咬著下唇,强忍满腹的委屈。
「你一定……要这么大声的对我说话吗?」童瑷玫声音微颤的问。
她好不容易才从徐岳丰身边脱身,好不容易才鼓起那么大的勇气来找他,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情咆哮。
或许,她根本就下该来这里……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再见他一面,却不知道他竞对她如此的憎恨、厌恶,难道她真的来错了吗?
「对一个我根本不想再理会的人,我下懂什么叫客气!」
龚翔竞把话说得绝,看著童瑷玫眸里的泪光因为他残忍的话而打转著,他的眉头下禁紧紧锁住。
「少用你那张可怜兮兮的表情对著我,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不会傻得再让你骗第二次,如果打从一开始,我就看清你这张虚假的面具,现在我就不需要承受痛苦和欺骗!你滚!」
童瑷玫在开幕会当天对他所说的话,像是在他的胸口扎进一根刺,无时无刻的提醒了他的愚蠢,他怎会相信她和其他女人不同?
一样都是千金小姐,-样吃不了苦、贪图享乐,这是他早该知道的,偏偏他却让自己陷了进去……
当初离开台北时,他甚至已经签署了自愿放弃遗产的声明书,而现在……他竟为了童瑷玫那天的一席话,考虑回台北寻求解除声明书的办法。
看著眼前的童瑷玫,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势利、追求物欲的女人,不值得他这么做!但一看见她眸底的泪,他却又开始考虑放弃自己一开始的理想和自尊,他简直恨透了这一切——
而造成这一切的,全是眼前这个虚假、却夺去了他的心的伪善天使!
「我还有东西留在这里……我想来拿走……」童瑷玫深深凝望著龚翔竞。
「哼——」龚翔竞仰头冷哼一声。「徐太太,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缺了吧?!还想来这里拿走什么?」
「我……」
她想告诉他,她的心遗留在这里,是怎么也带不走的,但看著他冷漠的神情,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忽然,屋内传来小狗汪汪叫的声音,童瑷玫眼眸一亮,踮足望向屋内。「是宝贝吗?!我想见见它,宝贝——」
童瑷玫朝著屋内叫唤,宝贝一听见她熟悉的声音,立即回应了好几声。
「够了,别在这大呼小叫的,会吵到左邻右舍。」
龚翔竞一皱眉,欲将门扉掩上,但童瑷玫却踏向前一步,伸手挡住了大门。
「能下能让我进去看看宝贝,我好想它……一
童瑷玫乞求的望著龚翔竞,其实她心里更想的是他,只是她开不了口,只好拿宝贝作藉口,延长彼此相处的时间。
「你人都走了,遗留恋一条笨狗做什么?」龚翔竞冷漠的回望著她,但一看见童瑷玫渴盼的眼神,他又感到於心不忍。
「求求你,让我看宝贝一眼就好——」童瑷玫直望著龚翔竞,那句话似乎是对著他说的。
时间僵持著,最後龚翔竞低叹了口气,还是让步了。「进来吧,看完就走。」
「谢谢你。」童瑷玫感激的点头道谢,跟著龚翔竞的步伐踏进久违的小窝。
龚翔竞将宝贝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宝贝立刻朝她冲过来,似乎一点都不生疏,也从未忘过曾经有她这个主人。
「宝贝,想不想我?」
童瑷玫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宝贝,一人一狗热情的紧密相依,完全怱略了他的存在。
龚翔竞冷冷的看著这一幕,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和童瑷玫之间的关系已经全然降到冰点,但那只笨狗,却完全不明白人类的世界,依旧高兴的对著童瑷玫又舔又亲,
如果他对童瑷玫的感情,也能够这样单纯而直接,也许他俩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你要是想宝贝的话,过两天,可以去动物之家收养它。」
龚翔竞两臂环在胸前,望著宝贝紧贴著童瑷玫的模样,心想,也许她才是真正适厶口它的主人吧?
他下带一丝感情的将心里的决定说出口,童瑷玫震愕的松开宝贝,傻傻的瞅望著他。
龚翔竞将脸撇开,不愿看见她眸底的惊愕,即使他已经站在门边,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但他的心,却恨下得能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你不要宝贝了吗?为什么——」
童瑷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著宝贝无辜的朝她摇尾乞怜,她忍下住质问龚翔竞。
「你知道的——」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童瑷玫伸手捂住了耳朵,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泪水沿著颊腮滑落,突然,她冲到龚翔竞的面前,抡起了拳头对著他的胸口一阵狂乱的捶打,尽情的发泄心里的下满。
「为什么要送走它?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宝贝,就像你打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厌我一样……」
她记起他们相识时,龚翔竞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她哭得更加涕泗滂沱。
「不管我怎么讨好你、逗你开心,都没有用——你总是用一副冷冰冷的眼神看著我,就像你看著宝贝的眼神!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它吗?不!其实你心里是喜欢它的,只是你的心里有根刺,所以你告诉自己讨厌它——」
她像是被逼到了尽头,再也忍无可忍,一古脑的将自己所承受的压力和不满,全对著龚翔竞宣泄出来。
「我不知道你心里那根刺是什么,但是我真的好恨,好恨你为什么不肯坦白一点,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的去放弃一样东西、一份感情?难道这些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具任何意义?」
「童瑷玫,你说够没有?!」
他握住她的手腕,但她却虚弱的蹲下身子,跪倒在他的面前。
「没有……永远也说不够……」她掩面哭泣,无助的摇头。
龚翔竞冷冷的看著她,心底却被童瑷玫的话深深冲击著。
也许她说的没错,当他离开台北,决定逃避一切时,他所有的勇气也跟著遗失了,遗失了面对感情的勇气,也遗失了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当他孓然一身,自以为潇洒的舍弃一切的同时,他却再也不敢像以往一般,勇於去争取自己所想得到的一切了!
他以为放弃童瑷玫,可以像放弃一只小狗狗一样容易,谁知,当他看著她心碎绝然的模样,他的心也跟著撕裂了……
「童瑷玫,你别这个样子……」
他弯下腰,轻抚著她颤抖的背,温柔的唤著她的名宇。
「我说了那么多……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啊!龚翔竞,你为什么舍得这样伤害我?!」
童瑷玫心痛的说著,下一瞬,便被他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我知道……」
他紧抱著她,汲取著她身上的气味,他点头,脸庞磨厮著她被泪水濡湿的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对童瑷玫在不知不觉中所放下的感情,那是不论他再怎么洒脱也无法割舍的呀!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嫁给徐岳丰!爸爸欠了他好多钱,我家的公司也被他吞并了,要是我不嫁给他……我们不但会一无所有,爸爸也会去坐牢,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在他的怀里,童瑷玫忍不住掩面哭泣。
龚翔竞捧著她带泪的小脸,没想到她这阵子竟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他却全然不知,甚至误会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摇头,心疼的抱紧她。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可是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她哽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我不容许自己深爱的女人受到伤害。」
龚翔竞坚定的望著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童瑷玫回望著他,不论未来如何,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她终於肯定了龚翔竞对她的感情。
「吻我,我要你吻我,证明给我看。」
她勾住他的颈子,合上眼眸,递上娇艳的红唇。
看著她颊边的泪水,和那张因为渴盼而轻颤的唇办,龚翔竞合上眼睑,缓缓的靠近她,愠热的唇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再小心翼翼的覆上那两片他思念许久的双唇。
「唔——」
童瑷玫满足的低喟一声,她的手拉扯著他腰间的皮带,渴望能与他更加贴近,他们的感情在燃烧著,欲火也在同一刻迅速点燃……
龚翔竞将她按倒在地板上,热吻转为粗暴而具侵略性。
他跪在她的两腿间,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瞅望著她,寻求她的肯定,看著童瑷玫毫不畏怕的眸光,他的大手栘往她的衣襟,迅速的扯开她的上衣。
他停顿下来,但童瑷玫却伸手紧抱住他,颤抖的轻喃。「别停下来……」
龚翔竞轻滔著她的锁骨,感觉怀里的她柔弱无骨的攀附著他,今晚之换,他就是她的一切了,他绝不能再轻易将她抛下。
「我要你,谁也不能阻止。」
他的话有著宣誓的意味,不论如何,他都要将她夺回,千军万马也无法阻挡。
「我相信——」她望著他,眸里带著眼泪,轻轻的笑了。
就算这是谎言,就算这永远无法成为事实,她也情愿相信。
龚翔竞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在他强悍的体魄下,只能束手就擒的臣眼,他的胡髭性感的磨厮过她的肌肤,让她渴望他能尽快占有她的全部。
他的身体狂野傈悍的像神祗,她合上眼,心甘情愿为他而降服。
如果往後她的世界终将黑暗,那么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刻的瑰丽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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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下著丝丝细雨,童瑷玫走出那栋承载她所有幸福回隐的小屋。
回头望著楼上那盏温柔的灯光,她的唇瓣勾起一抹满足却又落寞的微笑。
她定的时候,龚翔竞还疲累的睡著,她眷恋的吻著他的唇一遍又一遍,心里纵使有再多的不舍,却也不得不离开他的身边。
「对不起……没办法亲口跟你说再见……」
看著楼上那盏灯,童瑷玫抹去眼角的泪水,只能对著空气道别。
一夜的温柔,可以让她多一点勇气去面对不堪的未来。
至少,当徐岳丰碰她时,她可以闭上眼,想像著今晚的一切——
她已经将她的心和人,全给了她最爱的男人,从今以後,她就只剩下这副躯壳,为她的父亲偿还一切了……
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她仰起脸庞,任由雨水打湿。
该清醒了吧?!再美丽的梦终要结束,真实的世界里,她已不再是个有资格拥有梦想的女孩了!
第九章
湿热柔软的舌头,正轻舔著他的唇瓣,那绵密轻柔的细吻,让他满足的合著眼,享受那如蝴蝶般的温柔呵护。
龚翔竞带著幸福的笑意,敞开臂弯用力一捞,打算把软玉温香抱个满怀,谁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这么扑进他的怀里,他皱眉,黑眸由惺忪转为惊愕,看著眼前对他呵著舌头的宝贝——
「喂!搞什么?走开!」他一把推开宝贝,宝贝从床上摔到地板,发出呜呜的哀叫。
「童瑷玫,把你的狗捉——」
喊到一半,龚翔竞的手突然摸向身旁的床铺,却发觉床上冰冷冷的,已经没了温度,她走了吗?
「童瑷玫!」
「汪、汪!」
他对著空气叫喊,希望能够得到些许回应,但有的只是宝贝的汪汪叫声。
「闭嘴,笨狗!你的主人呢?跑去哪了?她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哼一声,现在才在这里鬼叫个什么劲!」龚翔竞捉起抱枕,便往宝贝扔了过去。
他皱眉,用力的抹掉唇上的唾液,想起刚才那只笨狗留在上头的「吻痕」,就感到一阵恶心。
龚翔竞看了桌台、茶几、书柜,没有留下任何的字条,他确定童瑷玫下告而别了!
「该死!」他用力捶打著墙壁,愤怒的低咆著。
她为什么这么蠢?
难道在经过一夜温存之後,她还是决定回家,认命的接受那桩金钱买卖的婚姻?为什么她宁愿选择偷偷的逃走,也不肯等他醒来,再跟他商量-切?
他烦躁的揪著黑发,或许,错得最离谱的根本是他自己!
从头到尾,他一直未对童瑷玫坦承过自己的真实身分,她又怎可能相信他拥有为她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
还有多少时间,来得及让他阻止这一切?
他拨了童瑷玫的手机,但却无人接听,他不知道童瑷玫住在哪里,更不知她何时会嫁给徐岳丰?
或许,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大笔钱,让他仔细的调查事情的始末,并尽快阻止错误的发生。
他看著手里的行动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要拨打号码,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看著上头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他的黑眸一亮,迅速的按下接听键。
「大哥,我正要找你!我需要——」
「你人在哪里?你先听我说,爷爷病情危急,我要你马上赶回台北。」龚天竞在电话那头,急迫的打断龚翔竞的话。
「什么?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否定著,每回爷爷的病危通知,都是拿来诱骗他们兄弟回家的幌子,但这一回……
「翔竞,我和大哥都已经暂停了蜜月行程,赶回台北,你要是再不出现,恐怕连爷爷的最後一面也见不著,我们现在人都在高堂医院里,你马上回来!」
电话转到了龚泽竞的手中,他急躁的话,更证明了龚天竞并非说谎。
龚翔竞看了在旁边不停兜圈子的宝贝一眼,他焦虑著,心中的天平摆荡不定,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的爷爷……他的眉头锁成了一线,却必须立刻作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