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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淑女 page 7 作者:梓云

  “你希望我如何去原谅一个早已泯灭良心的人?”圣人都无法做到的事,他一个平凡人如何做得到?

  一想到父亲的惨死,他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全身上下都爆发着强烈的怒火。

  “他只是一个受困于童年记忆的悲惨之人,所以我对你坦白而背叛他,无非只是希望你能把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救出来。”舒舞臻哀求段浪尧能谅解他。

  段浪尧的挣扎是她预料之中的事,也知道她将费尽一番唇舌才能替赵炅尧求得段浪尧的原谅,因此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轻言放弃。

  虽然这不是件简易之事,但她只求心安理得,不想再看见他为了童年的回忆,而去伤害他的亲人。

  毕竟拥有亲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像她,什么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记忆也空白一片,这样的人生根本毫无快乐可言。

  “哼!一个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根本不承认他是我的兄长,你更别妄想我会放下心中的仇恨,对他的过错释怀,他必须为我父亲的死偿命。”

  段浪尧因愤恨而在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不敢相信父亲竟然是惨死在他自己一心挂念、流浪在外的儿子手中,所以他说什么也无法原谅赵炅尧的所作所为。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希望事情再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你好好的想清楚,决定怎么做之后再打电话给我。”舒舞臻站起身子,整理一下衣裳。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并不是帮你,而是在帮他。”舒舞臻留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后随即转身离去。

  段浪尧心情沉重的捣住脸庞,忍不住哀伤。一瞬间,俊美的脸庞丧失了所有的活力,徒留悲伤哀恸的心情。

  “啊--”对实情充满无奈的他,发出长长的哀号声。

  如今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圆满啊?

  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竟然是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手足!

  哼!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段浪尧抡起拳头,愤懑的朝墙上挥去,试图宣泄他痛苦沉重的悲伤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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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套房里,舒舞臻一改往常的笑靥,神色凝重的注视着眼前的安以晨。

  她虽是不请自来的踏入安以晨刚买来的套房内,然而每踏出一步,她的心就益发沉重。

  她知道这场战并不好打,里里外外她都背叛了赵炅尧,而且已经不能走回头

  路,只能快马加鞭说服段浪尧,免得事情将会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如今之计,只有靠安以晨的帮忙了。

  凭她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安以晨是唯一能够让段浪尧听话的女人。

  “我今天找你是为了浪尧的事。”见安以晨关上门,舒舞臻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我知道。”她们两人之间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的话题可聊。敌情她是想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向她炫耀,并且要她离开他吧?

  女人吃起醋来,可是容易失去理智,失去了判断力。

  既然舒舞臻能把她的住处查得一清二楚,就表示这女人办事的能力不容小觑,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别误会,我不是要你把浪尧让给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以晨脸上的笑容是很僵硬的。

  “除了这个话题以外,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安以晨心平气和的说:“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不会跟你争他的,只要到了该我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

  她根本不具任何威胁性,这女人恐怕是找错人了。

  “不,你千万不能离开,我还要靠你的帮忙。”

  “我无法帮你什么。”她根本没有争的勇气,因为早在起跑点上,她已经输了一大半;她认为段浪尧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眼里只有舒舞臻的存在,所以渺小不起眼的她,哪能拿什么去争他的心。

  安以晨不是一个爱好争宠的女人,更懂得进退的分寸。

  “我想你误会我的来意了。”舒舞臻看出安以晨是一个没有勇气去争取爱情的女人,只是消极的活在自卑中,不肯去面对自己的心意。

  “有无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找错人了,我没时间跟你继续耗下去。”

  安以晨片刻也不想与她交谈下去。

  个性冷静沉稳的她,一旦遇上爱情的问题时,根本就没有解答的能力,只想当个等待宣判的女人。

  “先听我把话说清楚。”舒舞臻拉住安以晨的手。

  “你请回吧。”她试着想甩开舒舞臻的手。

  见她亟欲甩开手,舒舞臻加重力量,不愿在此时功亏一篑,毕竟事情的成败全仰赖在安以晨的身上。  “我不喜欢段浪尧,我接近他是另有目的。”

  安以晨微愣在原地。

  “我知道赵炅尧在哪里。”

  安以晨错愕的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赵炅尧派来的人,目的是色诱段浪尧并且杀了他。”

  安以晨讶异于事情的演变,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矫健身手要将舒舞臻钳制住。

  但舒舞臻也不是个三脚猫的角色,当然也身手俐落的避开她的攻击。

  但安以晨出手之快让舒舞臻防不甚防,下一秒钟,她的双手已被安以晨钳制住,动弹不得了。

  “赵炅尧在哪里?”

  “我将事情说出来,不是要让事情恶化。”想不到安以晨的个性竟然如此拘谨严肃,难道她这一步棋走错了?

  “只要是对浪尧不利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轻易饶过一个曾经想要杀害他的女人。”安以晨神色丕变。

  “这件事情,我已经向浪尧坦白了。”

  安以晨心一凛,“他怎么说?”

  “你先放开我吧,我们两人好好的谈一谈;我必须借重你的影响力,来将这件事情的伤害降到最低。”除了安以晨,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化解段浪尧心中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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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晨沉默一会儿,决定松开对舒舞臻的钳制,两人重新面对面的谈一谈。

  “段凌会死是因为炅尧的关系。”她原以为会看到安以晨激动的神情,谁知看到的竟是冷静异常的神情。

  安以晨的反应似乎不太合逻辑,因为冷血只是她伪装出来的态度,并不是她的真性情,除非她早已知道事有蹊跷。

  舒舞臻心里起了疑问,  “你的反应似乎早巳知道炅尧派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你是炅尧少爷的什么人?”

  其实,她早已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刚开始也是忿忿不平的想找出赵炅尧替段叔报仇。

  但其中的误会不是她所能解释清楚的,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只有答应父亲守住秘密,不能泄露让任何人知道。

  “这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不希望这件事情继续恶化下去的人。”安以晨的反应,已证实了她的猜测。

  或许这件事并不是她想的那么单纯,因为安以晨知道赵炅尧就是杀了段凌的凶手,为何段浪尧还被蒙在鼓里,而安以晨还毫不松懈的派人寻找着赵炅尧的下落?

  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

  “我要如何相信你的来意?”

  “因为我们同样身为女人,而且我们的感情都寄托在这出类拔萃的两个男人身上。”如今,不管安以晨存的是什么念头,她只有孤注一掷了。

  她已经让赵炅尧杀了段凌,所以不能再让他错下去了。

  “你喜欢炅尧少爷。”安以晨相当肯定的说。

  舒舞臻勾动唇角,  “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同样的,纵使她也看穿了安以晨的心意,但仍不直接的点明道破。

  “一个会杀了自己父亲的男人,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不管你怎么说,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劝浪尧打消兄弟残杀的念头,炅尧那边我会再想办法阻止的。”

  “我如何相信这不是一个陷阱?”

  “同样身为女人,我不会害你的。”

  “很难说。”

  “现在不是唇枪舌剑的时候!我知道一时之间我还不能消弭你对我的敌意,但请相信那晚我跟浪尧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我们没发生任何关系。”

  安以晨保持缄默,不做任何反应。

  不管她是不是在意,舒舞臻一古脑儿的道出那晚的经过。

  “那晚只是应付你及消除炅尧对我起疑的障眼法而已,再说,那晚我已经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属实告诉浪尧了。”

  “依他的个性,他一定不能接受。”

  “所以这就是我今晚来找你的目的。”果然是段浪尧的好知己,不用别人点明,便能知道他的反应。

  “你要我帮你劝浪尧打消雪仇的念头?”真是天方夜译!

  她早知道段浪尧会有的反应,所以在答应父亲的同时,她也打算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直到找到炅尧少爷为止。

  但是赵炅尧的仇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毕竟长年累积的恨意,让他对段浪尧只有恨、没有爱。

  段凌的下场就是一个借镜,所以她必须谨言慎行,才能力保段浪尧平安无事。

  “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不能继续互相残害下去。”

  “这个忙,我恐怕没有办法帮你。”

  “你可以的。”

  “我无能为力。”安以晨扬起细长的柳眉,“把炅尧少爷的行踪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能力让他改变心意?

  “在还没得到你首肯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他的消息。”

  “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做对彼此才是最好的。”

  “现在的我只能孤注一掷。”

  “别傻了,浪尧是不会听我的话,现在只有你说出炅尧少爷的下落,我们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浪尧爱的女人是你,你一定能说服他的。”

  安以晨只是冷笑,“就算全世界的女人只剩下我,他也不会饥不择食的选择我。”

  她懂得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丑小鸭永远不可能变成凤凰的。

  她不懂安以晨的反应为何这么大,而且还如此贬低自己的身价?

  难道说她与段浪尧之间存有着误会?“你跟浪尧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这是我跟他的事。”安以晨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说。

  “我不介意当你倾诉心声的垃圾桶。”

  “你想太多了,我们两个称不上是朋友。”她最讨厌乱攀关系的女人!

  “现在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是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安以晨故作愤怒的大喊。

  其实她非常渴望有一个好朋友,能够在她伤心、无助的时候听她倾诉心声。

  但是她的身份不同,不能拥有这种权利,所以她一直是孤单寂寞的。

  “我只希望事情有一个圆满的解决。”舒舞臻定定的看着她,“浪尧的父亲生前一定早就知道炅尧派人要杀他的事对不对?”她仔细睨着安以晨的眼神,虽然那

  双眼睛不曾泄露半点心事,却仍瞒不了她。

  “话别乱说。”安以晨厉声的斥责她。

  这女人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死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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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她摆着一副晚娘的面孔以待,舒舞臻仍不死心的说:“他的遗言就是要你们找出炅尧,然后让他认祖归宗,这就代表浪尧的父亲对炅尧的所做所为根本不生气。”

  “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测而已。”表面上,她虽是冷静沉稳,但实际上她的心已经因为舒舞臻的一言一语动摇了心意。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慢慢地劝服别人。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步,难道你非得看到有人因此事死去才甘心?”舒舞臻激动了起来,不相信安以晨是一个无情冷血、乐见兄弟互相残杀的女人。

  “别把罪名扣在我身上。”

  “你不是一个冷血的女人,你只是故作无情而已。”

  “这会儿你倒成了一位面相师.”安以晨不禁对她冷嘲热讽了起来。

  “别再挖苦我了,以晨。”这会儿她倒顺口说出她的名字了。

  安以晨懒得和她争辩,  “我不是在帮你。”整件事,她还是得以段浪尧的利益为考量。

  舒舞臻一听,终于松懈了下来,知道自己终于搞定这难搞的女人了,所以不管安以晨的嘴巴再如何尖酸刻薄,至少也肯让步了。

  第七章

  瓶瓶罐罐的酒瓶堆得满地都是,原本是一间供人睡觉的卧房,这会儿倒成了一间酒气冲天的酒坊,乌烟瘴气得令人难受。

  安以晨难掩一丝的忧愁,靠近倚靠在窗户旁沉思的段浪尧。

  他手里还拿着已喝了大半瓶的酒。

  “喝酒,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别管我。”段浪尧闷闷不乐的说,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现在的他只想喝得烂醉、不省人事,但是酒似乎不能为他解干愁,即便他喝得再多,内心依然忍不住感伤、痛苦。

  安以晨忧心忡忡的摇头,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不用你的鸡婆,滚出我的视线!”他不希望她看见他的软弱,宁愿板起一张凶恶的脸,将她驱离他的视线。

  酒一口接一口的喝,他想暍个酩酊大醉,忘了残酷的现实。

  “别喝了。”安以晨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瓶,  “你这样做,只是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懂什么,把酒拿给我。”段浪尧发怒作势要将酒瓶拿回来。

  两人就这样一抢一躲,形成对峙的局面。

  她不能眼睁睁看他糜烂下去,所以左躲右闪、避开他的手,就是不让他如愿。

  眼见安以晨根本不听他的话,段浪尧一时之间怒火中烧,停止了动作,怒目相向的瞪着安以晨。

  “别以为你是我上过的女人,就可以对我管东管西的。”他气得口不择言,根本没想到这番话,会去伤害到她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灵。

  她为了段浪尧好,仍继续掩饰心里的痛苦,强迫自己面对他无情的抨击。

  “舒舞臻来找过我。”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在心烦。”他表情凝重的说。

  既然她都知道了一切,那么她今天的出现,恐怕是受了舒舞臻之托。

  “你要想开点。”

  “我那‘亲爱’的兄长杀了我的父亲,你教我如何想得开?若是你,你能这么释怀吗?”真是可笑的安慰啊!

  段浪尧深邃的双眼布满血丝。

  “不能,但是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安以晨语重心长的露出苦笑,“其实,段叔生前早就知道是炅尧少爷要他的命。”

  段浪尧闻言,呆愣在原地,要说的话竟然连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怖满血丝的双眸,眼里饱含悲恸,一夕之间似是饱受打击,整个人难过得失去动力。

  他似一个飘忽不定的灵魂,毫无生命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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