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想先下场休息一下。”他道。
“哎呀!怎么才下来打一会儿就要走?”定伦公主拦住仲翔的马,嗔道:“仲翔王爷,你难得来一次,不陪我们打打马球啊?还是王爷不屑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
“对呀!”定伦公主旁的一票应声虫跟着开口,“仲翔王爷官运亨通,除了是未来的镇国公外又是佑国军节度使……该不会是瞧不起我们吧?”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句,好象仲翔再退出的话,就是不给定伦公主面子,仲翔只好按下不安的心情,再陪他们玩一会儿,但焦急的眼睛却不时飘向草原的另一边。
定伦公主将他的焦虑全看入眼底。
哼!你尽管急吧!急吧!我就是要绊住你!她的眼光也飘向另一边……赵世杰那小子,应该已把姓柏那丫头绑上马车了吧?
※ ※ ※
齐孟勋在定伦宫前停下马,他也是应定伦公主之邀,前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方要步入正门时,齐孟勋看见赵世杰匆匆地扶着一女子由偏门出来,鬼鬼祟祟的模样令齐孟勋十分好奇,而且那女子……似乎昏迷?整张脸被罩在大斗篷内。
大热天罩着斗篷?齐孟勋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几眼,但赵世杰已扶着那女子,匆匆上马车离去。
另一方面,仲翔一直看不到心雁,心急的他不再理会公主说什么,匆匆下马去找心雁。
“心雁?心雁?小芸?”小芸呢?怎么连小芸也不见了?
“仲翔王爷,”宫女秋月迎上来道:“柏姑娘她……因身体不舒服,在翠薇阁内休息呢。”
定伦公主早交代下人:尽量拖延时间!
“翠薇阁!我去看她!”仲翔急如星火地往前冲。
“王爷,不行呀!”秋月微笑地挡在翠薇阁前,“翠薇阁……是女客的休息处,王爷这样冲进去似乎不太妥当,不如等柏姑娘病体稍愈后……”
“让开!”仲翔根本不给她机会说完,猛力推开秋月就往里直冲!
“王爷!王爷你不能进去……”秋月急急地跟在后面喊。
仲翔快如闪电地冲人翠薇阁内找了一圈,没有!不见心雁的踪影!
“心雁?心雁﹖﹗”
定伦公主也赶过来了,“王爷。”
“心雁呢?”仲翔揪住定伦的衣领,冷凝阴狠的面孔充满肃杀之气,厉声问:“她在哪里?”
“大胆!我是公主,你敢这样对我!”还想端公主架子的定伦在看到仲翔蛰猛如豹的愤怒眼神后,全身不由自己地竟打个寒颤,声音哆嗦道:
“她……不是在翠薇阁内休息吗?”
“没有!”仲翔仍紧捉着她,眼中冷怒锐利的寒光足以令地狱冻结,“说!她在哪里!”
“我……”定伦吓白了脸,这是第一次……向来骄纵任性的她竟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王爷!”忠心护主的秋月和春前上前道:“请放开公主。”
“滚开!”仲翔怒吼,由腰中取出两把飞刀,“咻!”准确无比地射中两名宫女头上的珠花。“滚下去!”
“啊——”两名宫女尖叫一声,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如果……如果飞刀再往下射一吋……
目睹了这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定伦吓得更是手脚冰冷!她不该惹上这凶神恶煞!“你……别乱来,这毕竟是定伦宫……”
“说!心雁到底在哪里!”仲翔另一手扣住她咽喉,蛰猛的黑眸令人心惊的一沉……似乎下一秒,他会捏碎定伦的喉头!
“我不知道……哇”向来高高在上的定伦公主终于吓得哭出来,“真的不知道……放开我……我要死了……”
仲翔厌恶地松手放开定伦的喉头,把差一点断气的她往地上一扔后,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一直站在外面的齐孟勋跑过来道:
“仲翔,你在找心雁是不是?刚才……我看到赵世杰那色鬼扶着一昏迷的女孩上马车,你想会不会是……”
“赵世杰?!”仲翔咬牙低吼,一定是他!早在上次的牡丹花宴,他就垂涎心雁……
仲翔猛地一转身,冲向自己的马匹。
“公主,你没事吧?”也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宫女冬梅和夏荷一人一边扶起腿软的定伦。
“李仲翔!你竟敢这样羞辱我?!我毕竟是堂堂的公主……闵勇谦!闵勇谦!”定伦狂呼。
“臣在!”
“带几名弓箭手去追李仲翔,千万则让他救到心雁!只要不杀他,你爱怎么射伤他都可以!”恼羞成怒的定伦公主已丧失理智。
“公主……”
“快去!”定伦怒吼,“你胆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冒犯’我的事一状告到皇兄那,看你项上人头还保不保?”
闵勇谦早在两三年前即开始和定伦公主有暧昧不明的关系,在这次射箭比赛中又惨败给仲翔,本来就对仲翔恨之入骨!
“是!臣马上去!”
※ ※ ※
两匹峻马御风狂奔,马上的人正是仲翔和齐孟勋。
背后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传过来。
齐孟勋回头一看,“仲翔,有人追来了!”
仲翔不加理会,扬起马鞭拚命地往前冲,他一心只想早一点救出心雁。
闵勇谦带着六名弓箭手策马追过来,“放箭!”
一声令下,七支利箭纷纷朝仲翔和齐孟勋飞过来。
“该死!”齐孟勋边躲飞箭边往后瞧,“闵勇谦!你这无耻的小人!竟沦为定伦的爪牙……”
回答他的,是另六支更锐利的飞箭。
“孟勋!你快走!”仲翔举起佩剑挡箭,“这里情势危急,我不想拖你下水!”
“废话少说!朋友是交来做什么用的?”齐孟勋也以长剑挡箭,“我现在更可以肯定心雁落入姓赵的手上,你先走!我先帮你挡一阵子,去晚了,心雁会有危险!”
在齐孟勋的掩护下,仲翔继续往前狂奔,但另一批更锋利的飞箭也紧追而来,混乱中,仲翔的右腿中了两箭,鲜血流出,齐孟勋臂上也中了一箭。
“孟勋,你受伤了!”仲翔愧疚地吼道。
“没事,小伤……仲翔,你的腿在流血……”
远远地,闵勇谦满意地看着鲜血流出仲翔的脚,他的神情更加兴奋,亲手屠杀自己最嫉妒的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他再度举起弓。
“可恶!”滔天怒焰瞬时窜起,仲翔如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取出腰间飞刀闪电般射出——精准无比地正中闵勇谦的肩头和右手!
他惨叫一声,手中的弓箭摔落,整个人也跌在地上!
仲翔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射手,他的武器不限于弓箭,飞刀也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趁一片混乱中,仲翔再度扬起马鞭,两人直奔赵王府。
※ ※ ※
美人……真是绝世美人!
水当当的肌肤吹弹可破般,云髻半偏,诱人的抚媚风情尽在眉宇之间,这张清艳绝伦的脸是他平生所见之绝美……
马车内,赵世杰涎着脸,对着昏迷的心雁几乎看呆了。
嘿嘿!等到一回赵王府,他就可以对这小美人……
他掀开马车帘,对车夫大吼,“再快一点!你这笨奴才,尽量给我快一点!”
定伦公主和赵世杰共商的大计就是——在今日的寿宴上,由定伦绊住仲翔,让赵世杰劫走柏心雁,并可任意处置柏心雁;定伦特别要求——把柏心雁带得愈远愈好!让她永远回不了长安,最好在玩腻后,一刀杀了她!
马车在赵王府的侧门前停下来。
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自己当然不敢让他那为人正直的父亲知道。
马车一停,赵世杰立刻急如色鬼地亲自抱起心雁下车,手臂虽被仲翔打得脱白,幸好心雁身轻如燕,他抱起来还游刃有余。
对守侧门的人交代一句,“再增派人手来守护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后,他匆匆入内室。
把昏迷的心雁抱入自己的卧房内,支开婢女,赵世杰大吞口水地捧起心雁玉雕般的莲足爱不释手地把玩,其是丽质天生的大美人……从头至脚,无不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他动手解开心雁的衣襟。
“唔……”昏迷的心雁在这一刻醒来,看清正在拉扯她衣襟的男人后,厉声尖叫,“不!你是谁?住手”
两手护住衣襟,心雁拚命往床角躲。
“我是谁?美人儿,你忘了吗?”赵世杰涎笑道,一步步逼近她,“在牡丹花宴上咱们见过面,对不对?想必你也对我暗生好感,嘿嘿……来,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他又发出一串令人作呕的狞笑。
“不——”心雁惊骇得几乎要昏过去了!她退至墙角,无路可逃。“你不要过来!不准碰我!”
“别怕﹗小美人,我会怜香惜玉的……”色欲熏心的赵世杰猛然扑过去,两手扣住心雁拚命挣扎的小手,贪婪的嘴企图在她脸上偷香……
“不!”心雁拚命转动小脸,躲开赵世杰的狼吻,“放开我!救命!”她费尽全身力气由赵世杰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高举,“啪!”一巴掌落在赵世杰颊上。
“臭娘们!你敢打我﹖﹗”急欲一亲芳泽的赵世杰恼羞成怒。
“不要过来!”在赵世杰又要扑向她前,心雁迅速由头发上拔下发钗,对准自己心脏,“你敢碰我!我当场自尽!”
赵世杰慌了,“美人儿,没这么严重嘛!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想偷香是另一回事,他可不希望闹出人命。
“别再向前一步!”心雁厉声道,将手中的发钗更对准自己心窝,“与其被你这禽兽凌辱,我宁可死!”
心雁那冰冷坚决的眼神说明了她是认真的,绝不开玩笑!
看来这小妞脾气倔的很,如果来硬的,她一定会寻死!赵世杰心想,他必须改弦易辙!
“柏姑娘,你别这么紧张嘛!我不碰你便是……”赵世杰假装退后一步,然后,在猝不及防中,他又欺身扑向心雁,蛮横地夺下心雁手上的发钗!
“不——”心雁绝望地尖叫,双手已无助她被赵世杰强压住,“禽兽,卑鄙,你不要碰我……”
赵世杰得意地捏住她下巴,“嘿!小美人,枉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怎么如此凶悍?来,让大爷我亲一下……”
“不!不要……放开我……”心雁疯狂地扭动头,不让他的嘴碰到自已,在绝望中,她瞥见赵世杰佩在腰间的玉石短刀……
拉扯的两人没注意到外面愈来愈大声的打斗声和守卫的哀嚎声。
正当赵世杰粗暴的扯破心雁的衣襟时,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出赵世杰腰上的小刀,对准自己心脏
永别了仲翔!我的仲翔!来、生、再、见!
在短刀即将刺入她心脏的前一秒,房门被人狠狠端开,银光一闪,一把飞刀似闪电般飞过来,打中心雁手中的短刀,短刀掉落至地。
“大胆!谁敢闯进来?”赵世杰咆哮地回头——“呀!”他吓得差点尿湿裤子!
来人正是他最害怕的对头!
如尊狠猛无比的战神,仲翔昂然立于门外,阴狠的眼眸满是危险慑人的杀气,因箭伤而涌出的鲜血非但没有减损半分他的威严英勇,反而更添了一股火爆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凌厉无比的眼神扫向赵世杰。
没用的赵世杰再度吓得瘫在地上!
“大人……大人饶命啊……”
仲翔像阵旋风般扑过来,看也不看垃圾般的赵世杰一眼,紧紧抱住饱受惊吓的心雁,柔声道: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我来迟了。”
仲翔的另一只手揪住正想溜出房间的赵世杰,唇畔浮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将他往墙上狠狠一摔!“啊——”赵世杰凄厉的哀嚎一声,这一撞击,就算不死,他也去半条命了!
仲翔又举起长剑,毫不迟疑地往赵世杰心脏刺去,敢伤他心爱女人的只有一种下场——死!
“仲翔!够了!”在外面解决完所有警卫的齐孟勋及时冲进来捉住仲翔的手,“给他点教训就够了,不能闹出人命。快走吧!我们方才的打斗一定会引起更多赵家的守卫来的,走!”
仲翔仍举着长剑,阴狠地盯着赵世杰。
“大人……饶了我……小的再也不敢了……”赵世杰趴在地上哀嚎,方才那狠命的撞击,使得他原本已脱臼的手骨折断了,腰和腿骨似乎也断了……
仲翔冷冷地将剑一拋,“啊——”赵世杰闭上双眼,以为死期将至,但长剑在中画一弧形后,精准地落在赵世杰耳畔,距离他的脸不过半吋!
地上迸出一瘫水……赵世杰吓得尿湿裤子了。
“走!”
仲翔紧抱心雁,三人迅速策马离去。
※ ※ ※
一个人影由赵家屋顶悄悄落下,隐在暗处默默盯着仓慌由地上爬起来的赵世杰。
“来人……来人呀……”赵世杰虚弱地呼喊,他费力地爬向门口呼救……
黑暗中,那神秘客脸上浮起残酷的笑容,由怀里取出一把己沾满血腥的飞刀,出手射向赵世杰。
“来……”赵世杰的话还没说完,他突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拔下背上的飞刀,鲜血大量喷出……他没有机会再说半句话……整个人往地上一仆…
神秘客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李仲翔,你敢以飞刀伤我的右手,我就要你付出最大的代价!
捂着受伤的右手,神秘客又跳上屋瓦,悄然离去。
第八章
“紫藤花榭”。
心雁为仲翔处理腿上的箭伤,先消毒后,再敷上熬好的药膏,仲翔弓着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他,双目灼灼地盯着心雁。
“很痛吧?”心雁边为他缠上纱布边掉泪,“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仲翔突然大手一伸,将心雁紧紧地拥入怀里,“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仲翔,纱布!你的伤口……”心雁惊呼,但仲翔却将她抱得更紧,吻着她的脸颊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全是我的疏忽才会害你被那姓赵的畜生掳去……雁,原谅我……”
“不!这怎么能怪你?”心雁哽咽道:“你已尽力救我了,还受了伤……”
仲翔突然站起来,把脚上的纱布胡乱一绑后,就欲往外冲。
“你上哪?”心雁急忙拉住他。
“找定伦公主算帐!”仲翔如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地危险慑人,“整件事全是她的预谋!赵世杰敢这么胆大包天在宫内劫走你,一定也是早和定伦串通好的。”
扬着手中的利剑,仲翔锐利如鹰般的眼眸更加冷硬,低沉冷酷道:“今天……是该把这笔总帐算算的时候了!”
“不!仲翔!你不能去!”心雁拚命地拦住他,“你不能这么鲁莽地就闯入定伦宫,而且你腿上的伤……”
心雁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内就闯入了大批带剑的官爷,后面紧跟着惊惶失措的李老爷和李夫人。
“误会!误会!大人呀……这一定是误会……我家翔儿不可能会杀人……”李夫人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