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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温柔 page 11 作者:雨初

  “安静!”金少凯不耐地低头一吼,江文心瞬时安静许多。

  “待在那干么?去把外面的机车牵进来!”经过愣在门边的小红身旁时,他怒气冲冲地对她咆哮。

  昨晚他虽然醉了,可他还是记得他没有要她跟来,她擅作主张地跑来已经让他很火大了,偏又出现在江文心面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红被他的模祥和音量吓得红了眼眶,嗫嚅地“哦”了声,急忙拢拢身上的睡袍奔出去,吃力地将机车给扶起,牵进别墅里。

  金少凯则将已经呈昏迷状态的江文心给抱进房间,放在床上后,立刻联络许秉呈。

  许秉呈边收拾自己的生财器具,边看着床上的女人。

  他的外表实在不像个医生。严格说起来,他也不算是个医生,不但头发乱得像刚跑五千公尺回来,身上也只随便的穿了件下恤和牛仔裤,而且他连医师执照也没有。可是从十三岁与同年的金少凯认识的那天起,每回他们一起干架回来,为两人包扎伤口、重新再战的人永远是他。

  为什么?因为他家开医院嘛,药水、纱布什么的,随手一拿就有了。为了能处理更“复杂”、“严重”的伤,于是他勉强自己去读医学院,四年读完七年的课程,也不屑那张文凭就跑了出来。先是犒赏自己,四处流浪了三年,倦了,才又回到故土,打算在父亲的医院里混口饭吃。

  昨天才刚回到家里,连时差都还没调过来,就被金少凯一通急电给召了过来。

  现在病看完了,病人也安稳地睡着,他还不知道床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个能给他答案的人,早在将他拖进房间后,就消失了踪影。

  “她怎么了?”金少凯一身清爽走了进来。

  许秉呈来了以后,他安心了不少。患难了十多年,他知道许秉呈的能耐,许秉呈的医术比那些坐在医院里吹冷气的肉脚医生还来得巧妙,这也就是他能安心地将许秉呈独自留在房间里的缘故。

  许秉呈浓眉紧锁,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很不乐观,你最好将她送大医院。”他拎起自己简单的医药箱,偷瞧着金少凯的反应。

  金少凯推开他,走到床边紧盯着熟睡中的江文心,她的脸已不再像刚刚那么红,额上的温度似乎也降了不少。他狐疑地转头瞥了许秉呈一眼,正好看到许秉呈嘴角来不及收起的笑意。

  “你耍我?”他抡起拳头。

  许秉呈头一偏就躲掉了金少凯的拳头,他知道金少凯不是来真的,他们早习惯用这种方式“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他好奇地问。他回国连父母亲都没通知,怎么他会知道?难道真是心有灵犀什么的?嗯,怪恶心的。

  “算的。她到底怎么样了?”金少凯随口应着,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江文心的身上。

  许秉呈注意到他连声音也压低了,不想吵到睡美人的用意很明显,他对睡美人的身分更好奇了。

  在一起十几年,他从没见过金少凯如此在意过一个女人,最多的时候是女人主动对金少凯投怀送抱。当然,他自己也不差啦!两个美男子站在一起总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嘛,金少凯虽然也会敷衍一番,但总不会放到心里去,要是一个不爽,试图接近金少凯的女人可就惨了,只消一记厉眼就能让女人吓得泪眼汪汪地落荒而逃。

  但,床上的女人到底是谁?竟有能耐激起金少凯这么多的关注?

  “重感冒,休息几天就行了。”

  “重感冒?”金少凯似乎对答案不太满意。“那她为什么会昏倒?”

  “精神不济、睡眠不足。”他耸耸肩。“也有可能是有人做了什么事刺激到她。”他意有所指地看着金少凯,他来时还看到楼下有个“美眉”在掉眼泪哩。

  金少凯睨了他一眼,深深望了江文心许久后,示意许秉呈出去外面谈。

  “那女人到底是谁?我以前从没见你这么紧张过。”许秉呈悠哉地坐在沙发上问道,接过金少凯递给他的威士忌。

  “我的女人。”金少凯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江文心原本就是他的资产。

  许秉呈差点将口中的威土忌喷出,不是因为大辛辣,而是金少凯的话实在是大令他震惊了。

  “你的女人?乖乖,我不在台湾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金中强迫你娶的老婆吧!”他知道金中不断地给金少凯送女人的事,为的就是希望他能“一不留神”的将下一代留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肚子里。

  不是他许秉呈看不起金中,实在是金中太让他失望了。一个活了七十多岁、在奸诈狡恶的政商界打滚了许多年,竟然还想用这种老套的方法留住下一代?真是可笑至极。

  许秉呈对金少凯的一切知之甚详,除非金中说出杀害金少凯父母的是他的第几个女儿,否则金家的香火将会在他身上划下休止符。在不想交出女儿又不能断了香火的情况下,金中也只有想出这种“烂招”来试图留下金家的种了。

  看来,金中真的是被逼急了,但金中忘了,金少凯也姓金,同样不是省油的灯。从许秉呈认识他那时,他身边就已经环绕了一大群女人,却没有一个有能耐抱着小娃娃来叫他一声爸爸,由此可知他道行高低了。

  凡是金少凯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得他一根寒毛的。

  就是因为如此,对躺在二楼床上的那个女人他才会如此好奇,同时心里古怪得紧。如果金中真的给金少凯找了一房媳妇,一向桀骛不驯的地真的就这么乖乖地接进来了?

  金少凯听了他的“推论”,翻了个白跟。

  “你是国外的风沙吃多了,脑子也变沙了吗?就算那老头子强制给我娶了老婆,也得看我要不要她。老头子现在怕我怕得很,哪里还敢强制我?”他自大地冷哼一声。

  要是惹他一个不爽,到医院做个结扎手术,老头子翘辫子后就得下地狱去承受金家祖先的严刑拷打,哪里还敢惹他不快?

  不过,在他还没承认是谁杀害了他父母,他是不会采取这种激烈行为的,纵然他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也一样,他就是要老头子亲口说,因为他虽然不是凶手,但却是间接地杀了自己的儿子、让他跟阿天失去父母的帮凶,他不会让老头子那么好过的!

  见许秉呈一脸不解又急欲明白的模样,金少凯也不再吊他胃口,将认识江文心的戏剧化过程全说了出来。

  许秉呈听得是瞠目又结舌。

  “我有没有听错?你说楼上那个瘦巴巴的女士竟然拿刀到赌场里去威胁你不得再去骚扰她弟弟?”乖乖!那女人可真是“勇敢”呀,竟然只身一人去龙蛇混杂的赌场里,拿刀要胁金少凯?她身上到底生了几个胆子?

  “很不自量力吧?”金少凯挑着眉毛,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不过,我却觉得她很有胆量。”

  “所以你才会设计她到你的酒店上班,将六百万的债务转到她身上,让她无法拒绝,乖乖听你的话?凯子,这不像你:”

  金少凯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认定了她是我的女人,就算她本人不愿意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他霸道地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会娶她吗?”许秉呈严肃地问。

  金少凯仿佛觉得他问了个很好笑的问题,格格笑了两声。

  “我像是会做那种蠢事的人吗?”他不会那么笨的,女人只适合玩乐用,就算江文心有那么一点令他动心,但还不到会让他放弃其他女人,只将就她一人的地步,结婚……算了吧。

  他不屑的神情让许秉呈皱起了眉心。

  “凯子,她看来是个好女孩,你如果真不想对她负责任,就别做任何会伤害她的事,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坏的人。”

  不了解金少凯的人常会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漠气息给吓退,以为他就跟他外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冽不可亲近。但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许秉呈知道,这只是他的保护色罢了,许秉呈还依稀记得跟金少凯和金少天兄弟第一天见面情形……

  那时,他们兄弟俩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的,显然已经流浪了一段时间。而且还被三名比他们高壮的不良少年给团团围住。

  他好奇地凑近一听,才知道那三名蠢蛋要他们兄弟俩加入他们的帮派,金少凯自然是不肯,结果就打了起来。

  二对三,明显的不公平,于是拥有高度正义感的许秉呈马上抓了根木棍,大叫一声就冲入战局。靠着他的勇气与智慧,那三个蠢蛋三两下就被他们打跑了。

  从那时起,他便跟金少凯与金少天结下了长久的“孽缘”了……

  相知相惜共患难至今,许秉呈深深明白金少凯的心理。身为无所依靠的孤儿,金少凯必须强悍、无情又对一切假装不在乎,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生存下去。他怎么对以前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是他的自由,许秉呈不想管。但现在,既然金少凯对楼上那女人流露出少见的关心,可见那女人在他心中已有一定的分量,许秉呈不希望金少凯做出任何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金少凯对许秉呈的严肃嗤之以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凯子——”

  “好了,别再说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再去找你,给你洗尘,顺便咱们好好聊聊。”

  一睁开眼睛,江文心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一脸为难地俯身掐着她的脸颊。

  而她突然睁眼也让许秉呈猛地吓了一跳,两人同时发出尖叫。

  江文心拉紧胸前的被子拚命朝旁边挪,戒惧地看着陌生男人。

  “江小姐,你别怕,我是金少凯的朋友,是个医生,是他叫我来看你为什么还不醒的,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许秉呈再三保证,希望解除她的害怕。

  不过,看她脸上加深的惧意,恐怕是搞砸了。

  真笨,他干么说自己是金少凯的朋友呢?她恨透了凯子,曾拿刀去赌场砍凯子呢!自然也就不会对凯子有所好感了,可恶的凯子又牵连他了,他诅咒了声。

  听到尖叫声的金少凯飞快衡进卧房,看到江文心将被单紧紧揽在胸前,而许秉呈则举着手呈安抚状,情况有点暧昧。

  “怎么回事?”他拧起眉,不喜欢脑子里的揣测。

  “不干我的事,我才刚要看她恢复得怎么样,她就醒了,可能被我吓到了吧!”许秉呈连忙澄清。

  金少凯不悦的脸转向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的江文心。”

  “你是怎么回事?病了一场、睡了两天胆子就变小丁吗?这种小事也要叫那么大声?”他斥道,刻意忽略因见她醒来而欣喜的情绪。

  她足足睡了两天,不吃不喝的,他还以为她会就这么死掉,再也不醒了,所以才会又叫许秉呈来看看。

  江文心听了他的话,双眼圆瞪。不过不是因为他恶劣的语气,而是因为他说她睡了两天!

  “我睡了两天?”她的声音有如鸭子叫,喉咙干涩,不过至少头不再昏沉了。

  天哪!她竟在这里睡了两天,文华一定会以为她失踪了。

  不行!她得赶快回家看看才行,文华的脚伤还没好,又不会自己弄东西吃,她两天没回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药吃饭。

  她扯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仅穿着内衣裤,脸蛋蓦地通红,飞快地又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杀人似的目光笔直地射向金少凯。至于许秉呈,则是在惊鸿一瞥时就已经绅士地转过身去了。

  “我的衣服呢?”她咬牙问道。上回来这里他脱了她的衣服,这回他又脱了她的衣服,他就那么变态喜欢脱别人的衣服吗?

  “拿去洗了。”金少凯走到床边坐下,江文心立刻挪到另一边。

  “衣服还我,我要回家!”她叫。

  金少凯看了她一眼后,拿起一旁的无线电话,扔到她身边。

  “打电话给你弟弟,说你要离开几天,叫他自己看着办。”他知道她是放不下她弟弟才会急着想回家,不过在她身体还没完全好时,他是不会放她走的,反正她留在他身边也是应该的。

  “我没事为什么要离开几天?你身边女人一大堆,根本不需要我。我不要打电话,我要回家!”她固执地喊,当时她虽然发着高烧,可那穿着火辣的小红跟在裸着上身的他身后跑出来的情景,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有那些投怀送抱又知趣的女人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她。

  金少凯沉下脸。“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好,你不打,我打,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将我们之间的事全告诉他。”他伸手要拿电话。

  江文心比他更快地把电话抢到怀里,她的脸因气愤而染上红潮。

  “卑鄙小人,”骂归骂,她还是不甘又无奈地拨了家里的电话,她怎么会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

  金少凯得意地看着她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来说服她弟弟,她真的只是拨几天出来帮朋友带小孩,而不是发生什么事。

  最后,江文心像打了一场仗般,终于挂掉电话,看到金少凯毫不掩饰嘴角的好笑,气得将电话朝他扔了过去。

  “你满意了吧?你这个恶魔!”要是手上有把刀,她会毫不考虑地将他的心给挖出来,看是不是黑色的。

  金少凯邪邪地嗜笑。“没想到你扯谎的功力并不差,不错,恶魔与骗子,满配的。”

  “我才不屑配你,要配的话去找那天那个浪女,恶魔跟浪女才是绝配。”她尽量不让心中的酸意给掺杂在话中,却忽略自己的表情早已泄漏了情绪。

  金少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倏地深暗,与她亲密接触过的美好感觉,再次在他体内骚动了起来。

  他倏地翻身爬上床,慢慢地接近有如惊弓之鸟的江文心。

  “你干什么?”她的身后是墙壁,旁边也是墙壁,看着他愈来愈近,她的心愈是悴枰作响,他脸上的表情她再清楚不过了。

  金少凯只是一迳盯着她红滟的唇,直到她再也无处可退地被他围在怀里,他的唇朝她一寸寸靠近。

  “我在感冒。”当他们之间近得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气息时,江文心倏地心慌地别开脸。

  金少凯轻轻移过她的脸。“别傻了,你以为我会在意吗?”他的声音暗哑,眼底燃起一簇火焰。

  就在他要吻上她的唇时,一声杀风景的咳嗽声响起,江文心回过神来,想起房里还有别人,飞快地拉高被子蒙住头。

  欲求不满的金少凯,以毒箭似的目光瞟向身后一脸无辜的许秉呈。

  许秉呈无奈地指指自己的喉咙,表示喉咙痒没办法。

  金少凯阴暗地丢给他一记“等一下你就知道”的目光,回过头,拍拍蒙在被子里的江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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