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裴因太专心眼前的事,所以直到郁蓉用力地拉她袖子时,她才过头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郁蓉!”
郁蓉摇头,压低声地说:“你刚才那一击,好像打得太重了!”她意有所指地用下巴努向刚才被裴裴击中胯下的可怜虫,那人正趴在地上哭泣起来呢!
裴裴才不同情他,“活该,咎由自取。”
“裴裴,你真没同情心。”
“是、是、是,我龙裴裴没同情心,但假使你对那些人同情的话,那你简直就是自掘坟墓,所以小姐请你收回你那可怕的同情心可以吗?”裴裴朝她眨着眼,“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意思就是她们俩臭味相同、半斤八两!
裴裴扬起唇角,也不甘示弱地加人阵容和郁蓉一较高低。
终于喉咙也喊痛了,双手也拍肿了,凯子哥已将几名大汉轻轻松松制伏了。
“哇,凯子哥,你真不得了。”裴裴激动地冲上前,满脸崇拜且有样学样地耍起她的花拳绣腿道:“你才这么个左钩拳、右钩拳,左侧腿。右侧腿,上下左右乱打一通,就轻轻松松地打得他们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佩服佩服。”
“是啊!凯子哥,你真厉害,不过……”郁蓉小脸红通通的,低头细声道,“就是没我的颜景厉害。
裴裴一副作呕的样子,“郁蓉,我拜托你少恶心了行不行?什么没你的颜景厉害,我看你是吃他的口水太多了、中他的毒太深了,枉费我为了你这烂朋友不惜赴汤蹈火,拼着小命想救你这羔羊逃出火窟,我看你啊……”她上下打量她的朋友,哀声叹气地,“也不会感谢我,说不定还怪我做啥多此一举呢!”
“裴裴,别这么说嘛!”郁蓉愁着脸,“我知道你为我这朋友吃了不少颜景的闭门羹,但是我……”郁蓉咬着下唇,硬咽地不让眼泪掉下。
裴裴见她一副欲泣的怜人模样,自己也不太舍得再说她些什么,使长吁了口气,拍拍她瘦小的双肩,安慰道:“算了啦!我又没怪你什么,你动不动就掉眼泪,不明了的人还以为我龙裴裴欺负了你呢!”
“是啊,郁小姐。”凯子哥也接腔安慰道,“你也知道小姐她的个性向来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想什么就说什么常常不会想到事情的严重后果,你就别跟小姐一般见识了。”
裴裴不快地瞪大眼,给凯子哥一拳,“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就算你所言是事实,也别不留余地的全说出来行不行!”
“是!”凯子哥谨记于心,“我知道以后讲小姐坏话之前,要留给小姐余地。”
裴裴没辙地瞪着嘻皮笑脸的凯子哥,郁蓉则被他们的要宝给逗得破涕而笑。
“裴裴,你真好。”郁蓉撒娇地给她来个拥抱。
“喂,少来这套,我可没那倾向。”裴裴笑着躲开。
郁蓉顽皮地朝她扮个鬼脸,裴裴也不甘弱地回敬。
凯子哥大功告成地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好了,现在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等一下、等一下。”裴裴伸手拉住他,“想逃?可以,先把账算完再走。”
“啊?”凯子哥像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听不懂她在“讲啥”。
“装傻喔!凯子哥。”裴裴唇角邪邪地往上扬。
完了!完了!这是坏事的预兆!凯子哥看得冷汗直流,紧张得猛吞口水。
“你招是不招啊?”裴裴像捉到老鼠的猫,一脸邪恶。
“呃——”凯子哥在作垂死的挣扎。
“裴裴,你在‘逼良为娼’吗?”郁蓉自以为幽默地道。
裴裴睨她一眼,“我还嬷嬷桑咧!”等等,自己在说些什么?哎,真是的!“别吵,在旁边看着,你没见我在审问人吗?”
“大小姐,我不是犯人。”
“谁说你是犯人来着?我只是要你招,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跟在我身后,是不是我老爹主使你的?”难怪无论每次她做什么事都会被老爹捉到,且时间都是巧得不能再巧。
凯子哥护主心切,“不关老爷的事,小姐别乱猜。”
“那就是谦哥了?是不是?”
一谦哥一点都不知情。”
“难道是鬼主使你的啊?今天你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就把你做成人肉叉烧包。”裴裴生气了。
“裴裴,你变了!”郁蓉因她的话讶异地插嘴道。
“郁蓉,你再吵,我就把你做成人肉甜不辣。”
“大小姐,什么时候你的思想变得那么血腥暴力?”凯子哥惊叫。
“少给我扯离话题。”裴裴K了他一下。
“裴裴,主会原谅你的鲁莽。”郁蓉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郁蓉”
“OK,我闭嘴。”郁蓉识相地闭嘴。
“这次的事,你有没有跟我老爹或谦哥讲?”裴裴使出她的“凶劲”,逼迫凯子哥。
“没有通知老爷……” 听到这话裴裴着实松了口气,可是他的下一句又将她打人地狱,“但是我要去救你们之前,已有通知谦哥了。”
裴裴气极地打他的头,“你猪啊?你跟谦哥讲不就等于跟我老爹说。”
“应该不会吧!这种事,谦少爷绝不会让老爷知道的。”
“你又知道个屁呀!你认识他们有我认识得久吗?”裴裴又忍不住伸手打他。
“哎哟!小姐,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孔老夫子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当下,裴裴又打他脑袋一下。
“打头会笨的。”凯子哥可怜兮兮地抚着被打疼的脑袋瓜。
“你本来就够笨的了。”裴裴差点被气得吐血。
“小姐,我现在向你提出严重的抗议。”凯子哥是龙飞精挑细选的人,他的主要任务是被训练成能打能跟踪的保安人员。
“好了,别吵。”裴裴没好气地又打了他的头一下。
“小姐,我真的要提出抗议。”
裴裴脑筋一转,她看着地上那群哀叫连连的“红鹰团”团员,“不如这样好了,凯子哥,在你要离开现场时,我要你用你的脑袋去找我要的几样东西,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我凯子哥没有做不到的事,找东西简直是小问题嘛!”像是为验证自己真的很聪明,凯子哥拍胸脯道。
“在他们赶来之前,没问题?”
“当然,我是谁?凯子哥耶!凯子哥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
“好,这可是你说的!”裴裴当下由自己的万用包内掏出了纸和笔,写了几样东西,然后丢给凯子哥道:“哪,你现在就去帮我找这些东西。”又接着说:“得速去速回哦!”
第六章
在一处荒野山岭的空屋内,隐隐约约传出五音不全的男青正痛苦不堪地唱着“哈里路亚。”
埋伏在外的颜景一群人则面面相觑,满头雾水地想不透屋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唱大声点,你们没吃饭是不是?小心我拿皮带鞭打你们喔!”屋内传来个专制的女声,伴随着皮带“啪啪”的声音,清晰得令屋外的人惊讶得目瞪口呆。
“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哈里路亚……”
“喂,你们唱走音了,‘笨蛋’,你教他们再唱一次好了。”屋内那专制的女声隐约的又传出来,“你们这些混帮派的人真是单细胞,教你们唱个歌就像念书似的没有音感,简直难听死了,比我老爹那帮人还差劲,唱大声点啦!”
“红鹰团的人究竟在里头搞什么鬼?”颜景转向他的得意助手阿澳问道,“阿澳,你确定红鹰团的落脚处就是这间空屋?”他浓黑的剑眉竖成倒八字,冷冰冰地沉着脸。
“没错啊!首领,我确定这是他们落脚的地方。”阿澳满是莫名其妙的抓抓头回道。
“那声音,我很耳熟,像在哪听过?”穆智孝也伤脑筋地抹抹脸,试着去回想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唱歌要有感情,你们死死板板又粗声粗气地唱给谁听啊!’专制的女声又响起。
“裴裴,算了啦!你就别嫌他们了,老实说他们其实唱得还差强人意啦!我相信主会谅解他们的。”另个柔细的女声也跟着传来。
“郁蓉,你就是心太软了啦!动不动就帮他们说好话,这帮人不给他们教训,他们就会成为国家的败类,你没听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说完,裴裴朝那群被捆绑住的红鹰团团员挥皮带,严声道:“你们要是不给我唱好,等会我就要你们跳范晓宣的‘健康歌’。”
裴裴的话一停落,屋外黑鹰团的人早已狂笑翻天了,经她们这么几句对话,再笨的人也可知屋内的情形了。
颜景唇角一扬,拍拍正苦笑的穆智孝道:“走吧,现在用不着我们英雄救美,里面早被那两个娘子军摆平了,现在正等我们进去呢!”
穆智孝哭笑不得地摇头,‘那妮子答应我不趟这浑水的。”看来,以后他得对她的保证打对折再对折。
“裴裴就像匹脱缰的小野马,任何事只要她想插手,没人可以制伏得了她的,就算她老爹龙飞也无可奈何。”颜景由他多年的好友龙谦口中及在穆智孝身上得到此结论。
现在穆智孝仅能回以一句,“我真是命苦。”
颜景满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穆智孝回以苦笑和他走进空屋。
☆☆☆
将红鹰团那群人处置后,裴裴及郁蓉这两位可怜的“受害者”发现,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一切都变了,原本她们以为自个儿的爱人会给她们个别开生面的热情之吻,顺道安慰她们逃出坏人的手中,但什么都没有。
颜景对郁蓉仅是几句的问侯,确定没事后便没再理她;而裴裴反而比郁蓉还惨,因为穆智孝打从一开始见着她至今,对她简直是不闻不问且不看不理,简直就当她是隐形人嘛!
当裴裴正想找机会追根究底之时,龙谦已从北部赶到,见着裴裴没事后,即开始一连串的训话,搞得裴裴一天下来哈欠连连地又累又困,龙谦这才没辙地放她回房休息。裴裴仿如大赦般地逃回颜景分配给她的客房去休息,让龙谦啼笑皆非地忍不住摇头叹气。
在好不容易想和周公跳粘巴达时,却有人不识相地来到她的房门,裴裴没理会地捂住头,门外已传来郁葱甜细的嗓音。
没辙!裴裴宣告投降地起床开门,只见郁蓉穿着刚换的睡衣及抱着枕头的出现在她面前。
“别一脸哀愁的样子,发生啥天大的事了?”裴裴打着哈欠,转身让她进来后,随即将门踢上。
郁蓉红着眼眶,坐在裴裴的床上,“颜景搬离我的房间,去睡离我最远的客房,而且他还叫我这几天趁你们还未离开之前,将行李准备好。”
“这样不是很好吗?”裴裴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省得你以后为那王八羔子吃苦受罪。”她哼了声坐在郁蓉对面的椅子上,“那家伙总算开窍了。”
“裴裴——”郁蓉已经够伤心了,裴裴还火上加油地朝她伤口撒把盐。
“不然你要我说什么?去求那家伙把你留住?”裴裴不屑地哼声,“这种事我才不干呢!”
郁蓉低着头哭泣,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
“拜托,别又来了。”裴裴迅速地抽了张面纸给她,她龙裴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郁蓉这女人在她面前掉眼泪,“拜托别哭了,我真怕了你。”她烦躁地抓抓头发,这下就算再累再困,被郁蓉这一搅和,什么瞌睡虫也被她给哭跑了,“事情或许没你想得严重,总有办法解决的。”
“你不了解颜景的。”郁蓉吸着红通通的鼻子。
裴裴挑着眉,她本来就对颜景没啥好感,干么神经去了解他?
“他大概是嫌我累赘……”
嫌你累赘又怎样,像那种男人趁早离开他才是明智的选择。裴裴在心里接口。
“鸣……所以才想再次的抛弃我……”
你早就在第一次被抛弃时就该觉悟了,傻女人一个!裴裴抬头看看天花板。
“呜呜……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凉拌豆腐呀!不然怎么办?裴裴无聊地打着哈欠。
“我……呜……我……呜呜……”
裴裴在看发尾分叉之前,顺手抽了几张面纸给她。
“谢谢。”接过她的面纸,郁蓉胡乱地往脸上乱擦一通,“或许我真的该想开点,别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裴裴因郁蓉的话,愣了下,她不确定地问:“你知道你刚才在说啥吗?”
“知道,你不是一直都赞成我离开颜景的。”郁蓉停止哭泣地抽噎着。
裴裴难以置信地捏捏自己的粉颊,哎啊,会痛耶!那不就代表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什么时候自己讲话愈来愈有分量?以前自己是知道郁蓉离不开颜景,所以才在嘴上说说罢了。
“我……”裴裴这下懂什么叫哑口无言了,“其实,呃……”一时之间,她也真不晓得究竟该如何是好。
“你用不着安慰我了。”郁蓉伤心欲绝地摸着鼻水,“我已下定决心这么做。”
“呃……郁蓉,呃……凡事都别想得大开……”天!自己已经语无论次了。
“那你是教我想不开喽?”
“也不是啦!妈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啦。”裴裴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嘛!一下叫我想开点,一下又叫我想不开,我都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郁蓉又忍不住呜鸣地出哭出声。
“哎啊!”裴裴抓抓她那头已被弄乱的头发,“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烦死人了!”
郁蓉以为她在责怪自己,着实万分委屈地哽咽着:“人家又不是故意想烦你的,要是你认为我累赘,那我走就是了。”语毕,她当真起身就想走人。
‘等、等等……”裴裴及时拉住她,要她坐回原位去,“我没嫌你烦、嫌你累赘,我只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帮你,才觉得自己很没用,拜托你别又扭曲我的话,行不行?还有……”裴裴又伸手抽几张面纸给她,“先把你脸上的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擦掉。”
郁蓉温驯地点着头,听话地将脸上泪水、鼻涕全都拭去,乖乖地坐回原位。
裴裴顺了下气,问:“你真的决心离开颜景,你真舍得吗?”
郁蓉摇了摇头,用手上的面纸迅速拭去滑落的泪水,回道:“不舍得也不行!打从一开始他就跟我表明他不会改变心意地爱上任何女人,可我却仍死皮赖脸地死缠不放,现在该是我想通的时候了,人家都已明白的要我离开了,若我再死缠着他也是没有用的,一段没有开始的爱,由我起头也该由我结束,没什么好说的!”
“但你在他身上不也花了不少的心血,难道你宁愿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放弃也不行了!”
“真的就这么甘愿吗?”裴裴似想洞悉她地直盯她看。
“不然你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